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恋到竹马怎么办》今叙

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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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幼和苏梨在外面闹到了九点，先是逛了饰品店，去中餐馆吃了晚饭，又逛了书店，买了接下来八月十号高二新学期开学补课要用的辅导资料，最后在学校附近的求是街分开，互道了“开学见”。
　　姜幼心情尚佳，往家里走，想着还有一周开学，摸底考试也要开始了。

　　姜幼家住的小区叫书苑名家，离振兴一中就几分钟步行的距离。
　　她沿着求是街走了一会，怀抱书本进了单元楼，坐电梯抵达了十七层。在兜里摸钥匙，突然在意地瞥了一眼，发现谢星燃家的门居然开着。

　　还挺少见。
　　谢星燃一个人住，很少开着门像是等谁回家的样子。

　　谢星燃的妈妈是画家，年少成名，现下是圈子里重量级的人物，常年在外参加展览、做评委。至于他父亲……以前是芭蕾舞演员，归属于省级艺术团，很英俊的男人。姜幼打小资深颜控，看到了谢父更是惊为天人，哭着喊着要这位好看的叔叔抱，得逞之后笑眯眯地发誓以后要嫁给叔叔，因此小谢星燃生了很久的闷气，教育她：“我爸爸已经嫁给我妈妈了，不能再嫁给你。”姜幼半天没反应过来到底是谁嫁给谁。不过很遗憾的，谢星燃七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为了救一个被歹徒截做人质的小女孩。

　　那天，谢星燃像是自闭了一样，话都不说一句。
　　这很反常，谢星燃打小就不爱哭，常年阴沉着脸，说话更是欠。他不说话，那得多难过。小的时候姜幼比现在乖，平时说不过谢星燃，只有被欺负的份。她小时候真的非常讨厌谢星燃，可不知道怎么的，看着失去父亲难过的小孩，姜幼居然对欺负她的人起了善心，肆虐地哭了起来。

　　两个人坐在市里医院的长椅上，阴云沉沉，120的急救车鸣着笛。
　　姜幼哭到抽抽，小谢星燃看她哭得皮肤过敏起疹子，开口安慰了姜幼。

　　姜幼解释哭不是因为自己难过，是为了他难过，“你不哭，我就帮你哭。”
　　小谢星燃叹了口气，摸了摸姜幼的脑袋。
　　姜幼劝他：“你不要因为谢叔叔难过了，以后你没有爸爸了，可以把我爸爸当成你爸爸。”
　　小谢星燃无奈：“姜叔叔不一定愿意。”
　　姜幼哭得眼睛红红的，语气笃定，“他愿意的。”
　　小谢星燃冷眼：“万一不愿意呢？”
　　姜幼想了半天，委屈巴巴地找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那以后我就是你爹，他不愿意，我愿意的。”

　　然后她就被谢星燃揍了一顿。

　　“……”
　　姜幼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一言难尽。

　　她好奇地垫起脚尖，眯着眼弯腰透过门缝看过去，谢星燃在客厅，显然洗好了澡，头发半湿，少年穿着一身宽松的棉睡衣，很居家，正窝着腿在练习速写。

　　真的没给她送生日礼物。
　　他今天一天都没给她发消息，姜幼良好的心情消散了一半，但转念想到了其他的事情又开心了起来，比如苏梨送的周杰伦签名专辑。

　　姜幼扭头就走，打算开门的时候发现了自家门口摆着的草莓蛋糕。
　　六寸的，动物奶油，铺了糖霜，来自她最喜欢的那家店，Serendipity。

　　蛋糕上面插着一块小牌子，写着短短六个字：生日快乐，柚子。

　　-
　　谢星燃听到了敲门声。
　　拿着针管笔的手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鼻息间一声轻笑，放下了速写本和做参照的手机。

　　“门没关。”他将本子和笔扔到一旁，晃晃悠悠站起身，随意地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头发。
　　一抬眼就看到了提着蛋糕的姜幼。

　　少女仰着头，有些期待：“谢星燃，蛋糕你送的？”像是抓到了谁的小把柄。
　　谢星燃到客厅倒了一杯水，随口回：“不是，”他垂着眼，喝了一口，水刚好是温的，又顺手给姜幼倒了一杯，指了指，“喏，喝水吗？我放这儿了。”
　　然后慢慢悠悠地到卫生间吹头发。

　　姜幼有点不信，将蛋糕放在桌上，跑到卫生间门口，扒着门框狐疑地问他：“真的？”
　　谢星燃懒得理她，将额前半湿的碎发撸到后头，露出光洁的额头。
　　姜幼迷惑了，猜测：“除了你还有谁那么无聊给我送蛋糕？”
　　谢星燃觑她：“姜叔叔、陈阿姨不行吗？”
　　“我爸妈我还不知道？”姜幼嘀咕，“忙着生意不回家，只会打钱，说不定都不记得我生日了。”
　　“苏梨？”
　　姜幼不觉得：“怎么可能？我俩刚分开好吧。”
　　“夏钦文也有可能。”
　　“啊？”姜幼迷惑了，“夏钦文是谁？”

　　谢星燃吹头发的手顿住了，一怔。
　　他关掉了吹风机，抓了抓头发，面无表情：“笨蛋，期末考试后给你递情书的那个。”
　　“无缘无故骂人干嘛，你上学期文化课也没考过我呀！”姜幼生气之余，瞬然想起来了那个男生。

　　很可爱的一个男生，是个很好的早恋对象，但姜幼不想谈恋爱。

　　姜幼抽出手机，为难：“那我得把蛋糕钱还给他，不能欠着他。”
　　谢星燃从厨房拿出刀叉和盘子，坐下，觉得好笑。
　　他撑着下颌，居家而舒适，睡衣穿得不算规矩，能看到明显的锁骨。他问：“你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又说，“你现在去找他，人还以为你后悔了，同意他的告白。”

　　姜幼一想到就觉得麻烦。

　　谢星燃招呼：“行了，来吃蛋糕，也不一定就是夏钦文送的。”
　　“咱们吃？不太好吧，”姜幼嘀咕，“还以为是你送的。”
　　谢星燃没直接回答，只是说：“放着明天一样会坏。”

　　“好吧。”姜幼被说服了，瞥了一眼关灯点蜡烛的谢星燃，小声吐槽：“你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蛋糕闻起来香香的，不愧是姜幼最喜欢的那家店。

　　黑暗中，少女十指交叠，闭着双眼，在点亮的蜡烛前有些期待地许了愿望。

　　谢星燃问她：“许了什么愿望？”
　　姜幼才不告诉他，骗他：“希望谢狗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画画白颜料用光，集训的时候睡不好觉。”

　　话刚说完，谢星燃直接伸手掐住了姜幼的脸。

　　“侬干麻？”黑暗中，姜幼睁大了眼睛，恼怒地发出了口齿不清的声音。
　　她生气地把他的手拍开。

　　谢星燃的手凉凉的，像是冰一样，一点都不舒服。

　　“没良心的，就不能盼着我点好？”谢星燃语气不咸不淡。
　　姜幼理直气壮，终于说出口：“你没给我送生日礼物，我干嘛盼你好？”

　　少年大概是凑了过来，姜幼闻到熟悉的味道，柚子的沐浴露味道——上回一起去超市她挑的。
　　这家伙有前科，姜幼怕被报复，壮着胆子问：“干嘛？禁止打击报复哦！”懊恼地抚摸自己的脸，谢星燃用的劲不大，但就是让人憋屈。

　　谢星燃闲闲应答：“你不也没给我送礼物吗？”
　　姜幼的嘴巴比脑袋快：“送了呀。”
　　谢星燃：“嗯？”细数，“不是说狗不配？”

　　她好像的确说过。
　　姜幼面皮薄，刷得一下红了，小声解释：“那双运动鞋不就是吗？你不是还挺喜欢的嘛。”

　　“？”

　　谢星燃似乎怔住了，施施然站起身，然后“啪嗒”一声打开了灯。

　　屋内亮了起来。

　　姜幼自觉占理，开始吐槽：“所以我给你送了礼物，你都没给我送礼物。”
　　谢星燃抬了眼，没说话。
　　“果然，”他不说话，姜幼的心情又不好了，不满，“咱俩一起长大，我生日你礼物也不送。”

　　谢星燃帮姜幼切好了蛋糕，自己翘着二郎腿靠着椅背，垂着眼凝视姜幼。

　　姜幼是忠实的甜食爱好者，记仇的小姑娘在喜欢的食物前已经忘记了刚刚的拌嘴。

　　不过，毕竟吃了晚饭，姜幼吃不下一整个六寸。
　　她像是一只小仓鼠，鼓着腮帮子，吃了几口，摸摸肚子，饱了。又开始玩弄叉子、戳着盘子里的蛋糕，一副无聊的样子。

　　谢星燃问：“打游戏吗？”
　　姜幼把蛋糕上的草莓戳得狼狈，想起来前两天因为谢星燃打死不给她送生日礼物，两个人闹变扭，以至于今天找了陪玩的事情，还真是糟心。
　　——她和Joyful约战了，今天冲动的时候脑子里第一想法就是带谢星燃杀回去，2v2打爆Joyful。

　　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要是这事让谢星燃知道，这个狗B不嘲笑她一辈子。

　　谢星燃意有所指：“有队友了？”
　　姜幼到厨房扔垃圾，没听清楚，随口应了一句“嗯”。

　　拿出手机，想了半天，觉得还是玩游戏多的靠谱，点开陈耀微信，问认不认识靠谱的通天代，最好是职业级别的。

　　陈耀：【你不找燃哥？】
　　小柚子：【跟他没关系。】
　　陈耀：【吵架了？】
　　小柚子：【怎么可能？我们俩从不吵架。】
　　陈耀：【是吗？那你今天为什么不邀请燃哥一起吃饭？】

　　小柚子：【……】
　　小柚子：【女孩子的事你少管。】

　　陈耀：【等等，我没回过味，姜幼，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小柚子：【暑假作业给你抄。】
　　陈耀：【ok，完全ok。】

　　小柚子：【还有件事！】
　　陈耀：【什么？】
　　小柚子：【别告诉谢星燃！】
　　陈耀：【为什么？】

　　小柚子：【作业，懂？】
　　陈耀：【……】
　　陈耀：【你放心，你耀哥的嘴，比石头还硬，撬不开。】

　　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谢星燃已经挪到了沙发上继续画画了。

　　“我回家咯。”姜幼收拾自己的东西，知会了声，可谢星燃没搭理她。

　　又生气了？姜幼突然意识到。
　　姜幼“切”了声，懒得惯他，带上门。

　　门合上，谢星燃画完速写，瞥向一旁的手机，有新消息。

　　陈耀：【哥，在？】
　　陈耀：【认识代吗？王者的。】

　　谢星燃懒得搭理，起身收拾速写本，转念一想，又把手机摸出来，问：【姜幼让你帮她找的？】

　　陈耀：【……】
　　陈耀：【我靠！哥，神算啊，你怎么知道？】

　　谢星燃垂眼，考虑良久，缓缓打字。

　　燃：【帮我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