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越境》溯_

7、Chapter007.

　　换一般人拳头早砸他脸上了。

　　符正泽情绪收得很快：“你别高兴太早，知道他最讨厌什么吗？”

　　莫闻亦：“愿闻其详。”

　　符正泽难得语出伤人：“就是你这种养尊处优没经历过苦难的有钱公子哥。”

　　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一脸惊愕的莫闻亦。

　　这是被波及了？

　　符正泽走得也太快，他还有正事没说呢。

　　于是，许南望再次见到莫闻亦，发现对方行为举止端正了，甚至有些唯唯诺诺。

　　许南望多看了几眼缩在角落里的莫闻亦，什么都没问，低头捣鼓会手机，然后朝门口走去。

　　“干嘛去？”莫闻亦像个蘑菇似的探出头问。

　　“买点东西。”许南望一人过来，没带换洗衣服。

　　莫闻亦指指卫生间：“里面都有。”

　　许南望把半开的门关上，顺势走去卫生间，如莫闻亦所言，准备齐全。

　　等许南望再出来，客厅空了。

　　时间也不早了，许南望把手机放在枕头下闭上眼睛。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气味，这不是许南望无比清醒的原因，他在复刻醒来后过去半年每一个失眠的夜晚。

　　眼前的世界是黑色的，慢慢染上了鲜艳的红。

　　不断摇曳下坠的树林，扭曲着或痛苦或挣扎熟悉的队友的脸，他们在冲着他喊，四面八方的声音涌过来拧成了一道嘶吼。

　　‘许南望，撤，后撤！’

　　往哪里撤？

　　七人小队进了六个人，偏偏叫他撤，是要留他做独苗。

　　他不想撤，但身体早锻造成服从命令的条件反射，在大脑反应过来前他撤进了另一个陷阱里。

　　在彻底痛死过去前，他对上双含着逗弄的眼眸，温情似水如江南风情，下一秒枪口对准他毫不留情开了枪。

　　要死了吗？

　　他似乎又听见队友们齐齐的喊声，‘许南望！’。

　　渐渐的，耳边似乎也传来呼唤，就在门外，他倏然睁眼，花豹一般敏捷起身开灯开门。

　　莫闻亦眉梢微动，眼里有一瞬的惊讶。

　　“有事吗？”许南望的嗓音还有着刚醒的沙哑，有些软，“我不吃夜宵。”

　　“我以为你穿戴整齐是要和我去吃呢。”莫闻亦顺势而为，见他嘴唇微动似要骂人，耐心等了等。

　　结果，许南望一言不发，转身要关门。

　　“等等。”莫闻亦抬手挡住，“去夜店吗？”

　　许南望回头。

　　如果莫闻亦没看错的话，他的眼神骂得还挺脏的。

　　脾气……好像没那么平和啊。

　　莫闻亦耸肩：“放松放松，你绷得太紧了。”

　　“你自己去，我不需要。”许南望关门的力气大了不少，“别把人带回来。”

　　“好吧，我说实话。”莫闻亦连忙说，“最近报道过的那桩强.奸案，可能会是雨林案的一个突破口。”

　　许南望双手抱臂，没吭声。

　　一脸的你继续编，我看你还能怎么编的架势。

　　莫闻亦摸摸鼻尖：“是真的，你看过相关案卷，还记得梦蝶无痕吗？”

　　许南望：“嗯，后续记录提到这东西被周添寅彻底毁了销货渠道。”

　　莫闻亦：“毁掉了可以再重做，这次发现的是它的升级版，叫入画。”

　　入画，吸食后会以旁观者的角度全程看完自己的经历，并体会到无法比拟的爽感，醒来后大脑自动将其归为观看了一场自己为主角的电影。

　　只有落在身体上的疼痛能提醒那不是梦，又因为独特的体验勾得人上瘾。

　　被称之为新型犯罪毒.品。

　　前几天的新闻提到过这桩案子，当时许南望也注意到了，他没再问什么，拎起沙发上的外套要走。

　　走了两步，莫闻亦还在原地，见他转身，盯着他的头发欲言又止。

　　许南望：“？”

　　莫闻亦叹了口气，似乎拿他完全没办法：“败给你了。”

　　许南望更是不解。

　　几分钟后，许南望顶着个半扎丸子头面无表情率先出门，莫闻亦心情很好的跟在后面，进电梯时见他眼底有杀气，一脸从容解释：“去夜店的一般都想钓鱼，那外貌无疑是最拿得出手的利器，我承认你这张脸披麻袋都好看，但得露出来。”

　　许南望朝亮如镜面的轿厢看一眼，又转开了。

　　没一会，他又转回去仔细看了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闻亦将他反复横跳的小动作收入眼里，大概能猜出他在想什么，不禁唏嘘，曾经见过他的人如今再见他，恐怕是有些认不出了。

　　两人站到酒店门口，许南望低头看手里粉嫩的头盔，配有个粉边白毛兔耳朵，纯纯少女风。

　　长腿支地骑在哈雷上的莫闻亦戴好大灰狼头盔，拍拍后车座：“上来。”

　　当初被他打爆的车轮换了新，他有理由怀疑这两狼兔头盔是某人心存报复。

　　“赶时间的。”莫闻亦又说，“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坐我小老婆的人，很顶配啦。”

　　许南望不和他计较，扣好头盔，翻身上座。

　　夜晚的风更凉，吹得人逐渐发蒙。

　　急速转弯的时候，许南望身形微微倾斜，依旧没去抓莫闻亦的衣服，单靠两只手就稳达目的地。

　　站到夜店门口，他将头盔递回去，没在意莫闻亦眼里的赞赏，抬头看着那闪烁的硕大灯牌。

　　“涉案场合这么快就恢复营业了？”

　　“嗯，主要涉案人员从外面来的。”莫闻亦递过来一个白色口罩，顺手撩起他耳边垂落的头发，“戴上，等坐到吧台再摘。”

　　许南望迅速偏头，发丝从莫闻亦手里抽走，丝滑触感却莫名留在了莫闻亦心里。

　　“知道了。”

　　他早习惯被头发遮挡的世界，对外人的触碰太敏感。

　　莫闻亦看了眼他发红的耳朵，心里微动：“一会离我近点。”

　　许南望：“这家夜店目前是在配合警方钓鱼执法吗？”

　　“谈不上，他们想在这里继续做生意，做一名合法的纳税人是基本准则。”莫闻亦又朝他靠近了不少，“别躲。”

　　时隔两年多，他被迫接受与陌生人近距离相处，浑身都不自在。

　　离得近了，熟悉的雪松味慢慢缠绕过来，似要将他纳入莫闻亦的领地里。

　　他低垂眼睛看脚下的路，轻声：“犯罪嫌疑人交代了什么？”

　　“东西是他一个好兄弟给的，对方连夜跑了。”莫闻亦回答。

　　走过漫长隔音长廊，转过夜店正门，震耳欲聋的热舞曲在耳边炸开。

　　莫闻亦注意到他连个眉头都没皱，形似柳叶的漂亮眼睛飞快转过四周，几乎瞬间完成了对这里的侦查。

　　这双曾闭着似风吹就散的柳叶眼，果然还是醒着时最为生动。

　　“人还没来。”莫闻亦低声在他耳边说，“别着急。”

　　热气着落在那一片白瓷的肌肤上，很快染成了粉。

　　许南望安静下来，随着莫闻亦坐到吧台前，比起舞池里各色灯光交错的群魔乱舞，这一块灯光柔和打在身上，像上了一层朦胧的暖黄滤镜。

　　尤其是许南望摘下口罩，灯光似更柔和了，周围也有数秒安静，在人们发出大型返祖的咆哮叫声里，莫闻亦靠过来将手搭在他身后的椅子上，微笑举杯迎接各路目光。

　　许南望看了眼左侧那只修长的手：“没人会进这么拙劣的圈套。”

　　“应该是你低估他们。”莫闻亦从吧台取过一杯装有绿色果汁的高脚杯递给他，“尝尝？”

　　许南望低头尝了口：“这里只卖酒吧？”

　　莫闻亦促狭道：“我用了点钞能力。”

　　有钱能让鬼推磨，更何况是一杯小小的青葡萄汁。

　　哪怕在这欲望迷人眼的乱糟糟场景里，许南望仍坐姿挺拔，一脸疏离。

　　越是不沾世俗的清纯干净，越是能勾起世人心底拙劣的破坏欲。

　　莫闻亦清楚知道他不是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花，可诸多觊觎他的不知情，这让莫闻亦心底涌起一股怪异又满足的情绪。

　　从未有过，却上瘾般想试了又试。

　　莫闻亦抬手想勾他左肩，好歹也算相识了：“另外还有个——”

　　这手勾了个空，莫闻亦抬头一看，许南望站到旁边，很冷淡看过来：“你坐。”

　　一只还没养熟非常不亲人的小兔子，隐约似能看见獠牙。

　　莫闻亦被逗笑了，很不客气坐下来：“嫌犯说他那跑路的兄弟顺嘴提过，真正来这边放货的还没走，他们有意开拓沿海偏僻小镇市场，主动避开锋芒。”

　　“我推测应该不想入画成为第二个梦蝶无痕。”

　　“太快让这里重新营业就够打草惊蛇的。”

　　“错了。”莫闻亦见他很喜欢喝葡萄汁，又给他拿了一杯荔枝味气泡水，“这里是广觅唯一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他想找三教九流的，只能来这。”

　　陷阱挖好了，就看对方钻不钻。

　　许南望不太适应气泡水的口感，抿了下唇：“你赌他一定会来？”

　　“你想赌他不来吗？”莫闻亦笑吟吟问。

　　铺垫这么多，不就是等他这句话，还在这装。

　　许南望看向入口的地方，喝下第二口气泡水：“我赢了。”

　　那有一个四处张望的人，很快锁定目标，快步朝这边走来。

　　莫闻亦暗道坏了。

作者有话说

　　=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