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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三十五 阴谋论……老处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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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莉记得自己是死了,却仍然是有意识存在的,她感觉自己好像被困在什么无尽的虚空领域,她很疲惫,所以趴着身体,这里便是死后的新天地吧。
这种感觉倒也不错,永远地沉睡下去,什么也不用考虑,像棵深海底无人打扰的小珊瑚。
小珊瑚佩莉不知漂浮在海底多久,忽然,她听到有人隔着重重水影在喊她,是谁呢?
“佩莉小姐,佩莉小姐……”
她睁开朦胧惺忪的眼睛,模模糊糊看到那双幽绿的眼睛,一缕黑发落在了她的脸上,一定是噩梦吧,怎么会还是那家伙。
佩莉不为所动,再次闭上了眼,那熟悉的狡黠声音响起:“看来是需要人工呼吸才能醒过来呢。”
薄唇向她袭来,佩莉睁大眼,瞧着那即将覆上的红唇,一把将他推倒在床榻上,然后揪着他的衣领,一番不可言喻的唇齿交接,轻吮慢碾,舌尖纠缠,将那好看的双唇揉碎为春水。
她感受着那真实的温热触感,怔怔地撑起身子,摇了摇头,“不是梦?”
“当……当然不是梦了。”派克斯捂住嘴,又惊又羞,“没想到您的吻技,嗯,这么好。”
“我怎么会还活着?”佩莉伸展懒腰,从他身上爬下来,靠在柔软的鸭绒枕上。
她环顾四周,这里是派克斯的独居小屋,她进来过,她问道:“我们不是在崔斯特洛吗?”
“崔斯特洛的您已经死了。”派克斯微微一笑,“不过只是毁了具替身,现场所有人都以为您死了,除了我。”
佩莉一愣,忽的点了点头道:“死在拍卖会场倒也是最好的,我可不想入发卡皇帝的眼——不过,替身是什么东西?”
“您还记得在北地的时候,希尔维的那具替身吧?”
“我记得啊,可为什么我用了替身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佩莉眨了眨眼,派克斯解释道:“自从在北地经历过那件事后,老爷就让我给您和少爷制造替身,也即灵魂容器,以防你们二位再出现意外。”
“哥哥也有?”
“没有,这东西太难做了,要精确到细节,准备很多材料,还要设计和测试嫁接意识的魔法,我可是很忙的,所以只给您做了一具。”派克斯笑道。
“一具?这边这么多柜子不会还藏着……”
“那个不行——”
佩莉从床上跳下来,拉开墙边那一排异常的衣柜,派克斯来不及阻止,已经打开衣柜的佩莉浑身一震,随后缓缓地合上了衣柜,被里面的景象惊吓到停止呼吸。
她连忙退回到床上,派克斯清了清嗓子道:“我说了,您最好还是别打开为好。”
佩莉呆滞许久,好不容易回神过来,心有余悸地说道:“派克斯,我错了,你还是适合独居,你比我想象中可怕多了。”
“这个话题我们还是跳过吧,意识返回之后您感觉如何?”
佩莉动了动手,试了下原本的身体,回道:“感觉还行,话说你是什么时候给我嫁接意识的,我怎么毫无记忆?”
“很简单的,只要提前设计好魔法,在您入睡的时候潜入您的房间,将替身放在您的身旁,使用准备好的魔法开始嫁接仪式,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您以另一副躯体重生了。”
望着派克斯瘆人的笑容,佩莉来到了镜子前,看着自己脖子上那粉色的痕迹,白了他一眼:“派克斯,你没偷偷对我的身体做些什么吧?”
“我才没有……”派克斯委屈巴巴地说道。
“自从看了你的衣柜之后,我已经不会再低估你的变态程度了。”
佩莉抽抽嘴角,派克斯俯下身抱住她,唇角邪性地上挑:“我很伤心呢,佩莉小姐不仅在崔斯特洛给我留下那样的遗言,还质疑我身为独居男性的原则。”
“独居男性的原则难道不是没有原则吗?”
佩莉吐槽着,想起在崔斯特洛发生的事情,又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就算你知道那是替身,就站在上头看戏,那个发卡皇帝我就不说了,毕竟我跟他不熟,你可是我的,我的……”
“您的什么?”
“仆人?”佩莉叹了口气,“你明明知道的,我把你当朋友,你知不知道被杀死的时候我有多害怕?”
派克斯点头道:“我很清楚,没人喜欢死亡,即使是最勇猛的战士,在死亡来临的那一刻,还是会被恐惧击垮,所以我想让您体验一下这种恐惧——如果您希望让我教您变强的话。”
“你答应要做我的老师了?”
“既然莱尼迟早会长大,我当然也迟早会做您的老师,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佩莉望着镜子里倒映着的,派克斯漂亮的绿瞳,意外地道:“你的意思是,你从一开始就没想拒绝我?”
“我答应了您的父亲,会在这二十年内护你们全家周全,如果您能够自己保护自己我也会很省心的。”
派克斯抚摸她的头发,温和地笑了笑。
佩莉看着镜子,问道:“如果是二十年的话,现在已经过去多久了?”
“还有五年。”派克斯答道。
“五年后你会离开吗?”
“还没想好,世界很大,可惜我是个无处容身之人。”派克斯说着这样悲伤的话,表情倒并不失落,反而仍然笑着。
佩莉一愣,垂下双眸,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深吸口气道:“算了,我勉为其难做你的伴儿吧,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不管去哪儿你都可以回来找我。”
派克斯听此歪了歪头,“您是怕我孤单吗?”
“别得意,我可还生着你气呢。”佩莉扭过头。
绿瞳男子用头蹭了蹭女孩的脸颊,紧紧地抱住她,道:“谢谢。”
“你们这些口是心非的大人。”佩莉哼了一声,派克斯却满眼温柔,唇边笑意淡如细雨。
一场春雨浇灌着干旱的大地,农庄内的数顷田地内,狼尾生长,前些日子播种的蔬菜种子也终于生根发芽,绿油油的几畦菜苗看着长势喜人。
佩莉坐在窗边,自她醒来后,格雷便一直黏着她,以格雷的智商不太能理解为什么她死而复活了,所以一直围着她转,试图搞清楚她是不是鬼魂。
派克斯给她用刚买的肉和调料做了盘简单的沙拉,附带上一杯白葡萄酒,佩莉拿起酒,狐疑地望向他:“你不觉得给一个小孩喝酒这种行为很不对吗?”
“尽管我很有把您灌醉然后藏进我的衣柜的冲动,但理智告诉我,做这种事情有违公序良俗。”
他拿起从佩莉手中拿走那杯白葡萄酒,笑道:“这杯酒是给我喝的。”
“那为什么要放在我面前?”
“只是为了让您闻一闻这上好的葡萄酒醇香的滋味诱人呢。”
佩莉看着派克斯拿起酒杯,眯起眼,享受地品尝了起来,她悻悻地吃着自己盘子里的沙拉。
“对了,派克斯,那个绿毛后来是死了吗?”佩莉一边吃着沙拉一边询问他。
“您是问宾斯吗?”
“那家伙叫宾斯?”
派克斯说道:“是的,宾斯是布罗茨帮在西部的头领之一,他本来和死也差不多了,手脚都被砍断,浑身伤口,我本以为执法官会直接给他一个痛快,不过他们却将宾斯带回去了,那家伙不简单呐。”
“果然里头有猫腻,我就在想,崔斯特洛的安保那么弱?几个法师就能大闹会场,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派克斯耸肩道:“也有布罗茨帮近来过于强势的缘故,那群人仇恨贵族和政体,似乎都是一些奴隶和贫苦人家出身,平民之中很少诞生法师,而这个帮派中却汇聚着许多法师,他们的力量是从何而来,这点很让人怀疑——”
“因为基础不如贵族,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提高自己的实力也不足为奇,就和宾斯附魔咒诅一样,不过这到底算好事还是坏事呢。”佩莉垂下双眸。
派克斯笑道:“这个世界的阶级鸿沟是永远不会消失的,就算没有贵族,总还会有别的什么族。”
“所以宾斯和他的布罗茨帮兄弟的到来并不是意外对吗?”佩莉凝起目光,“发卡皇帝也并不是因为针对我们才到拍卖会场,第七咒诅搞不好只是个诱饵,一切早有预谋。”
“这可是帝国机密,我们只能猜测,嗯,根据我的猜测——利维诺陛下并非死于生病。”派克斯微微一笑,“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暗杀。”
佩莉一惊,“布罗茨帮能刺杀得了皇帝!?”
“他们做不到,不过他们背后之人也许做得到。”派克斯促狭起双眸,“神格者理论上来说是不死的,但世界上,总会有一些能杀死他们的办法,比如说血族的改隐血毒。”
佩莉噤声半晌,道:“你的意思是,陛下的死跟阿瓦兰德有关?”
“哈哈哈,佩莉小姐,我都说了,这只是猜测,民间的阴谋论罢了,真实情况谁知道呢。”派克斯挠着头。
佩莉白了他一眼,“你说的民间阴谋论除了在你嘴里听说过,还没见别人提起过。”
“只给您一个人说的独家新闻,不好吗?”派克斯神秘地笑了笑。
佩莉吃下一块肉干,幽幽道:“说到神格者,神秘的派克斯先生,你不也是嘛,那位发卡皇帝可是笃定地说你是神格者,你隐藏得比谁都深。”
“佩莉小姐,神格者这东西是隐藏不了的,因为神格本是光明神殿赋予的,只要是记录在案的人员,当其力量达到足以比肩神明的地步,就被会赋予神格,公示天下——”派克斯笑着答道,“很可惜我并不是。”
佩莉一愣,眨了眨眼,点头道:“好吧,不过能被误会成神格者,你到底有多强?”
“在下只是相较于常人有点儿天赋罢了。”派克斯表示。
虽然这话听着令人不爽,不过确实是事实,除了天赋还有什么能解释强大到比肩神格者的力量呢。
佩莉挑着眉,上下打量了派克斯几眼,道:“派克斯,你到底多少岁了,你是十五年前跟着我爸爸的,那你应该有三十岁了吧?”
“比三十岁要大一点点。”
“四十多?”佩莉咂咂嘴,原来真正的大叔隐藏在身边。
“还要大一点点。”
“五十多?”
“嗯……也不是。”
“噗嗤。”佩莉差点呛住,“所以你已经是个六七十的老头了吗?”
派克斯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表示,“比老头还要老头一点儿。”
“你到底哪里来的勇气嘲笑曼安老?”佩莉悚然地抖了抖肩,“你那个衣柜已经不是老不正经可以形容的了!”
派克斯还臭美道:“那怎么能一样呢?在下这白嫩嫩的肌肤,说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也不为过,心态年轻才是最重要的。”
“也是,你们这些厉害的人眼里已经没什么年老色衰的概念了吧。”佩莉点头,“还有,你的嘴唇亲起来真不像个老头子。”
派克斯捧着脸,羞怯地俯下身对她道:“那可是我的初吻呢。”
佩莉再次呛住,这家伙活这么久,竟然还是个老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