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非人类》喝水一碗

14、第 14 章

　　拍卖会结束，唐老板整个人从上到下大汗淋漓，不住地擦脑门上的虚汗，整个人像一块融化的橡皮泥。

　　周围的同行纷纷上前跟他打招呼：

　　“老唐，今天怎么眼光高了这么多？”

　　“唐老板志向远大啊。”

　　“待会儿的开石，相比唐老板一定赚的盆满钵满。”

　　“……”

　　里面半是嘲讽半是试探，多得是看热闹的人，唐老板脸上的表情险些要绷不住，一转头发现试图跟丁萝打招呼的人也不少，更加头疼了。

　　丁萝是全场最年轻的人，却有种超出年龄的成熟和冷静。

　　面对其他人伸出的橄榄枝，她似乎完全不为所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十足十的面瘫脸。

　　“走吧，去看开石。”唐老板赶紧挡住其他人看向丁萝的视线。

　　他现在一门心思把宝压在丁萝身上，不愿意任何人挖他的墙角。

　　拍卖会上未开的原石，按照要求都要在现场开石，是按照拍卖品的序号来开。

　　唐老板的这块一亿两千万的石头排到了最后，已经到了后半夜了。

　　外面天色漆黑一片，是无比寂静的深夜。

　　可是会场的人没有丝毫减少，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期待着今天的天价玉石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们更关心的事，到底能价值几何。

　　终于，机器声响起，开刀从玉的侧面，一刀下去，全场响起了喝彩。

　　好正的颜色。

　　唐老板额边的汗落得更多了，像下了雨，心却放到了肚子里。

　　稳了一半，起码赔不了。

　　郁满星对玉石翡翠并不了解，却也远远看出在开的石头，露出的部分如碧波荡漾，美的像是纯粹的绿宝石，却比之更多了几分有层次的色泽。

　　他心念一动。

　　丁萝侧头刚好注意到男朋友的神情，在人群中悄悄伸手勾住了他的手指：“喜欢吗？”

　　郁满星猝不及防：“是还不错。”

　　那就是没有特别喜欢，丁萝放下心，委婉暗示：“这块太贵了。”
　　喜欢她也买不起。

　　#换一块吧。

　　郁满星：……

　　女朋友女友力爆满又偏偏非常现实究竟是什么样的体验

　　他现在就体验到了。

　　这边丁萝三心两意和郁满星聊天，唐老板却丝毫不敢错眼，死死盯着开刀的机器。

　　本次拍卖会开刀的都是行业大拿，尽管如此也有点紧张，中间休息了一段时间才重新开始，等到石头完完全全被剥开，整块碧绿的翡翠出现在众人眼里。

　　没有丝毫裂痕，质地完美无瑕，颜色更是漂亮。

　　场上的广播通报，这块玉石的估价，经过专家鉴定，每公斤价值在六千万……

　　全场沸腾。

　　所有人的焦点都在唐老板身上，他已经完全绷不住神色，整个人欣喜若狂。

　　在沸腾嘈杂的人群中，丁萝捂住胸口，感受到一阵心悸。

　　她抬头，看向全场瞩目的那块翡翠。

　　是它在哀鸣吗。

　　-

　　翡翠私盘持续时间长达一星期。

　　第一天的拍卖会持续到了深夜，第二天大部分人都在酒店稍作休整。

　　丁萝和郁满星毕竟年轻，一个上午就恢复了体力，吃过午饭后一起又回到会场参观。

　　这一次唐老板不在，耳边没有嗡嗡的吵闹声，丁萝觉得耳边清净了很多。

　　她原本想要再去看一眼昨晚那块唐老板买下的石头，可是却被工作人员告知已经在走流程切割准备出手。

　　一般来说，拍卖的石头会展示到玉石私盘结束，但是唐老板迫不及待要卖出好价钱，也在规则之中。

　　丁萝失望之下，又更加猜测，昨晚她感受到的负面情绪来自哪里。

　　真的是那块石头吗？

　　已经无从考据。

　　丁萝在会场漫不经心地走走看看，丝毫没有注意到，有很多人在悄悄观察她的行迹和停留在每块石头前的时间。

　　赌石市场消息传得很快。

　　丁萝昨天练手一样开出两块好石头已经够让人侧目，更有消息称她就是唐老板的军师，也是她坚定让唐老板买下拍卖会压轴的那块原石。

　　眼前的少女怎么看都是稚气未脱的年纪，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非要说的话，就是格外冷漠，让人不敢上前。

　　尽管有些难以置信，可是还是有人蠢蠢欲动试图在后面捡个漏。

　　郁满星注意到了周围人跃跃欲试的神色，不动声色的把丁萝和他们的视线隔开。

　　他有点烦。

　　怎么到哪里都有抄作业的人？而且连问一声都没有，只敢暗戳戳偷看。

　　一位老人拄着拐杖，从电梯里下来，身边围着七八个西装革履的人，看阵势不是普通的玉石商人。

　　人群很显然对他感兴趣，有些想要上前攀谈的，却都中途被拦下。

　　老人拄着拐，挥手让身边的人都停在不远处，却目标明确地独身朝着丁萝走来。

　　她正在观察透明玻璃柜里的一块石头，半弯着腰目不转睛。

　　老人安静站在她身边，并不出声打扰，郁满星也就不好意思赶他。

　　等到丁萝终于起身的时候，老人彬彬有礼地伸出手：“你好，在下冯琦，不知是否有机会与小友交流。”

　　倘若让其他人听到这番话，恐怕都要发疯。

　　冯姓是玉石届的大家族，底蕴极深，几十年前更是出了一位不世之才，名叫冯琦，是一位赌石大师。

　　正是眼前这位。

　　冯琦早些年就已经收手，退隐幕后，名气和财富却一直有增无减。

　　而他此刻，却明晃晃地对丁萝这个小辈伸出了橄榄枝。

　　只不过——丁萝并不认识他。

　　眼前的老先生很礼貌，丁萝回之以礼，同他握手：“你好，我叫丁萝。”

　　冯琦温和地露出笑容，尽管白发苍苍，依旧显现出几分年轻时候的风采：“我听说过你，在玉石上很有天赋。”

　　他指着面前的石头：“刚刚看你观察了很久，是觉得这块石头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有。”丁萝点头，却不知怎么解释，最后干脆说：“我很喜欢。”

　　她觉得，这块石头很……很活泼。

　　大部分石头都是沉稳的、苍劲的、矜持的，丁萝身为它们的小辈，基本上每次都只能感受到一些血脉之间的联系。

　　但是眼前这块石头，就好像小孩子，活活泼泼地挑动丁萝的情绪，叽叽喳喳呼唤着让她来。

　　丁萝不自觉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

　　冯琦好心提醒：“只是看着这块料子黑雾过后，相比种嫩了些。”

　　面前的石头好像能听到这话，浅浅抱怨了一下，情绪down了下来。

　　丁萝赶紧安慰：“没关系，我觉得挺好的。”

　　石头又恢复了活泼跳跃地情绪。

　　冯琦也没再多说，只是微笑：“喜欢就买下来吧，留作纪念。”

　　会场的人越来越多，他并不像被微观，于是朝丁萝道别，意有所指：“希望明天的拍卖会还能见到你的出色表现。”

　　-

　　丁萝最后果然还是买下了这块石头。

　　石头的重量很足，价格也不低，好在她现在确实也有钱。

　　切割的时候，工匠对丁萝早已经面熟，一刀下去“哎”了一声，可惜道：“果然还是种太嫩了。”

　　石头皮厚雾厚，废料太多，里面的翡翠虽然看着纯净，但是薄薄一层，光一照就透了下去，密度太低。

　　这样的石头卖不上价。

　　眼看着小姑娘马失前蹄，买了块废料，工匠也觉得可惜。

　　丁萝却不在意地把石头抱紧放在胸口。

　　心脏和它贴的很近，就好像连在了一起，“砰砰砰”，她觉得很快乐。

　　“还是小朋友呢。”

　　郁满星好奇问：“你说这块石头吗？”

　　丁萝煞有介事说：“对。”

　　郁满星竟然也不觉得荒唐，他还正儿八经问：“那要不要给它起个名字，听说玉是要慢慢养的，以后我们来养它。”

　　“就叫它小福好了。”

　　有人支着耳朵偷听他们谈话，听到这儿忍不住笑了出声。

　　太可笑了，怎么还有人信誓旦旦把石头当小孩儿一样。

　　难道传说中那个有天赋的赌石新星，其实脑子不太对劲？

　　-

　　晚上在酒店房间，丁萝刚准备躺下，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开门后，是唐老板。

　　他整个人神采飞扬，意气风发，指了指问道：“进去说？”

　　丁萝：“就在这里。”

　　唐老板四周观察了一下，压低声音：“明天是第二场拍卖会，你继续选最好的那块。”

　　尝到了甜头，唐老板生出了更大的欲望。

　　丁萝看着他，摇摇头：“我们的约定已经结束了。”

　　唐老板如同五雷轰顶：“什么约定？我怎么不知道结束了？你不帮我了？”

　　丁萝好心解释：“你买下石头送我，我帮你看石头，我现在不欠你的。”

　　唐老板急了：“你意思是钱不够？我可以再出，你开个价。”

　　“不是钱的问题。”

　　“那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要。”

　　怎么会有人没有欲望？唐老板想不明白，但丁萝已经干脆利索地关了房门。

　　这里安保系统完善，他并不能像之前一样来硬的，只好咬牙先离开。

　　回到房间后，唐老板一口气灌了一壶凉茶，越想越生气，偏偏这时候还有不长眼睛的人跟他发信息。

　　【可以啊老唐，什么时候攀上了冯大师，下次可要帮我引荐引荐。】

　　唐老板一脸问号：【什么意思？】

　　【就是你带来的那个女的，跟冯大师聊的挺好的，白天好多人都看到了，你可别否认。】

　　唐老板一捶桌子。

　　原来如此。

　　丁萝趁他不在，攀附上了冯琦，就把他甩到一边。

　　一想到自己被利用，他就怒不可遏。

　　唐老板早已把丁萝对他的帮助忘了个一干二净，满心都是她拦他发家致富，冷笑一声：“别以为自己当真能成什么气候？”

　　甭管攀上什么人，首先得有命从这里出去。

　　丁萝对这些浑然不知，一觉睡醒，跟郁满星一起去了第二场拍卖会。

　　这一次，他们俩和唐老板分开座。

　　旁人不用猜，就能看出来，显然，他们关系已经分崩离析。

　　这一场，丁萝依旧跟上一次一样，从头到尾都保持沉默。

　　而唐老板却格外活跃。

　　他好像特意要证明自己，志得意满，追价追的厉害。

　　唐老板也确实得意，因为上一块石头，他现在手上资金完全不缺。

　　仔细算算，从拍卖开始到结束，他整整拍下了八块料子，还包括第二场拍卖会的压轴原料。

　　这一场压轴品的竞争比上一场更激烈，许多人受上一场的鼓舞，对压轴品抱有很大期待，唐老板也是如此，追价几乎一个小时，终于以超过一亿五千万的价格买了下来。

　　拍卖会结束后，丁萝拉着郁满星就要跑。

　　郁满星不明所以然：“不看开石吗？”

　　“不看。”丁萝语速加快，脚步也跟着急促起来，干脆利索地说，“没什么好看的。”

　　才不要留下来看有人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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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算很肥的一章了嘛，求夸夸。
中午吃了排骨炖土豆，自己做的排骨肉好足。
晚上吃了两块披萨，昨天买的没吃完放到冰箱冻着，今天拿出来空气炸锅热五分钟，好香好香。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