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梦七离音》泊烟

18、鸡生蛋

　　几场淘汰完了以后，寻音和樊景梦都进入了决赛。

　　决赛的题都出得刁钻古怪，不是一些灵界的私密就是高深的术语图文，其它的两名选手几乎一开始就败下阵来，剩下寻音和樊景梦旗鼓相当。比赛越进行到后面，两人的分数咬得越紧，每每到激动人心处，场上所有的观众都会不自觉地安静下来，屏息倾听她们的回答。

　　“下面一题是必答，由洛寻音来回答。请问，灵降世的形态是什么？”

　　降世的形态……什么意思啊？寻音的脑袋里面就蹦出了母鸡“咕咕”地生蛋的画面，然后蛋上标着一个巨大的“灵”字。她直愣愣地看着小个子男人，又看了看在一旁望着自己笑嘻嘻的樊景梦，老实说，“蛋。”

　　她说话的声音太小，男人没有听见，便又提醒道，“洛寻音，你需要大声而且坚强勇敢地回答我！”

　　“我说灵降世的形态是蛋！”寻音吼了一声。

　　场上先是一片死水般的安静，而后爆发出了巨大的笑声。看台上的众人都笑得前俯后仰，连正襟危坐的君泽也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小丫头好生可爱，身上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傻气。只是这个“蛋”回答得委实搞笑，她以为灵是鸡鸭那种动物么？

　　“错了哦，不加分。”小个子男人微笑地看了寻音一眼，接下去提问樊景梦了。

　　事实上，寻音的基础知识只能算是马马虎虎，但异常地通晓图文和口诀。每当她轻而易举地解读那些让其它选手苦思冥想的题目的时候，总感觉有好几道目光射在自己的身上。以她那样的年龄并没有办法判断这些目光里面的深意，只是第一次，寻音有了自己要去全力以赴的东西。

　　她并不是天生的笨蛋，甚至可能在某些方面优秀得惊人，只是从来都没有谁给她这样一个机会，去证明她存在的价值。

　　刚刚的斗法比赛几乎没有什么悬念，而斗诀这里的跌宕起伏就越发地吸引观众的目光。他们不时地为樊景梦叫好，也会夸赞寻音的天赋异禀。这两个小姑娘的表现大大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君泽时不时地躲避身旁的女子依过来的身势，异常地关注寻音的表现。场上关于图文和口诀的题目基本上都是云离大殿亲手出的，这些对于自己来说都有点困难，却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答出来了。

　　这次的修炼大赏，真的可以说是藏龙卧虎啊。

　　最后一道题出完了以后，寻音和樊景梦的分数依然一样。小个子男人请示了一下万户侯，然后转过身来，微笑着说，“大家可以看到，现在场上的比分是洛寻音和樊景梦并列第一，我刚刚请示了一下本场比试的主席，决定加赛最后一题。由这题，来决定今天斗诀比赛的最终优胜者！”

　　听完他的话，另外两名参赛选手默默地退出了场地，她们从头到尾都没有答上几道题，决胜局自然跟她们没有什么关系。

　　寻音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她的手紧紧地抓着上杉的下摆，暗暗祈祷最后这道题不要是有关于灵界知识的。她对那个神秘而又遥远的灵界真的知之甚少，而樊景梦对这些简直是无所不知，清楚得就像是生活在那里的灵一样。

　　小个子男人故意卖了个关子，眼睛来回地扫视她们两个，然后深深地笑了一下，猝不及防地问，“你们谁知道，日光之森最近严令出现的两种东西是什么？”

　　寻音一愣，樊景梦已经高高地举起了手，大声地回答道，“是芒果和狗！”

　　众人纷纷大笑，有的还鼓起了掌。小个子男人对樊景梦赞赏地点了点头。

　　寻音知道这道题樊景梦是答对了。她闷闷地低下头，耳旁清楚地传来樊景梦有些夸张的欢呼声。全场都站起来给冠军致敬，也为寻音精彩的表现喝彩。

　　寻音闷闷地想，自己生命里的第一个优胜曾经向自己招了下手，此刻又离自己远去了。

　　一切尘埃落定，但寻音能拿到第二名，已经大大地出乎柳之橙和所有同学的意料。柳之橙吩咐学生在看台上等待，自己则往场地上跑。他等会儿一定要好好地表扬一下洛寻音，在他看来，这是这个孩子第一次这么努力地去争取一样东西。

　　就在小个子男人要宣布第一名的时候，一个身着紫衣，容貌俏丽的女子忽然闯入了会场。她的装扮有些怪异，露出整个肩膀和腰部的上衣，只到大腿中部的短裙和及膝的长靴。她的衣着上都绣着精美的花纹，点缀着琳琅的珍珠和宝玉。看到的人都忍不住多打量了她两眼，为她的美丽，也为她身上自然而然流露的那股灵气。她径自向樊景梦跑了过去，先是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拉着她就往场外走。

　　寻音认识她，她们在几年前，千户侯家的那场屋顶打斗中见过。

　　“小暮，你做什么？放开我！”樊景梦拼命地挣扎了起来，小暮也不含糊，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手刀劈晕了她，抱起来就往外面走。小个子男人在主席台上看得目瞪口呆，这才反应过来，大喊道，“喂，姑娘你不能……”

　　“很抱歉，打扰了大会，但是我必须要把……她带回去。至于第一名，请给这名小姑娘吧。”小暮向寻音看了一眼，并没有认出寻音来。还没待小个子男人回话，她已经抱着樊景梦迅速地消失在了会场的门口。几个壮汉得到万户侯的指示，连忙追了出去。

　　日影偏西，场上众人的热情已经随着温度渐渐褪去。寻音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与苏陌凉一起接受了万户侯的嘉奖。奖品除了白花花的银子以外，还有一对玉佩。合起来是一个完整的图案，分开来是两个不同的图案，做的很是别致。寻音当时只觉得好玩，就挂到了腰上，高兴地原地转了两圈。

　　柳之橙的笑容，永远不会多一分，也不会少一分。他清点完人数，说了一些例行鼓励的话，就要带着学生返回邺城去了。他暗暗地想，这一次修炼大赏，不仅是寻音一下子成名，连自在学堂也是名声大噪，这样的结果，堂长应该满意了。

　　一行人走下看台的时候，苏陌凉走过来叫住了寻音，“你好，你还记得我吗？”

　　寻音在女孩子们的惊叫声中回过头去，笑着答道，“记得啊，只是你好像比上次更胖了哦。”

　　苏陌凉也不介意，带着几分惊喜走到她的面前，“想不到你还记得我。你真的很厉害，居然能看懂那些深奥的文字。我师父一直说，要想拥有强大的能力，看懂那些东西是必须的，可能我太笨吧，怎么也学不好。”

　　“哪里哪里，我只是运气好罢了。你师父一定也很强吧，你看你斗法的时候用的那招多厉害！”寻音凌空比划了几下，“有空要教我几招吧，这样我就不怕我爹打我了。”

　　苏陌凉真诚地一笑，五官居然漂亮了不少。寻音暗暗地想，就算他以后不会变成果果那样好看的人，但至少看起来还是很舒服的。她问苏陌凉，“你是哪里人？”

　　苏陌凉虽然胖，但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风度，是那种有钱人家特有的富贵，却又贵而不俗，“我就是郢城本地的人，希望你还会来玩，到时候我一定带你到处逛逛。”

　　“好啊，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了！”寻音潇洒地击了一下苏陌凉的手掌，挥了挥手，“再见了，苏陌凉，希望下次看到你的时候，你会长得跟柳树一样细哦！”

　　回去邺城的路上，寻音的同学一直缠着寻音问苏陌凉的事情。苏陌凉一战成名，虽然其貌不扬，但还是俘获了很多小女孩的芳心，寻音求助地看向柳之橙，柳之橙却在专心致志地数银子，他一门心思算计着，这次万户侯给了不少的赏钱，够他去逍遥几回了。

　　“先生，”寻音有些小心地问柳之橙，“先生你知道那个紫衣女子是谁吗？”

　　柳之橙手里的动作不停，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寻音也没有再问。

　　回到城中，洛元朔和夫人都站在府门口迎接。得知寻音居然在修炼大赏上得了斗诀的第一名，洛元朔更是把寻音高高地举了起来，夫妻俩对柳之橙再三言谢。

　　弥安阴着脸站在一边，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寻音的笑脸就像她眼中的一粒沙子。从小到大她洛弥安拿了那么多的第一名，爹和娘没有一次像这次寻音得第一一样高兴。这是为什么？归根结底，他们爱的人是寻音，不是她弥安。

　　用过丰盛的晚饭，寻音就到院子里面和小黄玩儿，负责养小黄的管家与寻音说了这两天小黄抓鸡的事情，“它趁公鸡不在家，想去偷蛋，结果被母鸡妈妈一翅膀轰了出来。”

　　小黄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寻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小黑鼻子，一点做了坏事的觉悟都没有。

　　寻音笑着摸了摸小黄的脑袋，“小黄你爱吃鸡蛋吗？可是鸡家的孩子是不能吃的，不然你就不叫小黄，要叫黄鼠狼了。”小黄的舌头热热的，舔她脸的时候，还有“嗞嗞”的口水声。寻音笑着躲它，问身旁的管家，“管家伯伯，小黄生下来的时候也是蛋吗？”

　　管家愣了一下，摇头道，“不是蛋，就是一条很小的小狗。”

　　“那灵呢？灵生下来的时候是蛋吗？为什么我说灵生出来的时候是蛋，所有人都笑了呢？”

　　“……”

作者有话说

　　我在计划着把书名给改了，这个太长，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