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御驾亲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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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春，准噶尔部进攻西藏，拉藏汗请求清朝发兵救援。
朝上都在议，这一仗自然是要打的，但派谁打实在是个问题。
“年羹尧……”
“有可能。”
如今，皇帝为数不多的心腹之中，年羹尧是最会带兵的。
只是一贯以来，这种大战都会由宗室领兵。未必真做主，但却是名义上的决策者。
“皇帝的儿子还小，不可能。皇帝的兄弟呢？”
论兄弟，咱们今上那可是多了去了，各个能文能武、吟诗作对、天文地理、花样百出。
比如说大阿哥，当年就是最会领兵了，曾两次从征厄鲁特蒙古噶尔丹，只是如今还被圈禁着。
私下里，多年前储位之争风生水起之时，就有人议论。
——若不是先帝器重此子，给了他不少建功立勋的机会，也不会助长胤禔的野心，让他眼红太子之位，从而掀起康熙朝经久不息夺嫡噩梦。
……有的人有的事，不能给机会，一旦生出了觊觎之心，贪恋那些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此心若起、便如火炬，越烧越烈、再也扑不灭了……
众人都猜测，新帝会挑选哪一位手足，担此大任呢？
“十四爷？”
这个想法也不奇怪，因为老八虽贤德，但行军布阵、弓马骑射方面并不擅长。老九老十就更别说了。
老十三么、身体不好，只有老十四胤禵最为骁勇。
“老十四虽和今上一母同胞，但谁不知他俩不合的厉害。”
听说，因为亲生母亲德妃心眼偏的厉害，新皇看这个弟弟老不顺眼了。
大家猜来猜去，也有人提出。
——“会不会，陛下御驾亲征？”
大清的天下是从马上得来的，当年康熙帝也曾多次御驾亲征。
“这次不可能，新帝刚登基，朝政还未稳。”
若是此时贸然离京，动辄一年半载，中枢若有易动，怎么也是赶不回来的。
康熙亲征的时候，也是有太子监国的。啥时候皇帝的太子也能监国了，他就可以亲征了
总而言之，怎么说的都有。
作为登基后的第一次重要军事行动，大家都眼巴巴看着新帝如何操作呢。
之前，康熙帝驾崩于畅春园之事，内里种种、也是众说纷纭，流言蜚语满天，连弑君的说法都出来了。
这次若再处置不当，新帝的皇位怕也是坐不稳的。
三个月后，正式的任命出来了，大家都傻眼了。
“什么？！”
皇帝胤禛任命自己为抚远大将军，统率大军进驻青海，讨伐策妄阿拉布坦，还莫名其妙给自己封大将军王。
众人：……你亲征就亲征，还玩的听花……
“还有呢？”
“廉亲王胤禩留京总理政务，固山贝子胤禟负责后勤粮草供给。”
众人：！！！
四爷这怕是得了失心疯了吧，这是生怕后院不失火？
高洋呵呵：这是考验我？
次年三年，高澄威风凛凛抵达西宁，开始指挥作战。
他这次来藏，没带别的王公子弟，只带了老十四高济。
“大哥！”
收到消息，高济惊呆了，“打仗我不行的……”
“没让你行，跟着我见见世面。”
高济是他同母最小的弟弟，比自己小了快二十岁。
因母亲溺爱幼子，把这小子当成眼珠子似的，生出一副极不着调的性子来。
“这小子脑子有病。”高洋说，“有回他跟着我出门，路上想起阿娘，屁股一拍就跑了。气的我差点儿拿刀砍了他。”
高济：……555，就为了这点子破事你就要砍死我，让大家评评理，到底是谁有病……
“十二，我这是要历练历练你。”
“别啊。”高济连连摆手，“我不要被历练。”
今时不比往日，咱们也不用开疆扩土，也没有西宇文家、南萧、北柔然虎视眈眈。大家关起门来自己过日子好了，打什么打。
我就在京中，吃喝玩乐享福，不好么？
再说了，眼下这江山都不是姓高的，费个什么劲儿啊。
“什么？！”
德妃听说，小儿子要被带去打仗，也是哭哭啼啼不肯。
高澄只冷冷抛下一句——“慈母多败儿”，就拎着高济走了。
不过，此趟西行，他吩咐要走临漳。众人都不知所以，倒是高济知道缘由。
他们高家的陵墓，就在临漳。
这一路上，高澄兴致不减，和高济策马看着江山。
大家私下议论——“这从来针锋相对、立场不的兄弟俩，怎么突然就这么亲热了？”
——“也不知陛下使了什么手段，我瞧如今十四爷看皇帝，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往日里，十四爷仗着先帝和德妃宠爱，对着亲哥也是趾高气昂的，只服八阿哥一个人。瞧那架势，倒像是他是当哥的。
——“你懂什么，毕竟这是一母同胞的……”
高澄的声音带着些许回忆的味道。
“当初，还是我为父亲凿陵于安鼓山石窟佛顶之旁。如今千年过去，不知还有几分如过往。”
不光高欢的义平陵，他自己的峻成陵也在附近。
他倒要亲眼来看看，高洋给自己埋了个什么地方。
……
“就……这……”
记忆中，恢弘的佛顶早已不知踪迹，只剩下几个长满了杂草的破土堆。
高济毫无眼色地说：“大齐早亡了，坟没人看着，也实属正常。”
“用你多嘴。”
其实这几年，高澄总还是有种惘然。觉得眼前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梦，哪天一挥手，一切重回正轨。
但是，当他真真正正看到沧海桑田的这一刻，脑子轰的一声炸开。
真的，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久到海枯石烂、山都移平了，再没有当年一丝一毫的痕迹了。
他原想，找个什么理由，修复一下旧陵。
但此时此刻，他想想算了，也没有必要了。
过去的，总还是那样过去了。
他闭上眼睛：“走吧。”
*
到达西宁后，高澄统帅驻防新疆、甘肃和青海等省的八旗、绿营部队，实际兵力十多万人。
“大哥，这次你为什么不让二哥领兵？”
想当年，高洋征伐四克、威振戎夏。投杯而西人震恐，负甲而北胡惊慌，可是被突厥可汗称为“英雄天子”的。
他要是能保持下去，没有后来纵欲酗酒、残暴滥杀的事，绝对是大齐一代英主，灭那宇文黑獭更加不在话下。
“你不放心他？”
高澄不乐意了：“怎么，只你二哥厉害，你大哥就不行？”
你哥我当年击溃叛将侯景、以反间计乱梁之时，你还在咱妈怀里喝奶呢。
“下令平逆将军由青海，定西将军葛尔弼由川滇进军西藏。”
他白了高济一眼，“打仗既然你不行，我就交给你个别的任务，笼络当地人、游说他们出兵。”
“这……也太难了吧……”
“你不是一天天叭叭叭的，挺能说的么，这时候不行了？”
高济叹气，上辈子就是嘴太快，这不是死了么。
不过咱们老高家都是心狠手黑的，这个爱新觉罗家瞅着文明多了。就争储那些烂事，放他爹、他哥头上，早给剁了，这边不过圈禁而已。
生于帝王家，他不过是想享享清福而已，有错吗？没错啊。
怎么就不能如意呢？
高澄懒得跟他多说废话，认真看着行军图。
这个西藏，从来没有打过，有点儿意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