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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五回 毒长弃守诺设毒局 南宫稷亲尝断肠蛊 ...

  •   原本念在毒小蚺是大皇兄下属,又是一介女子,南宫稷不想对她动真格,可眼看着四面八方毒蛇巨蚺如海潮一般涌来,南宫稷也不得不认真起来。

      眼看着以招法相对已经明显捉襟见肘、四面八方的蛇潮已经逼近跟前,南宫稷迅速飞身跃起,以极快速度积聚灵力,在落地之时爆发而出,总算是将身边的蛇潮给冲开了大半。

      毒小蚺当场气得跳脚:“你、你居然一口气杀死了我这么多的兄弟姊妹!我今日必定要教你不得好死!!”

      眼下南宫稷倒也没法理会这女子竟称这些毒蛇巨蚺为兄弟姊妹,南宫稷不知道这山庄中究竟还有多少蛊虫阵法,他一心急着去寻虞嫣,此时只觉得心急火燎,一心只想往外冲。

      南宫稷自认也没想过度杀戮,大半的蛇虫大约只是被他灵力冲开而已,或许只是晕厥,应当不至于悉数死去。

      毒长弃侧目观望着战况,不禁眉头蹙气。他倒是也没指望仅凭毒小蚺一人就能拦住南宫稷,好歹这位弟弟也早已是仙门翘楚、名震四方,怎么可能会被如此轻易落败?但他倒是也没想到,在重伤并未痊愈、精魄尚有裂隙且刚折损了几十年寿元、元气大损的境况之下,他竟还能发挥出如此实力。

      但他若是以如此状况深陷于久战之中,那么非但要折损修为、大伤身体,甚至可能会让精魄之中的裂隙增大。

      毒小蚺再度呼蛇唤虫摆弄新阵法之时,早在暗中观战的五毒门门主之中的其他四位也已早已准备妥当,伺机出手,但毒长弃却忽然出手,直接齐发七只毒镖射向南宫稷背后,南宫稷察觉之时,已躲闪不及,可他还是以惊人的反应能力和身法避开了其中的三只,又以灵力为盾挡下了两只、以肉身打掉了一只,七只毒镖之中,竟只有一只击中,射在了南宫稷肩头!

      五毒门主皆大为吃惊,毒长弃亲自出手,他那毒镖向来速度极快、肉眼难辨,角度极为刁钻、极难躲闪,能在察觉毒镖之时避开毒镖已经实属罕见,七镖齐发更是堪称绝技杀招,却没想到竟还中了一发!

      毒长弃也暗吃一惊,但他却没给南宫稷任何机会,紧接着又两度抬手,各发两只毒镖,且速度更快,这一次,南宫稷勉强躲开了前两只,却没能躲开后两只,直接以肉身结结实实地接下了两只毒镖,而此时先前的毒素也已经在他身体之中扩散开来,此时他只觉得周身麻痹无力,不禁单膝跪地,又吐了口鲜血,紧接着便眼前一黑,倒地不起。

      毒长弃冷声道:“抬回去。”

      五毒门主霎时齐齐现身跪于毒长弃面前,应声道:“是!”

      这几只毒镖之中,只有能致人麻痹晕厥之毒,并无致死剧毒,这并不符合毒长弃的行事作风,平常他也从不会将这种毒镖带在身上,今日不过是为了阻止南宫稷而专程备下了这些暗器。南宫稷倒下之时,毒长弃也暗自松了口气,如此,他便不必亲自与他交手了。

      五毒门主中的金蝎却在此时凑到毒长弃身侧,低声道:“禀主上,那些仙门杂碎,已经攻到半山腰了。”

      毒长弃眉心瞬间涌出一抹烦躁,声音瞬间阴沉狠戾了几分:“开五毒门!人间有路不肯走,地狱无门他偏行,既如此,便不必再有所保留!”

      “是!”

      仙门大军攻打“毒门”的确不顺,山中陷阱极多,简直如山中的草木一般遍地都是,仙门众人光是破陷阱、驱瘴气就要消耗不少时间与精力,可即便困难重重,这些人又怎会轻易放弃?何况丁乾坤尚未下令,大家也不便主动撤退,只要硬着头皮继续。

      此前那般言语,不过是毒长弃为了蒙骗南宫稷而教郁沁宁故意说给他听的而已。

      若是他们当真如郁沁宁所言一般早早知难而退,便也的确可如南宫稷期望的一般,少受些损伤,可既然仙门大军并未知难而退,如今五毒门全开,便难免要尸横遍野、血染万籁山。

      南宫稷再醒来时,依然一心只想尽快离开此地去寻虞嫣,郁沁宁、毒小蚺等人好言相劝,却完全劝不住,五毒门主已然轮流出手与他过招,最终又是毒长弃出手,才在五毒门主联手布阵之前将南宫稷制住。

      眼看着硬闯不行,南宫稷只得苦苦哀求,无论是稍稍念及手足之情,还是为感情所动,他只盼望着大皇兄能尽快放他离开。

      起初,毒长弃只是面容冷淡,一言不发,后来,他忽然开口,问南宫稷道:“你既如此焦急,可是已经有所决断了?”

      南宫稷望着毒长弃,眉心之间不禁涌出一缕困惑,什么决断?

      毒长弃一眼看穿南宫稷心头困惑,便坦白问道:“你打算为了她背弃师门、与仙门正道断绝了?”

      南宫稷双眸圆睁,愣在原地,他何时有过这等打算?

      毒长弃冷笑道:“哼,鱼肉与熊掌不可兼得,若是既想又想,我劝你还是早早放弃,这世上从来就没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

      南宫稷却不禁叹了口气,目光却依然坚定执着:“兄长,这世上的确从来就没有多少可两全其美的好事,但我从来不觉得我对盼儿的感情与仙门正道是什么非黑即白、非此即彼的抉择。盼儿并非她母亲虞霏娴,而我亦不是聂巽,我与盼儿,更不会成为他们。”

      毒长弃却睥睨着南宫稷,冷笑道:“哼,真是幼稚可笑!无论是仙门邪道,也只有你一人会又如此天真幼稚的想法!”

      南宫稷也不是没试想过最坏的可能,但他也早想出了可行得通的另外一条路:即便他逼不得已不得不离开师门、甚至远离仙门,却也未必非要以“背弃”之名离开,即便被逐出师门、被仙门排斥,他依然可坚守本心,带着虞嫣一起云游四海、行侠仗义、斩妖除魔,这有何不可?他可从来不在乎什么外物虚名。

      南宫稷自知自己心中这些想法即便悉数和盘托出,也未必能说服大皇兄,他也不想与他争辩只道:“兄长,我不求你认同理解,只求你能放我离开。”

      毒长弃却道:“哼,你若是无法在此处做出决断,纵然我放你离开也无济于事,你寻不得虞嫣,更无法说服她!”

      “兄长……”

      此时,毒长弃忽然将一颗药丸弹落在南宫稷身前:“敢不敢试试?”

      南宫稷又是满眼疑惑地望着毒长弃。

      “这是痴心断肠蛊,服下之后,便会因思念与渴望而被蛊虫折磨,蛊毒会不断侵蚀你全身,教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解蛊之法很简单,断情,便可解蛊。但若是你痴心不改,能熬过七日,那我便赐你解药,放你离开。”

      南宫稷望着毒长弃,只道了句“只愿兄长言而有信!”便一口吞下了那颗看似普通的药丸。

      药丸落入腹中,那精炼多日的特殊蛊虫便会转醒,只消片刻,钻心之痛便猛然袭来,直冲颅顶,而此刻南宫稷竟也觉得对虞嫣的思念与渴望无比强烈,若是不能立即见到虞嫣,他便心如刀绞、浑身剧痛如刀割。

      冽刑之痛已经是常人所难以忍受,可若是能忍耐并好生消化,便可将极寒之气吸纳,化作至纯灵气为己所用;可这蛊虫折磨之痛,对人却无半点好处,只是纯粹酷刑折磨罢了,且无论如何忍耐,痛苦折磨都会随着思念渴望加剧,而蛊虫又会不断催使思念渴望加剧……如此循环往复,思念渴望与痛苦不断交织叠加,仅仅一日,就足以让人痛苦到生不如死,在这蛊虫的折磨之下,连熬过三日的人都足以惊为天人,能熬过五日的人根本没有,更别提七日。

      南宫稷素来性格坚韧倔强到执拗,自小便养成了关于隐忍的个性,无论受什么样的惩罚,甚至是酷刑折磨,都不曾吭一声,甚至于受冽刑之时那般痛苦难耐,也未曾有过一声呻\\吟哀嚎。

      可如今,他才刚服下这药,不过片刻,便已经是浑身大汗淋漓,无法形容的痛苦从里到外又从外向内地反反复复、没有止境的反复折磨着他,让他站不住、坐不稳、跪不得,甚至连躺也躺不住,只能时而在地上步履蹒跚地挪动着,时而在地上打滚。

      毒长弃自认早已心寒似冰、心如止水,可才不过在旁看了一会儿,便眉头紧蹙,再也不想看下去。只留下一句“你若是后悔,或是已经决定断情,可随时唤我”便转身离开,甚至也未曾留下一个下属侍女,只教人轮流在门外严密看守,只将南宫稷孤身一人关在房中。

      毒长弃刚走出门,便不禁叹了口气,他竟也不知是该期待他断情,还是坚持七日。

      生于皇家,他向来是不缺兄弟姊妹的,可曾经那么多的兄弟姊妹之中,真正让他感受到手足之情并愿意看做是亲人的,却寥寥无几。可偏偏这位七皇弟可算作一个,即便两人在皇宫之内的接触不算多,曾经的南宫曌也一度将他视为潜在对手,可细细想来,他却能在这位弟弟身上感受到一种惺惺相惜之感。若是没有当年的那场毒局惨剧,说不定……两人还有机会成为实力旗鼓相当、可并肩而行的好兄弟。

      毒长弃本以为自己早已抛弃了曾属于南宫曌的一切,可今日,他似乎又在不自觉间拾起了某一部分的南宫曌,不可思议的是,他竟也未觉得厌恶嫌弃。

      他向来不喜欢干涉他人之事,特别是感情之事,可如今既然已经答应虞嫣他便要遵守承诺,而狠心对手足兄弟用痴情断肠蛊,便算是报恩吧。

      若是南宫稷受不了这蛊毒折磨,选择断情,那么她便算是遂了虞嫣的愿,也算是为她解决了一个后顾之忧;若是南宫稷当真忍过了七日,便可足以证明他对虞嫣感情可说是已经深到生死难分、天地难撼,也算是帮她试出了一位可生死相依的真心之人。

      无论结果如何,总算是帮了她。

      可毒长弃的一颗心却沉重煎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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