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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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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铭清醒后的第一件事情不是询问当前的情况,而是伸出修长的手指顺了一下自己齐腰的长发,真是把自恋两个字刻在了骨子里。
靳小将嘴唇颤抖,哭丧着脸紧紧捏住顾千缘的胳膊,顾千缘吃痛但是面上分毫不显。
“顾哥,我到底是怎么了?”,靳小将恨不得趴在顾千缘身上,过了差不多一分钟他还没有缓过神来,所以丝毫没有注意到盛愿带刀的眼神。
其实盛愿表现的很明显,在场大概只有靳小将和顾千缘本人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
就连陆铭这个满眼只有自己的人也注意到了盛愿的情绪变化,这种事情从以前到现在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他一脸好奇的看着盛愿正要张嘴询问,却被闻琴箫无情打断,“哟,你们两个可算出来了,特别是你竟然还扮演了一个好人,真是意料之外。”
陆铭被闻琴箫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他微微张开嘴,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我什么时候不是好人了?”
闻琴箫嗤笑一声,“看来你对于自己的定位认知不是很清晰。”
被闻琴箫这么一说,陆铭彻底忘了自己刚才要干什么事情,和闻琴箫两个人斗起了嘴,不过闻琴箫的战斗力可比陆铭强太多了,没说几句陆铭就甘拜下风,缩着脑袋当起了鹌鹑。
盛愿见不得自己喜欢了许久的人和其他人站在一起,于是借助现在的外观优势撒起了娇。
他两步走到顾千缘身边,撅起嘴巴憋红了脸,“哥哥,阿愿手也疼。”
听到盛愿说自己手疼,顾千缘吓的立刻挣开了靳小将,蹲下来轻轻捏住了盛愿的手。他将盛愿的手拿起来左看右看,没有看到一点伤口。
盛愿怕露馅,随口胡诌:“骨头疼~”
一碰到盛愿的事情,顾千缘脑子就像秀逗了一样,他紧张兮兮的看着盛愿,内心十分自责,着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盛愿紧紧的盯着顾千缘的眼睛,喜爱几乎要满溢而出,他忽然抽出手,冲着顾千缘笑伸了一下舌头,调皮道:“我和你开玩笑的。”
顾千缘呆了一下,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后他笑了一下,恨不得抓住盛愿在他的屁股上拍一下,让他开玩笑不分轻重。
陆铭不知道盛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凑过来站在盛愿身边捏着下巴盯着盛愿看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我就说这个孩子怎么这个眼熟,这该不会是盛愿哥小时候的样子吧?”
闻琴箫挺着脖子点了点头。
“不会吧,盛愿哥小时候长的还挺可爱,长大之后像哥冰块一样,看一眼都觉得要被冻成冰块。”,陆铭想着想着就打了个冷颤。
闻琴箫怕陆铭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立刻走过去拉住陆铭,一只手搭在陆铭肩上,暗中使劲,“可爱就行,不该问的别问。”
她手劲不小,陆铭被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点头。
靳小将原本以为盛愿只是偶然遇到的孩子,被靳小将这么一说,他才发现这个孩子的模样像极了盛愿,不过没有盛愿那么冷峻。
“既然已经把他们带了出来,咱们就先去别的房间看看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吧。”,闻琴箫提议道。
顾千缘也觉得快点找到线索才是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可爱虽好,但是也不能太贪心。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附近的一扇房间门,之前他一直以为看到的东西有顺序和固定的位置,其实不然。
事实上,无论顾千缘打开哪一扇门他们所能看到的东西都是固定不变的。
比如眼前的这个房间,矮胖男人和另一个青年男人坐在沙发上,两人分别u偶在沙发的两头,虽然只隔了不到一米的距离,却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看起来十分遥远且疏离。
整整半分钟,客厅里面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气氛尴尬到二零极点。
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青年以拳抵唇咳嗽了一声,十分生硬的说:“爸,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矮胖男人憔悴了许多,他清了清嗓子,“你说吧。”
或许到了一定年纪,父子的关系都会变的像这两个人一样,明明是彼此世界上最亲的人,却相顾无言。
儿子低着头,两只手翻来覆去,“我有女朋友了……谈了三年,我很爱她,她也很爱我。”
“吭……她父母想要八万八的彩礼,要有车有房。”,儿子抬头打量了一眼生活了二十八年的旧房子,“当然不是要这种房子,她工作的地方在市中心医院,所以想买一个离医院近一点的房子,保守估计二百来万,车子随便买一个十几二十万的就行。”
儿子的一段话最多也就一百字,这一百字里面一来一回就提到了将近两百五十万,他觉得自己也挺像一个二百五。
矮胖男人没有说话,微微偏过头看向窗外,强壮镇定从裤兜里面逃出了一包廉价香烟。
顾千缘清楚的记得,男人从前说自己不抽烟。
男人叼着一根香烟,至始至终没有看他儿子的眼睛。他从茶几上拿起打火机,两只手微微颤抖,按了好几下没有点着。
儿子从自己兜里拿出打火机给男人点着了香烟。
男人垂着脑袋,似乎要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爸,我知道这件事对于咱们家来说可能太过勉强,可是我真的很爱她。她爸妈本来就看不上我,如果我没办法满足他们提出的条件就要给她介绍别人。”
说着,青年也给自己点上那个了一根香烟。
男人绝对没有那么多钱,可能连五分之一或者十分之一都没有,可是再穷也必须给孩子娶媳妇,不能让他和自己一样孤苦伶仃的渡过人生的最后一程。
男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的钱在妻子离家出走的那一刻就全部被带走了。这些年公司的生意也不好,挣的钱比之前少了许多,他一次性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钱。
要不把这栋房子卖了吧,刚好最近另一个房地产公司要收购他现在所在的公司,到时候这个小区可能要重新建,说不定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拆迁金,哪怕没钱有一套新房也可以。
“是这,你看他们家着急吗?要是不着急等咱们小区拆迁钱差不多就够了。”,男人很小声的说。
“拆迁,等房子拆迁不知道还得等多久。我今年二十九了,她比我小三岁,今年二十六、她二十四岁的时候家里就开始催了,她没把我们两个事情告诉家人,现在她都二十六了,还能等我多久呢。”
男人点了点头,都怪自己没有本事,没有攒下多少钱,实在不行只能去借。
“房子应该付个首付去可以了吧?两百万的房子首付估摸着八九十万,我这儿这些年差不多攒了三十多万,买个车付个彩礼差不多就玩了,剩下的只能去借,先给你把媳妇娶了再说。”
青年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他用力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去。烟雾在空气中转了一个圈,打在他的脸上,很疼,很难受。
他把烟灭了,脸上挂着疲惫的笑容。
“要是真这样就好了,可是她妈妈要我全款买,说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被房贷缠一辈子。呵……我他妈真是够了!”
青年忽然站起来,眉头紧皱,脸上全是汗。
他用力的眨巴了一下眼睛,用手在脸上抹了一下,汗水被拭去了一些。
好累啊……
青年大笑了一声,瘫坐在沙发上。
矮胖男人再也没有说话,手上的香烟即将燃尽,他在想事情没有注意到。
直到香烟灼烧了他的皮肉,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焦糊味,他才反应过来,赶紧将香烟扔了出去。
他斜眼看着被烧伤的手,手指来回轻捻,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搞不明白。
借吧,只能借了。
借钱容易,可是他东平西凑,借完所有的亲戚也就借了十来万,再加上他儿子这些年攒下来的十来万,总共也就五十来万。
这才是一小半。
他也想到了去银行借钱,可是银行评估下来不予借款。因为他的工资还不了那么多钱,他的年龄也大了,说不定钱没还完人就没了,银行不会冒这个险。
金钱的压力几乎要压垮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顾千缘感觉他比之前又憔悴了,走起路来佝偻的不像这个年纪的人,头上也找不到几根黑发。
他儿子三天两头就会给他发消息或者打电话抱怨自己的女朋友又在催促,要是今年过年前再不结婚她妈妈就要安排她和其他的男人见面。
闻琴箫挺不理解女方还有女方家庭的这种行为,这个卖女儿有什么区别?
虽然是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生活的好一些,可是这并不代表着就要去压榨干另一个家庭。但凡女的有点骨气,是个独立的人她就会想办法提升自己,赚更多的钱然后去认识更好的人。
亦或者,和自己的丈夫一同奋斗,而不是让男方替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恨不得自己坐在家里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