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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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游戏中出来后，陈不念感觉自己好像记性变差，她大部分时仿佛灵魂抽空，记不清自己干了什么，却能够感知到自己的□□在移动。
直到某天，她走在喧嚣的街边，宋薇似乎不在身边，又好像在身边，她们好像说着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说。
周遭嘈杂，车辆呼啸而过带起的风如利刃，刺痛感从脸颊侧传至大脑的痛觉中心，陈不念抬起手，摁住了那处皮肤，低头再抬起眼睛的瞬间，她坐在洁白的病床上。
“陈老师。”
陈不念循声抬头，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眼眸——“江医生。”
江涵似乎松了一口气，陈不念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陈不念，你的情况似乎恶化了。”
陈不念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只是默默点了点头，甚至对她笑了笑，仿佛此事与己无关道：“是嘛，我这次没有伤人吧？”
江涵回道：“没有伤人。”
“但这也算不上一个好消息。”
一股疲倦感毫无征兆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游戏，现实，精神病院，这些东西像是某个人的恶作剧。
可这些于她而言，更像是一道没有答案的数学题目。
她每次以为自己找到了正确的思路，便会在下一秒发现，这是一条死路。
——这里，似乎也不错。
没有光怪陆离的情节，没有一穷二白的现实，当一个精神病人又怎么不是一种解脱？
陈不念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她第一次抛弃了长久以来社会生活为她造就的“体面”，背对着准备讲解她病的有多重的医生躺进了被子里，隔绝了所有的声音，那狭小的空间里，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似乎有护士想要掀开她的被子，最后应该是被她的主治医生拦住了，江涵好像在说什么，她听不清，也不想听清。
倏然，她在一阵杂音中，听到了熟悉的名字——“顾知秋”。
陈不念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刹那间，对上了穿着病号服的顾知秋的眼眸。
窗外，矗立于树枝上的飞鸟振翅，腾空而起，那枯黄的树叶终于缓缓落下，宣告了自己的生命终结。
陈不念就这样看着她，她感觉到自己是想说点什么的，但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宕机中毒的电脑，无论如何也输出不了那一道程序。
医生，护士，好像没有看到顾知秋。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她，淡定坦然地仿佛这一切只是陈不念的一场梦——对，一场梦。
陈不念想到了什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向床头柜的尖角撞去，疼痛却并没有伴随着惊呼声一起到来——她没有磕到尖角，而是落入了手心中。
微凉，仿佛高烧时候降温的冰块。
不是梦。
陈不念猛地攥住了顾知秋的手腕，她攥的很近，指节泛白，像是恐惧一旦松了力气，这个人便会消失。
顾知秋没有看她。
她望着陈不念攥住她的那只手，表情隐没在了阴影中。
陈不念嘴张张合合，她望着顾知秋，声音终于冲破了那无形的桎梏——“顾，知，秋。”
顾知秋似乎望向了她，陈不念的视野模糊，这种感觉，那种情形又要来了——
“顾知秋……”
“顾知秋……”
“顾知秋……”
——她现在经历的一切，一定与这个女人有关。
头顶的月光来源于月亮，可月亮，不是抬头便能望见吗？
这结论违背陈不念心中的准则，它没有任何切实的证据，它源自陈不念的直觉——
“顾知秋啊，”陈不念不知道自己是在心里发出的叹息，又或是把这叹息诉诸于口，“我好像，缺了一块。”
——“没关系。”
陈不念倏地抬起了头，却已经除了白茫一无所见。
那是顾知秋的声音，她似乎还说了什么，但陈不念却听不到了。
唯有手心的温度依然存在，是那样真实的存在感。
——“叮！”
陈不念回神，环视着四周，相比先于判断出这里是哪里，她感觉到了一道视线始终落在自己的脖颈上。
——手心里，是那一截冷白的手腕。
陈不念的视线越过手心的冷白，落到了身侧人的脸上。
顾知秋。
陈不念的大脑短暂宕机了一秒，随即迅速重启成功——精神病院的一切，不是幻想，也不是梦境。
顾知秋站在这里，她的手腕被她紧攥着，她是被她“带”出来的。
所以……不等陈不念得出结论，顾知秋倏然猛地往自己的方向收手，力道之大，把她护到了自己的身侧。
“哟，反应还挺快。”
一个女人收回了手，玩味笑着望着她们。
女人长相明艳，开着的白大褂之内是红色的紧身胶衣，尽数勾勒着她身材的曲线，胶衣质感之精良，一瞬间，陈不念也错觉那是她的皮肤。
黑发羊毛卷，嘴唇鲜红，指甲也是鲜红的，仿佛刚刚被血液侵染过。
那长甲仔细看，竟也暗藏玄机——尖利的原生甲，在攻击状态时会变成一击致命的毒针。
这里是游戏的【大厅】。
陈不念不觉得这是一个适合针锋相对的场合，但似乎只有她觉得。
顾知秋再一次发起了进攻，女人反应迅速，却不及顾知秋的速度与攻势，陈不念干脆也闭上了嘴，在一旁看了起来——她没有当和事佬的爱好。
况且，顾知秋不会输。
女人实力不弱，但显然，相比进攻，她更擅长躲避。
结合她的武器与装扮，陈不念冷嗤了声，腹诽道：“法师打近战？啧，勇气可嘉。”
“应该奖励一个长痛不如短痛。”
顾知秋像是知道了她的想法，下一秒便治住了女人，转头看向了陈不念，眼眸亮晶晶的，仿佛考试得了满分的小朋友，期待着奖励。
陈不念下意识避开了她的视线，微微弯腰，视线与被治住的女人齐平：“女士，您打招呼的方式不太礼貌。”
女人并没有因为自己落在下风而恼羞成怒，反倒从容地将陈不念上下打量了一边，最后缓缓开口道：“还真是，让我看不出有什么优点。”
陈不念拍了下顾知秋的手腕，示意她把人松开。
顾知秋垂眸，似乎是有些失望，但还是送开了手。
陈不念想要无视这点发现，余光却总是偏移，最后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扣住了顾知秋的肩膀，一字一句道：“干得漂亮。”
说完，她便转过身，不给自己一点接收顾知秋反应的时间，回复女人道：“如果您说的人是我的话，”陈不念停了一下，认真望着女人，态度诚恳，“那你看人还挺准。”
女人似乎也没见过如此“坦诚”的人，一时也愣住了。
陈不念微微蹙眉，满是不理解，不理解里掺杂着些许委屈：“所以，您为什么要用您的大红指甲盖试探我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人？”
女人欲言又止，陈不念说的没错，但不知道为什么，这话里的意思仔细一想，便不是应该仔细想的意思。
“我是joker。”她的自我介绍言简意赅，陈不念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无知，直接转头看向顾知秋，问：“你认识？”
顾知秋摇头：“没见过。”
joker气笑了，不等她开口，陈不念先态度诚恳道：“不好意思，joker女士，您有中文名字吗？”
“我这么喊你，好像也不太……”话音未落，J女士终于忍无可忍咆哮道：“你转身看看你身后的排名榜！”
陈不念忍着想笑的冲动，忠实地贯彻着“毫无优点的废物点心”人设，仿佛大梦初醒般转身，拉着顾知秋在排名榜上看着——
J女士的名字不在新人榜上，她是总榜，第十名。
陈不念在她下面，第十一名。
陈不念转过身，眉眼弯弯，笑意恬淡：“看到了。”
J女士刚想说些什么，陈不念话锋一转，又浇上了一盆冷水：“您的名字确实是joker。”
joker：“……”她取这个名字的时候，严格说，是在此刻之前，都没有觉得自己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妥。
她望着陈不念，似乎想要说什么，陈不念也不着急，静静站在那里，她并没有想要给这个小姑娘递台阶的善意。
“那个，”joker依旧眼神鄙夷地打量着陈不念，开口道，“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会看上你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靠人带飞的废物点心。”
陈不念微微偏头，顺着她的话说道：“我其实也没想明白，您这样一个总榜第十名的人，为什么莫名其妙冒出来挑我的刺。”
“难道是害怕了？”陈不念反问。
“你在做梦？”joker双手环在胸前，居高临下地姿态睨着陈不念，嗤笑道：“你还没有【工会】吧，不对，你知道什么是【工会】吗？土鳖。”
“知道。”陈不念淡淡说，joker眼眸瞪大，陈不念微微偏头笑了下，“贵单位门口难道也经常被拉红色长幅，写着‘xxx还我血汗钱’？”
陈不念轻飘飘地又惹急了一位女士。
“你……”但这位女士没有江穗那样妙语连珠。
感觉不太聪明。陈不念轻啧了声，忽然没有逗着玩的兴趣了。
她干脆打断了joker的思绪，懒惫道：“你是那家【工会】的成员我没有兴趣。”
“别误会，这个不感兴趣包括你，”陈不念攥住顾知秋的手腕，动作自然到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还有你的工会。两者，我都没有兴趣。”
joker直到陈不念走出很远，才回过神。
她冷嗤了声，兀自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陈不念和顾知秋站在【副本排行榜】前，顾知秋望着她的视线太过直白，陈不念没有头办法忽视，轻叹了口气，说：“我想问的还没问，你倒是一堆为什么等好了。”
——这是可以问的意思。
顾知秋马上开口道：“为什么拒绝那个人？”
陈不念没想到她的问题是这个，反应过来后笑了：“因为，我不想啊。”
“所谓【工会】，不就是一群人吗，”陈不念微微侧身，望向顾知秋的身后——
宋薇第一个找到了她，向她招手，江涵和江穗跟在她的身后。
“五个人，应该不算少吧。”
“我们的【工会】应该有个名字，”陈不念垂眸想了下，再抬眸望向顾知秋时，其中笑意粲然——
“【失乐园】，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第60章 6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