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玛丽奥德赛（黄药师）（师徒）》耿笑狸

92、番外9

　　曲灵风细心地发现，自从师妹回来后，师父和师娘都变得高兴起来，不再只是表面一团和气。

　　可曲灵风同时也发现，师妹她并不想留在桃花岛，但师父似乎并不知道。

　　在将陈师弟关押起来后，曲灵风只听师父对他说道：“你把冯姑娘送回家去，再给她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不管她想要什么，都给她找来。然后留在冯家村，不管冯姑娘看上哪家公子，都要竭力为她玉成。待冯姑娘出嫁之后再回来。”

　　“弟子这次一定不负所托。”

　　曲灵风走出门来，当即运起轻功向着师妹的院子而去。

　　不管师父当初为了什么娶了冯姑娘，如今既然要把她送回家去，那就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他的选择。

　　曲灵风脚下跑得飞快，他要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师妹，她听到之后一定会很高兴。

　　曲灵风来到院子门口，遇到了武珉风。

　　推门进屋，曲武两人同时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只见陈玄风浑身一1丝1不1挂地站在那里，看到两人进来他慌忙抓起桌上的衣服往身上穿去。

　　曲灵风看着他一副慌张神色，心里一紧，却仍不敢去相信自己心里那个猜测。

　　“你怎么在这里？师妹人呢？”曲灵风说着向着里间走去。

　　心中暗暗祈祷，千万别再出岔子，师妹千万别在这屋子里，别在这院子里，别在这方圆一丈之地。

　　“你干什么？”陈玄风穿好衣服朝里间的门口一挡，对他说道：“师妹在里面，你不可胡来。”

　　曲灵风却不理会他，一把将陈玄风推开，曲灵风踢开里间大门，只见一个同样不着寸缕的师妹站在那里。

　　曲灵风脸色变得煞白，两个衣不蔽体的男女待着同一间屋子里，还能做出什么好事来？

　　曲灵风朝武珉风吩咐了一声，飞快地往黄药师的院子奔去。

　　“什么？”黄药师震怒地踢翻了凳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说他们已经……”

　　“陈师弟已经和她行了那苟且之事，弟子亲眼所见，绝无虚假，此事武师弟也见到了，他可作证弟子所言非虚。”曲灵风急忙说道。

　　黄药师不想相信曲灵风说的话，但多年师徒告诉他，灵风不敢拿这种事来骗他，也没有理由来骗他。而她也一早说过，她只当他是朋友，她心仪的人是陈玄风。

　　“你随我来。”黄药师对曲灵风说完，运上轻功，当先向着她的院子奔去。

　　这毕竟只是灵风的一面之词，他没有亲眼所见。

　　他要听她亲口告诉他，他想要一个解释。可她没有给他解释，她拉着陈玄风逃了。

　　她若是真的没做过，又何必要逃？

　　黄药师看到她和陈玄风爬上了那只铁雕，黄药师看着铁雕缓缓升起，看着她低头向自己看来，这一次，她走得更加决绝，没有一丝留恋。

　　而这次也和上次在蛇谷悬崖上一样，他依旧抓不到她的一片衣角。他总是望尘莫及，总是回天乏力。

　　可他仍是不甘，仍是不舍，他仍是想要一个解释。

　　“给我把她找回来，若是找不到，你们也不必再回桃花岛了。”他对灵风等人说道。

　　黄药师站在弹指峰上，看着灵风等人相继离岛，心中暗暗期盼灵风他们早些带她回来。

　　“我把《九阴真经》给你，你放过她，好吗？”冯栖在他身后说道。

　　黄药师冷笑一声：“你会那么大方？”

　　冯栖一笑，说道：“《九阴真经》我已经默写出来了，就放在这桃花岛上。你若是放过她，不再插手她和陈玄风的婚事，自然找得到。你若仍是不死心，非要纠缠于她，那你一辈子也得不到《九阴真经》，更得不到她。”
　　黄药师闻言一惊：“你已经把《九阴真经》默写出来了，那你岂不是？”

　　冯栖又是一笑：“没错，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你这又是何苦？”黄药师问道。

　　“何苦？”冯栖摇了摇头：“不，我一点都不觉得‘苦’，黄药师，这天下并非人人都像你这般自私。”

　　陈玄风被赶下‘沙雕号’后又回了一趟桃花岛，当时师妹拉着他走得太急，他都没来得及收拾行礼。
　　他本来只是想回来拿几件衣服和一些银两，却在自己衣柜中找到了一本《九阴真经》，虽然只有下册，却已经足够叫他欣喜若狂。

　　他应该禀明师父再拿走真经，但师父一心想杀他，他跑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去见师父。说起来都怪师妹那个女流氓，非要轻薄他，还刚好在那个时候换衣服，让大师兄误会了他们两人。偏偏这女流氓还是个猪脑子，出了事也不解释一下就跑。现在让他怎么跟师父解释？

　　算了，还是别解释了，反正有这《九阴真经》在手，今后在江湖上还怕谁来？

　　陈玄风离开桃花岛的时候，差点被师父发现，还好他跑得快，提一口气脚下不停奔进船舱，不然哪里还留得命在。

　　黄药师本是聪明至极的人，冯栖去世后没多久，他便想明白冯栖把《九阴真经》放在了哪里。

　　冯栖既然说要他‘不再插手她和陈玄风的婚事’，才能找到《九阴真经》。那说明冯栖要他成全若华和陈玄风，那他就肯定就要先原谅陈玄风，若是原谅了陈玄风，他的心里定会自责当初对这个徒弟太过严厉，太过不公。那他出于愧疚，一定会来陈玄风的屋子看看。

　　然后黄药师就看到陈玄风拿着《九阴真经》的下册，飞奔逃离桃花岛。

　　他想也没想便追了上去，他不是要杀玄风，而是想看看她，陈玄风既然回来了，那她一定也跟着来了。

　　可是没有，陈玄风跳进一条乌蓬小船，那船上只有陈玄风一个人，却不见她的踪影。

　　上天像是为了稍解他的相思之苦，误打误撞之下，老顽童将她带回了桃花岛。

　　老顽童生性滑稽，天真浪漫性格笃诚，决不至于用一个女人来要挟。必是受了人挑唆才会将她擒来，而这挑唆之人不必说也知道，只会是欧阳锋。现下他倒是不担心老顽童会突下杀手，老顽童不是那样的人。黄药师只担心欧阳锋为了报复于他，会不会在她身上下毒，让他拿《九阴真经》去换。如今他手上已经没有老毒物的儿子和情人，老毒物对她便不会再有顾忌，不会再手下容情。

　　在得知她并没有中毒后，一直隐忍的黄药师终于出手，打发走了老顽童。

　　她追问冯栖的死因，黄药师并不想让她知道真相。一来这榆木脑袋太木，她一定不会明白冯栖为什么要这么做。二来，出于私心，他希望能断了她对陈玄风的念想。

　　于是黄药师告诉她：“你离开桃花岛后，她伤心过度，又为了默写《九阴真经》，心智耗竭便那么去了。”
　　“她为什么会去默写《九阴真经》？”
　　“因为陈玄风偷走了《九阴真经》。”

　　他并没有说谎。冯栖确实是因为默写《九阴真经》而亡，陈玄风也确实偷走了《九阴真经》，虽然两件事的发生在顺序上前后有些不一样，但他并没有说谎。

　　可是她不相信他，她一把推开他，朝着他厉声吼道：“你撒谎！陈师兄根本没有偷《九阴真经》！”

　　黄药师冷冷一笑，说道：“你当然相信他，你本来心里就装着他，你们又已经做了那样的事，你又怎么会去怀疑他？”

　　心中却暗暗对自己说道，不管她做了什么，只要她回来就好。

　　“什么叫‘那样的事？我做了什么让你去怀疑他？”榆木皱眉看着他，仿佛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黄药师心中一动，这榆木连男女之情都不大清楚怎么回事，她当真会去做那种事吗？

　　想到此节，黄药师伸手拂开她的头发，只见耳后那粒红砂殷红如昔，不曾有分毫褪色。

　　什么是大喜过望，什么是欣喜若狂，大抵就是他此刻的心情。

　　她和玄风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是灵风那小子在胡说八道。

　　她似乎还想为玄风辩解，他却不想听了，伸指在她脖颈后的昏睡穴上一点，她倒在自己怀中沉沉睡去。

　　黄药师来到库房，将那顶早年掘得的凤冠取了出来，细细擦拭。

　　这是唐时杨贵妃曾经戴过的凤冠，冠上任意一颗珠子都价值连城。

　　先是老毒物从中作梗，后来她跳了崖。好不容易她回来了，这又是冯栖又是玄风，接二连三的误会，无端横生的枝节，都叫他心中惴惴。

　　如今冯栖死了，玄风走了，横在他们之间的那些人和事都不存在了，也是时候成亲了。不管她心里怎么想，不管她到底当他是什么，须得先将二人的名分定下来。

　　凤冠已经有了，还差一件嫁衣。虽然仓促了些，冷清了些，但只等嫁衣备好，便可以拜堂了。

　　黄药师仔细将凤冠上的每一粒珠子都擦拭干净，放入匣中收好。

　　来到她的院子，推门进屋，她刚好醒来。

　　拉她到妆镜前坐下，梳发，挽髻，细细将眉儿画。

　　看着镜中之人，黄药师心中感到满足不已，从前他不知张敞画眉究竟是何乐趣，如今他知道了。

　　往后余生，但求每天都能有她相伴，但求每天都能为她画眉。

　　但是榆木她不愿：“可我并不爱画眉。”

　　黄药师环在她腰间的手一僵，仿佛没听懂她说什么，拉着她往屋外而去。

　　心中暗自盘算，须得找个手艺好些的哑仆，将珉风没绣完的那件嫁衣尽快完工。

　　令黄药师没有想到的是，还没等嫁衣绣好，她便连夜离开了桃花岛。

　　他对着珠光宝气的凤冠，对着绣凤飞舞的嫁衣，一筹莫展。

　　她不愿嫁给他，与冯栖无关，与玄风无关，她只是不愿，她甚至都不肯给他一个理由，就那么走了。

　　三个月后，他收到段智兴的来信，她要跟段智兴的侄儿成亲了。

　　黄药师看完信后，不由仰天长笑，笑着笑着却忽而放声大哭起来。

　　为什么她对他一再拒绝，却一口答应了段智兴的侄儿？他们七年相伴，难道竞不如她跟那小子重逢数月？

　　撕碎来信，黄药师启程去了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