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初次交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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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事态其实也不是特别严重，念在你是初犯又是新转来的学生，可能不太懂我们的校规，所以没有直接扣你的学分，也没有停课，只是浅浅的通报了一下，引以为戒就好了嘛，我们学校的饭菜又不是不好吃，点什么外卖呢？外卖又没营养，据说里面有很多添加剂，小心吃了变丑啊！”
敬业黄的声音很小，在孟琛打算问为什么学校点外卖后果这么严重的时候，敬业黄看见他将要开口，以为他要反驳，就把声音就突然的放大。
大概就是前后两个班都能听到的那种吧。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这一个行为让你的父母担忧了多久？！要不是他们亲自来了学校，又百般费心思的不让你停学，身为你的班主任，你知道你的一个行为给我给你的父母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吗？好好反思！”
孟琛听着他严厉的话语，心中没有什么被训斥的感觉，只是有点不自在。
他在说谎。
在这个肆意妄为的年纪，最看重的无非是莫须有的面子，在知道谎言时，他几乎立刻就反驳了，但依旧是在他说累了，喘气间隙，用着礼貌到几乎是刻意的话语问。
“说这么多话，您一定累了吧？不过没有必要骗我，我知道我的父母不可能在这。”
孟琛没有办法愤怒起来，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没有见过几面的老师要编一个谎言去欺骗他。
“我说谎？孟琛，注意你说话的态度，这样是不会有人愿意与你做过多交谈的，你应该用询问的语气发问，而不是这个样子……”
孟琛盯着他唾沫横飞的嘴，两颗大板牙若隐若现，让他觉得很好笑。
但他不想继续听了，因为剩下的没有意义。
他再一次趁着喘气咽口水的空隙，快速的说了句：“谢谢老师，辛苦了，再见。”
“欸，你等……”
等你妈！！
孟琛，迅速坐回座位，在撇见他同桌淡定的侧脸以及全班同学的注目下，他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老孟平时的私人电话连他都联系不上，更别说公共号，他老人家估计早就不在广东了。
至于他的母亲。
过世了。在他三岁还是四岁来着？
车祸。
所以他不太有印象，他爹的女人长啥样，但他见过相片。
老孟那一屋子整整仨衣柜里，满满的相片。
这上面有她和孟琛。
严肃板正的老孟与她。
甚至有她个人的写真相册。
记得老孟的同事说过，老孟夫妻俩挺相爱，可惜命运多舛。
一堆相片中，唯独没有全家福，一张都没有，估计都挺遗憾的。
孟琛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的笔，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很漂亮的一双手，而笔在他的手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转瞬间就从大拇指转到小拇指，停住。
不想写卷子，有点累了。
想趴在桌子上……可是有点丢人，会被当成哭的吧，当许多人盯着自己时，总会不自在那么几分。
可能是因为尴尬的气味弥漫着他本人。
于是孟琛用脸贴着桌子扭头，脚踩在椅子底下的栏杆上，缩着身，全神贯注的盯着同桌在卷子上笔下生风。
乔怜的字迹苍劲有力，笔锋凌厉，宛若游龙，应该练过。
嗯，其实蛮好看的。
人也是，手也是，字也是。
那自己和他比，哪个好看呢，嘿嘿，自己好像邹忌啊……
思维开始发散，盯着盯着就不自觉发起了呆神游，天外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什么离奇的星球去了。
噔噔噔——
这是笔敲在桌面上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声响将孟琛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扭头，目光从乔怜的手转到乔怜的脸上。
眉如远黛，面如满月。
等等……有点眼熟啊……
孟琛飞快的在脑海中搜索着此人的相貌。
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他？什么时候来着？在个把月周围见过……
啧，忘了。
“看完了吗？”
“额……”
——尴尬——
孟琛脑子宕机后飞速重启，直接急中生智，将食指竖起放在嘴唇中央，压低声音说。
“嘘，保持安静，晚自修呢。”
乔怜不做回应，扭头，继续写卷子。
孟琛长吐一口气。
对了，他是男生对吧？为什么要留长发？
连一个外卖都不让点的古板学校会允许男生留这么长的头发吗？
熬到了晚自修下课后。
更麻烦和尴尬的事终于是来了。
在晚修结束后，孟琛拎起自己轻飘飘且被自己压的扁平的黑书包，乖巧的背好肩带，扭头看向乔怜。
“我们怎么回去？”
乔怜回了孟琛一眼，表情好像在说：这个人被通报后反应怎么和一般人不一样，真怪的很，却依旧回了句。
“你推我，我们去校门口找老乔。”
感天动地的12字真言，把事说的明白，而不是一个眼神示意。
孟琛想，他好歹愿意和自己说话了。
怎么办？好想犯贱。
于是孟琛把自己的椅子推进桌子里，直接把乔怜身下的轮椅猛的一下拐了个90度的弯，小乔同学抓住车的扶手，自然明白这是一次蓄意报复，但他归然不动。
原来这个浓眉大眼的也不是不记仇，只是表面上不记得而已。
还以为孟琛忘记自己举报他的事情呢。
自从孟琛小小的报复完，气氛就越来越尬，以至于在出校的路上，小梦一直忍不住左漂右望，试图寻找话题进行尬聊，试图活跃气氛，但他明显不是这块的料。
“那啥，你的轮椅为什么可以不放后面，而是直接坐在桌子旁啊？”
“方便。”
“哦…你坐了一天腿难道不酸软吗？你不想上个洗手间啥的？”
“不劳费心。”
“哦…你为什么是长头发？你不是男生吗？”
乔怜没有回他，而是留给他一片尴尬的清香，孟琛在深刻的反思自己很冒犯吗，十几秒后，孟琛都打算开启下一个话题了，乔怜才开口。
“我妈妈喜欢。”然后扭头仰视孟琛，特地让孟琛看见他说啥。
“你干嘛突然扭头？”孟琛俯视着看他，分外疑惑。
“麻烦。”乔怜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回答，让空气梅开2度，再次陷入尴尬的清香中。
孟琛：他刚刚是不是狠狠的叹了一口气？我怎么摸不着头脑呢？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就这么走到了校门，孟琛觉得自己差点被尴尬闷死。
啊，校外的空气格外的清新啊！
轻松 up↑尴尬down↓
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即使前不久刚被全校播报了一遍。
孟琛用轻松的口吻问乔怜。
“乔叔人在哪啊？直走还是右拐？”
“直走，往前到下个路口，右拐进停车场。”
“哦。”
对话结束。
只不过……
在进停车场的时候……
“这里为毛没有斜坡？”孟琛对着台阶犯难，不知道怎么设计的这个台阶，居然有一米高。
“嗯。”轮椅上的乔怜十分的淡定，这是他领的路，显然，他知道这里有一个台阶。
这个家伙是故意的。
“那怎么把你弄上去？”孟琛双手叉腰，有点犯难。
“抬咯。”乔怜人坐在轮椅上，双手摊开，肩膀一耸，有点摆烂的样子。
“啊？”孟琛呆了一下，手比脑子快地抓住轮椅扶手，也没比划过自己几斤几两，就开始抬。
乔怜整个人连人带椅离地没超一厘米，但整个人却在剧烈摇晃，浑身上下连人带椅子都震得厉害。
乔怜抬头看看孟琛，孟琛的整个脸颊都在打着颤。
坚持三秒。松手。
“你好重。”←_←孟琛一脸凝重，这真的是人能搬起的重量吗？
“是你太弱。”→_→乔怜满心无奈，连个女的都能搬起来，这人真的太菜了。
乔怜看他连第一步都跨不出来，决心放弃用整治低马尾的手段来整这个憨憨了。
太弱了。都没有整的必要。
于是乔怜从轮椅站到地上全程不超三秒，再开口。
“快抬吧。”
“你不是瘸子？”
“闭嘴，瞎子。”
孟琛乖乖闭嘴，人好好站着，再问的话，有损颜面——就是显得很蠢诶。
等等……
“妈的，你脚没事干嘛？坐轮椅啊？操，又不是不能走，刚刚你为什么不站起来？”
乔怜不说话。
“好啊，你存心的吧！故意欺负我单纯中学生是不是？！”孟琛几乎是气急败坏，恼羞成怒。
乔怜依旧没回，但他笑了。
孟琛这才发现。
这人笑起来，眼底有卧蚕。
眉眼弯弯，整个人温润又随和，在晚上特有的光影下，像一只得逞的猫，很好看。
比他好看。
还是，不计较了。
孟琛和乔怜在刚进停车场的时候，绿色垃圾桶旁哥哥不入的乔叔就目睹了全过程，并朝他们缓缓走来。
“才一天关系就好了？走，回家。”
乔叔的车技蛮好的，一路上畅通无阻，毕竟晚上十点了，孟琛在安静的环境中，凝视着夜晚的霓虹灯，不自觉就睡着了。
车开到一半，停在一个红灯下面，乔叔开口。
“你俩……”
“嘘——”
乔叔抬头看车后视镜，就看见自己儿子用食指轻轻贴在嘴唇上，如果他没读错唇语的话，自家儿子刚刚说的是。
他在睡觉。
乔叔：得嘞，打扰了。
乔怜趁着车窗外偶尔穿插来的灯光，安静且仔细观察起孟琛的睡颜。
其实有一说一，孟琛在抬轮椅的时候，二话不说的把身体靠近，那种少年特有的干净气息，撞进他的视野时，乔怜不可避免的恍惚了一下，那种近的连锁骨都看的一清二楚的距离，不可免的心跳快了些。
他……其实长的还不赖。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初次交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