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樱色 ...
-
京乐春水本来对千里没什么好奇心，充其量只是想见识一下能勾起浮竹好奇心的孩子是怎样。
没有一个队长知道涅队长呈交给总队长的报告是什么，不过千里却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成品。
说起千里的时候，浮竹眼里满满是心疼—明明是孩子，却不得不在一夜成长。
涅队长从不留吃白饭的人，于是千里在十二番队的定位，也格外引起京乐的兴趣。
京乐也曾经想象过一个画面—弱不禁风的孩子躺在手术台上，任由变态涅在身上割来割去……
但是真正遇见千里的时候，京乐却是愕然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
“请问大人，需要些什么吗？本店的招牌菜有……”
白白净净的孩子，正站在京乐的桌前，轻声细语地相询。
外头的阳光照进来，正好照在孩子一闪一闪的睫毛上，还有就是孩子一直在动的樱色唇上。
纵然千里的额上没有刻着自己的名字，京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孩子。
就算是在店里做跑腿，千里还是穿着那一身白，而且干干净净地，仿佛从来就不会脏。
难得一次京乐是正经地溜出来吃面，却因为受到太大震撼，连着好几天失魂。
后来那家店面，生意奇迹似地好了起来，之后京乐再去，却每每客满。
好在京乐本身够拉风，流魂街的人几乎都认识他，托着交情，京乐还是能找到座位。
然后，就是千里出场，店里的人也有些是冲着千里而来，毕竟这样的孩子不常见。
千里说话，从来就是很温柔，有种以你为主的感觉，又不会显得太过奉承。
偶尔店里的客人闹起来，千里依然是温吞地说着，只是身上的气场骤变，从万里无云的晴空，变成冷酷至极的极寒。
每每这个时候，店里都会噤若寒蝉，于是后来再也没人敢闹事了。
遇见朽木、蓝染和市丸，则完全是京乐预料之外的事。
谈话间，才无意得知那孩子已入学真央，但是里面的日子却不好过。
若不是朽木有意把孩子袒护在自己的实力下，恐怕以孩子的性格，早已破烂不堪。
但是以往在店里就没人敢动这孩子啊？疑问归疑问，京乐还是选择默默喝茶。
至于蓝染和市丸……考虑到之后不好打发，京乐却没问什么。
于是那天店里爆满—除却平日来看千里的客人，还有不少是前来一睹静灵廷队长风采的人。
京乐跟千里的交集，并不如其他人来得多，反倒是七绪常来这儿找翘班的队长，一来一往就和千里熟上了。
有时候看见自家队长还在悠哉游哉地喝茶，七绪总会一肚子火，揪着京乐耳朵把他带回去。
那个时候，京乐偶尔会看见千里会心一笑—不是平日那种敷衍的笑容，而是打从心里笑出来。
京乐一边嘟嚷着七绪又让自己出丑了，一边也笑着跟千里挥别。
千里很少真心地笑，就连京乐誉为压箱宝物的笑话，也只让千里浅浅牵起嘴角。
倒是店里一些客人和店主不经意地称赞，才能让千里回以真诚的笑。
京乐并不笨，他隐约猜到千里的处境，却无能为力去管，也没这个心思去管。
毕竟在真央里，朽木已经是千里的师傅，谅别人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但是在十二番队这个连总队长都干涉不到的地方，京乐也只能期望孩子无事。
真央每一年都会有一次的队长教学，有一年京乐倒是去凑热闹了。
千里看见京乐的时候，脸上却毫无波澜，还是那副平平平静静的样子，仿佛天塌下也不关他自己的事。
可能在看见自己、朽木、蓝染和市丸同席那一刻，又或者是七绪骂骂咧咧地拖自己回去的那时，千里就已经明了自己的身份。
京乐曾经看过千里的成绩报告，除却一年生时特别出色的剑技，之后就只是合格的程度。
千里并不是特别出色，甚至只能算是普通，就连朽木最擅长的瞬步，千里好像也没学到多少。
要京乐来说，那年同年生中，似乎大部分都专精于鬼道，战斗方面的奇才并不多。
但是看到六番队有个席官居然要挑战千里时，不只是京乐，连场内别的人都起哄了。
众所周知，千里是十二番队队长的成品，也是六番队队长的弟子，算是比较瞩目的存在。
于是接下来众人的眼光，就在涅茧利和朽木白哉之间流转，看他们的反应如何。
可惜，涅茧利和朽木都是合格的队长—不仅不为所动，涅茧利甚至说“千里，给我狠狠挫一挫他。”
场下的千里懒懒地应了一声，把长至肩膀的头发束起，拿着白打就下场。
京乐甚至感觉到自己身边那人的紧张，只好无奈地拍拍他的手，“浮竹，没事的。”
并不清楚浮竹跟这孩子间有怎么样的关系，不过既然涅茧利那么有信心，京乐姑且也放手一搏。
接下来的打斗，大致跟京乐的猜测不远—千里一直在隐瞒自己的实力，六番队的席官几乎是一直处于挨打的境地。
没有始解，只是单靠纯粹的速度和力量，用白打和鬼道把对方往死里打。
京乐可以听见真央学生和番队成员间的惊叹，不想千里竟然有此实力，更有些说涅队长和朽木队长藏宝了。
闹闹哄哄中，场内外突然变得一片寂静—六番队席官始解了。
始解，是斩魄刀最初始的解放形态。可以把一个死神的实力，提高最少四五倍。
京乐并不清楚那席官斩魄刀的能力，不过听见六番队队员的惊呼，那应该是不错的能力吧！
场内外再次喧哗起来，斩魄刀解放，意味着这是以生命相搏的战斗。
京乐甚至看见蓝染、市丸、朽木和浮竹都蹙眉握拳，为千里担心着。
可惜，千里在涅茧利和朽木白哉的陶熏下，终究不是凡人。
没有人看见千里的行动，只是眼前一花，那席官就软绵绵地倒下了。
“朽木队长，”安静的场地里，千里每一字一句都显得特别清晰，“我赢了。”
朽木白哉点点头，而四番队急冲冲把席官送下去检查，千里却转身潇洒一挥袖，走了。
之后千里的事，京乐从浮竹那儿听了不少，比如说千里实力不下于三席，比如说千里喜欢隐藏自己。
京乐却只是觉得，那只不过是千里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
那天之后，一切又回归之前的轨迹，不，应该说，其实什么也没有改。
京乐照样时不时溜去店里打酱油吃面喝茶，偶尔说说笑逗逗千里—现这是他的恶趣味之一。
千里依旧是那个温文的招待生，说话还是那么地温声细语，连睡梦中的人也惊不醒。
两人都很有默契—那天在真央的，不过是静灵廷队长，和一个真央学生而已。
七绪还是有来找丢下工作不管的京乐，只是对上千里的时候，她的语气比以往多了一份赞赏。
京乐拉拉斗笠，继续任由七绪和千里套近乎，反正队里多了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最后一次在店里见到千里，是在真央毕业典礼前夕。
夕阳西下的时候，店里却显得异常冷落，跟以往不大一样。
京乐刚坐下要点菜，千里就宛如鬼魅般地出现。
“京乐队长，”平平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京乐点点头，之前千里那卓越的表现，已经惹起不少番队的注意力。
所以真央毕业后，千里应该再无暇到店里来了。
仔细想想，那次还是千里第一次认真唤京乐，之前都是队长或大叔地叫，让京乐觉得分外疏离。
面来了，京乐把竹筷子扳开，随口说，“千里，陪陪我这个可怜的单身吧！”
千里一愕，却还是把余下的工作做好，捧着一杯茶坐到京乐对面。
“明天，是现世实习吧？”
千里手上一滞，“是的，京乐队长。”
京乐若有所思，“那么，一切小心，我还在等你入队呢！”
当然，那是七绪申请的，他绝不承认他是心甘情愿盖下的章印。
没有人知道，那年的现世实习为什么会出现真实的大虚，还有不少学生重伤回来。
京乐去探望千里的时候，不意外发现了一帮熟悉的面孔。
朽木、蓝染和市丸都不是多话的人，于是病房里就只剩下浮竹唠唠叨叨的声音。
京乐有点好笑，这么多年了，浮竹那爱瞎担心的毛病一点也没变过。
千里倒是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一圈又一圈的绷带显示出受伤程度。
此刻，京乐倒是有点感激蓝染和市丸：若他们不及时赶到，恐怕这次的损害不止于此。
无意间，想起了千里说过的一句话。
那时他们初相遇的时候，千里皱着眉说的。
“大叔，你的樱花色大袍，换了它吧，很艳俗，一点都不好看。”
一边说着，一边还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京乐。
然而京乐还是一直披着—那么千里，你就一直记着这艳俗的颜色吧！
顺带，也别忘记了我。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樱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