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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

  •   江涵?

      小江医生。

      陈不念并没有看到过江涵的全貌,几次在精神病院看到对方,她的大半张脸总是掩藏在口罩之下,她只能看到一双眼睛。

      而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江涵和她记忆中的江涵的那双眼睛,重合了。

      陈不念的心口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捂住,难言的憋闷堆积在胸口,无法化解。

      ——江涵在这里,那精神病院中,她的那位主治医师江涵,算什么?

      那一场噩梦,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如果不是,那场她自以为是噩梦的“跳楼”,便是真切发生的了——但为什么,她还活着?

      如果是一场噩梦,那江涵,这个她梦里的人,如今又真真切切地站在她面前。

      陈不念下意识想要伸出手握住江涵的手腕,想要通过真是的触感去辨别,可偏偏,双手垂在身侧,不敢伸出——如果是真的呢?

      她一直以来的某种认知,摇摇欲坠。

      “嘿,你耳朵还健在?”

      陈不念回神,顺着声音低头看去,一个小姑娘直直地盯着她,眼中满是她迟迟不回话的不满。
      卷发双马尾,挑染烟灰粉色,鼻梁上架着一副单边圆框链条眼镜,镜框是复古的花纹式样。
      装扮也个性十足,印着红色“life is struggle”的黑色无袖衫,街头风的宽松工装裤,脚上的白色低帮板鞋明显是自己涂鸦设计的图样——个性且漂亮。

      “江穗,不可以没有礼貌。”江涵牵着她的手,语气温和地说。

      ——她是江涵的女儿?

      陈不念回神,半蹲下来保持视线和小姑娘齐平,笑着说:“你好,我是陈不念,陈不念的陈,陈不念的不,陈不念的念。”

      小姑娘明明年纪不大,见到陈不念这样的态度,却还是和大人一样皱起了眉——不过这点“成熟”,下一秒就被戳破。

      “禾禾,礼貌。”

      陈不念微微偏头,饶有趣味地看着江穗。
      小姑娘显然不太服气,躯壳中的灵魂剧烈地挣扎了一瞬,最后还是乖乖地舒展开了眉心,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你好,我是江穗,江河的江,禾穗的穗。”

      陈不念握住江穗的手后,小姑娘语气倔强地又补了一句:“新人排名在你下面的那个江穗,就是我。”

      事实上,陈不念不仅没看自己排名下面的人,在她上面的人她也没记住是谁。
      但这为小姑娘显然是向上比较了,还挺要强,至少比她要有拼劲儿多了。陈不念想。

      “那,”陈不念笑盈盈地看着她,“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快点把你扼杀在这里?”

      江穗怔了下,陈不念松开她的手,半调笑半认真地说:“毕竟,你看起来是会超过我的样子。”

      江穗蒙了——这算是夸奖吗?

      她看向自己妈妈,江涵的拇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蹭了两下,笑着对陈不念说:“陈小姐说笑了,江穗人小鬼大惯了,您别见怪。”

      “没有。”陈不念看着她,语气认真了起来,“令爱应该还在上小学吧?新人榜第六名,这可不是随便那个小学生就可以达到的高度。”

      当老师久了,陈不念夸人时,表情可谓是不可能不真挚。
      她的余光睨着江穗——面对夸奖,小姑娘没什么表情,甚至可以说是面无表情,人小鬼大的孩子可不是这样的。

      胜不骄败不馁,江涵把女儿教的很好。

      “您谬赞……”不等江涵继续说,陈不念便抢在她之前说:“您找我,是想要组队?”

      “是。”江涵也没有绕弯,“不知道您对【完美人生】这个副本有没有兴趣?”

      兴趣很大。

      “【完美人生】啊,”陈不念半眯着眼睛,视线在【副本排行榜】上煞有其事地找着,“找到了,这个副本的排名,啧,我的兴趣还好。”

      陈不念收回视线,对江涵粲然一笑:“看起来我自己来好像也可以。”

      她说到这,便停住,没有再继续了。

      陈不念一开始便考虑了【多人模式】,对方既然主动上来了,无非是因为没有办法自己通关,或者自己通关并不划算。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诱导对方给出一个自己不能拒绝条件——要和积分涨幅同等重要,甚至高于它的条件。

      江涵自然也是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笑容温和,打开面板向陈不念发送了【私密对话】申请。

      陈不念同意的下一秒,江涵不疾不徐的语句清晰地传到她的耳中:“陈小姐在【微澜国际中学】这个副本里的几个高光时刻,很不符合常理。”
      她脸上的笑容一顿,江涵始终维持着浅笑,继续说:“两次,你的【生命值】已经逼近六十,但全属性却增强了。”

      陈不念斜睨着她,江涵却上前,安抚一样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这么紧张,你一定没有看论坛中关于你的讨论帖。放心,发现这点的人不多,事实上,我也是我女儿告诉我,我才注意到的。”

      “小女不才,观察力比较突出,事实上这两次特殊,在你的高光时刻里几乎看不出来。”

      陈不念望着她,江涵坦然地站在原地,接受着她的审视。

      “哈,”陈不念垂眸轻笑了声,“看样子我需要锻炼自己收集信息的能力了。”

      陈不念看着她们,一字一句说:“你们找到我,是因为我的两次“特殊”,我姑且不探讨这两次“特殊”在和你们一起通关时候能不能起到作用……”

      “我们邀请你组队,自然不会空手套白狼,”江涵打断她,干脆利落地亮出了自己的面板:“这是我的诚意。”

      陈不念这一次能够看到江涵面板上的信息,但并不是全部信息,这是游戏规则对玩家的一种保护——

      但这能说明,江涵的积分在她之下。

      【姓名:江涵】

      【身份:治疗师(您是一位品德高尚的治疗师,但似乎并不利于您独立通关呢)】

      【玩家等级:A】

      ——治疗师?陈不念垂眸笑了声,有点无奈:治疗师,医生,哈,还真是冥冥之中啊。

      江穗不太情愿,但也打开了自己的面板——

      【姓名:江穗】

      【身份:探风者(您拥有搜集并分析庞大信息的能力,您是的智慧远超您的年龄,恭喜您,您是天才)】

      【玩家等级:A】

      陈不念了然:“您二位对这个副本的执念,很深嘛。”

      “算吧。”江涵只回答了这两个字,显然不想多说,陈不念也就没有再问。

      两人收起面板,江涵淡淡补充一句:“我们母女的攻击并不是最强的,甚至算得上是弱势,但我们强势,会是你的一份助力,同样的你的那份“特殊”,也是我们的助力。互相利用,换个文雅的说法,互利共赢。”

      “你的“特殊”,副作用应该挺大的吧。”

      当然有“副作用”,她最后一次使用【转换】,虽然没有进入精神病院,但巨大虚脱感,她没有死,但一定程度上,不如死了。

      而江涵,是治疗师;江穗是探风者。
      前者能救她,后者能分析什么时候用【转换】利益最大。

      陈不念脸上的笑容敛起,她望着江涵,双手抱在胸前,右手指尖在左手手肘上轻轻点着:“和聪明人讲话有时候还是会让人火冒三丈,”

      江涵淡淡笑着,陈不念放下手,话锋一转:“但很痛快。”

      “那就,”江涵伸出自己的右手,“预祝我们,游戏顺利。”

      陈不念粲然,回握住她的手:“游戏顺利,”

      “也预祝我们,心情愉快。”

      ——

      陈不念是被一阵闹铃声吵醒的,几乎是惯性,她大手一挥,把聒噪的来源毫不留情地打了下去。

      这个动作完成的瞬间,她也清醒了过来——她好像不应该这么做。

      “念念。”

      一个低沉的男声从她身后,居高临下的降临,陈不念瞬间从床上弹起——
      一个外国长相的男人,西装革履,发型齐整地站在她的床边,表情严肃;和他一起的是一个同样外国人长相的女人,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他的手上,是那个被她打落的闹钟。

      陈不念暗道不妙。

      男人慢条斯理地把闹钟放回原处,缓缓开口:“念念,赖床并不是淑女应该有的行为。”

      ——淑女?

      谁啊?陈不念觉得好笑,但忍住了,她低着头,像是因为羞愧不敢直视对方的样子。

      “扔掉闹钟,更是愚蠢粗鲁的行为。”

      见陈不念依然低着头,男人眉头微皱:“念念,你准备这样一直对父亲沉默下去吗?”

      对方话音刚落,陈不念微怔——父亲?

      谁的父亲!?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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