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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除夕 ...

  •   除夕早上,余晚晴带着许朝熙回家了。
      爸爸妈妈开门,笑眯眯的目光直接越过了她,“小许也来了,欢迎欢迎。”
      许朝熙微笑俯首,“打扰叔叔阿姨了。”
      “哪里,哎呀,你人来了就好,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太客气了。”
      余晚晴补充道:“已经是我拼命阻拦的结果了。”
      许朝熙从善如流地点头,“晚晚一直都很照顾我。”
      爸爸妈妈把他们迎进来,许朝熙换好拖鞋,极其自然地半跪在余晚晴面前,解她的鞋带——自从他的协调性恢复以后,他就非常热衷替她完成这些小事,余晚晴不好意思地推推他,“这次我自己来吧。”
      妈妈笑她:“看不出,你还是个公主啊。”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聚过来,围观许朝熙给她换鞋,余晚晴觉得自己像动物园里的动物,许朝熙大概是习惯了被人围观,所以在四位老人的灼灼目光里,依然从容不迫,站起身,大方地打招呼、问好。
      外婆跟外公说:“小余的男朋友,大明星,在电视上瞅见的。”
      外公点点头,像是回忆起来了,“哦,哦,和电视上一样,长得俊哪。”
      “外公外婆是东北人?”许朝熙愣了一愣,转而依然笑起来,“我也是东北人。”
      “是吗?看着不像啊。”
      许朝熙从普通话切成了东北话,“这回像不?”
      噗嗤一声,余晚晴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许朝熙无奈地笑,“晚晚,给我留点面子。”
      爸爸一边笑一边和爷爷奶奶解释:“交了新男朋友,性格也大胆起来了。”
      爷爷奶奶呵呵地笑,“蛮好的,小姑娘就应该这样子。”
      余晚晴和许朝熙被老人们簇拥到沙发上,爸爸妈妈一边整理收拾,一边看着他们,表情甚至有一点幸灾乐祸。老人们还不知道许朝熙生病的事情,在他们眼里,余晚晴是捡了天大的便宜,毕竟现在的许朝熙,实在太有蛊惑性了。
      乐观、外向、健谈,笑意甚至都没消失过,再加上他无可挑剔的五官,非同凡俗的颜值,艺术家的气质,大明星的招牌,感染力极强,杀伤力极强。
      爷爷奶奶问他的工作。
      许朝熙从电视上翻出《只此一生》的电影MV,“这是我创作并演唱的一首歌曲,词是晚晚写的。”
      爷爷戴上眼镜,网上查这首歌的发行情况和获奖记录,感到很满意。
      奶奶听歌,也觉得很满意。
      外公外婆问他的收入。
      许朝熙说了一个他们眼中的天文数字。
      外公外婆非常震惊,同时也很满意。
      然后,余晚晴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就多了几分嫌弃和思考,大概老人们都在想,许朝熙看上她什么了。果然,下一秒,外公就清了清嗓子,单刀直入地提问:“小许啊,你看上我们小余什么了?”
      “过分了,外公!”
      许朝熙笑着看她,“因为她是独一无二的。”
      外婆继续问:“小许啊,你家里人都是做什么的?也是搞艺术的吗?”
      余晚晴立刻想把话题岔开,可是许朝熙握住她的手,坦然地微笑回答:“父母在我五岁的时候离婚了,他们都是工厂的工人,后来,父亲被开除,并在我七岁的时候,自杀身亡。母亲抚养我到大学,之后,改嫁出国,失去联系。”
      许朝熙说完,老人们都沉默了。
      爷爷叹了口气,“苦日子过来的,很不容易。”
      外婆说:“没事儿,你就留这儿过年吧,多一双筷子的事儿。”
      外公说:“等你娶了我们家小余,这根啊就扎下来了,也是有了家了。”
      奶奶也点头,往他手里塞了一把果子,“让人心疼的孩子。”
      “晚晚,”妈妈唤她,“你以为带了男朋友回家,就可以不干活了吗?”
      余晚晴非常感激妈妈的救场,立刻把许朝熙拽起来,“谁说的,我带他回家,就是为了分担我的任务呀。”
      爸爸把买好的窗花和福字堆在桌上,“快去贴好,等你写对联了。”
      余晚晴拉着许朝熙,迅速远离老人们的盘问,她拿了剪刀和双面胶,和许朝熙站在大门外,许朝熙选了一个最大的福字,“贴这个吗?”
      余晚晴点头,剪下一段双面胶递给他,“对不起,他们不是故意要惹你伤心的。”
      “以前,父母确实是我的禁忌。”许朝熙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现在,他们只是往事而已。”
      “能够放下了吗?”
      “我曾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而满怀怨恨,因为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会遇见你。”许朝熙把福字端正认真地贴好,“没想到,命运还是公平的。”
      “朝朝……”
      许朝熙看着那个红彤彤的福字,眉眼有笑,“新的一年,希望能摆脱他们的影子,一切都重新开始。”
      余晚晴勾住他的脖子,踮脚亲吻他。
      贴完大门,两个人开始擦玻璃,玻璃擦干净以后,再贴上福字和窗花,最后,回到书房,裁下红纸,蘸了墨汁,余晚晴提笔,写下新年的对联。
      烛花红换人间世,山色青回梦里家。
      横批,照彻长夜。
      许朝熙看她写字,“你们家的对联,一直都是你写吗?”
      “是啊,无论我写什么,都会被贴出去,”余晚晴笑眼盈盈,“小时候,我还写过,‘政史地科科简单,理化生门门满分’,横批‘不过如此’。”
      许朝熙笑出声。
      贴好对联,许朝熙再次被老人们叫住聊天,余晚晴整理好书房,正准备救他一救,却发现他已经在厨房,帮爸爸妈妈准备年夜饭了,爸爸低低的声音传来:“……减药之后,躁狂和抑郁会有固定的周期吗?”
      许朝熙的声音也很低,“有,但是还不能准确预估,我的情况比较复杂,所以表现型也相对混乱无序。”
      妈妈从他手里接过择好的菜,“抑郁期的时候,还会有想轻生的念头吗?”
      “生理性的东西,没法避免,但是……”许朝熙顿了顿,回头看见她,洗干净手,把她温柔地推到厨房外,“晚晚,不许偷听。”
      余晚晴抗议:“为什么,我没有发言权吗?”
      爸爸笑着说:“陪外公外婆看电视去,听话。”
      妈妈直接关上了厨房的门。
      余晚晴慢吞吞回到沙发上坐下,外婆把剥好的水果递给她,“紧张啥,你爸你妈还能吃了他咋的。”
      外公说:“小余护短,跟你女儿一个德行。”
      “拉倒吧,不是你女儿吗?”
      外公笑吟吟地说:“当年你爸第一次上门的时候啊……”
      这个话题立刻引起了爷爷奶奶的兴趣,等外公外婆讲完,立刻也分享起同样的话题,“当年你爸带你妈回家的时候啊……”四位老人讲到往事,全部都滔滔不绝,并且关于到底是爸爸护短还是妈妈护短的问题争论不休,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小余是最有福气的,男方家庭关系基本没有,嫁过去,肯定不吃苦。
      奶奶说:“我蛮喜欢那孩子的,小余你要好好把握。”
      外婆说:“没准的,这就是缘分哪,这辈子谁跟谁,那都是命里定好的,月老给你们牵了红线,咋样都是分不开的。”
      许朝熙终于从厨房出来,余晚晴立刻凑到他身边,握着他的手,“没有让你难过吧?”
      “没有。”许朝熙摸摸她的脑袋,心情依然很好,“晚晚,我理解你为什么会这样温柔了。”
      因为在爸爸妈妈身上,看见了同样的温柔吧。
      余晚晴微笑,拉着他去储物间,开始翻箱倒柜,“对了,一直想给你看个东西。”
      “小心,我来吧。”箱子太高,许朝熙护了她一下,伸手把箱子抱下来。
      余晚晴打开,随便找了一本小学的习题册,“看,没骗你吧,我小时候的字真的很丑。”
      许朝熙感到很新奇,翻了翻,每一篇作业下面,都是红笔的“优”,右上角,还要再画一颗星星,表示鼓励。
      他放下,又拿起箱子里的其他习题册,语文、数学、英语,笑道:“晚晚,你真是典型的好学生。”
      打开小学的语文课本,许朝熙看到,五颜六色的插图里,都有她铅笔的修改,要么给诗人添了胡子、要么给小孩子添了花朵,如果是单纯的风景画,她就会在天上加一个圆滚滚的太阳。
      余晚晴笑起来,“还觉得我是好学生吗?”
      “藏起了狐狸尾巴的好学生?”
      许朝熙又拿起她的美术图画册,图画册的正面是每一课的主题,反面留给学生绘画创作,第一课叫做“理想的生活”,翻到反面,是一个简单的小房子,坐落在红花绿草的山坡上,远处,蓝色的山,白色的云,黄色的太阳。
      两个火柴人,手拉手,全是笑脸。
      第二课叫做“我的梦想”,她画了一个舞台,台上的女孩穿着公主的裙子,戴着金灿灿的王冠,一个个音符飘出来,台下有很多很多的人。许朝熙有些意外,“歌手?”
      “因为小时候,大家都夸我唱歌好听。”余晚晴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在喜欢文学以前,我的梦想五花八门,有时候想当医生,有时候想当宇航员,有时候想当老师,不过,最初最初的梦想,确实是当个歌手。”
      “你的歌声很美。”许朝熙想了想,“虽然唱功不足,但可以后期修补。”
      “……是在夸我吗?”
      许朝熙轻笑,眼里的星星闪烁着,“当然。”
      小学的相册厚厚一摞,他翻开,有她参加学校活动的照片,也有普通的生活照,一年级的春游合影,许朝熙看了很久,疑惑地提问:“哪个是你?”
      余晚晴默了默,指着画面角落的两条腿,“这个。”
      角落里,有一个孩子在草地上打滚,可能是正滚到一半,画面里只能看见两条高高翘起、放肆桀骜的腿,根本看不见人。她穿着一条公主裙,和长长的白袜子,这样的姿势,实在是太奔放了。
      “还觉得我是个公主吗?”
      “公主也有各种各样的。”
      许朝熙继续往后翻,照片里的小女孩非常跳脱,就算是单人的特写,也总是在做各种各样的鬼脸,或者摆出奇怪又可爱的姿势。不过,随着慢慢长大,她的动作和表情都变得文静起来,拍照是标准的咧嘴笑或者剪刀手,合照的时候,规规矩矩坐在第一排,手放在膝盖上,佩戴着三道杠,连红领巾都工整得挑不出毛病。
      有一张,是她边哭边弹钢琴的照片,看得出来,女孩在竭力隐忍,但依然没能管理好表情,许朝熙顿住,余晚晴解释道:“妈妈说,这首曲子太难,我始终弹不好,把自己弹哭了,她觉得格外有趣,就拍下来了”
      照片是侧写,所以能看见部分乐谱,不过音符已经小如芝麻,许朝熙看了一会儿,“《车尔尼740》的练习曲,感到难以驾驭是很正常的,你的手太小,力量也不够,是为了考级才勉强练的吧。”
      “是啊,我觉得车尔尼练习曲系列,又难弹又难听,童年阴影啊。”
      “你应该会喜欢肖邦的练习曲吧,他的作品更符合人手的弹奏习惯,旋律也更丰富动听,”许朝熙想了想,“不过,我记得考级时,车尔尼练习曲的速度要求,几乎下降了一半,似乎没什么难度可言。”
      “……”余晚晴决定不和他讨论难度的问题,“你的钢琴也考过级吗?从大学才开始学的话,考到十级需要多久啊?”
      “不到一年。”
      余晚晴再次沉默,“那,其他的乐器呢?”
      “其他的乐器,没有再考了。”许朝熙继续翻相册,随口回答她:“太简单,而且没有意义。”
      “朝朝!”
      许朝熙茫然地抬头,“怎么了?”
      余晚晴把另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是她以前的钢琴乐谱,“等着,我要找一本最难的让你弹。”
      许朝熙笑了笑,合上相册的最后一页,“哦。”
      相册下面,是她小学厚厚一叠的奖状,其中,一等奖是最多的,二等奖是稀缺资源,三等奖竟然没有。
      他又看到她的作文本,标题是固定的,“我的爸爸”、“我的妈妈”、“我的朋友”、“我的理想”——她的理想已经从歌手变成了医生,稚嫩的铅笔字,写得歪七扭八。
      “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个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如果遇到生病的人,我会和他说,不要害怕,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如果他哭,我会把他的眼泪擦掉,鼓励他勇敢和病魔作斗争,如果他灰心,我会陪在他身边,找最好的药,带他认识我的朋友,邀请他和我一起玩。
      对了,我还要对他笑……”
      短短的一页纸下面,写着老师红笔的批语:“相信在你温暖的心里,没有不可治愈的病痛。”
      “找到了!”余晚晴翻出一本自认很难的钢琴书,见许朝熙正对着她的作文本发呆,想凑过去看看内容,“怎么,我写了什么很傻的话吗?”
      许朝熙合上她的作文本,忽然吻上她的额头,“没有,你写得很好,不愧是我的小文学家。”
      两个人在储物间待了很久,然后原样整理好,余晚晴拿着钢琴书,把许朝熙拉到琴房,搬了小板凳坐在他旁边,许朝熙坐在钢琴前,动了动手指,似乎在回想某种久违的感觉。
      自从他大量服药以后,协调性日渐下降,连一杯水都端不稳,更何况弹奏乐器,但是现在,在耐药性和削减剂量的双重作用下,他的身体终于缓慢复苏,其实余晚晴选的曲目并不难,她只是想让他重拾信心,回到喜欢的地方。
      悠扬美妙的琴声,迅速吸引了家人的围观,直到乐曲终了,大家才开始赞美和鼓掌,爸爸笑着说:“我一听就知道,肯定不是晚晚弹的,她可弹不了这么好。”
      “爸爸,把我和专业学音乐的相提并论,是不是有违理性?”
      妈妈无情地补充:“今天的衣服和首饰,也是小许给你搭配的吧,你的审美,我多少还是知道的。”
      余晚晴瞪向许朝熙,许朝熙无辜地耸肩。
      外婆问:“小许啊,你会弹《我们的田野》吗?”
      余晚晴感到自己备受冷遇,“外婆,每年除夕的才艺表演,不应该是我的主场吗?”
      “去年问了你的,你说不会啊。”
      余晚晴:“……”
      爷爷奶奶辈的老歌,她听都没听过好吗!
      许朝熙点头,用钢琴弹起歌曲的前奏,到了演唱部分,他见老人们没有要唱的意思,似乎只是想欣赏,便开口轻唱起来:“我们的田野,美丽的田野……”
      听完,外婆笑得眉眼弯弯,“哎呀,我还觉得我们小余唱歌好听呢,小余,被比下去咯。”
      “外婆,你也有违理性!”
      但是没人听她的辩解,而是把许朝熙当成了点歌机,从爷爷奶奶的红-歌,一直点到上世纪的流行金曲,直到快要开饭的时候才散去,余晚晴赶紧给他递了杯温水,“我家过年就是这样,总要有人表演才艺——当然,大多数的时候,这个人都是我。”
      “你不喜欢吗?”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从小表演到大,有点腻。”余晚晴摊手,“毕竟,我的才艺有限。”
      许朝熙对她笑,“那以后我来替你吧。”
      余晚晴在他的笑里目眩神迷。
      年夜饭吃得很热闹,家里人轮流给许朝熙夹菜,余晚晴和许朝熙一轮轮给长辈敬酒——只有余晚晴喝酒,许朝熙喝果汁。对外的说法是,因为他负责开车,不能酒驾。
      吃完饭,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去小房间打麻将,爸爸和妈妈收拾厨房,余晚晴喝得飘飘然,倒在沙发上看春晚,许朝熙端着两杯果汁,刚坐下,余晚晴就立刻挪到他腿上,仰着脸看他,“朝朝,你长得真好看啊。”
      许朝熙低头,“公主,你也很好看。”
      “你现在……开心吗?”
      “开心。”他的手抚上她的头发,那双眼睛像是致命的漩涡,有很深很深的感情,“晚晚,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家了。”
      余晚晴也笑。
      她掏出手机,随手框了一张自拍,发给张天力,“张先生祝你新年快乐了吗,他刚刚给我发祝福了,还问你的情况呢,我告诉他,你在我家过年了。”
      许朝熙也打开手机,点头,“收到了。”
      余晚晴看着几十条的未读消息,全是新年祝福,她一条条认真回过去,“社交的烦恼啊……”
      “每年,也只有经纪人会祝我新年快乐。”许朝熙话音未落,手机就传来新消息的提示音,他愣了一秒,摇头而笑。
      “谁啊?”
      “杨景歌。”
      余晚晴放下手机,笑眯眯地看他,“看来,交到好朋友了呢。”
      “呵,算是吧。”
      余晚晴看了一眼电视,起身走到小房间门口,“奶奶!你的小品到了!”
      “呀,开始了?”奶奶向她招手,“来来,你替我一会儿。”
      余晚晴坐下。
      客厅里,奶奶抓了一把瓜子嗑,伸手要拿茶水,却只看见两杯果汁,才想起把茶水忘在麻将桌上了,许朝熙端起果汁,“我去拿,您看电视。”
      “好,谢谢小许啊。”
      老人们怕自己喧哗吵闹,所以虚掩了房门,许朝熙走过去,正听见外婆的声音,兴致很高:“小许长得好啊,将来你们生孩子,可一定要随爹。”
      爷爷说:“现在政策好了,可得多生几个。”
      “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们没有孩子呢?”
      “为啥不要?又不是养不起。”
      “是啊,你小时候还说,将来要生一屋的孩子不是?”
      老人们都笑起来。
      “叫个什么名字好?”
      “许,余,干脆就叫许余生,你们年轻人肯定喜欢。”
      “我可能不会生孩子的。”
      “这就怪了,你不喜欢孩子了?”
      “喜欢,可是……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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