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热度不想红谁信啊》礼三

3、小灵通

　　DEE的年底盛典，提前一个礼拜就在宣传了，门票卖得如火如荼，各家粉丝为彰显自家声量，不惜去黄-牛那买高价票，就为了到时候上热搜别被其他家给盖过风头。
　　不过作为练习生的方崎和陆壬他们，完全没有这样的烦恼，因为他们还没有粉丝。
　　但是DEE的年底盛典有一个惯例，就是带练习生出来秀场，让他们展示一下一些才艺。
　　以前也有新人在盛典大放异彩，成功收获不少从别家爬墙而来的粉丝，到时候演员大选上，这种自带流量就显得非常有优势。
　　所以练习生这一个礼拜都很拼，很刻苦。
　　除了陆壬。
　　“你怎么又逃课？”晚上在宿舍，方崎难得说他，“你不想在盛典上好好表演吗？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舞台啊！”
　　陆壬坐在沙发上看电影，似乎赞同地点了点头：“我明天会去。”
　　“你最好是！”方崎继续练着舞，“咱们现在虽然还没确定是走哪一条路子，但是多一个本事就多一条吃饭的路，你得努力起来……”
　　咽下一口温水，陆壬将方崎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现在脑子思考的是，大明星郁答失踪的事情。
　　今天上午程良告诉他，郁答已经失踪一个礼拜了，他们的侦查组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要求陆壬尽快找到那个隐藏在郁答原先宿舍的东西。
　　找到那个东西才有可能找到陆雯。

　　所以第二天，方崎依旧没有看到陆壬来上课，这一次他生气了，不打算给陆壬打掩护了，但是如果他知道这会给陆壬带来麻烦的话，必定是会后悔的。
　　陆壬挑了一个中午去那个宿舍，那个已经成为祝珏的，但原先是郁答的宿舍。
　　祝珏的行程他看微博知道对方已经进了组拍戏，每个一两个月回不来。
　　他一开始按老方法开门，发现门锁换了，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笑完又觉得自己真是笑得毫无理由。
　　虽然换了锁，但是对他来说，换什么锁都无济于事。
　　进了门后，陆壬第一件事就是去卧室，看见那个洁白的床铺，陆壬一晃神，仿佛那个漂亮的男生还躺在那，惊讶地看着他。
　　但是这一次，床上没有人。
　　确定整个屋子都没人后，陆壬带着手套开始搜索，每一个角落，每一条缝隙，甚至墙体和每一块地砖。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毫无所获。
　　陆壬手摁着额头，感到一阵疲惫。
　　两个月前，程良在赌场找到他，拿着陆雯的照片问他是不是相片上面那人的亲属。
　　高中父母意外身亡后，陆壬辍学打工带大初中的妹妹，供她上了大学，却在某一天莫名失踪，同宿舍的人报了警，他才知道自己的妹妹出了事，而唯一的线索就是陆雯当时的男朋友，是娱乐圈的一个明星，郁答。
　　没多久，一封匿名信由一个小孩子交到他们手上，信上说，郁答在DEE的宿舍里有陆雯踪迹的线索，让他们去找。
　　他们先是调出了监控，可查遍小孩会去的整个场所，都没有找到那个交给小孩信的匿名者。
　　于是后来，抱着这令人怀疑的唯一希望，陆壬辞去赌场的工作，按照程良的计划进了DEE做线人，为的就是找出那个匿名者所说的线索。

　　然而，陆壬此时站在这个宿舍的客厅中，觉得自己和程良都被那个匿名者耍了，根本没有什么线索，什么也没有。
　　要么就是那个所谓的线索根本不存在，要么就是被新住进来的人清扫了一遍，当做垃圾全部扔了。
　　不然来了那么多次，陆壬已经对这个宿舍里每一个位置会有什么东西一清二楚。
　　这就是绝望吗？
　　陆壬心口憋得慌，全身无力，他走到沙发前，将自己狠狠摔在上面。
　　他闭着眼，真想此时此刻就这么睡过去，然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高中，父母也在，妹妹也在，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着桌子吃年夜饭。
　　睁开眼，空荡的他人宿舍却告诉他，那些都是过去了，消逝得无影无踪。
　　陆壬瘫在沙发上，这个沙发的材质不是很好，人在上面坐着，底下的棉花没有什么弹性，陆壬感觉自己越坐越陷下去了，直到尾巴骨被什么硬东西硌到，他一下就站起了身，满脸惊疑地看着被他坐得塌下去一大半的劣质沙发，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刀。
　　把沙发套子拆了以后，陆壬才对着那个硌人的地方划了一刀，修长的手指探进去一摸索，果然碰到了一个硬质物品。
　　陆壬整个人心跳都开始加速了，他紧张得手指都有些在抖，拿了两次才从沙发里取出那个东西。
　　是一个皮质的小盒子。
　　他之前想，如果他找到这个东西，一定要立马打开它。
　　但是此时此刻，他却犹豫了。
　　他把这个小盒子放进怀里，冷静地把沙发套子套回去，把所有东西摆好，制造出无人入室的样子，不过按理说，那个谁，嗯，祝珏，应该已经换地方住了，估计也不会再回来了。
　　陆壬清理完后，出了主楼，走了大概一公里，找到一个电话亭，打电话给了程良，让他二十分钟后在老地方集合。
　　然后他自己在路边随便找了辆共享单车，然后往附近的大学城小吃街骑去。

　　程良到的时候，陆壬已经点了一大桌吃的。
　　“你打开看了吗？”程良一身便衣，头发一丝不苟地往后梳去，随意从桌上拿了一根烤面筋。
　　陆壬摇头，喝了口啤酒，才从怀里拿出了那个东西，放在程良面前：“你看吧。”
　　程良接过那个小盒子，摇了摇，里面的东西跟着晃动，他听了会儿，才道：“放心，不是炸弹。”
　　陆壬：“……”
　　没逗笑对方，程良也不在意，拿着小盒子端详了一番，然后再陆壬专注的眼神下，慢慢打开了那个盒子。

　　“里面……”程良看了眼，皱起了眉头。
　　陆壬一阵不祥的预感：“什么？”
　　“是部小灵通。”
　　小灵通手机，是非常早期的无线电话，通话信息功能都很健全，不过不能上网，但是这也意味着，这种手机不易被追踪到，适合隐秘联系。
　　陆壬从程良手中拿过手机，翻着看了半天，越看越疑惑：“郁答拿这个跟雯雯联系？是这个意思吗？”
　　程良吃着东西，想了想，说：“没道理。只是恋人关系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微信或者智能电话联系，拿这种只有……那啥才经常会用的设备，没这个必要吧。”
　　“所以这个东西……”陆壬欲言又止。
　　“恐怕陆雯这次涉及到的事情不是失踪那么简单，”程良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说，“我刚赶过来的时候，侦查组刚好通知我说有了郁答的消息，他在某个地摊上买东西用微信扫码付了钱，我们查到了那个地点，就在市中心，不过确实隐秘，似乎是很老的一个小区内。”
　　“好……”
　　程良起身往老板的地方扫码付了钱，然后回来从陆壬手里拿回小灵通，说：“这东西我带走了，会找专业的人来看看，你先回去吧，等有消息了会告诉你。”
　　马上九点，夜宵摊上的人越来越多，陆壬一个人坐一张桌子，沉默不言，也不吃东西，老板看着着急，走过来劝他：“兄弟，你要不吃了能让让位置不，后面挺多人排着呢。”
　　陆壬一愣，抬头看不少人围在这个摊子周边，连忙站起身，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我现在离开。”
　　“好好，谢谢谢谢。”
　　付钱的时候老板告诉他已经结过账了，陆壬拿着手机，道了谢后默默离开。

　　等他回到宿舍，又一波麻烦等着他。
　　陆壬钥匙刚插-进锁孔，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方崎一脸苦样地看着他，特别小声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陆壬皱眉：“怎么了？”
　　“我……”方崎一脸痛苦，“今天一生气，没帮你喊到。”
　　陆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应了句：“哦，没事。”
　　“有事……”方崎头都快抬不起来了，默默给他让出了一条道，做着往里请的动作，但是其实是给他介绍介绍，“燕姐在里面等你呢。”
　　陆壬：“……”
　　一推开门，里头沙发上坐着一个双手抱臂的女人，穿着职业装翘着二郎腿，穿着高跟鞋的脚一颠一颠，斜眼瞥见陆壬，慢悠悠道：“怎么，舍得回来了？”
　　“燕姐好。”该有的礼貌还是会有。
　　“嗯，”燕姐抬了抬下巴，说，“坐吧，有话问你。”
　　陆壬点头，坐在了她的对面。
　　“燕姐，你喝茶！”方崎狗腿地端着杯子走过来，殷勤地递上去，“这是我妈从杭州茶园特地带给我的龙井，早就想打算给燕姐您尝尝了！”
　　燕姐瞪他一眼：“一边儿去。”
　　方崎立马像焉了的黄瓜一样挪到了一边儿去。

　　但是燕姐还是端起了放在茶几上的香茶，吹了吹浮起的白气，对陆壬问道：“你去哪儿了。”
　　“找我哥了，”陆壬不动声色地撒谎道，“他今天生日，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他。”
　　他和程良之间的联系一般都是靠微信，只有涉及到案件的消息和约地点时，才会去电话亭接线，当时他签约给DEE的时候也是留的程良的电话号码，不过程良有好几个电话号码，这倒是个麻烦。
　　“哦，”燕姐放下茶杯，抬眼看他，“那你知道最近有可疑的人擅闯别人宿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