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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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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的很热闹,几个孩子跑来跑去,在门前兴高采烈的放起烟花爆竹。茶几上放着几盘瓜子,糖果,糖炒板栗,牛肉干一类的食品。一屋子人聊天看节目,原本被骄阳看做鸡肋的春晚竟然显得颇有滋味。末了忙包了几个红包塞给邻居的孩子。
一直到敲钟以后,骄阳才微微有一丝倦意,几家的孩子都已经回房睡觉了,剩下几个精力足的大人预备着凑两桌打麻将。李鼎一原本也在邀请之列,临到上桌他又推掉了。走到骄阳旁边说:“房间我都收拾好了,我住的地方简陋了点,床单和被套我今天换了新的,你上去睡吧。”
骄阳跟这李鼎一上了木制的楼梯,她惊讶的发现他的房间异常整洁,桌上的东西归总的十分齐整,被子叠的像个豆腐块,拖鞋摆在床前的固定位置,连牙缸,毛巾剃须刀一类的东西也安置的相当妥当,墙壁的四周摆着几只枪的玩具和网球拍
骄阳汗颜,自己的房间从来不可能收拾到这种整洁的程度,一个女人的房间整日乱七八糟,仿佛遭遇了一场打劫,而他是一个男人,屋子里面却能达到这种状态,骄阳不禁感叹。深蓝色印花的床单,平滑的让她不舍得坐上去破坏原本的样子。
李鼎一交代了几句,自己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就自觉的出了房间。
骄阳这才从包里掏出笔记本来插上电源上线,除夕了,本想和桑家珉一起好好过个年,现在成了只身在外地,虽然有一群热心的大婶和那个男人接应,可心里的不安还是存在。
打开□□的时候,桑家珉的头像依旧是亮着的,心中漾起一阵喜悦。打开对话框来,里面已经有了留言:在那小子那边还习惯吗?
骄阳笑了,发了个发呆的表情:他的房间好整洁,像个和尚庙。
家珉:不是吧?这小子从前内务总是倒数第一,现在退役了,难道反而决定洗心革面了?
骄阳:失恋的人往往和平时的举动不同。
家珉:乖乖!他失恋的事连你也看出来了?
骄阳:我听说的。
家珉:和美女恋爱的最大坏处就是,要随时做好被甩的准备。
骄阳想起白天的时候,李鼎一曾无意中挤兑她的相貌,原本心中气愤不已,现在知道他曾经的女朋友是个绝色美女,大约他见到谁都会不自觉的拿来和故人对比,想到这,骄阳心里略略平衡了一些。
桑家珉见骄阳半天没回话,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连连发了几个问号。
骄阳扯开话题,发了个委屈可怜的小猫:想你了……
家珉:^v^过几天回来好好犒劳你。
骄阳:我要吃红烧河蟹。
家珉:有。
骄阳:蛋黄玉米。
家珉:有。
骄阳:豆沙圆子。
家珉:都有!就等你回来了……
那时候骄阳忽然觉得鼻子一酸,爬在笔记本电脑前,心中满满的感动。
睡到半夜的时候,骄阳裹着衣服睡眼惺忪的出了房间,外面黑漆漆的,偶尔能听到墙的另一边有搓麻的声音。摸索着打开了墙壁上的开关,恍然看到一个人披着被子瑟缩在沙发上。走廊上没有暖气,窗户缝虚掩着。
听到动静,那人翻了个身,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骄阳,那时她才发现是李鼎一。被子蒙住整个身子,只留头在外面,像一棵硕大的萝卜。
她愧疚的心情顿时升腾起来,原来他为了把房间腾出来给她,自己在除夕之夜睡在冰冷的走廊……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骄阳早早的就起床了,冬天的阳光从窗边透过来,照在印花的蓝色被单上。穿着睡衣进了洗盥的时候,李鼎一已经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色线衣,站在水池边刷牙。看到骄阳过来,友好的招呼的一句:“早!”
映着镜子,她看到李鼎一扬起的嘴角,牙齿白净。原来他笑起来就像个阳光大男孩。
被大雪困居丽港的日子,直到后来想想似乎也颇有滋味,那时李鼎一领着她去喝老生胡同的胡辣汤,骄阳的家乡菜色偏甜,偶然喝到呛口的胡椒粉,辣的眼泪直流。惹的老板和李鼎一笑个不停。
大年初一那天,李鼎一带着邻居的几个孩子连同骄阳一起上了佛灵寺。佛灵山是有名的地势险要的景点,从山脚到山顶有上千级台阶,正因为山高水清,这里的香火也极为繁盛。几个孩子图年初的热闹,骄阳也为了能在丽港的日子更充实些。几乎一大早就从山脚出发了。
李鼎一在登山方面应算行家,上山始终保持匀速,几个孩子叽叽喳喳跟在仅随其后。只有骄阳体力不支,每次都落在后面。
那时李鼎一就会放慢速度迁就骄阳,一脸无奈:“打起仗来你就成了俘虏了,娇小姐,要不要我打电话叫桑家珉来背你?”
骄阳被他说的不服,气喘吁吁的回击道:“你的胡美女不更加娇小姐?”
李鼎一忽的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把骄阳身前的小包也接到自己手上:“服了你了,你能不能别跟嫂子她们学啊。”
“就你这臭脾气,怪不得胡美女不要你了。”
看着李鼎一脸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骄阳反而有种报复的快感,接着说道:“女人嘛,谁不想找个有钱又对自己好的?美女本来就有比别人更多的特权。你这么不温柔不体贴的,再加上一走就是两年,旁边大批候补男虎视眈眈的,不被人挖了墙角都难。”
“喂!”李鼎一被说着急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尖刻?”
“被我打击到了?”
“我好歹是你的恩人,齐大小姐,如果当初不是我正好路过,你可能早清白难保了,你不感激我,还恶语中伤我?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李鼎一虎着脸反驳。
骄阳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直接坐在了沿路的台阶上:“我那不叫恶语中伤,帮你分析问题而已,也是看在你是我恩人的份上。”
“别再提胡娜了,早都过去了。如果是你,你就不会这样吗?“
“如果对方是家珉,我就不会。”
李鼎一终于没再问下去,心中掠过一丝黯然,这么多年,他一直没刻意的注重过别人的感受,此刻却觉得,自己曾经生活的也许太自我了。
骄阳转过脸来的时候,李鼎一已经走了很远,她着急的站起身来,打起精神朝他追过去。
那时从山顶往下看,早已经白茫茫一一片,包括寺庙的金砖红墙,空气清爽的让人心醉,阳光照在山上,白雪皑皑。折射出七色光芒。每呼出一口气,都冒着一团白雾,盘旋在空气里。骄阳的鼻子早已经冻的通红。
李鼎一早把羽绒服脱了挂在胳膊肘间,只穿一件紫色的线衫,挺拔的身材,清爽的发型,漂亮有神的眼睛里映出一片绝美的景色。
几个孩子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似乎争论着自己从前看到过什么更美的景色。
“从前桑家珉在我们连里最老实,人称桑小傻,不抽烟不喝酒,包里收拾的比娘们还整齐,内务每回都第一,菜还做的特好吃,我们都说他应该进炊事班才对。”坐在山顶的佛灵寺前,骄阳没再往里走,李鼎一就干脆站在门外和她聊起了家常,“那时候我经常内务不合格,桑家珉就总帮我,他每次拉链都是倒数,我就帮他。那时候他还说自己喜欢温柔贤惠的女孩子,还说以后找老婆要奔着这个标准找,不过现在看来,他的构想似乎没实现……”
骄阳猛然回头狠瞪了他一眼,惹的李鼎一大笑。
“要不是看你曾经救我……”
“我其实当时没想救你,就是天黑抄个近路,谁知道就遇上这种事。你的反应可真快,我还没来及思考,你都跳上我的车后座了,甩都甩不掉,我那车是我的宝贝,在那之前从没带过别人。”
骄阳眼里泛过一丝难以置信:“胡娜也没有?”
“呵,她因为我不肯用那辆车带她,曾经跟我吵过很多架,不过她现在一定觉得自己当时很傻,因为她现在嫁了个富豪。”李鼎一说的多多少少有些心酸,神色渐渐黯然。
那回在丽港的几天玩的很开心,直到初七的那天坐上回南陵的返程车。骄阳当时调侃的跟李鼎一说:“以后有机会,我帮你介绍个好女孩,也许没有胡娜漂亮,但一定比她适合你。”
李鼎一乐了,爽朗的回答:“好,我等着呢!别让我老打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