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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箱根二日游(上) ...

  •   留纱转过头来,眼睛瞬间擦亮,“多少钱?”
      “一分钱都没有。”
      “啊?”她一拍洗碗槽叫起来,“怎么会没有钱?”然后撇嘴看他,“你是不是想说盖子上印的是‘再来一瓶’?”
      “不是,”幸村对着她笑,“是箱根温泉旅行套票,八人份的。”
      “那我们不是亏死了?家里才四个人。”
      “他们未必有时间,上面说截止日期是后天,”幸村举着饮料瓶说,“过期作废。”

      “换成现金总可以吧?”纱纱三下五除二把洗好的餐具放回橱柜,拿湿毛巾边擦手边笑,“那些公司不都那样,中奖的人低价把奖券让给内部员工。他们赚了,我们也不亏。”

      幸村张大眼望着她,“谁告诉你的?什么把旅游券拿给内部员工换钱?谁这样做就是违反制度,那是要受罚的。”
      “没人说出去就不会受罚了。”

      她不以为然看一眼他,觉得拿旅游券换现金其实就等于拿自己的东西出去卖,只不过那东西是白捡的,卖家由于时间紧迫被逼选择了内部员工。不然挂网上去卖,或是有必要拿出去做人情,都比自己去玩更划算。
      可是幸村一张口就是制度,一闭眼就是规定,让她不得不小小鄙视幸村的古板。

      不过在打了电话再三确认以及第二天揣着身份证让幸村领她去公司某部门咨询一番后,原先鄙视幸村的她,立刻变成被幸村鄙视。

      主要是留纱厚着脸皮在某相关部门逗留的十五分钟里,工作人员对着用不同句型暗示是否有人愿意购买自己旅游券的她,前前后后只重复了一句话:“小姐,恭喜您中奖。此奖券的时限为X年X月X日,也就是后天。衷心祝您和您的朋友旅行愉快。”

      于是在留纱怀疑自己一直是和一台复读机讲话时,幸村只觉得丢脸。
      最终他没能忍住亲手把继妹拖出某相关部门。但在拖她走的过程里,幸村自己也脸红了。活了十五年形象一贯保持优雅的他,还从未对某人实施过“拖”这样不优雅的动作。
      但是这回他脸红也要爆发,即使不要形象也要把她“拖”出去,与此同时下定决心今后决不再准她出门搞笑。

      老实说幸村并不觉得把奖券卖给内部员工是不好的行为,只是公司是别人开的,规矩是人家定的,也就是说,你在人家的地盘就得听人家的。跟回到网球部真田他们都要听他的,其实是一个道理。

      但是留纱跑到别人公司叫人家听自己的,这就不只天真,是既天真又搞笑。

      当然纱纱不这样想。她被幸村“拖”出某部门时,只是发自内心的感伤,东京的员工和幸村都太老实了,连最简单的变通都不懂。

      留纱捏着旅游券回到家和幸村讨论一分钟,很快得出结论,把旅游券拿给幸村让他做人情。

      “做人情”是留纱心里的想法,比较官方的说法是:让大哥请他网球部队员一起去泡温泉,大家一起放松。
      翻译过来就是,让大家都欠他一次人情。

      旅游券的去向最终决定,但新的问题很快出现。
      因为票不够。网球部八个人,加留纱一共九个,可旅游券只供八个人使。于是某个人必须要付钱,再或者,大家一起帮他付。

      但那是幸村需要考虑的问题,留纱不关心,她只为自己能第二次卖幸村一个人情感到高兴,“不如你们商量一下,多出来的那个可以大家共同分担?不然就抽签决定。”
      幸村愣了下,“我们?”
      “是你们啊,票不是不够吗?我就不去了,你们自己去吧。”留纱笑着推他,“给你朋友电话商量一下,后天再不去就过期了。”
      幸村拿起电话说,“多出来的那个算我好了。他们平时已经够累了。”
      留纱扑过去一把摁住电话,抬头瞪着幸村,“你脑袋进水了?我中的奖为什么要你掏钱?”

      这是幸村精市头一次遭遇女生质问“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导致他一时半会儿没回过神来,忘了解释说因为自己是部长。

      纱纱很快意识到其实幸村是相当要面子的,看他一脸受打击的表情,百分九十九是没被人说过脑袋进水了。因此她得出幸村周围不少人都和他一样,脑袋都进过水。顺便松开摁住电话的手,比了个“请”的姿势说,“那随便你吧,反正旅游券我是给你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为什么要免费给我?”幸村脱口而出。
      “因为你煮饭给我吃啊,”纱纱对着他微笑,“而且你煮饭技巧越来越好,今后一定会更好。”

      幸村默默转过身去,摁号码时就想,这句话是不是意味着从今往后她再不会进厨房?

      其实真田也有想法。
      当他听完幸村的提议,第一个反应就是今年网球部暑期活动是不是也太多了点?前天才从横滨回来,今天又说后天去箱根。

      真的,活动太多了对网球部的气氛很不好,那样很容易松懈,会造成训练的不和谐。
      但是真田还没老实到很直白地对幸村讲“安排那么多活动真是太松懈了”。因为幸村百分之百会微笑着反问“两次活动也叫多?”虽然真田真的觉得两次活动就是多,但也不敢公开发表反对意见,只能很温婉地提出异议,“就要开学了,切原应该没完成暑期作业。”
      “那你打电话问问他,联系完所有人再告诉我。”幸村搁着电话一边在笑,想其实就算切原要留在家里补作业,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当然切原不可能因为补作业就不参加集体活动。于是在真田对于他是否完成作业持怀疑态度时,他义正言辞表示自己的清白,盯着书桌上摊开的练习册说:“一早就完成了!真的,副部长,其实去横滨以前我就做完了。”

      真田保持沉默。
      无奈切原加一句,“因为作业特别简单。”
      真田信了,握着电话一点头,“后天不要迟到。”

      切原当然不会迟到。他是路痴,但不至于痴得找不到最起码的车站。另,其他人也没迟到,只是桑原有事没来。

      于是幸村怀揣着免费旅游券,领着继妹和队员坐车一路刹到箱根,并在旅馆前台登记入住时为偶遇冰帝的“下克上”感到惊奇不已。

      不过在日吉打了招呼离开,听见背后响起青学菊丸英二的声音时,他们已经不觉得那是惊了,只觉得世界是多么的神奇。

      仁王第一时间转头问柳生:“附近哪有彩票销售点?”
      柳生一本正经地回答他,“出了旅馆往左转,一直走,走到尽头再往右,继续走,走到尽头看对面的岔路口。”
      仁王手拎一袋行李,转头盯着柳生嘿嘿地笑,不置可否。
      当然他不可能揣了钱跑出去买彩票,中那玩意的几率和他打赢幸村的几率差不多。

      但是切原心动了。他默默记牢柳生口中的“左,右,尽头”几个词,上了二楼把行李往房间一丢,跟丸井招呼一声拿了钱包就往门外冲。弄得丸井以为切原的路痴毛病又犯了,在他身后一直招手,“切原你是不是搞错了?卫生间不在外面!”

      比切原更早跑出旅馆的是留纱。她直接找幸村借了五百块,开诚布公地说自己要出去买彩票。
      那时候幸村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只是觉得很好笑,“你真的要去买?”
      留纱把行李往他手里一塞,“麻烦你了大哥,帮我把行李放去房间,中奖了我分你十分之一。”然后在幸村问“你真的搞清楚彩票销售点在哪儿?”时,把头转过去冲他潇洒地一笑,挥挥手说:“不就是先左后右?这还不简单?”

      幸村提着行李带了点感慨的摇了摇头,又面向前台接待员说要两个单人间。

      旅馆接待员手指在电脑键盘上一按,抬起头很有礼貌地说:“不好意思先生,单人间没有了,只剩标间。”
      “那要两个标间。”
      “不好意思先生,只剩一间标间。”

      幸村听完一下子就觉得懵了。她的意思是不是指房间都订完了除了最后一个标间?
      于是他尝试着做最后的挣扎,“没别的房间了?”
      “没有了,先生,”接待小姐看着他眼睛也不眨地笑,“我很抱歉。”

      你很抱歉也没有用啊。幸村几乎在心里抓狂。他怎么可能跟留纱一个房间?这样影响很不好的。

      不过听见青学的菊丸手枕着脑袋从梯子上下来时,不满地抱怨说“旅馆的床怎么这么小!感觉回到了童年时代”后,忽然他觉得硬要和柳、真田他们挤同一个房间似乎有些不人道。
      而柳生和仁王一边下楼梯还一边相互调侃的举动,让幸村错觉如果自己说要挤过去,那就是一只三千瓦的大灯泡。

      于是他提了行李袋,站在接待处继续左右为难。这时,带了点外地口音的男声忽然在背后响起,“怎么?房间不够了?”
      幸村回过头,看见冰帝的忍足全身一袭黑色站在身后。

      留纱走到最后一个尽头时,一看对面心都凉了。
      对街没有柳生所说的什么“岔路口”,只孤零零落了家报刊亭。
      但她还是等在交通信号灯下,绿灯亮起时才往对面走。
      走到报刊亭前一问,果然卖报纸的不管卖彩票。

      纱纱耐着性子问他,“那请问,附近有没有彩票销售点?”
      “有啊,”卖报纸的拿手朝斜对面一指,“那边有个岔路口,你往里走在第一个路口往右,往前走在第三个路口往左,然后第一个路口再往右,那里以前有一个彩票销售点。”

      纱纱完全听懵了,只记得斜对面有个岔路口,得往里走。但她懒得再问,问了也记不住,干脆道了谢又回去对面。

      切原就不同了。他有耐心又有毅力,连问卖报纸的三遍,终于硬记下往左、往右的顺序,为感谢人家还掏钱买了份报纸。

      其实切原路痴最主要就是搞不清该往左还是往右。但他又不喜欢频繁的问路。虽然若是他选择在每一个拐口都坚持去问一问小摊贩或者商店的打工妹,他一般都不会找错方向,但他还是喜欢凭感觉来找。只有穷途末路对自己能找到目的地彻底死心,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询问过路人。
      而切原问路的句型一般只有一个。那就是“请问这是不是”。
      如果别人说不是,他就知道自己还得找。如果说是,偶然他会错觉自己已经不是路痴。但这种让他误会的情况非常少发生。今次也不例外。

      切原赤也捏着报纸跑回对街,顺利走过第二关——就是卖报纸口中的“第三个路口往左”,不过他死在了第三关。
      因为切原记不清是在第一个路口往左还是第三个路口往右。当然如果他记得够牢,就会明白心里这两个选项都是错的,哪一条都是死路。
      但他还是选择在第一个路口往左,并在转身时看见同样一脸茫然的留纱。
      他们站在那个不会通往彩票销售点的路口,面面相觑。

      比意识到留纱是来买彩票更快的事,是切原开始自惭形秽。
      原因是两个人都找不到路时,留纱率先去问糕点铺的老板。

      那时候切原羞愧得无地自容。人家“自闭的”都跑去问路了,自己还杵在原地假装矜持。于是他走过去预备掏钱请她吃糕点,忽然听见纱纱丧气地叹了一声,“回去吧,切原同学。”

      那是留纱第一次叫切原的名字,声音很轻,像一阵凉风吹过。
      切原被这一声半沮丧的叫唤弄得既疑惑又激动。
      激动的是一个“自闭的”主动和他讲话,充分证明了他具备不错的亲和力。再往深了想,他怀疑是否幸村部长在家里跟留纱提过,毕业后推荐他当部长。虽然在部里这基本等于一个公开的秘密。但他还是为将来能顶替幸村的位置,感到兴奋不已。
      谈疑惑就简单多了。他搞不懂为什么突然要回去。
      于是切原好奇地转过脸去,“为什么要回去?”
      留纱说:“那个彩票销售点已经拆了。”
      切原愣了一下,张开嘴巴,“拆了?”
      “啊,拆了。”留纱转过身去,咧嘴微微笑了一下,笑得有些寂寞。

      切原想了想,指着糕点问,“不如我请你吃糕点吧?”
      留纱摇摇头,“算了。”
      但他还是以最快速度买了两块蛋糕,然后拔腿追上去。

      柳生听丸井开玩笑说切原跑出门买彩票去了,当时就变了脸色。
      但不是担心,而是咧嘴唇边浮了个诡异的笑,“我希望他不是去买彩票。”
      幸村转过头来,“为什么?”

      “那是因为柳生根本不知道什么彩票销售点,”仁王手搭在柳生肩膀上,嘿嘿地笑,“刚才不过是随口说说。”
      “你随口说的?”幸村愣住了。
      柳生一扶眼镜,很稳重的点头,“啊,我开玩笑的。没想到切原真的去买了。”

      幸村回过神,摸出手机开始打。纱纱的铃声从旅馆门口传来。
      他回过头去,发现切原站在她身后,一脸的正义表情。
      前面留纱也很镇定,一手拿了杯奶茶,嘴里咬了块蛋糕,看见幸村后点点头,叫了声“精市哥哥”,杵在一旁不动。
      幸村立刻站起来,“我先带她去房间,你们先去餐厅好了。”

      等幸村带着留纱上了楼梯走远,仁王第一个跑过去一拳朝切原捶去,“你小子太没有人性了!”

      “噗”柳生一口水喷出来,姿势颇优雅掏出块手帕一抹下巴笑起来,“你怎么不说切原是太聪明了?”

      仁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开始揉切原头发,“没看出来啊!切原你这么有想法!”
      慌得切原一直摆手,脸也直逼猪肝色,“不、不是……不是!”

      丸井很呆地站在一旁问:“到底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柳莲二代替桑原照顾丸井,很体贴地把他推到一边,闭着眼睛跟他说:“没事,你还小,不用懂这些。”

      真田坐沙发上就不好开口了。其实他也不懂,只隐约觉得是和那方面有关。但“那方面”又被仁王和柳生的双簧弄得有些复杂——既没人性又很聪明。
      真田完全搞懵了。

      其实当事人切原也没弄个明白,只是看仁王、柳生的表情觉得猥琐又诡异,于是一个劲摆手否定。直到善良的柳莲二很温和地提醒他,“切原,你要小心点。”然后仁王很愉快地跟着起哄,“没错!让幸村知道你就死定了!”那时候切原才感觉自己有些懂了:难道是部长很讨厌别人去买彩票?

      幸村带着纱纱到楼上的房间。留纱发现自己要和两个陌生人住一起,开始对幸村表示不满,“我不能一个人住吗?非要和不认识的人一起住?”
      幸村说:“因为房间不够。不和她们住,你就要和我住一间。”
      纱纱飞快撇嘴,“我宁愿和你住一间。”
      幸村吓了一跳,“别乱讲话!”然后指着门牌号说:“记住了,今晚你住这儿。同室的是青学的龙崎同学和她的朋友,前几天你们才见过,在横滨的沙滩。”
      留纱一口气把奶茶吸光,“哦,知道了。”她仰起头,努力在脑海里搜索“龙崎同学和她朋友”的相关信息,搜索了半天,发觉对她们的印象是——没有印象。于是转身要往楼梯下走,“我饿了,吃饭去吧。”

      旅馆的餐厅就一处,立海大、青学、冰帝各占了一桌。
      其实如果有可能,真田不是很想和他们一起。主要是每当两所及两所以上的学校碰在一起,总会有人跳出来提议,说大家这么有缘碰在一起,不如怎么样怎么样来场活动秀吧。然后青学的另一个人必定会掏出些奇怪的东西,镜片反着光说“光是游戏太无聊了。我们必须来点惩罚。”
      前面提出来搞活动的人,有可能是青学的,有可能是冰帝的;后面那个提议要惩罚的,必定是青学的乾贞治。而那些大家都赞同要搞的活动,一般是自己不怎么玩的。
      比如上次横滨的沙滩排球,比如这一次青学那个谁提议的打乒乓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箱根二日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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