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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打雪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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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跟着林焯,无非就是蹲马步、爬高架,做一些院子内可以做的体力活。虽然累,起码看着有个终点的界限,总觉得熬过一点就快结束了。
现在跟着密良公来了游圣山,每天既不用蹲马步,也不用爬高架,改攀山了。
整日不能走官道,改跟山间树丛里的松鼠抢路走了。
薅着长枝条,擦过枝干,脚踏山川。
宋疾与单津恙如此练了几天,脚步没练轻快,嘴皮子倒是更利索了,攀的时候喘大气儿也要说上一大堆的废话折磨单津恙的耳朵。
完事之后,心理年龄早过了三十岁的宋疾再装嫩,抱着密良公的大腿哭着说一些好话,祈求密良公能把任务放轻些。他宁肯在校场上一天跑个一百圈,也不愿干这个。
密良公让他们整日练攀山,为的是学会一项独门轻功——踏雪无痕。所以纵使宋疾再怎么撒娇卖乖,该攀山还是得攀。
两人累到躺尸的时候,宋疾还好奇地询问了单津恙,“师兄,那你先前在京城的时候,师父怎么让你练功啊,也像现在这样,在城郊找个山,然后不走官道满山跑?”
单津恙胸膛上下不住起伏,气喘声倒不大,他躺在宋疾旁边,头贴着地面摇了摇,“不跑山。”
“真好。”宋疾指头都不想抬一下,用鼻子嗅了几下泥土的味道。
单津恙再累也像是上了表情管理课的爱豆,面不改色道:“那个时候白天也就是练些基本功。”
宋疾呼出一口长气,“咱差不多。”
单津恙轻飘飘补充道:“然后每夜都跟着师父夜闯皇宫。”
语不惊人死不休。
宋疾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半直起了身,满脸惊讶,“闯哪儿?”
训练闯皇宫?因吹斯汀,密良公玩的花啊。这是为国塑造栋梁还是刺客啊?
这要是被抓到真的不会被当作刺客当场围捕灭掉吗???
宋疾开始庆幸那个时候自己并非密良公徒弟了。
宋疾眉毛拧在了一处,眨了眨眼睛,“闯皇宫干吗?”
两人躺在了树丛的土地当中,头顶是郁郁葱葱的枝叶,几棵大树围长在一起,衔接的叶子成了天然的顶。
日光从上面渗下来,在两人的身上和旁边的地上映了一些光斑。
单津恙脸上打了一块,被刺得睁不开眼,但他很享受似的,眯起了眼睛,“练气息、敏锐力和身法。”他偏头看了一眼宋疾,“师父跟陛下、宫里的禁军都打过招呼的。”
牛。
宋疾心想,不知道闯皇宫能练出来什么气息、敏锐力和身法,陛下还能同意。
反正牛,不明觉厉那种牛。
他又瘫软了身子,躺到在单津恙旁边。
......
等到捱过了最难的时候,又到了冬天。
宋疾又往上长了半个头,放到现在来算的话,基本上也就有了一米七。
十岁一米七诶,未来绝对无可限量。
这把前世身高才1.72的宋疾高兴坏了。
青河是梁朝的大北方,刚入十一月就连着下了好几日的大雪,密良公停了他们的攀山训练,改在山间别院里走水缸。
这个宋疾在林焯手下时就练过,算熟悉,走得开心多了。
今日大雪停了,堆积得很厚,出了门往外随便踏一脚,已经有了一半小腿的深浅。
大梁的京城虽然也是北方,但是在宋疾来了之后也只下过两次,还从来还没积攒住,都是落地就化了。
宋疾作为一个穿书过来的南方人,前世也只在电子设备上看见过雪。
密良公刚摆了手让他跟单津恙休息,他就兴奋地叫来了凌蛮,深一脚浅一脚,踩着“咯吱咯吱”的声响往外尖叫着跑了出去。
“凌蛮!打雪仗!”
宋疾也不怕冷,嘴里哈着白气,双手团巴团巴包了个圆球,用劲儿一挥,打在了凌蛮脖子里,冻的人家一机灵。
“啊!少爷,你等着!”来了游圣山后,凌蛮听了宋疾的,不再喊他世子,但也没敢喊大名,还是老老实实喊了少爷。
屋内在他们练功的缸旁起了火,把周围的雪都融了,空了一片地儿。
宋疾养的那只黑白色的警长,单津恙养的那只取了叫大福的三花,都舒服地盘了个圈儿,趴在火旁。
单津恙看了一眼外面打闹得正欢的那俩,嘴角有了一抹极淡的笑意,敛下了眉眼,蹲下来伸出了两只手,一手一个猫头,轻轻地给他们顺起了毛。
猫咪本来被舒服地搔着下巴,忽然睁开了眯着的眼睛,从地上翻了个身坐了起来。
宋疾蹑手蹑脚,往单津恙脖子里塞了一团透心凉的雪,大笑着飞快地使了轻功,拉着门边往这边瞧着的凌蛮跑了出去。
单津恙感觉整座山都回荡着他们的笑声。
密良公去给他们做饭了,听见声响也探了个脑袋出来,就见单津恙半跪在地上,满脸无奈,把脖子里的雪都掏了出来。
他站起身,弯着腰打了打脖子旁边的布料,把剩下的也都抖落了出来。他跟密良公行了个礼,慢慢走了出去。
刚出去就被宋疾迎面送了个雪球,正好打在脸上。
三个少年瞬间打成一团。
宋疾脚步跑得飞快,还不住往下抓起一坨雪,团成团往后随机丢在后面那两人的身上。
于是逐渐就变成了单津恙跟凌蛮追宋疾,宋疾一边笑一边跑。
系统也凑起了热闹,把自己当成了宋疾背后的眼睛,不住告诉他该往哪儿躲。
单津恙那张脸上虽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表情,但也能看得出他是开心的。
“师兄!”宋疾一扔一个准,单津恙只朝他这边追过来,并不躲闪砸过来的雪球。
凌蛮只跟着在旁边学过一点功夫,脚步没有他俩利索,一不留神就摔了个狗吃屎,整个栽进了雪里,再仰头时,脸上像是被敷了张大自然的白雪面膜,额发上戴了一定雪做的帽子,眉毛睫毛上都挂了雪,张嘴咳了一下。
宋疾与单津恙停了步伐,朝他看过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宋疾看着凌蛮,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单津恙没说话,但朝着凌蛮走了过去,应该是想把他扶起来。
宋疾见状,也就往这边走了过来。
凌蛮撑着前半个身子,用冻得通红的手抹了一把脸,大声喊道:“单少爷!你不用管我!快去捞他!”
他话音还没落,单津恙就使上了踏雪无痕,直接掠到了宋疾面前,手上拿了一块儿不知何时从地上抠起来的巨大厚雪饼。
“嗷!”宋疾躲闪不及,惨叫一声,脸上被单津恙扬上了这块雪饼,“噗,呸呸呸。”他把脸上的雪拍掉,吐掉了一点不小心吃到嘴里的。
刚把糊了眼睛的擦掉,他就被人抓了脚腕,脑袋一轻,整个人载在了松软的雪地里。
单津恙平日里看着默不作声,也是个蔫儿坏的,还会用假动作。
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起来的凌蛮走了过来,跟单津恙一人一只脚,拖着宋疾跑了几步又松开了手。
刚刚是宋疾笑他,现在轮到他笑宋疾了。
宋疾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拖痕,双手徒劳地插在雪地里,脸上都要笑僵了,“你们两个玩阴的,你们两个不要脸!”
“管你的。”凌蛮一脚一脚迈着,“我还没嫌你腿沉呢!拎着费劲!”他往屋子里走去,“少爷,我不行了,我裤子都湿了,忒冷,我得换身衣服去密良公那烤一烤。”
这场打雪仗到了现在也玩了小半个时辰,宋疾被单津恙搀扶了起来。
两人没进去,随便在附近找了棵树,轻松利落地攀在了一根粗壮的枝干上,把上面的雪都晃了下去,并排坐在了一起。
宋疾搓了一下冻成了红洋葱似的手,一脸意犹未尽,“这绝对会成为我儿时印象最深刻的大雪。”
单津恙像是一点不冷,他从旁边树枝的缝隙里又抓了一捧,握在手里,“论开心,也是我的。论难忘,应该不是。”
“啊?为什么,京城里好像都没下过这么大的雪诶,这居然还不够难忘吗?”宋疾看着单津恙冻红的脸庞,疑惑地问道。
单津恙把手里的雪丢了下去,“是不大。”他用那一贯温吞的语调讲起来,“是我跟萧阔认识那一年,看见的。”
没等宋疾再问,他就讲了起来,“也是萧翊出生那一天。”
宋疾愣了一瞬的神,“哈?”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萧翊出生那天确实下了雪,也不大,零星几片雪花,刚接在手心里就化了。
之所以记得,是因为那一年下了雪,而且系统给了“反派出生啦”的警报。
单津恙闷闷地“嗯”了一声,“当时我6岁,白日随我父亲入了宫。路过一座殿的时候,我碰见了萧阔,他满手都是血。”
“他跟我说,后面的一座悠愉阁里,有个娘娘要生了。他拜托我去太医院喊人。我去喊了人,按照萧阔说的路线,领着去了悠愉阁,见到一个长得很美很美的娘娘,半躺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身下留了不少的血,好像是被萧阔扶过去的。”
“太医院把人抬进了屋里,大冷天的,屋里居然也不暖和。”
“那天我还又去问了萧阔,萧阔说,那位娘娘生了皇子之后,就被陛下打入了冷宫。”
宋疾没来得及消化完单津恙说的事。
比如,为何这位娘娘身边一个宫女太监都没有?为什么萧阔正巧碰见悠愉阁里要生产的娘娘?为什么生了萧翊后,那位很美很美的娘娘就被遣进了冷宫?
脑海里忽然“叮”了一下。
系统道:“恭喜解锁‘探索’任务,请你补足‘萧翊生母’相关隐藏剧情,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