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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倒霉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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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三原本是想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溜走装作不曾出现过的,然而他听到了什么?
租客?
柳无量家居然来了租客?还是个男的?自己离着这么近怎么不知道此事?
好奇心让高老三重新趴在了原处,指着院门口的仇银钩质问道:“你哪里来的?为什么要租他们家的房子?你们之前认识?租房子花了多少钱?”
柳无量被打的口吐鲜血,两耳嗡鸣,根本没听清任何人说的任何话,是仇银钩抢先回了话。
“你是房主?还是大官?我租在哪里为什么要和你报备?”仇银钩最是看不起那种仗着人多欺负弱小的人,这高老三今晚的行径在仇银钩的眼中就是卑鄙无耻加下流至极。
仇银钩朝着高老三的面前走了几步,身高的优势,让他轻松的俯视着半弓着身子的高老三有些瑟瑟发抖的眼神,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你你。”高老三伸出手指指着仇银钩,想要说点自己平日里惯会唬人的话震慑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
仇银钩缓缓的抬了抬头,缓缓吐出一口气,装逼的非常成功。他用慢八拍的语速开口说道:“这几根不礼貌的指头若是不想要了,我可你给你剁下去当筷子用。”
这话一听就是吹牛,但是对于高老三而言,仇银钩的眼神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能感觉到,此时的他如果再多说几句话,这人一定会想办法剁了自己喂狗。
那边的柳无量也终于从耳鸣目盲中缓了过来,对着仇银钩不住的摆手,“过来扶我一下。”
去追人的左邻右舍气喘吁吁的回到柳无量的小院子,气愤道:“狗日的,让这几个狗日的给跑了。无量啊,你别怕,他们不敢再来了,再来大哥一定帮你打断他们的腿。”
“就是,当我们无量真的好欺负,是看不起他身后无人,还是看不起咱们村子没有大老爷们了?居然大晚上的来围殴?呸,脑子里都是他爹的□□布,又臭又硬又拿不出手。”
柳无量被仇银钩扶着回了屋,院子里的人收拾完摊子,看柳无量没有大碍,很快也就各回各家,小院子恢复了平静。
大娘不怎么放心,执意要跟过来守夜,被仇银钩拍着胸脯保证柳无量的安全后,给半推半送的请了出去。
小房间里只剩下干瞪眼的两个人。
许久后,仇银钩开口,“不会还手?”
柳无量吭吭两声道:“打不过。”
“不会喊人帮忙?就那么捱着?”
柳无量一张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复又躺回床上捂着脑门虚弱道:“头好晕,不要与我说话了,我要睡一觉。”
柳无量刚闭上眼,背后就贴上来一个人,还不耐烦的催道:“往里点,我也要休息会儿。刚才给你搬救兵爬的太快这会子也是头晕眼花的厉害。你看我做什么?”仇银钩疲惫道:“我花钱雇你照顾我,结果你看看,我还得时不时做好救你的准备。我这钱花的也太不值得了。怎么?我说错了?”
“你要是觉得不值得,簪子在床底的小盒子里,我也不和你计较那些萝卜缨子了,你拿着你的东西走人吧。”柳无量说完往里侧挪了挪,将身上的小被子裹得紧了紧,再也不搭理背后的聒噪之人。
仇银钩本就是唠叨两句,眼见柳无量有些恼,也就不再喋喋不休,枕着自己的双手望着干净的床顶,笑道:“你说说你这屋子打扫的,真的不像是一个种地的庄稼汉。我去你隔壁那家看过,他那屋子乱的,啧啧啧,你知道他那水盆里的水是什么颜色的吗?灰色的。毛巾趴在盆子里都快有味儿了。还有那个鞋,你邻居天天出门找鞋估摸和皇帝翻牌子差不多,看运气?那一堆的鞋子就那么堆在一起,那味道啊……嗯?真的睡着了?”
仇银钩看着一动未动的背影,心想,我这人真是心软,就是看不得别人受欺负,我真是一个大好人。
仇银钩缓缓的闭上眼睛,准备好生休息一下。
突然,窗边传来了不合时宜的“布谷”声叫。
这叫声太过粗犷,很难让人信服这是一只鸟的叫声。
昏昏欲睡的仇银钩不得不强打起精神,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边回应了两声“布谷”叫。
接着,窗户打开,一脸激动的懒豆腐看到仇银钩的那一刻两眼泪汪汪的,当场就要“哇”的一声哭出来。
还好仇银钩眼疾手快,一巴掌堵住了懒豆腐的嘴巴,轻声叮嘱,“不要暴露,低调。”
懒豆腐蹑手蹑脚的溜进了柳无量的屋里。
柳无量此时睡得昏沉,别说进来个陌生人,即便是进来个凶禽猛兽的,他此时也是没有力气来应对的。
“侯爷,我可算找到你了啊!小的一路上担惊受怕,生怕你已经先走一步……”
仇银钩翻了个白眼,“你放心,我走的时候一定带上你,不然别人伺候我我不习惯。”
懒豆腐慌忙摆手拒绝,“不不不,侯爷你不要这么偏爱小的,小的知道你对小的一直很好,非常好,特别好,但是小的终归不是姑娘家,没办法以身相许的。侯爷你……”
仇银钩从懒豆腐的后腰抽出一把半臂长的短刀,单指划过刀刃,冷笑道:“没事,我也不是非姑娘不行,碰到合眼缘的,男的也可以。”
懒豆腐浑身一激灵,小心的后退了两步,“侯爷,我不乐意。”
“滚,你以为我乐意。废话少说点,剩下的人呢?怎么就自己一个人?干活不行,逃跑第一名。居然敢扔下我自己跑掉了?你们统领当时没有培训你们誓死效忠于我吗?”仇银钩把短刀架在了懒豆腐的脖子上,冷声道:“还是说你们统领对我有二心,故意派你来试探我对你们百胜机的容忍度?觉得我不会对你们百胜机的人下杀手?”
懒豆腐哐当跪地,抱着仇银钩的大腿开始哭诉,“侯爷,你怎么这么想呢?我怎么会害你呢?我们百胜机怎么会害你呢?我们把你当做我们的亲生孩子一样疼爱啊。我们怎么会害自己的亲生孩子呢?侯爷,你误会我了啊,我那日真的是被他们打下了山崖,才没有及时的跟上你。你看我这条腿……”懒豆腐伸出一条腿在仇银钩眼前掀开裤腿,指头长的一条细细的伤口从小腿肚子上若隐若现。懒豆腐继续哭诉,“我掉下去之后都没敢耽误时间,立马爬起来就去找你了啊。你看我这伤口……”
仇银钩:“你幸亏来的快,再晚几天,估计都长好了。”
懒豆腐仍是想要为自己的忠心耿耿找点切实的证据,他开始解开自己的裤腰带。
仇银钩拿刀背拍拍懒豆腐的脸颊,“现在想献身堵嘴?晚了。”
“侯爷,你说什么呢?小的真的没有爱慕你,你想太多了。小的是让你看我背上的伤。”
仇银钩正准备开怼,床上的柳无量艰难的翻了个身,鼻间还哼哼了两声,似乎是有些不舒服。
仇银钩扭头看着床上仍没睁眼的人,道“身上有钱吗?拿出来。”
懒豆腐一听是要钱,立马从怀里把自己的银两统统搁到了地上,委屈道:“你这是要扣我的工钱吗?”
仇银钩看了一眼地上加起来依旧少的可怜的银两,无奈弯腰拾起,“少哭丧着脸了,这是借你的,回去了还给你。”
懒豆腐闻言立马喜笑颜开。
仇银钩拿着那些散银两走到床边,按照柳无量叮嘱的话从床底拉出来那个小盒子,打开,将银两放了进去。
仇银钩自顾自的将盒子恢复原样,站在床边看了看柳无量,自言自语道:“倒霉蛋,算你运气好,接我的人来了,咱们后会无期。”
仇银钩转身,“你知道附近的联络点在哪儿?带路。”
懒豆腐将短刀重新放回刀鞘,收起了方才的唯唯诺诺,低声回道:“是。”
两人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床上的柳无量还不知道,仇银钩的不告而别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三日后。
柳无量的伤势在自己的调养下也算略有好转。
柳无量吃过早饭坐在院子里晒点便于储存的冬日菜干,镇上的衙役带着镣铐闯了进来。
领头的不是别人,还是高老三。
柳无量还没来得及分辨,就被人戴上了镣铐,强行带出了院子。
来抓人的是朝廷派下来的巡抚大人的手下。
抓柳无量去大牢是因为后山的山沟里死了一个人。
那人浑身被划的破破烂烂,全身没有一处好皮肤,根本无法认出是什么身份。
尸体被捞上来的时候,巡抚大人的轿子正好路过此地,被他撞了个正着。
更巧的是,高老三屁股上的伤刚刚好点,他就闲不住的出门溜达,和巡抚大人的轿子走了个迎头。
巡抚大人派人调查周围可有失踪人员,先确定尸源,找到身份信息。
高老三立马穿过看热闹的人群,将柳无量家的租客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事情直接禀明了巡抚大人。
柳无量一下子成了这个人命案子的最大嫌疑人。
柳无量靠在大牢的墙壁默默的叹了口气,“哎,耽误我下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