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地府睡大觉》无大示

2、蚯蚓

　　符本用掉一半。
　　周烟伸个懒腰，“胆小，您能出点力么，帮着喊喊那些魂也行呀。”
　　胆小不情愿却萌哒哒的伸个脑袋看向高大人。
　　“胆小睡吧，夜时还得靠它添火呢。”
　　胆小领命舔舌钻进衣襟继续睡。
　　“男宝女宝？”周烟寻思这鼠色胚吧，怎么尽钻人衣服。
　　高浔回答，“弟弟。”
　　男鼠哦。
　　一条蚯蚓爬进来。
　　周烟打了个冷战，蝴蝶和它都是无脊椎动物，怎么差距如此大，不过她是长到小学才突然害怕它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蚯蚓。”
　　高浔提手写字。
　　“你怎么个事？”周烟问。
　　“我在一个雨后的下午被人以极其残酷的手段谋害。”蚯蚓愤怒的扭曲身体。
　　“何种？”周烟打嘴，“哪种手段？”
　　“盐渍暴晒的酷刑。”
　　周烟浑身不自在，“你被当成一盘菜么，做成蚯蚓干？”
　　“不，是取我□□涂抹在一娃娃的患处。”蚯蚓又扭曲黑色柔软的躯体。
　　胖鼠伸出头，舔两下舌头，被高浔拿手指敲头，“这不是食物。”
　　“是了，你的□□有药用。”高浔点头。
　　周烟忽然就想起来，她弟弟小时候得腮腺炎，赤脚医生就给妈妈说了这个方法。恰好也是刚下过雨，蚯蚓们出门透气，她端一个铁盆往打麦场走去，那时她已开始害怕它们，便喊了几个和弟弟同岁的小女孩来帮她抓，抓了四五条吧，回家撒上食盐，放在阳光底下晒着。
　　“想必不止你吧。”周烟心虚说道。
　　“是，但只有我想要一句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呢，你早已死了，早早入了轮回换得新生不是更好么？”周烟劝解它。
　　“不，道歉对我很重要。”
　　“多重要？”
　　蚯蚓不再说话，黑色柔软也不再扭动，仿佛一条加粗黑线。
　　“那我们三个人一人给你一个道歉行么？”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蚯蚓还是不言不语。
　　周烟拿过符本合上，“下班，先吃饭吧，饿了。”
　　“行，下班。”高浔挥手破界。

　　饭是牛头烧的。
　　“马面该回来了吧？”饭前高浔问。
　　牛头盛出一碗饭给马面留着，“累了，睡下了，周小姐以后别开这种玩笑。”
　　“你的指令不会是哞吧？”周烟笑着问。
　　牛头摇头。
　　“高大人，牛头的指令是啥呀？”
　　“高大人。”牛头急的大喊。
　　高浔慢吞吞来一句，“食不言寝不语。”
　　吃饭的地方在两层小楼门前。
　　“楼哪里来的？”周烟吃饭不聊天难受。
　　没人搭理她。
　　路过的孟婆扭着腰肢夹着嗓子回道，“高大人的母亲烧给他的。”
　　“那玉佩我能拿什么换回来？”周烟问。
　　“把缺的那彼岸花给我种好就成。”
　　“改天去给你种。”周烟回道，转头对高浔打包票，“等我给你换回来。”
　　高浔微微点头。
　　他们都吃完了马面才出来，而且还捂着耳朵，逗的周烟哈哈大笑，“放心，不叫你了。”
　　马面才放下手坐下来吃饭。

　　夜时正浓。
　　周烟起床下楼。
　　胆小藏于阴影之中，眼睛圆圆，瞪得老大，待周烟走远，它悄悄跟上。

　　“蚯蚓如何就画押了？”
　　胆小从衣襟钻出来，“我昨晚看到周小姐来这里了。”
　　周烟拿手指他，“胆子小还敢告状，就不怕哪天我把你扔那煤炉子里烧了？”
　　胆小倏地钻进衣服里。
　　高浔翻开新的一页符本，“无妨，下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