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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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
刑警小海捧了一摞文书跟刚进来的韩铁军打了个招呼，“昨晚儿上赵小豪借着他老爷子六十大寿的名义索红包，没想到让人给砸了。”
“谁干的？”
赵小豪这一手也够拙劣的，无非就是把整个汽配零售点都召集起来，给大家划出个道来，看谁不听话的，那明年生意就别想做了。顺带再榨出点钱来，弥补股市的亏空。说白了，就是仗着老子是个局长，还眼看就退了。法制社会，上不了台面的事，但是底下的生意还真就是他们这伙人这么霸住的。
“陈老三啊！还能有谁啊？”小海说。
韩铁军撇了撇嘴。
又是那个姓陈的。他知道那个陈老三，大号叫陈远骐，以前在北边三个城市都很有名，跟着北番市那个叫王语的，后来排行到了老三，道上就认了这一号，叫了个陈三哥。后来王倒了之后就放了单儿，混到省会来了。那就是一无恶不作的混混。
老刑警周林在旁边叹了口气，“这种事，跑了，你就抓不了他。”
周林下半句话没有再说，大伙都明白：像这种屡教不改铁了心混的，抓了只要办不了，办了办不死，他转手出来就还要为非作歹的，绝不含糊。
“咳咳……”
何局长进来了，韩铁军几个人马上坐正准备开会了。
※※※※※※※※
“贺总。”
正在大班台上题字的贺云峰没有转身。
“——怎么样，”他慢条斯理地说，合着写字的节奏。
“跑了吧？”说完这句话，贺云峰刚好缓缓画完了最后一竖。他抬起笔，满意地看着自己写的几个大字：前程似锦。
“……抓了两个。”
贺云峰撇了撇嘴。纸上不知什么时候竟落了个墨点。
“不太干净……”贺云峰轻声说。
“赵小豪当时四十多手下都在！这事不好做……”助理小周急忙说。
“这儿。”贺云峰漫不经心地指了下墨点。
“唉，不要了。”他想了想说。
倒也没事，捞人安家都没几个钱。小事。算不了什么。
“这回找谁做的啊？”贺云峰轻轻放下了笔，甩了甩腕子。
“陈远骐。”
贺云峰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贺总，您得去看看……人这会儿就在外面呢！我跟您提过好几回了……”小周赶紧说。
“哦？！”贺云峰似乎不满地瞥了眼助理，那目光突然就犀利了几分。
小周一低头。
“那走吧。”但是贺云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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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陈远骐孤零零地坐在那儿。
小周拉开了门。
看见贺云峰进来，陈远骐立刻站起来点头问好：“贺哥好！”
“贺总……”小周在旁边赶紧提醒了一句。
“……贺总！”
贺云峰于是轻轻伸手，几个指头微微向地板方向动了动。
陈远骐坐了回去。
这小伙子长的可真精神。贺云峰打量着对面的年轻人不由自主在心里赞了声。
但是精神不顶用。
光是打打杀杀这年月屁也不顶，贺云峰默默地想，要赚大钱靠的是脑子。
房间里静默了下来。
嗯，“保驾护航”。要不是郑老大这一句话，他可用不着这些人。不过现在，生意就是这么个做法。
“年轻人……年轻人。”贺云峰手指轻扣桌面，缓缓开口了，“好啊……好！”
与其说，他边说边打量着对方，倒不如说他看着对面人的目光，无形中就把自己抬上了二楼，那情形就好像周日早晨一觉醒来在自家观景台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楼底下一个不通情理，被保安拦住还非要闯进院子的农民工。
“听小周说……”贺云峰瞥了眼那小伙子左手腕上醒目的纱布，这个他自然绝口不会提，“……你很能干。”
陈远骐看着对面的人，像是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压力，挺起了脊背，“……昨天的事确实不太好办，我也是尽力而为。钱我一早晨都收到了，谢谢贺总！”
贺云峰脸暗自往下一沉，这话就有点说不下去了。
“……”小周在贺总背后脸色一变，连忙打手势。
“那就好……那就好……你跟小周……你们聊聊。”贺云峰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的猫腻，他起身向外走。
“——那，那……他到底怎么安排啊？！”小周听见这话急忙就追了出来，到门外一带门白了脸紧着追问，“是安排还是不安排……”
“让他……”贺云峰沉了脸，漫不经心地一背手，“收账！”
※※※※※※※※
那是间异常凌乱的屋子，所有的东西似乎都堆到了地上。
墙角边堆着一摞啤酒瓶、烟灰缸，报纸、翻掉了页的杂志撒在沙发周围，窗台上落了厚厚一层灰，茶几上、电脑前，偶尔还有两只用过的碗或是泡面盒。
房子里的人似乎从来都不收拾屋子，只除了——除了有女人进来的时候。
陈远骐进门看见房间里已经清爽了许多，知道她又回来了。
果然，干净的餐桌上四个热腾腾的菜正等着他，回锅肉，清炖鸡，香油双笋，还有一碟韭菜虾仁。
旁边，一个长身丰满的女人正“乒乒乓乓”又手脚麻利的把地上的杂志摞起来。
陈远骐坐了下来，等了好久，女人始终没有停歇。
“悦姐，”终于，陈远骐开口，一伸手拉住了女人的腕子。“别弄了！吃饭吧。”
悦姐叹了口气：“我吃过了。给你留的。”
陈远骐在心里也叹了口气，低头吃饭。
悦姐比他大四岁，是他当年在一家歌厅认识的，那时还是个小姐。
那年他22岁，人还很年轻，那是在北番市，他跟了王语没多久。
悦姐也才26岁，出来的早，人就显的……不能说老，只能说看的出有几分沧桑了，当时看见陈远骐也有点老牛吃嫩草的意思。
陈远骐自己也明白。
但在当时那个环境和情势，做了也顺理成章。
那家歌厅也是常去的，当时秀悦据说也还有个相好的，所以做了也就做了，之后两个人也没什么。
第二年，秀悦就换了歌厅做了妈咪，一来二去，女人假假真真地慢慢就有些投入了。
那时候陈远骐已经有了点名头，也常被拉过去捧场。10个晚上倒有5个是在那歌厅里。另外5个，都在跑王语那堆乱摊子。不过，最后真在那儿睡下的，10个晚上里也就只有一个而已。
那个歌厅，本来有秀悦那个相好的股份，那是个生意人，偶尔也会过去看看。一来二去跟陈远骐两个人也打过照面，这点混账事，其实彼此也心知肚明，一个不提，秀悦不提，三个人也就谁都当没什么。只是关系就有些暧昧了。
直到那个大雨的晚上，秀悦忽然连夜跑到了陈远骐家里，这事儿就似乎开始变了性质。
当时的情景陈远骐现在想来还历历在目：
他接了电话赶紧带了钱下楼，一开门看见女人穿着拖鞋，披着头发，一头长淋得湿透，当着出租车司机的面，张手就往他怀里一扑。
也是那个晚上，一进屋，女人看见那些东西，才真正知道陈远骐干的是什么。
那之后不久，悦姐换了个歌厅。
在那以后，一次交货，陈远骐被人一枪打在背上。他实在没地方可去，最后在悦姐那儿躲了一晚上。
“不该碰的东西，碰了，早晚等着你的就是一个结果。” 那个晚上，郑秀悦疯了似的说了一晚上，突然一回头，看见了陈远骐脸上的泪水。
“阿悦，你过来。”陈远骐第一次没叫她悦姐，抱了她一晚上，然后第二天就连夜走了。
有了这个晚上，情分就完全不同了。
俩人于是都知道这不是着落，但是铁了心要断也还是没断成，总还是有情分在里边。
到最后，王语的案子到底犯了
陈远骐跑路。一年之后，风头过去，到了现在的城市。
没多久，悦姐也带着她的几个姐妹到了这儿。
后来陈远骐租住这间房子，按照事先说好的给女人留了一间。
她说她碰上事没地方住的时候，好有个地方住，陈远骐同意了。
他知道，她也只是想留个借口。
“你的事怎么样了？”郑秀悦终于坐了下来，瞄了眼他的手。
“没事。”陈远骐说。赵小豪那伙人实在不少，左手腕给人扫了一下。“明天去……上班。给贺云峰。”陈远骐没有再往下说。
“我明天走。”郑秀悦说，随后低头不语。
郑秀悦说过，上海一个歌厅请了她过去，还是做妈咪的行当。好的话，自然几年也就不会回来了。原先还在犹豫，现在看来这是就预备去了。
陈远骐呆呆吃饭。
女人洗完碗就早早去睡了。
陈远骐自己熄了灯，在厅里坐到半夜，没有开音箱带着耳机看那那台破影碟机，一直到快进扫完了所有柜子里才买的碟片，终于坐了起来。他先抽了一颗烟，呆呆地看着电视下面一闪一灭的灯，然后伸手按下了开关，终于起身到里边推了推门，果然没有锁门，他于是过去，摸索着到了床上。
这里面，有点义务的意思，因为悦姐明天要走；另一边，却还有俩人的情分。
黑暗里就传来了窸窣的声音，最后是女人越来越急促的喘息，最后终于变成女人一声突然又高亢的低喊，然后戛然而止。
陈远骐这才放松下来。他抽出了身体。睡意很快也就涌了上来。
“明天几点的车，我送你。” 陈远骐临睡前说。
“不用，你睡吧。”女人说。
第二天，陈远骐醒来，抬头四下看时，郑秀悦已经走了。
（To be continued.....）
囧！
俺果然变态、废柴、WS，撞墙。。。。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