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小老板三岁半》金跃

16、再修文

　　老寒远远地看见莲花在和自己孙女儿说着什么，等莲花送星儿进学校，老寒也提着瓜子花生来到了柜台前。

　　“小豆，刚刚莲花阿姨和你说什么呢？”
　　“爷爷，她问我今天赚了多少钱。”小豆高兴地跑过去抱住爷爷手里的花生瓜子，干劲十足地要帮爷爷卖东西。

　　老寒轻轻拍了拍小豆的脑袋，“小豆，你刚才和莲花阿姨怎么说的？”
　　“嗯………”小豆犹豫着伸出5根手指头，“爷爷，我们今天赚了八毛三分钱。”

　　“.…………”老寒快要被小孙女儿气死，“你都说了？”
　　“说啦~”小豆求夸奖，笑着抱住爷爷的腿。

　　老寒用手指敲她脑袋，“要不是看在你笑得乖巧，爷爷今天一定要打你手板心。”
　　“为什么打我？”小豆不干了，气呼呼地后退两步，眼神倔强地看着爷爷。

　　“蠢，爷爷不是和你说了吗，赚了多少钱不能和别人说。”老寒无奈。
　　本来同村的很多人不想买他们的东西就是因为不想让老寒平白无故地赚这个钱，他们宁愿让供销社赚这个钱也不愿意让自己同村的村民赚。

　　不过小豆毕竟才3岁，老寒也能理解这孩子管不住嘴。

　　这时莲花正好从学校门口出来，出来后和老寒打了招呼。

　　看莲花离开的背影，老寒坐在柜台后面梳着小豆的辫子自言自语，“你贺叔叔以后要惨，娶了这么个媳妇儿。”

　　说着说着，老寒暗自夸着自己，“还是你奶奶好，我和你奶奶这辈子可算是找对人了。”

　　“奶奶会梳好看的辫子，你不会，”小豆摸摸头上的辫子，小家伙还记得以前奶奶活着的时候给她扎各种好看的小辫子大辫子。

　　“别动，”老寒抓着她满头蓬松的乱发，“你看你洗完头就睡，把头发弄得都打结了。”

　　这小娃儿真不记仇，看着乖乖听话的小孙女儿，老寒笑了笑，前些天自己把她送去城里别人家，这孩子和自己闹了一天的别扭就好了。

　　“小豆，以后你长大了还会记得爷爷奶奶吗？奶奶以前常背着你下地干活，你还记得她吗？”

　　“记得奶奶，”小豆立马回答，“奶奶老是给我做好吃的，还给我在衣服上补花花。”
　　再后来，奶奶就躺到土里面去了，小豆知道奶奶埋到哪儿，她很聪明的，都能记住爷爷带她去祭拜的地方。

　　“好孩子，”老寒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小心眼’，他和老伴儿把这个孩子带大，不希望死后什么也没有，心里头是希望小豆能够记住他们的。

　　忙活了一辈子，还是希望死后有个后辈能在他们坟头祭拜祭拜。

　　放学的时候那些猴孩子们都冲出校门，一个个也不回去，站在老寒的柜子前围着，想吃里面的东西。

　　“没有钱，没有票，”一个五年级的孩子从书包里拿出两个鸡蛋，“我用鸡蛋和你换山芋糖。”

　　老寒从柜子里抓了一大把山芋糖，又在记账本上写写画画，这样月末的时候好和公社供销社对账。

　　寒小豆收过鸡蛋，还以为这鸡蛋是给自己吃的，小心翼翼地把鸡蛋放进柜子最底下的小盒子里。

　　回家的路上，在路边院子门口左顾右盼了许久的贺队长喊着他们，“小豆，晚上去叔叔家吃晚饭？”

　　“不要，”小豆摇头，“柴哥哥说你做的饭没莲花阿姨做的好吃，枣姐姐还说你做的饭是猪食。”

　　“………”
　　贺队长尴尬又有点生气，转身回去自家院子里。

　　老寒忍不住打了孙女儿的手板心，“这孩子，真不会说话，没礼貌。”

　　小豆委屈，是贺柴和贺小枣他们说的，自己又没有错。

　　“哼！”小豆用力踩着脚下的泥土，气冲冲地跑回房间趴着生闷气去了。

　　老寒也不管她，把放钱的抽屉上了锁后，去厨房开始做晚饭。

　　“老哥哥，做饭呢，”一个老汉走了进来，“听说你这里有糖，我家里正好要做糖糍粑，拿一包来。”

　　“诶，”老寒出去一看，这老汉是隔壁村的，还是莲花她爸。

　　把糖递给对方，人家拿了糖也不走，笑道：“老寒，我女儿最近回娘家这事你知道不？”
　　“知道，知道。”老寒有些心虚，莲花是因为贺队长要领养小豆才回娘家的，这事，说到底是老寒不懂事了。

　　不过自己也不知道能活多久，老寒自然是厚着脸皮也要为孙女儿谋个生路。

　　“老哥哥，其实啊，我这里有一个小小的建议，”老汉说道，“我有侄子在城里，他说城里的孤儿院可好了，有吃的有穿的，诶唷，城里的孤儿院比咱们乡下有爹有娘的孩子过得还要幸福。”

　　老寒瞥了他一眼，“那城里再好也终归不知根知底，孩子去了那里要是受虐待了也没个人帮忙照应。小豆留在村里是最好的，贺队长这人我放心，而且村里的人也会监督他。”

　　“人家贺队长是不好意思拒绝，老哥哥你怎么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这事是小贺他自己提起来的，”老寒不快，“他要收养，我冒着得罪主任一家的风险拒绝了城里要收养小豆的好人家。现在你们说什么也没用，我家小豆他养定了。你要是没事我先回厨房，灶台里还烧着火呢。”

　　“老哥哥，老哥哥，”老汉跟着去了厨房，换了种说法，“行，领养小豆没问题，我女儿其实也改口了。但是呢，现在莲花她不好意思主动带着孩子回来，你知道，这年轻女人嘛，脸皮薄。”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撮合撮合？”老寒又问。
　　“对对对，就是你去劝和劝和，让我那好女婿把我女儿接过来，啊。”

　　这老汉可不想多养几张嘴，自从女儿外孙们回了娘家，他家里开支增大，当然不乐意。在这老汉眼里，莲花一家三口是吃白饭的，现在只想让贺队长把人给接走。

　　这事，老寒自然是乐意的，贺队长也是个爱面子的，所以即使心里想着莲花也不想去接。

　　如今这样，老寒做个中间人去劝和也不是不可以。

　　得到老寒的同意，这老汉松了口气，女儿带着外孙外孙女回娘家，可心疼死他了。不过他心疼的不是女儿，他心疼的是家里的口粮要分给女儿一家三口。

　　老汉一走，小豆开始调皮捣蛋。

　　“老哥哥，老哥哥~哈哈~”小豆学着刚才那老爷爷的语气跑过来叫着爷爷。

　　“………没大没小！”老寒拿板子去揍小孩，小豆蹦蹦跳跳地跑远，一边跑一边嘻嘻哈哈地笑。

　　第二天天还没亮，老寒做了酱油泡豆皮。小豆还嚷着要吃鸡蛋，被老寒训斥了一顿。

　　那些换糖换酱油的鸡蛋，都是要交给公社供销社的，每一笔账都有记录，老寒可不敢胡来。

　　这次不用俩人出去叫卖了，因为昨天去学校的事，现在周围几个村子都知道乡下有个代售点了。

　　“我们这不是不符合办代售的条件吗？”下地干活的乡亲们议论纷纷。
　　“听说是公社主任给办的，有关系走后门就是不一样。”有人羡慕嫉妒恨。
　　“真羡慕。”

　　“那他们有了代售点就不用下地干活了？”
　　“听说那老寒得了重病，干不了活了。”
　　“听莲花说他们昨天一天就挣了很多钱。”

　　“那也不是他们爷孙俩的，是属于公社的财产。代售点也没工资，纯拿大队公分的，和我们上工一样。”
　　“那不是比我们舒服吗？”
　　“肯定比我们下地挣工分舒服。”

　　“虽然说没工资，但是听说销售额多的话，公社供销社会给补贴奖励。”
　　“真好，我也想和主任关系好。”
　　……………………..

　　一群人议论纷纷，也各自在心里想着不能给老寒增加销售量，不能给老寒挣到公社的补贴奖励金。

　　“小豆，今天赚了多少？”晚上老寒关上院子里的门，问着小豆。

　　小豆伸出三根手指头，“赚了一块五毛钱。”

　　“错！”老寒从旁边的扫帚中抽出一细条打她。

　　隔着棉衣小豆也不觉得痛，就是觉得爷爷不爱她了，立马嚎啕大哭。

　　“不准哭！”老寒拿小竹条指着她，“爷爷和你强调过无数遍了，当有人问你赚了多少钱，能不能说？”
　　“不能。”小豆抽泣着回答。

　　老寒欣慰，这孩子随她爹妈，智商还是有的，“今天咱们赚了多少？”
　　小豆疑惑，老实答道：“一块五毛钱。”

　　“不是说了不能说赚了多少钱吗？”老寒无奈地笑，拿竹条打了小豆几下又问，“今天赚了多少？”

　　小豆数着自己小指头，“爷爷，是一块五毛啊。”

　　“小豆，爷爷和你说过的，不能告诉别人赚了多少钱，别人问你时，你要怎么回答？要说不知道。”

　　“嗯，我知道了。”小豆点头。

　　“所以小豆，今天咱们赚了多少钱？”老寒有耐心地再次问道。
　　“一块五毛啊~”小豆皱着小眉头不高兴了，爷爷为什么老是问。

　　“………”老寒闭眼，气得不停叹气，脑袋疼。这孩子，就没学到她亲爹妈的半点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