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热度不想红谁信啊》礼三

5、正式见面

　　20层的高楼上，正常人是不会自找麻烦走楼梯的。
　　现在，螺旋式的楼梯顶层口，隔着一层半段的楼梯，一上一下站了两个人。
　　立于上方的那位不打算下去，下面的人也不打算上来。
　　“你如果不说实话，我会立马报警。”祝珏拿着手机微微晃了晃。
　　陆壬盯着他一动不动，就在祝珏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开口了：“我解释过，走错了。”
　　“……”
　　祝珏差点气笑了，这人是把他当傻子了？
　　“撬别人房间的锁进屋，你告诉我你走错了？”祝珏余光看了看背后的走廊处有些许人在，心里安稳了些，继续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清楚。”
　　至于真的做了什么事情，祝珏也不知道，吓吓人总是没问题。
　　没想到陆壬只是接他的话问：“我做了什么？”
　　被反问一道，祝珏开始觉得烦了。
　　本来就只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人是不是之前停车场遇见的面罩人，虽然大概率不是，但是能擅自闯进别人屋子里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让一个不怀好心的人待在公司，早晚要连累所有人，他还有什么必要在这里对这人进行一番正义的询问？
　　“你不说行啊，”祝珏微微昂起下巴，不耐烦道，“那你明天就能收到DEE的解雇通知，你想在DEE混？”他冷笑，说：“有我在DEE一天，你就一天别想进。”
　　从DEE离开，对陆壬来说确实是个麻烦，他开始认真对待面前这个人的质问：“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发我，而是先来找我谈？因为你宿舍确实什么东西都没丢，而且我确实走错了。”
　　祝珏脑子里又开始疑惑重重，对方这话说的，是觉得自己在怀疑他进来偷东西？但是祝珏并不知道自己宿舍有没有丢东西，而陆壬的样子镇定得一点也不像做了坏事的人。
　　搞得祝珏开始怀疑自己，心想难道这人真的走错了？而自己因为这两个巧合，所以恰好把他跟停车场的面罩人混在一起？
　　还没想明白，陆壬又继续说：“还有门锁的事情，因为我是郁答的朋友，他之前有事然后把宿舍钥匙交给我让我保管，我那天是去找他的，但是他好像换宿舍了，我并不知道。”
　　理由很充分，但是是建立在祝珏跟郁答并不熟的基础上。
　　“最近很久没有看到他了。”祝珏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陆壬顺着他的话点头：“是的，我也在找他。”
　　祝珏：“那你找到了吗？”
　　陆壬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凝视着对方，在祝珏快要在他专注的眼神下撑不住时，陆壬开了口：“找到了，我现在就要去找他。”
　　祝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吧，也许是我错怪你了，宿舍的锁确实是和郁答住的时候一样，你……是真心想在DEE发展？怎么之前不来？”有郁答这样级别的朋友和不错的才能，进DEE应该不难。
　　“之前不缺钱，”陆壬的回答很实诚，“现在想找个能快点赚钱的路子。”
　　祝珏听完脸一黑，美目流转，瞪了他一眼，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哼。”觉得自己为了这么一件乌龙事还亲自下场调查，既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
　　下一秒他就毫不留恋地扭头离开这个地方，头也不回。
　　陆壬看着他祝珏的背影直到消失，才收回了视线，垂眸静了十秒钟，继续下楼。

　　出了酒店，没走几百米就看到一个电话亭，陆壬走了过去。
　　他打算今晚直接跟程良见面，他不想在可能知道结果的前提下独自等一晚上。
　　打了第三个电话才接通，程良似乎在忙，接的时候语气很冷：“喂。”
　　陆壬突然捏紧了话筒，“我现在就要见他。”
　　对面沉默了一阵，然后说：“来吧，在城区的那个警局。”

　　二十分钟后，陆壬出现在目的地。
　　程良派了一个实习生来接他，而他自己在审讯室，在审讯郁答。
　　警局的人都认识陆壬，让他进了听讯室，隔着防弹玻璃一起看审讯室里头的情况。
　　程良和一个女警官坐在一条长桌前，对面是穿着一件白色卫衣的郁答，神色颓废，下巴上的胡茬都没剃，垂着眼，无精打采地听着前方的人说话。
　　“我不知道。”
　　这是陆壬进听讯室听到的郁答说的第一句话。
　　“作为陆雯的男朋友，也是她失踪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虽然你的嫌疑很大，但也不是绝对确定你是致她失踪的那个人，可是你知道她失踪后，为什么要躲呢？你知道我们为了找你的下落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吗？”程良盯着他说道。
　　郁答却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
　　女警官和程良对视一眼，接道：“郁答，我看过很多你的电影，说起来我还算你的一个小粉丝呢，你的前途光明，父母虽然在国外定居不太管你，但是我们了解到你每年都会去一次国外和他们团聚，说明你们的关系还不错，在亲情爱情事业都丰收的情况下，我也是不相信你会做出绑架之类的犯罪事件自毁前途，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嘛是吧，我想，你是因为她失踪了，内心歉疚所以躲起来了，对吗？”
　　这回郁答没再说那句话，但却一直沉默，一动不动。
　　“我看这一点也不像歉疚的样子，反而像是明知道陆雯肯定会失踪，但是却选择逃避的懦弱行为。”程良说完这话，看见郁答交叉在一起的手指指头因为用力呈现出了指甲前端泛白的现象，他立马又继续道，“作为一个男人，在明知道女朋友会发生危险的情况下，选择了逃避，或者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这样逃避真的会觉得，这一切就好像跟没有发生过一样吗？自己欺骗自己真的是很没意思的一件事，郁答，你觉得呢？”
　　郁答脸部的咬肌处鼓了股，一分钟后，他又再次憋出了同样的话：“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她在哪儿。”
　　听讯室里。
　　陆壬听到这话忍不住地用拳头砸了一下墙体，闭上眼做呼吸忍耐着内心躁动。

　　而没多久，程良和那个女警官都出来了。
　　“跟我出来。”程良喊他。

　　两人走到了警局外的一个小公园里。
　　“也不是什么结果都没有，”程良先开了口，“我们找了专业的人来检查那部小灵通，里面发现了一些郁答和一个陌生人的短信联系和通话记录，虽然我们问的时候，郁答回答说这是跟他一个老一辈的舅舅的联系方式，但是他肯定说谎了，而且我们在那些短信里面还发现了他所谓的那个舅舅提到了陆雯。”
　　陆壬看向他。
　　程良：“他让郁答有时间带陆雯去见见他，但是郁答回答了他所有的短信，唯独没有回答这一条，我觉得，陆雯的失踪肯定他这个舅舅有很大关系。”
　　陆壬点点头，却一言不发。
　　程良看他这副失落的样子，安慰道：“你放心，等明天我们还会审讯他的，刚刚他的情绪其实已经有了一些变化。不过真不愧是专业演员啊，完全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什么意思，但是我相信，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破绽。你回去吧，等消息就行，现在DEE那边感觉没有什么需要做的任务了，你暂时先在那待着吧，到时候有什么需要你做的事会让你去做的，有消息也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我……”陆壬声音低沉，带着隐忍的情绪，“我想做一些事。”
　　程良插着兜看向他：“什么。”
　　“我想把自己当诱饵，引蛇出洞。”

　　回到练习生的公寓已经快凌晨三点了，方崎居然还没睡，似乎在等他。
　　“你怎么才回来？”方崎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
　　陆壬边换鞋边回他：“有事。”
　　“我还怕你没带钥匙，”方崎嘟囔，说着站起身回自己房间去了，“那你回来我也睡了，晚安了。”
　　“嗯。”陆壬转头看了他一眼，对方已经把门关上了。
　　他今晚上跟程良说的那个事情被程良否决了，但是陆壬并不打算听程良的话。
　　洗完澡后，他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搜了一下郁答的名字，除了一些电影代表作，就是粉丝在控诉公司快把郁答放出来，觉得因为上个月郁答拒绝拍了一部电影，所以DEE把郁答雪藏了。
　　陆壬手指翻着屏幕，想着自己该怎么做出第一步，结果又看见有郁答粉丝艾特了祝珏的大名，说上个月的电影本来是郁答主演，现在换成祝珏了，郁答被雪藏的原因肯定跟祝珏脱不了关系，这其中一定有祝珏团队的参与。
　　这一条微博被转了一万多条，都是控诉商业恶意竞争，粉丝还艾特了一些官方要求清查DEE和祝珏团队。
　　本来一开始是想着自己计划的陆壬，此刻竟然看了一个小时粉圈吵架，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外面天都显出一丝晷色了。
　　还好明天不用上课，他摁了摁太阳穴，用小号搜了祝珏的大号点了关注后，关下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