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饭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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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会议，让北洲盟的成员之间，又多了一个共同话题。
莫行究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然后，年纪最大的153号，就成了探索对象。
211号小声询问：“153叔，你往前倒几岁，也这样吗？”
“你是真勇啊！”212号闲着没事在玩电力输送模拟图，争取以后避免断电的可能，可是，一听到211号的神经问题，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你别说我是跟你一块进来的。”
百里午三对这些小孩儿一向很有耐心，对于这个问题，也不避讳，“我往后倒几岁，也不这样。”
212号忽然发出灵魂一问：“难道这就是成功的秘诀？97号一直都这样吗？”
他们的视线都转向了原娓，毕竟，除了97号，就属107号最早上位了。
原娓本来想说“是”，但仔细一想，却不是这样的。
现在的97号，比之前多了一份人情味，哪怕这一份的量不多，但也比之前好太多了。
就拿断电这种事故来说，放在之前，97号唯一的仁慈，就是会给相关负责人一个限期，当然，时间不会超过24小时。然后，就是问责。
即使这是出于外因，但是在挽救过程中，他们对北洲盟大楼的陌生程度，也足以吃一顿罚酒了。
现在，97号却一笔带过，简直慈悲敲门——慈悲到家了。
可是，原娓本来就不是按套路出牌的人，“以我的经验来说，他是吃醋了。我们开小群，实在是太让他心碎了。”
事实是，这个群是原娓组织的。
估计是资历高，没有人敢指出来，又或是没想起来，至于百里午三，绝对是不想掺和。
殊不知，这些闲聊，全都传到了莫行究那里。
莫行究在所有人离席后，静坐了五分钟，然后独自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要在自己离开后，还能掌控时局，就不能落下任何一拍。
如此一来，只能卑鄙一把了。
小黄鸭笔在他手里打转的同时，这栋楼百分之九十的监控设备都打开了。
莫行究本以为最先听到的声音，是那些机器运转的噪声，没想到，却是自己的流言蜚语。
放在以前，他肯定不会搭理，但是现在，他听完了全程。
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有兴趣了解别人眼中的自己了，也好奇，这一面面的自己，在鹿升那里，是不是也这样。
偷听的行径结束后，莫行究才继续忙起来。
到了下午，他才发了第一个音。
“喂？”鹿升显然是一副刚睡醒的状态，“这个点找我，有事？”
莫行究说：“我需要一份成长计划的名单。”
鹿升在通话的另一端，活动了下脖子，“早就出来了，忘跟你说了。按你设定的规则和要求来，三百多人里，只挑了3个。加上你我，也就5个人，够吗？”
话说到这份而上，有心推迟的想法，莫行究却直言：“够了，另外一点，我们回到设定游戏的那一天。”
“什么意思？”鹿升还没完全清醒，“新游戏？”
“你不在成长计划的名单里。”莫行究微微调整了坐姿，“下面，你会去——”
“你他妈玩赖啊！”鹿升顿时清醒了，甚至是站了起来，“莫行究，你不给我个理由，你回去干死你！”
莫行究：“……”
“说话啊！沉默也救不了你。”鹿升最讨厌的就是言而无信之人，要是别人也就算了，这个人偏偏还是莫行究，“人呢！”
这阵仗，要是外人看了，估计都以为鹿升才是爹。
莫行究生硬地“咳”了一声，然后嘴角忍不住上扬道：“等会儿当面说。”
鹿升听出了不对劲，语调一变，问：“你是不是在憋笑？”
“白捡的儿子，居然这么聪明。”莫行究适当开了个玩笑，“需要奖励吗？”
“滚。”鹿升嘴里淡定地飘出了一个字，话音没有完全落下，就挂了这一通电话。
周遭一安静下来，鹿升就陷入了反思。
被情绪左右成这样，他恐怕已经失去了杀手的资格。
说实话，这一刻，鹿升的内心，是极其烦躁的。
不是杀手的资格有多重要，而是除了这一点，他似乎没有第二个技能了。以前的生活，不说胆战心惊，但是每一天也是刺激相伴。
惩治恶人，给他一种无法言说的成就感，而到了这里，他就是一个废物。
所以，成长计划于他而言，不是图新鲜感，而是对自己的一场测验。
想通后，鹿升立马就给莫行究发了一条道歉的短信，内容只有“抱歉”两个字。
“啧啧，你怎么还示软啊？”破土9号的语调里没有嘲笑，更像是在验证什么，“你的资料，我这里有啊，你的性格，不，准确来说，你没来这里之前，你不是这样的啊！”
鹿升的眼睛盯着自己的光触屏，没有说话。
破土9号也不怵，继续说：“情绪波动上，心跳不会超过五个点，刚才直接翻倍了。你之前，似乎没有过这么大的情绪波澜吧？至少我这里的资料，显示没有。你之前的人设也不是阳光大男孩儿，怎么现在越走越上道呢？你给我一点指示，让我学习学习呗！”
这一点，鹿升也意识到了。
但是，和破土9号不一样，他认同这样的自己。
或者说，这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所以，对于破土9号的学习精神，他的回答是：“只要你记得你是谁，任何一面的你，都还是你。”
破土9号的理解能力，显然不高。
“那我说自己是周储，我就是周储了？”
“名字不是一个人的身份，只是一个代号，你叫张三也可以。不必执着于一个周储。”
要是鹿升不认识周储也就罢了，偏偏他博览全“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曾经上司的师兄，他再不了解，也是听过的。
人家一个牛逼歪歪的研究员，被一个智障系统征用了名字，他一身乐善好施的正义感，还真看不太下去。
破土9号却说：“执着的我，是我，所以，我可以是周储。”
鹿升的眼神彻底变了。
好歹当校长这么多天了，什么样的学生能称之为学霸，他再清楚不过了，而破土9号，就属于这个行列。
这种学习能力，让他想到了一种可能，破土9号会不会是下一个九天？
不成神，便成魔，如果破土9号不在人类的控制范围，就只能提前扼杀。
“我察觉到了你的敌意。”破土9号丝毫不惧，“鹿升，你很怕我。为什么呢？就因为一个名字？我觉得，你不用怕我，我身上有很多锁，再直白一点吧，我也怕死。我好不容易活一次，只想感受一个新奇的世界。”
鹿升迟迟没有回答，而是在衡量。
破土9号散发出来的危险性，莫行究不可能不知道。
放任一个炸弹在眼前晃悠，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一点——保证炸弹是一个哑弹。
想到这个，鹿升就觉得自己婆婆妈妈的性格又来了。
不关自己的事情，就别管，他却总想着给别人上保险。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他说：“那你感受吧。”
破土9号却嫌弃道：“年纪不大，人真拧巴。”
【下来。】
鹿升看到眼前跳出来的信息，二话不说就强制息了光触屏。这个操作，堪比对破土9号的脸上甩了一扇门。
不到两分钟，他就乘坐着专人电梯到了楼下，此时，莫行究已经站在大厅了。
“这么快？”莫行究暗自感叹：看来，来这一趟，还是很有必要的。他心虚似的转过了身，“先带你去一个地方，到了再跟你说。”
一路上，鹿升都没说话，直到看到“来一口厨神饭馆”才开口。
“来这里干什么？”
莫行究说：“下车，吃饭。”
鹿升开了车门，默默跟上了莫行究。
目前为止，这是鹿升见过的最繁华的街道了。
北久5区十点之后，路上就没什么了，而北新区的绝大多数地方，也和北久区一样，但是这条街道，明显是在对他说，夜晚才刚刚开始。
霓虹灯直冲云霄，整条街像是在迪厅里面一样。
不过，来一口厨神饭馆的装修，就和街道格格不入了。
木质的牌匾，烫金的字样，大门上还贴了一副对联——
上联：山间明月
下联：江上春风。
给人的直观感受就是四个字——鹤立鸡群。
“几位？有预约吗？没有的话，可以在三个月后提前预定。”
说话的人，穿着青绿色长衫，戴着无框眼镜，是男人，却留了一头及腰的墨发。
鹿升扫了一眼，就断定这人是这家的老板。
莫行究跨过门槛，说：“两位，姓莫，订了包间。”
男人微微一笑，“好的，跟我来。”
鹿升观察着四周，这里是个吃饭闲聊的地方，但他却认为，这里是个情报搜集处。
前面的男人，十有八九知道莫行究的身份，或者说，这两个人就是在狼狈为奸、逢场作戏。
“您请进，我们将在五分钟后陆续上菜。”男人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但是留下来的背影，却给人一股寒意。
鹿升觉得，两面三刀来形容这个人，再合适不过了。
莫行究就跟来到自己家一样，把外套放在隔壁的空椅上，给自己和鹿升倒了两杯茶水，“这里不受监管，是北洲盟特批的一亩三分地。”
“为什么？”
莫行究将一个水杯递了过去，“特殊技术，能力有限，只能开辟这么一个小地方。但是，知道的人不多，只知道这里管理松懈。”
也就多了畅所欲言的可能，果然是个情报据点。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你接下来的任务，是和晓花堂一起揪出红名单的执行者。比起外勤，眼前这个事情，绝对是迫在眉睫。我希望，在我回来之前，你们能够成功。”
话音刚落，服务员推着餐车就进来了。
一共四道菜，陆续摆好后，服务员就出去了。
莫行究继续说道：“在这里，你可以最大限度地找到你要的资料，晓花堂应该知道这里，但是他的身份，在这里不好用。所以，只能你出面，你要是想把他带来当个保镖，也不是不行，简单地伪装一下就好。”
“那么多名字，还是无序的，我和晓花堂怎么弄？”鹿升说着说着就明白了，“你是说，九天肯定会借刀杀人，我们就把刀作为突破口？”
“找刀，是晓花堂的拿手戏。”莫行究喝了口茶润喉，又说：“他有超忆症，有前科的，没前科的，即将会有前科的，他应该都知道，要排查起来，不难。先吃饭吧，不然凉了。”
鹿升听话地动起了筷子，但很快发现了疑点。
“那有我没我差别不大吧？我这个作用，谁来都行。”他注视着莫行究的五官，“你是不是还有没说的？”
莫行究知道瞒不过去，但也不想全盘托出，“你的名字在上面，你看到了吗？”
“我当诱饵？”鹿升询问道。
莫行究的夹菜的手，稍稍顿了一下。
本来还没想好怎么圆，这一下，鹿升反倒是给了一个好主意。
顿时，他就笑了。
原来，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笑什么？”鹿升不自在地别过了脸，然后改盯眼前的几盘菜。
莫行究说：“欣慰啊，老父亲的欣慰。”
“滚——”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饭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