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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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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干什么?”江壬戌被吓到了,心脏砰得一声,差点炸开。
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个小女人这样的眼神,带着从未有过的决绝。
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消失了一般。
他被吓到甚至忘了抢里没有子·弹。
伸手想要夺回抢,却怕刺激到对方,于是双手也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
“乖,小劫,把枪给我。”江壬戌轻声诱哄着,小心翼翼的,眼里全是惊恐,失去她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占据了整个心神。
这一次,他是真的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作死的去挑衅她,让她彻底疯狂,心脏一阵阵的酸涩袭来。
这是他爱的女人啊,他之前是怎么想的,竟然愚蠢到会用抢来威胁她。
全世界,恐怕就数他最害怕失去季劫了,甚至比对方还要害怕失去这个鲜活的生命。
“你不是想杀了我么?我帮你,这样你就不会沾一手的鲜血了。”
含着枪管,季劫含糊不清的说着,豆大的眼泪一颗颗的砸下,落在枪管上,手上,滑落到衣领,晕成一团团的水渍,却也砸在对方心上。
闭上眼,眼泪顺着脸庞滑落,季劫平静的扣动扳机。
“不!”江壬戌惊恐地睁大眼睛,下意识的扑了过来,却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哒声。
那是扣动扳机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江壬戌一个踉跄过后,愣住了,狼狈的刹住脚步,他这才恍然的想起来,这抢里,没有子弹。
可是一阵阵的后怕,直接汗湿了脊背。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要失去这个女人了。
紧跟着一阵恼羞涌上来,江壬戌一脸的狰狞。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压下心口沉甸甸的后怕,他大步上前,一把掐住女人的脖子,把她按在墙上,恶狠狠道: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宁愿死,也不要呆在我身边?”
季劫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眼眶通红,一脸狰狞都挡不住委屈的男人。
心里有些想笑。
这人可真搞笑,难道做出这幅委屈愧疚的模样,就能消灭掉他施暴者的身份么。
这幅哭唧唧的嘴脸,哪里还有一丝霸总的模样。
要不是这不是笑的时候,季劫真就笑出声了。
可是戏还得做下去。
季劫直视对方通红的眼睛,虚弱的解释“我没有……”
却只发出一阵的气音,拜托!掐她脖子的手能不能收点力,再这么下去,她没吞抢死掉,也得被掐死。
可她没有要死啊,是这家伙不给她活路呀。
季劫的眼泪像是开了阀门的水龙头一般,不停的往外溢,连带着生理性的哽咽。
却是更加剧了她呼吸的困难程度。
天要亡我……
她也是服了这具身体,怕真是应了贾宝玉的那句,女人都是水做的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颗颗滚落,砸在男人手上,他却像是被烫伤了一般,蓦的缩回了手。
也许是心绪起伏太大,大惊之后就只剩下无际的失落了。
他一身颓靡的走开,垂着肩头,仿佛背负着千斤的重担。
去到梳妆台旁,伸手抖落一个布袋,伴随着清脆的撞击声,颗颗金色的子·弹散落在铺着白色的木质桌面上,
他颓丧的低着头,把自己埋在阴影里,沉默的一颗颗的捡起,又一颗颗的填满手枪的转轮。
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神经质的癫狂氛围,有点吓人。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的母亲是怎么过世的吗?”
江壬戌的声音低的宛若幽灵一般响起。吓得季劫一个哆嗦,赶紧扶着床柱往下坐。
不坐下不行啊,她现在俩条腿软的跟面条一样,还不争气的抖啊抖的。
这具身体太废了,没被吓尿都已经是她自制力强了。
季劫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屏气凝神偷瞄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没办法,这一次她是真的害怕了,毕竟现在枪里面可是装满了实打实的子弹,一颗就能要了她的狗命。
现实面前不得不低头保命。
“我的母亲像你一样,也喜欢逃跑,却又都被抓回来,每次都落在爸爸手里,就这样,无限循环。”
他说着,抬头盯着季劫,一双眼睛悠悠的发着光,看的有些慎人。
“逃走,被抓,逃走,被抓。”
“最后……”
说着,伴随着清脆的咔哒声,江壬戌平静的合上转轮,静静地看着季劫。
“我妈,她死了。”
季劫这次是真的快要被吓死了,她敢用她的人格保证,眼前这个人,真的是神经病啊。
这种精神状态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会有的。
神经病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季劫急忙四处扫视了一番,却没找到能充当武器的东西。
江壬戌摩挲着枪管,眼神涣散,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母亲,死在了他的眼前,就死在这栋房子里。
那个楼梯上,全是鲜血。
江壬戌眯了眯眼,突然毫无征兆的抬起手枪,用力的顶在自己的下颚上,吓得季劫下意识的扑了上去。
这时候她根本想不到什么死不死的,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家伙可不能死啊。
他死了,自己的任务就完蛋了。
实习期完不成任务,下场怎么样她不知道,但是她的赎罪之旅就这么夭折了,怎么想都有损她的名声呀。
“不要……”季劫下意识的扑上去抢,却不知道这样更危险,争夺之下,更容易走火。
江壬戌愣住了。
看着扑倒在自己怀里,用力夺着枪的女人,哭的泣不成声的样子,涕泪横流,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可在他眼里,偏偏又是那么的可爱,可怜。
“你不想我死?”
江壬戌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惊喜,他一把扯开季劫的手,大力的掐着她的肩膀,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
不让她逃避。
像是在寻找什么,验证什么。
被泪水浸湿的眼睛是那么亮,那么好看。
“我妈就这样,逃去了一个父亲永远找不到她的地方,我问过父亲,为什么要杀了妈妈,为什么不放她走,为什么……”
他喃喃着,反手抹了一把脸,甩掉一脸的泪痕,继续盯着季劫。
“父亲说,‘因为她是我的女人,’哈哈,那个疯子,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自从遇到你之后,我竟然觉得,他说的对,”
“你从来没有过吧,用一把枪指着一个人。”
江壬戌顺着季劫的力道,索性跪了下去,好方便他仰望着季劫。
这个角度看去,季劫就成了他心中的圣母一般的存在,母亲给予的包容和安全感。
不过这些还不够,他叹息着把枪塞到季劫手里,用力的握住她想要退缩的手。
然后大力的把枪管指在自己的脑门上。
眼神挑衅的看着惊慌的季劫。
扣动扳机。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