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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再次睁开眼醒来,看着眼前的黄泥墙,方形小窗户外灰蒙蒙的天空,意识到我又回到这梦里了。至从来到古代我都还算是个健康宝宝,小病偶尔有那么一、两次,可像之前那样晕倒的事还并未发生过。想来一定把艳吓坏了,艳……再次想起现实世界中的艳,心中酸意浮现。理不清目前纷乱的思绪,我与艳,有着说不清的牵绊,理不开的纠葛。
      “琴儿,你可醒了。”
      门“吱呀”的被打开,站着红玉纤长的身影,这次又不知梦里的时间过了多久。抚了抚床上略微厚重被搙,想来又已离开了一段时间吧。记得上次离开时还是夏末,现今看来应该已是初冬了。北方的冬天来得早,气候也冷得快。
      迎着红玉被北风吹得有些泛红的脸颊,我绽出一抹安慰的笑,突然间发现眼前的红玉,眉宇间竟然与艳有七、八分的相似。在这里爱上了红玉,理所当然的接受了他温柔体贴的对待,也许正是这个原因。现实中虽然记不清梦中的事,可潜意识里仍在艳的身上找寻玉儿的影子,对艳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亲昵感。这样一来,是不是就可以解释,现实中对艳的那股子莫名的情绪?
      “嗯,我回来了,这次过了很久?”
      “琴儿,走了三个月,如今冬至都过了。”
      说着红玉端了碗冒着热气的汤,示意我接过去。接过汤碗吹了几口凉气,小呡口汤,便被辛赖的姜味直冲喉咙,被呛着咳了一会。
      “琴儿昨天来时有点发烫,这才熬碗姜汤。天凉多喝点,去去寒。”
      红玉坐在床边,小心的轻拍我的背解释道,我一口喝完碗中的汤水。递还给红玉,他接过空碗放在桌上,细细的打量着我。
      “琴儿,这次回来瘦了,脸色也有些子白。”
      担忧的语气,缓缓的语调,红玉墨黑眸子在我身上打转,蹙眉责备道。
      “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把玩着胸前吊挂的玉佩,我尽量用着轻松语气开口安慰。白玉上竖刻着“风江静月”四个大字,字迹清晰,是笔划流畅的行书字体。我刚来这个世界便发现了这块挂在身上的玉,弦月形的白色玉石,冬暖夏凉,润泽晶莹剔透的白玉中隐隐有丝盈绿波光盘旋其中,煞是好看。
      “没事就好。”
      见我不想多谈,红玉聪明的没再继续追问,很快就换了个话题。
      “等会带你去流民村看看,你走的这几个月,我们在城外西边荒地建了个小村子。现在流民们没再露宿街头了,要不天这么冷,又不知要冻死多少条性命。”
      原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红玉已经和拓跋烈变成好朋友,目前朋友有难,红玉可不是袖手旁观的人。两人商量过后便带着流民们出了城,找了片荒芜的山丘,搭起了帐篷。这些流民本就是牧民,有人挺身而出帮他们,很快便安置下来。
      跟着红玉来到流民村,村子虽然简陋,可是已经炊烟袅袅,有种家的安定详和气氛。是啊,这些人要求并不高,只是希望找到一处容身之所,可以安安定定的过日子罢了。清点剩下的牛羊卖出一部分,留下的牲畜被赶到较远的地方放养。又从村子里挑选了一批青年力壮的男人,带着马匹、骆驼承接镇里商旅们运货,护货的活计,本本分分的做生意赚银子,也够维持村中老少们平日生计了。
      跟着红玉、拓跋烈忙活几天,帮村里又打了几口深井,在村子四周栽了片小桦树林。林子现在虽显现不出什么防沙效果,可我告诉拓跋烈那可是造福子孙后代的工程,过几年就可看到成效了。这小子也是个有远见的家伙,二话不说便欣然答应,还招呼着村中男女老少打理树林。原来他便是这群流民部落的首领,还真看不出来,这年纪轻轻的,在族群中说话还蛮有分量,真是英雄出少年。
      短短几个月时间,原本只有几十人的村子,便引来附近城镇大批流民。村子规模一旷再旷,从原先的几十人,已经变成几百号人的大村子。村中帐篷与简单泥房交叠着,站在山坡上一眼望去,还真有点小城镇的势头。村中又已相继开张一排日常杂货小店、药房,只是最多的还是小型镖局。由于这群牧人对草原、沙漠地势熟悉,一段时日之后,镖镇的名号也慢慢打响了,专程来托货出关的客人越来越多。某日晚上,大伙围着篝火喝酒畅谈下,给村子取了个响亮的名字——“沧镖镇”。
      本是一片好心,只是想帮帮这群可怜的流民,无意间却把这村子发展成为一个边塞小镇。大伙兴高采烈的找来一棵老树,削了树皮雕雕刻刻的为咱的新镇正式挂上名牌。当镇牌高高竖起时,谁也没想到这风中摇摆的挂牌却引了个灾难,也许它相对于这群流民来说,并算不上什么灾难。可是对我与红玉来说,它却是之后悲剧的开始,也是最最关健的导火索。

      那是一天清晨,天难得的下起了蒙蒙小雨,这北方的天气十分干燥,十天半个月未下一滴雨水那是常事。与红玉商量眼看就快进一月了,我们准备再过一个星期便起启离开,准备上京参试。在这北方城镇已经生活大半年,常常在外奔忙,红玉原本白皙红润的肌肤泛着一层略微棕红的健康色泽,身材也拨高壮实不少,已是个十足的爽朗北方男子样。刚吃过早餐,拓跋烈便大大捏捏的推门进来,一脸豪爽笑意。
      “今天来了笔大买卖,前前后后货物十来车呢,可货主要求见见镖镇的当家。”
      拓跋烈难掩兴奋的涨红了脸,满眼神采洋溢的注视着红玉,长臂空中频频比划着。
      “看他们财大气粗的,这货又不肯详细说是什么。在下心里琢磨不透,托货就托嘛,干嘛非要见我。要不,红玉一起去看看罢,你瞧瞧我心里也有个底。”
      原来昨日傍晚镇里来了一大队人马,驼了几车货物找上镇上最大的镖局,也就是拓跋烈的那家。双方商定之后,佣金很可观,却提出非要镇长出面,这买卖才可继续进行下去。拓跋烈心里没谱,弄不明白对方心思,这才找上咱红玉。对于镇中的事,红玉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拓跋烈心里非常佩服,这才遇见难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红玉也是个爽快的人,现在又是自家兄弟的事,便满口答应了下来,吃完饭就随着拓跋烈出去了。直到中午人都还没回来,我守在家里心里闷得慌,便来到镖局看看出啥事了,咋办这么久呢。
      镖局的兄弟见我也是常客,老是跟着他们老板进进去去的,也没拦我。我就这么一帆风顺的进到镖局后院的议事厅,刚走到门口便听到房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看来这群子人聊得开心便忘了时辰。男人啊,就是这样,一谈到公事就把啥都忘了,全成了不吃不喝的铁人。
      轻叩几下,门便从里面打开了,来开门的是一脸神采奕奕的拓跋烈,见是我赶紧侧身请我进去。来到镇里住下,为了方便帮助流民安置,我平时都是一身简洁的男装打扮。我进房之后抱拳行了个礼,这才打量起房中几人。房里除了红玉与拓跋烈,还有镖局管事陈叔之外,左边还有四个人。其中一人坐着,另外三人站在此人身后,看得出来是待从之类的。
      站在后面的三人体型壮硕,虎背熊腰,肤色黝黑浓眉厉眼。三人中有个戴着竹斗笠,另外两人束发用一圈青蓝色布条围裹固定,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而坐在他们身前的是位年约二十出头,身着臧蓝锦袍的年轻男子,刀削般的脸庞五观立体而俊美。虽然薄唇浮现一缕轻笑,可微微虚眯起的眼里却感觉不到任何笑意,神情冷冰冰的非喜非努,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尊贵感。
      “袁子非?”
      这张冻得死人的脸,令人生厌的可恶蔑笑,不就是前不久出现在艳身边的“臭屁男”袁子非吗?他怎么也会出现在梦里,这梦也太怪异了罢!心里暗自吃惊,疑问更甚,他就是这次托镖的“大主子”?我破口而出,询问道。
      闻声,袁子非用着他那“唯我独尊”的嚣张眼神挑眉凝视我片刻,才打破这诡异气氛。
      “姑娘,认识我?”
      竟然一眼就识破我的女儿身,好利的一双眼。想想也是,他之前才见过我不是吗?可那莫不相识的神情,微微诧异的语调却骗不了人。他不认识我,至少现在这个袁子非并不认识我,只是对我叫出他的名字,有些惊异更从眼底浮现出明显的防范。这事就越来越奇怪了,之前第一次见他,他表现出一副与我旧识的模样,带着莫明敌意。可现在第二次见面了,反而不认识我了。这事也太蹊跷古怪了罢,心里暗暗琢磨着,重新审视打量起这袁子非来。
      哎?我皱眉直视片刻,发现这其中的古怪了,眼前的袁子非比梅园见到时要年轻,梅园时见到的约有三十来岁,可现在这人明显年轻许多。这我就不明白了,难道袁子非入到梦里变年轻了?
      “不,不认识。”
      一时理不清这团迷雾,我只好糊弄道。
      “姑娘知道在下的称呼,却不认识在下?”
      显然,这厮精得狠,并没有那么好糊弄,很快就找到我的语病,我也只好硬得头皮圆谎道。
      “我是听前面镖局的人提过。”
      袁子非目中精光更盛,哑然失笑薄唇轻扬,露出一抹玩味而若有所思的一撇。显然并不相信我的答案,只是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转过头便与红玉聊起了生意上的细节问题。
      他们几人在晚膳之前终于谈完了公事,将尽几个时辰,这可把我饿坏了。谈话中听得出来,袁子非之前打听到我们“沧镖镇”本是个流民村子,慢慢重整起来的,有些好奇便来看看。见过镇中民生安定,镇子四周植树造林,打算长期安住的举动有些欣赏,便起了会会这中心人物的打算。今日长谈这后,这“好奇”已经提升为“欣赏”,尤其对红玉表现出的倾眛更甚。
      这趟生意是谈成了,而那袁子非也变成了我家的常客,隔三差五的便往我家跑。常常一来就是一天,晨时陪着红玉练剑,练完剑两人又钻进书房谈诗论赋,或就着当朝政事驳辩一番,直到做好饭进房叫他们才会出来。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收拾好行礼,我和玉儿便与拓跋烈道了别,因为我不会骑马,拓跋烈便帮我们安排了辆马车。刚上车坐定,车帘便被人从外掀开,露出袁子非阴魂不散的脸。这家伙缠着我家玉儿整整一个星期,只差没睡在我家了,有时我都觉得,好像我的玉儿快被这伙家给抢走了。要不,怎么现在陪他的时间,比我还多呢。这袁子非还真是和我过不去,现实里和我抢艳九,现在倒好还跑来梦里和我抢起红玉来了。我心中那个郁闷啊,就别提了。
      “红玉,听说你们要回京了?”
      “袁大哥,小弟三月就要上京赶考,我们后会有期。”
      红玉从容不迫的回道,没想到袁子非听后没说什么告别之话,却反身贴进我们车里,我疑惑的看了红玉一眼。
      “那真是太巧了,在下也正准备回京,如果不冒昧的话,可否请小弟搭载一程?”
      话的说倒是挺客气,可这位的动作就没那么含蓄了,咱都还没答应让他搭车,他就直接让待从将行礼尽数搬了上来。还直嚷嚷着说咱这车太小,他那书案还有什么食盒之类的都放不下。这厮脸皮也忒厚了点罢,竟然若无其事的摆着张冷冰冰的脸,堂而皇之的将这车当他自儿的啦。
      真是阴魂不散呀,车晃晃悠悠的行了二十多天终于到达了京城,又游说着红玉入住到他在京城的宅子。虽说,到京城不用住酒楼,确实帮咱们省下不少银子,可咱的红玉就又被这厮霸占了。我也知道红玉天姿聪慧能文能武的,更明白这小子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现在这样成天被袁子非缠得都快没时间陪我了,就有点……唉,我也只有叹气的份,这个姓袁的,不应该姓袁应该姓“灯”名“泡”,字“三千瓦”才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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