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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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一位戴着眼镜的便衣警察看着松田春奈一副要上手拆弹的样子，上前一拦：“等下。我得到的消息是，来拆弹的人是警校学生。”
说完他看了眼松田春奈，拒绝的意思很是明显。
“而且就算那位拆弹的警校生到了，也需要和警视厅的拆弹专家视频连线，共同商讨后才能进行下一步行动。”他举了举手中的手机，“现在这里信号不好，手机视频还没有打通——”
松田阵平直接打断他的长篇大论，快速问道：“拆弹的防爆服呢？”
便衣警察瞬间没了底气，像是漏了气的气球，整个人瘪了下去：“警视厅的所有排爆警察都出去执行任务了，局里目前没有多余的防爆服...”
“所以所谓的专家既不亲临现场，还打算让我们徒手拆。是吗？”
“...球场大门锁了，他们在外面进不来。”
松田春奈看着仍在继续走秒的炸弹，简直无法理解他们的脑回路。直接放弃和他沟通，围过去看炸弹裸露在外面的构造，在脑海内勾勒出待会的具体拆卸步骤。
装了炸弹的男卫生间是在地下负一层，目前这层已被警察清场。
如果炸弹最后没有被成功拆除，并且侥幸杀伤力不大的话——好消息是，楼上的观众应该都能活下来；坏消息是，他们这些在卫生间的人可能会直接和这个世界道别。
迹部景吾和三井树是和松田阵平他们一起进来的，便衣误以为他们也是警校生，所以就让他们留了下来。
松田春奈挥手赶人：“你们两个赶紧到楼上呆着去，别下来了。”
剩下的两位便衣警察上前催促他们快点离开，转身劝松田春奈也一并赶紧出去。
转眼间时间又过了90秒，眼镜便衣的专家视频电话还是没有连上，松田春奈等不及了，直接拿着工具冲了过去。
“哎——你要干什么？”这次眼镜便衣还没等行动，就被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上前拦住了。无法，他只能抻着脖子大吼道。
松田春奈冷静道：“在自救。”
控制着嫌疑犯的警察无法脱身，担心嫌犯失去控制后场面会更加混乱，用眼神示意其他的便衣去拦她。
萩原研二立刻侧身去挡，迹部景吾和三井树则站在便衣的两侧，让他们一时无法脱身。
看到松田春奈已经上手了，便衣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你们是疯了吗？竟然相信她会拆炸弹？不怕她一个失误，带着大家直接去死吗？”
“和你们怎么也联系不到的专家比起来，看起来还是她更可信。”
“只是信号不好，再等等，再等等说不定就好了。”
“再等等，说不定等来的不是视频接通，而是被引爆的炸弹。”
便衣警察彻底无话，内心深处知道他们说得其实是对的，但还是在一直不停地和专家连线，试图让脱离的剧情回到正轨。
“妹妹，你但凡剪错一根线，那些平民可都连17分钟都活不了了。”嫌疑犯也放松下来，乐得看戏，“还是别拆了吧，起码让大家多活几秒，和自己家人告告别啊。”
降谷零他们早已把嫌疑犯手里的遥控装置拆除完毕，发现这对炸弹没有任何作用，时间还在继续往前走。
嫌疑犯猖狂笑道：“没用的，这个是定时炸弹，前两个才是遥控的。”
松田春奈充耳不闻，根据昨天的经验，用工具钳先一点一点地把外壳拆掉，里面的引信慢慢露了出来。
引信部分是定时炸弹的核心，用于控制引爆的时间。
松田阵平心里无比庆幸，昨天自己刚和自家妹妹手把手地拆完一个类似的炸弹模型；但又无比懊悔，因为自己右手不便活动，现在在那里徒手拆弹的，是自己的亲生妹妹。
他站到她旁边，凑过去和她一起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此时，眼镜便衣的专家视频终于接通了。他举着手机，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直播松田春奈她们的行动。
专家看到她们的举动，直接在镜头另一边破口大骂：“谁让你们擅自行动的？知不知道你们的失误会对民众造成多么大的危害？”
信号又开始卡了，专家的脸在屏幕上卡成一个滑稽的表情，但声音还是会断断续续地传来。
松田春奈听着心烦，直接伸手摁断了通话。
眼镜便衣大惊失色：“你这...这可是...”他顾不上说她，立刻又和专家连线，这次接通地很顺利。
“他在那里说话，很影响我的心情。如果因为他的责骂让我造成失误，那他才是最大的祸害。”松田春奈眉头紧皱，直接把手机拿过来，让松田阵平把目前的拆卸进度给他们看。
专家在镜头另一边听得一清二楚，刚要说话，再看见视频里的拆卸进展之后，终于闭上嘴了。
松田春奈虽然有信心，但这毕竟是她第一次上手拆除真正的炸弹。炸弹的触感和失败的后果都和之前大不相同，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她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要手抖，保持镇静。
此刻，在这狭小的卫生间里却有着这世上绝对的安静，仿佛自成一片天地，和楼上观众拼命撞门的声音形成强烈的对比。
她在这里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轻微的呼吸声，以及工具拆卸的声音。
松田春奈的手其实很稳，每个步骤都有条不紊。外行人就算看不懂，也能从她的动作中欣赏到一种充满规律的美。
看到专家变得沉默以后，眼镜便衣终于放下了心，萩原研二他们也不用再充当肉盾阻拦其他的便衣了。
虽然炸弹上的时间仍在继续流逝，但大家却渐渐觉得有了希望。
松田春奈鬓角的头发被汗水濡湿，她怕弄到引信上，立刻仰起头，抬起胳膊蹭了下，然后继续拆除。
在炸弹还剩下六分钟的时候，她终于拆到了最后一步——
嫌疑犯时刻关注着她的动作，看到她停下来之后，恶意问道：“怎么停下来了，小妹妹？是不是发现，我改良得这个炸弹，和你拆过得那个有所不同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会真的以为我的这个炸弹和那些低级模型一样简单吧哈哈哈哈哈。”
“死的路上有你们这么一群人陪着我，我也不算孤单了哈哈哈哈。”
松田春奈看着眼前出现的四条颜色不同的线，内心的焦躁达到了顶峰，暗骂一声。
本来就烦，耳边还不时有反派发言来刺激她。怒火涌上心头，她转身利落地给了嫌疑犯一拳。
嫌犯的脸直接和厕所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他只觉得自己眼冒金星，头晕目眩。晕晕沉沉之间感觉自己的牙都被磕掉了几颗，嘴巴里都是血水。
出了恶气之后，松田春奈觉得自己的内心顿时变得平和起来，沉下心来和松田阵平继续研究。
“他这里用得应该是□□...这条线应该是控制这里的...”
“好，那就先把黄线剪了。”
松田春奈手起刀落，只听到“咔嚓”一声。
黄线被剪断之后，炸弹并没有被引爆，还在照常运转。
她松了口气，汗水慢慢流到了她的眼睛里，有些刺痛。她用力眨眨眼，打算继续。
迹部景吾沉默地走到她身边，拿出纸巾，把她额上的汗水轻轻蘸干净。
松田阵平看了眼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三井树站在松田春奈的身后，手里捏着的酒精湿巾一直没有送出去。
此时，时间还剩下四分钟，炸弹还剩下三根线。
“剩下的三根，一根是引爆的，一根是停止的，还有一根...应该是让时间加速的。”松田春奈说道。
松田阵平不想让她背负这么大的压力，打算自己动手剪断最后的线。
松田春奈没有同意：“相信我，哥哥。我没有那么脆弱。”
她用力回想着这个嫌疑犯身上的细节，一开始明明是一身黑衣，但最后他却把衣服换成了纯白的...
他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会不会把自己隐喻成这条线...
她的掌心渐渐渗出了汗，定了定神，伸手把白线剪断了。
炸弹的“滴答”声瞬间停止了！
在场所有人的呼吸声都变得急促起来——
还没等他们欢呼庆祝，炸弹的“滴答”声立刻又响了起来。
甚至比之前响得还要快速，还要急切！
而此时的时间，也只剩下不到两分钟了。
迹部景吾低头把刚刚没有发送的讯息又找了出来，毫不犹豫地点击了发送。
就这样吧。
之前他已经和家人告别过了。
刚刚也把内心的渴求传达给了心仪的人。
再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在快速的“滴答”声中，松田春奈和哥哥对视了一眼，在炸弹即将引爆的最后几秒钟剪断了那根蓝色的线。
狭小的空间又重归寂静。
急促的警戒声乍然消失之后，众人的耳边似乎还残留着它的回音。他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无法确定这算不算代表真的安全。
此时，专家的嘶吼从手机里传了过来：“赢了赢了！！！你们活下来了！！！！活下来了！！！！”
在确认了这一事实之后，松田春奈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双腿脱力，骤然跌坐在地上，眼角含着泪水。
松田阵平跪在地上，狠狠地抱住了她，喃喃道：“春奈，我们活下来了...我们还活着...”
便衣警察反应迅速，冲上楼去告诉大家得救了，空中盘旋着的直升飞机也在不停播报这个消息。
网球场的大门在这时也被警察从外面撬开，正拿着喇叭组织观众有序撤离，防止踩踏。
大家都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里，正在互相拥抱庆祝——除了有些坐立不安的迹部景吾。
他感觉自己现在和真正的死亡也差不了多少了。
只不过一个是□□的消亡，一个是心灵上的创伤。
所以，他到底怎么才能在一屋子警察以及警校生的眼皮子底下，把松田春奈的手机偷出来删除消息，而不被任何人发现呢？
松田春奈的发丝上，还残留着他给她擦汗时留下来的纸屑。
她双臂张开，露出笑容，朝他跑来。
迹部景吾被她扑了个满怀，感觉自己像是在拥抱一团柔软的云。
没等他仔细感受，云朵就很快地飘向其他地方。
算了。
迹部景吾干脆放弃挣扎。
即便是埋头捡六便士的庸俗商人，也会爱上空中自在飘浮的云。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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