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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相公成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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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到、了。
“哟,你看这小皮肤,溜光水滑的,摸起来可称心啦。”
“就是,你看这小头发,乌黑黑的,连皂角也不用使吧。”
“那些算什么,看这小男人的胸,平坦又柔软,摸起来还温温的,咱家菜菜躺上去,一定夜夜好眠!”
“呸!躺上去了还能好眠?应该说夜夜不眠,夜夜滚到天光光才是!”
噗——
林菜菜站在二大爷家的院子里,正拿着木勺舀水喝,突然听到院里那把竹枝小床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大娘大妈们说出来的话,差点一口水喷出三丈远。
大娘大妈们听到菜菜的声音,转过头来暧昧地笑。
“菜菜,你可是有福啦,抢了个这么好皮相的男人。”
“你小丫头可别笑,到了晚上,你可就知道滋味啦。”前院三大娘对着林菜菜飞眼,飞得那眉毛一左一右的很有艺术气质。
林菜菜拿着木勺尴尬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是该笑好,还是该哭好。
“不过这小少年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我们摸了这半天了,连个气儿都不哼哼?该不会是中看不中用吧?”三大娘突然发现一个重大问题,“可别弄个半死秧子让我们家菜菜只能看,干瞪眼,我来试试看好了!”
三大娘说干就干,抬手拔下自己头上的钗子,狠狠地就要朝着躺在竹枝床上的小男人狠狠地刺下去。
林菜菜举着木勺,禁不住叫了一声:“哎,三大娘!”
三大娘的银钗差点就要刺在那昏睡小男人的腹部,被林菜菜这么一喊,手指即刻停住:“哟,俺们菜菜心疼啦?”
噗——林菜菜这次又差点吐水,照三大娘那个刺法,就算这男人还没死也会被扎死吧,跟她心不心疼的有什么关系?不过林菜菜一向是大方女,她挥挥手中的木勺:“没事,没事,你刺吧。”
三大娘得令,立刻抬手——
“呔!住手!”二大爷突然屁股上像插了汽火一样地直冲出来,伸手一把抢下三大娘手里的银钗:“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此男我抢来,留下银钗来!”
喝,二大爷英雄再次化身。
“喂,他二大爷,你做啥?那是我的银钗!”三大娘被吓了一大跳。
“我知道是你的,可是暂时先没收了!”二大爷大喊。
“凭啥凭啥,这是俺家那口子给俺订做的,凭啥没收给你?”三大娘不服气。
“凭你刺偶们家小美男!”二大爷高举银钗。
“呸,我啥时候刺他了?我啥时候刺了?”三大娘大叫。
“你就是刺了,我刚刚都看到了,你就是这样刺的!”二大爷手举钗落!
扑哧!
三大娘激愤地冲过去,拔起银钗:“胡说,我根本没有刺!我只是这样举了举,还没来得及这样刺!”
扑哧!
“你就是这样刺的,我看到了!”二大爷也愤怒了。
扑哧!
“胡说,我根本没有刺这个地儿,我刺的明明是这里!”三大娘抢夺。
扑哧!扑哧!扑哧!
林菜菜举着喝水的木勺,目瞪口呆地看着扭成一团的二大爷和三大娘,再加上那只上下翻飞,扑哧来扑哧去的银钗……她的目光从亮闪闪的银钗缓缓下移,直移到那个一动不动地躺在竹枝小床上的男人,半敞的衣衫露出一点点光滑的胸膛,可是那胸口上早已经斑斑血迹,星星点点。
嘶——林菜菜倒抽一口冷气,这也忒惨了点。
众人正在院子里搅成一团,茅草屋的屋门突然大开,二大妈举着一件彤红彤红的嫁衣,以无比高涨的热情就高呼道:“菜菜——快来试试,这是二大妈当初出嫁的嫁衣,压箱底的宝贝啊!”
林菜菜惊惶,不会吧,连嫁衣都出来了,不会真的让她今天就嫁给这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吧?
二大妈却激情万丈,捧着衣服就轰隆隆地跑到林菜菜的身边,直接把那红嫁衣就往她的头上兜头一罩——
哧溜,一滑到底。
别说穿了,整个嫁衣都溜到了脚丫子下边。
二大爷高举着银钗喊:“甭丢人了!你和我成亲时,都快二百斤了,你那嫁衣给后圈里的大花穿还差不多!我们家菜菜连大花的一半都没有,把你的衣裳给她穿?!”
林菜菜囧。
二大爷越来越油菜花了,居然都会用大花来比喻了。
二大妈却老大不高兴:“你才二百斤呢,你全家都二百斤!衣裳大点儿又怎么了?大不了腰里扎个草绳系系紧嘛!你这死老头子也不要在这里跟三大娘玩了,快点给我滚回屋里去,点蜡烛贴喜字,准备我们家菜菜成亲!”
“啊,真的要我成亲?”林菜菜终于事情浇上头,才大吃一惊地惊叫一声。
“当然要立刻成亲,皇命都已经下来了,乡党已经在抓人了,你今天晚上再不嫁出去,明天他们就会闯到我们家里来,说你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把你抓走了怎么办?我可不能让他们把你送进那吃人的皇宫里去。你爹妈死得早,我们又膝下无儿女,只有你这一个孩子在身边,对于我们来说如同亲生的一般,我们怎么可以把你送到那个地方,这一辈子永远得无偿见……”
二大爷越说越伤心,简直就要变成“祥林嫂”,一边重复这句话,一边擦黑抹泪儿起来。
林菜菜一听到二大爷说这套话就觉得头皮发麻:“好好好,随你们吧。”
二大爷立刻转雨为晴,拍大腿叫道:“快去,老婆子,挂灯笼放鞭炮,我们家小菜要出阁啦!”
“好嘞!”难为二大妈高兴地一蹦老高:“各位大婶大妈,一定要来吃喜糖哦,我们家小菜今天晚上就要成亲啦!”
三大娘一手就抢回自己的银钗,众人连声道:“自然自然一定来。她二大妈,你可真是有福了,得了个这么溜光水滑的小女婿,让我们再摸摸罢。”
众位大婶大妈直接轰隆隆地跑回竹枝床边,对着那昏睡不醒的小男人就上下其手,摸得那叫一通溜光水滑。
林菜菜拿着木勺站在自家院里,看着众位大婶大妈把那小床围得水泄不通的,只能依稀从人缝中看到他那一缕乌亮的黑发,和胸口一丝雪白的肌肤。她突然就想起刚刚在官道上被抢下来时,那一声细细的呻吟:“嗯……好疼……”
那柔柔的声音,那细细的婉转,果真比女子更媚惑,比女子更动人。
她,真的要和这个抢来的男人成亲?
喉咙里突然干干痒痒的,她举起木勺,想要把最后一口水喝干。
大牛叔刚好挑着担子从门外走过来,一看到林菜菜就大声说:“菜菜,粪水我都帮你泼完了,木桶我也给你涮过了,怎么样,连木勺都闻不到臭味了吧?”
什么?!
林菜菜顿时面容菜色,啊地一声就把木勺直丢出去!
砰!哐!咚!呛!
山野小村里,今儿晚上可真是热闹透了。有三家抢到男人的都给自个儿家闺女举行了成亲仪式,村儿里的男女老少忙得脚不沾地,赶流水席都快赶不及了。
林家二大爷家也自然是热闹非凡,红烛锃亮,红灯高挂,鞭炮震得耳朵都嗡嗡响,唱礼的老先生还着急要赶下一场: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你们自己看着来吧,我还得赶西边陈家去了……”
呸——
众人狂呸过去,对此拿了钱还不干正事的唱礼老先生表示十二分的鄙视之情。
林菜菜一身大红衣,腰间真真系了根红丝绳,扎住了二大妈那太过肥大的红嫁衣。她规规距距地跪在二大爷家的堂屋里,像所有人家的新嫁娘一样。只是身边放了个小木架,木架上睡着那个披了块红布,却依然昏迷不醒的小男人。
林菜菜的目光,溜出红红的盖头,终于看清身边的他。
他依然在陷入昏睡,但果真如同那些大婶大娘们说的一样,乌发如瀑,肌肤如水,秀气的细眉,挺直的鼻梁,红红小小的嘴。那尖尖的下巴衬得白晰的脸孔如若桃花,弯弯翘翘的长睫美得仿若羽蝶。即使他紧紧地闭着眼睛,却依然挡不住他俊美清秀的气质,即使他如此昏睡,却依然柔弱娇美得让人心疼。
这男人还是女人啊?怎么如此娇媚?
林菜菜忍不住皱眉,虽然得了个这么美娇男,她是应该心生欢喜的,怎的看到这张清秀俊美的桃花脸,她却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唱礼先生已经逃走了,二大爷没办法,只能自己亲自开口:“算了,菜菜,这小子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你自己磕个头,这礼就算成了吧。”
林菜菜听言,立刻恭恭敬敬地在二老面前跪下,认认真真地磕了个头。
然后再半转过身来,对着那个躺在竹架上的男人,微微地行了个礼。
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怎地,她竟觉得那男人的睫毛微微地颤了颤。
“好了好了,礼成,送进洞房!”二大妈兴奋得直搓手,抹着眼泪儿就命众人扶着林菜菜,抬着小美男就送进了茅草洞房。
众人又嬉闹了一阵,终究散去。
山野小村里,欢闹了一晚上的鞭炮人声,终于沉静下来。
林菜菜坐在红红的喜炕上,看着透过红盖头依然跳跃的大红烛的烛光。就像突然作了一场梦一样,早上她还在田里泼粪水呢,晚上就已经嫁给别人成亲了?只是这个男人昏睡不醒,就算她成了亲,也不过是挂个名头吧。
林菜菜伸手要去摘自己头上的红盖头,手指才刚碰到布巾,就听得身边有人“哧”地一声轻笑,手儿就被突然捉住了。
“这等挑罗掀盖之事,娘子怎可亲自动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