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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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意红绿，一派笙歌妙舞，奢华的宫殿、流光的色彩闪出耀眼的绚丽光芒，平日里朝堂上个个标榜刚严清廉的大人们，此时都卸下了君子的面具，淫词浪语，穿越人群，传到了皇后的耳里。
跳脱沉寂的冥想，月忆冰冷的眼神缓缓扫过灯火通明的大殿，不经意间看到的一幕，让她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不论在哪一个时空，那张脸，还是一样的令人痛恨，却也令人对他产生了无法抑制的疯狂，炎璃呀，炎璃，精致到都不忍用手去触摸的那份完美，就连男人，都无法自持了吧！
撇了一眼身旁的轩辕拓，月忆起身，行礼告退，这污浊的气氛让她感到了厌恶。
挥退了侍女，月忆一个人静静的走在回宫的路上，沁凉如水的夏夜，银色的月照耀着整个夜空，小径映出一个斜长的影子，和着树影，淡淡的扭动着，缠绕着--------
停下脚步，映入眼瞳的身影令她感受到了沁人心肺的寒气，微凉的夜风，吹散了她的发，顺滑如织锦的幽黑中夹杂了几抹银色，月忆闻到了熟悉却也久违的淡淡香味。
敛下眸，没有丝毫情绪上的波动，她从他身边漠然走过，
“没有话要对我说吗？姐姐。”不再是软软的柔和音质，取而代之的，是如月般的清冷。
“嗬--，要我恭喜你成为鬼吗？”地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他不是鬼是什么？
“我们很多年没见了，想不到见面的第一句话竟如此伤我的心，姐姐，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让我又恨，又爱。”最后一个字，轻轻的随风而散，月忆没有听见，或许也只是当做没听见吧。
没有理会他，她头也不回的走着，厌恶的不想多看他一眼。
“凌恋，不，应该是纳兰皇后。”不在意的笑了笑。
月忆突然停住，
不知什么时候，几抹黑云遮蔽了月。
半空中的身体缓缓飘到了她身边，低下头，及腰的银发如瀑般散落，比月光更莹润的脸上，静如止水，一丝表情都没有，伸出白皙近乎透明的手指抚上她的发，如扇般的睫毛低垂，投下一弧美妙的阴影。
“这世上除了她以外，没有你在意的人，就连自己，都可以轻贱。”唇角淡淡扬起，不知是感慨，还是讽刺。
光影如水般在月忆的脸上流动，依稀从眉宇间看出她的不悦，而且是极度的。
“啪”的一声，
没来由的一记耳光让月忆白玉般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清晰的红印，
一阵尖锐而嘲弄的笑声在她的耳际响起------
“北堂静，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血腥的味，沉落而下，却没有因为夜风而消失于空气中，萦绕鼻间，迟迟没有散开。
血珠，沿着锐利的指甲一滴、一滴的坠落，失去原有的光泽，只剩下暗淡的红，
抬头仰望，却发现自己从未看过这样的他：诡戾恶毒，好似地狱的修罗。
不，不该是这个样子，
记忆中的北堂岚，嘴角总是微微扬起一丝稚气，姿容绝世，却没有北堂家的野心和霸气，他，太不像北堂家的孩子了，所以她常常以怀疑的目光去看待这个胆小而懦弱的弟弟，
而现在，她真不知道是该佩服他隐藏的好，还是该嘲笑自己的眼拙，
生活了十几年，却从没有以平等的姿态去凝视他，
他出生时，她当他是累赘；他慢慢长大，整天跟在身后，她当他是负担；
他哭，她嫌烦；他闹，她干脆躲到朋友家；
或许不是他隐藏的够好，而是她从不低头，
所以她看不见他眼中的冰冷、哀怨、算计、仇恨，还有
眼底的暴虐！
可这，又与她何干呢？
当她是北堂静，他是北堂岚的时候，
她就未在意过他，或许应该说她从未当他是自己的弟弟，
而现在，
一个是寄居在别人身体里的一抹幽魂，
而另一个却是连白天都见不得的鬼，陌生的不能再陌生，
既然已经没有血缘这层关系，她就更用不着在意他。
抬头仰望，新月如勾，星罗棋布，如此美景，又何必因为他的出现而坏了自己的心情，
想到此，未再看他一眼，月忆转身径直离去--------
看着她清丽而孤傲的背影，岚的双颊与薄唇呈现着病态的苍白，神色淡淡的，
他早已习惯她这样毫无留恋的离去，
早已经习惯了。
瀚阳殿
秋之国平叛祸国之乱，周边小国派遣特使前往国都，一来是为了道贺，而更重要的就是与秋之国交好，一时之间，秋之国官员和各国使节，跪倒在皇帝脚下，直呼‘万岁万岁万万岁’，而后按照官职大小的顺序，一一念出他们早已背的滚瓜烂熟的祝贺言词，此刻的宫殿上沉静肃穆，人人震恐。
“此次平叛，当以御王轩辕焰居功至伟，朕要重赏于你。”一句话，将皇后的功劳轻而易举的抹去。
“臣惶恐，保家卫国，效忠皇上，是臣的本分。”轩辕焰上前恭敬的说道，态度不卑不亢，丝毫没有贪功的意思。
“御王过谦了，秋之国有你，是朕之幸，百姓之福啊，朕的赏赐你就莫要推脱了，凡是平叛有功之人，不论地位高低，朕一律有赏，并特赦天下。”坐在皇位之上，看着底下的群臣，轩辕拓发自内心的得意让他看起来有些激动，也不管国库是否充盈，赏赐的话不经大脑考虑脱口而出。
“臣等谢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跪下谢恩。
看着朝堂之上君臣有礼，气氛溶溶的场面，皇后东方月忆，沉静而又恬淡的坐于帝侧，乌发云鬓，面如秋月，青黛明眸，纤细优雅，这般如柔柳般弱不禁风的女子，却能在充满杀戮、血腥的战场上冷静的面对死亡的威胁，淡然的，有些可怕。
此刻的她,
虽坐在皇上身边，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象这朝堂上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很安静，安静到，
近乎透明。
“御王，朕听闻匪首苍烈非但没有押解进京，反而被赏了白银十万两，难道经此次一役，国库的盈余多到没地方花了吗？”赏赐过后，轩辕拓开始兴师问罪，替他出征也好，平叛有功也罢，他决不会放过废黜东方月忆的机会，哪怕是被群臣弹劾，母后问罪，他都不会放过。
“皇上，苍烈之罪，凌迟都不足以平民愤，但为什么既往不咎，赏银数十万两，其中缘由，臣以据实写于奏折呈上，还望陛下阅后再做定论。”轩辕焰递上奏折，不经意间，撇了一眼堂上的女子，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不由得心中一痛。
“皇上，皇后未经陛下恩准，擅自做主放走匪首苍烈，逼迫官员士绅捐银纳物，最让人不齿的竟然杀降，自古以来不杀投降之兵，战场杀降，实属不祥，恳请陛下派人彻查此事，还冤死之人一个公道。”内阁重臣方谦的一席话令朝堂炸开了锅，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皇上，我朝历来主张仁德施政，皇后之举，仁义、道德、诚信都不复存在，实在令众臣不服，百姓寒心，如此残酷之举，实在不配一国之后所为。”
“皇上，皇后必须给天下一个交代。”
文官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控诉着皇后的罪状，好像只要皇上立刻宣旨将东方月忆斩立决，他们才会善甘罢休，其激愤程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却也让轩辕拓暗自叫好，甚至嫌这些人扇的阴风、点的鬼火还不够厉害。
“陛下，当时军情紧急，皇后的做法并没有什么不妥，臣等都是赞成她的，望陛下明查。”莫剑云站了出来，他不能任由这些人出言侮辱皇后，在战场上身先士卒、与他们共生死的她，是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的。
“皇后娘娘虽为女子，但在战场上，她的胆识毫不输于我们这些男子，在充满血腥、死亡的征程中，她的勇气多次鼓舞了将士们，她的智慧挽救了一次次无畏的牺牲，她甚至用血肉之躯挡住了射向御王殿下的箭，敢问众臣，你们当中能有几人做出此举，又有几人能在残杀的的战场上，看着周围的人死去而毫无惧色？这样的皇后，众将没有不服的，若是非要治她的罪，你们就先踏着我的尸体过吧。”宗政宇火了，大步跨出，转身面对众臣，双目圆睁，极其蔑视的看着这群站着说话不腰疼得废物们，没有上过战争的人是没资格说这种话的，若不是前方将士誓死杀敌，他们这些人怎会在这里堂而皇之的大言不惭。
一时之间，朝堂上竟然鸦雀无声，武将们的眼神让文官们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他们再多说一句话，就会遭到一通痛打，还是暂时收声为好。
这场争论的焦点，像一尊玉雕坐于帝侧的女子，一直沉默着，唇边那抹似有若无的浅笑，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仿佛，不，应该是在她的眼里，这里的人、听到的话都只是一则笑话而已，
他们，都是笑话中的丑角。
“皇后，这件事因你而起，你看呢？”轩辕拓将问题丢给了月忆，他要她自己解决，也看她如何解决。
“向自己的同胞举起屠刀，这些人，难道不该死吗？是他们挑起了杀戮，所以，必须以他们的血来祭奠无辜惨死的亡魂，”御王不寒而栗的冰冷声音，硬生生的让众人打了一个冷战。
“可是---”还有人不怕死的想说些什么，就被轩辕焰淡淡一撇，吓得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了。
“成王！才可以施舍你们的同情心，发挥道德的无限光辉。
败寇！你们就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脑袋都没了，还能满口仁义道德吗？”如黑琉璃般的眸子毫无温度，残忍的话语飘在空中，令人毛骨悚然。
深深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众人都愣在了原地，
而时间仿佛停止了，
他们只是呆呆地，直直地，
望着那绝丽清艳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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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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