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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 8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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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林国国民自从前开始就十分尊敬妙心神,可以说是十步一大观,三步一小观,而且还都是在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
这次的事件对西林国的百姓的冲击不可谓不大,原本热闹非凡的妙心观如今看来依然“热闹”,可是这层“热闹”上却加上了一层别的含义。
虽然说顾千缘之前并没有特别注意过,可是他也知道无论哪里的妙心观每天都人人流往来不绝,且都是怀着对妙心神的敬意。
可如今再看,此时的妙心观前虽也人来人往,可是大多数脸上带着戾气,手上带着家具。
一座装修富丽堂皇的妙心观三下五除二就毁坏在他们手上,只留下了一地建筑垃圾。
千米厚的云层将阳关遮了个严严实实,连绵不绝的灰色的天空让人们原本就不爽的心情平添了一份压抑,顾千缘也是如此。
他叹了一口气,怀抱住两只纤细的胳膊,垂头靠在人群背后的墙壁上,几缕发丝随着他的动作,随着风轻轻摇晃,让他看起来清冷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他正郁闷,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掌心的温度十分炽热,如同现在盯着自己看的一双墨眸。
“怎么了?”,他的内心猛地一揪,说话的语气无比温柔。
盛愿没说话,就这样望着他,眼神中带着深深的不舍。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良久,直到疑惑塞满了顾千缘的眼眸,直到不舍与不甘攻陷了盛愿。
“你看起来好像快要消失。”
过了很久很久,盛愿才将自己内心的担忧吐露而出。
看着刚才的顾千缘,他总觉得自己的国师大人又要离他而去了,去往不知名的远方。
顾千缘愣了一下,放下胳膊用手在盛愿的脑袋上摸了一把,仿佛不够又抱紧他将他的脑袋整个抱在自己怀中。
他亲了一下盛愿的额头,内心满是愧疚,是他的不负责任让这个孩子变的如此敏感脆弱。
“别怕,别怕,我不……”
顾千缘想说什么,却又顿了一下,他皱着眉头神情哀伤,到最后还是没有说完这句话。
盛愿躲在顾千缘的怀中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两只胳膊环住纤细的腰身,像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躲在顾千缘的怀中蹭了一下。
他躲在顾千缘怀中静静的享受着这不知道何时才能再享受到的温存,忽然,他好像有些不满足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清冷却又温柔至极的神祗。
“怎么了?”,顾千缘挑了挑眉毛,表情有些不明所以。
盛愿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他一只手撩起顾千缘额前的一缕发丝放在手上轻轻缠绕,口中呢喃道:“我想给你身上留一个记号,一个只属于我的记号。”
顾千缘神情窘迫,扭头看着不远处的人群,“外面全部都是人,正纳闷这样应该不太好吧。”
盛愿笑了一下,轻轻的吻了吻顾千缘的发丝,“怎么,我不是你男朋友么,咱们两个光明正大的又没碍着谁。”
“况且……”,盛愿又把脑袋靠在顾千缘颈侧,狂妄且隐晦的掠夺着只属于顾千缘的气味,“况且我那么爱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盛愿有些委屈,与以往那种假惺惺的为了博顾千缘好感的委屈不一样。
这次的委屈的淡淡的不经意的委屈十分轻易的调动了顾千缘的愧疚心,他红着脸轻轻的“嗯”了一声。
盛愿闻声立刻抬起头,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真的吗?”
“嗯。”,顾千缘有些别扭的点了一下头。
盛愿笑了一下,伸出手指轻轻的扒开了顾千缘的衣襟,指了指顾千缘胸口的红色血痣,努着嘴:“就在这里可以吗?”
顾千缘咬着牙,面对盛愿那一点微弱的羞耻很快就落入了下风,他咬紧牙关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在无人知晓的角落,连阳光也被隐瞒,红色的玫瑰花身边围上了一圈泛红的栅栏,张牙舞爪的警告着外人不要试图靠近自己的玫瑰。
良久,盛愿十分满意的抬起头,用手指抹掉了嘴角的水渍,然后替顾千缘裹好了衣服。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那里藏着他们的约定,一段跨越时空的乌龙一般的甜蜜如梦般的约定。
两人隐藏住自己原本的面目,悄悄混入人群,在人群的另一面是倒坍的神观,在人群中是恶毒的谩骂。
顾千缘忽然有些心痛,这种感觉就像自己努力去做的一切被别人轻易的否定。
忽然,人群中有人注意到了顾千缘和盛愿,他面目狰狞的用手指着顾千缘,朝着人群大喊道:“国师在那里,那个害了咱们国民的国师就在那里!”
顾千缘愣了一下,他下意识想要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庞,可是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他头上的兜帽扯下。
虽然过程很短,顾千缘还是很敏锐的从空气中嗅到了熟悉的味道,秽罪的味道。
盛愿见顾千缘愣在原地不动,一个箭步走过去抓住顾千缘的胳膊将他护在自己怀中。
他一只手替顾千缘盖好了兜帽,另一只手放在唇前吹了一个口哨。
哨声惊动了树上的倦鸟,他们卖力的扑腾翅膀飞向天空。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顾千缘甚至还没来的急反应,在场的所有百姓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们面目狰狞的叫嚣着,埋怨自己这个“杀人犯”。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件事情早有预谋,那个幕后黑手就是秽罪已经控制着秽罪的人。
秽罪找他为了复仇,另一个人则是为了争夺这个天下。
大众最容易从众,因为这是最轻松最简单的事情,他们或许连自己为什么这样做都不知道,只知道这样做不需要动脑,而且在别人看来你是对的。
他们将顾千缘和盛愿团团围住,就连原本在一边看热闹的百姓也掺和了进来。
这一幕十分戏剧化,百姓们无所不用其极的将手中的任何“飞行物”抛出,重重的砸在顾千缘和盛愿身上。
虽然他们两个现在穿着衣服,可是在其他人看来他们何尝不是坐在马背上的男人。
那种赤裸的令人屈辱的附加之罪,让顾千缘喘不过气,他用两只手紧紧的捏住胸口,妙心石所散发的炙热与痛感似乎要将顾千缘淹没。
盛愿察觉到了他的异状,将他紧紧护在自己怀中。
可是人群并没有放过他们的想法,他们将周围围的水泄不通。
顾千缘的脑袋发懵,周围的所有声音好像都被无限放大,短时间内失去太多信徒的后遗症终于在此刻爆发。
不,应该说是早就爆发了,只是他一直未曾注意过这些早就摆在自己眼前的事实。
他浑浑噩噩的躲在盛愿怀中,十分不合时宜的思考着一件事情——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才会导致这些人像对待杀父仇人一样对待自己?
盛愿紧紧抱着怀中之人,怀中传来的过于异常的温度吓了他一跳,他赶紧扒开顾千缘头上的兜帽。
一看,怀中的人果然脸庞通红。
“你怎么了?”,他用自己的身躯将顾千缘笼罩在自己身下,然后扒开顾千缘的胸口,好让他轻松一些。
“我好难受,阿愿,我可以感受到信徒正在消失,我身体里的神力也在快速流失。”,他捏着盛愿的手没有说出最重要的一句话。
我也在快速消失。
他们之间的温情举动并没有感动百姓,还有那个躲在暗处一脸阴险的看着他们这边的男人。
男人勾唇一笑,身后瞬间冒出了浓浓的黑雾,这些黑雾与当时在陆府攻击顾千缘的黑雾一模一样。
雾气肆无忌惮的穿过人群,直直冲着顾千缘而去,顾千缘没有防备一下被雾气击中命门,他无力回击,转头吐出了一口淤血。
这一切发生的触不及防,盛愿登时愣在了原地,他丝毫不在意那些血渍,将顾千缘搂入怀中,慌张的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他皱着眉头,转头恶狠狠的看着这群恩将仇报的人,伸出手又吹了一个口哨。
哨声刚落,就有一群身着黑衣的蒙面人从暗处涌出,他们跳出将盛愿和顾千缘团团围住,一部分人则在驱逐附近的百姓。
可是百姓怎么可能会屈服,他们用力推开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眼中只有在人群中央互相抱团的顾千缘和盛愿。
他们觉得自己今天一定要给赤城的百姓讨个说法,否则就配不上同胞这个身份。
秽罪的那一击虽然没使出多少力,可他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偏不倚的集中了顾千缘的心口。
再加上前不久顾千缘为赤城的百姓送行的时候动用了太多神力,也吸收了太多的怨气。
之前神力足够的时候他丝毫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有任何不适,可是现在神力一旦流失,那些过多的怨气就好像要将顾千缘整个撑破,然后找到一个缝隙溜出。
他紧咬住牙关,两只手扒在盛愿身上,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一副难受至极的模样。
盛愿怒了,他沉声命令暗卫将这群闹事的人赶走,丝毫顾不上这些暗卫原本是为了夺嫡而设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