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零氪养成影帝》时叶之苹

9、跨年夜

　　现实里的人和游戏里的角色一起跨年，也许说出去别人会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

　　骆菲开着电视，一边看从小看到大的春节联欢晚会，一边隔两分钟瞅一眼手机屏。游戏里的宁欧也放下了手里的剧本，而是拿起了手机也看着晚会。她还挺好奇小宁欧手机屏里的春晚是什么样的，可惜那画面实在太小，只能看见红艳艳的一片。

　　刚看完一个没什么意思的小品没两分钟，宁欧头上也冒出了气泡：“感觉这些小品都不算有趣。”

　　不过骆菲没多想，这几年的春晚有些越来越没劲也是事实，估计策划也是这么觉得的。至于为什么会提小品，她猜测是和自己给宁欧接了搞笑类的角色有关。

　　“你想从中学习怎么拥有搞笑感？”她打字问道。

　　宁欧的气泡显现在头顶：“是有这个想法，但好像失败了。”

　　关于专业方面她给不太出什么有用的意见，只能说：“或者你瞧瞧以往的那些广受好评的搞笑类作品。”

　　“好啊。”小宁欧礼貌地应下了。

　　对方这样乖巧认真的学习，倒是让骆菲忍不住感叹，如果有天她也能爬到经纪人的位置，多希望真的能有像宁欧这样的艺人！懂事听话而且愿意吃苦学习，没有那些耍大牌的臭脾气，也不需要工作人员为他擦屁股。

　　想到这里，她又不禁有些畅想起来……不过在这个圈子里，成为好的经纪人除了一定的资历，运气也极为重要。毕竟有些艺人接触前和切实合作后，观感都会有截然不同的改变。真有宁欧这样的优质潜力股，多半也轮不到她来接手。

　　想的多了，再加上晚会的无趣，她不禁有些困顿起来，勉强给自己洗漱了一通清醒清醒，又回到沙发上等着零点跨年。

　　游戏界面的宁欧还在专注地看着手机屏幕，时不时飘出几句观后感。

　　骆菲靠在柔软的沙发上眼皮打架，不知怎么想起这游戏AI的高级来，就跟宁欧打字：“等下跨年前你喊我起来，我先眯一会儿。”

　　小宁欧似乎愣了愣，点了点脑袋答应了。

　　于是她没再抗拒睡意的勾搭，愉快地陷入了梦乡。

　　.

　　宁欧看着躺在沙发上一秒入睡的自家经纪人，有点哭笑不得。

　　今天是万家团聚的除夕，原本像他这样的孤家寡人，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度过再正常不过。但他没想到的是骆菲会来。

　　与此同时宁欧也忽然意识到，他好像的确是完全不了解这位经纪人……除却那些简单的摆在简历上的字，她出生在哪里，曾经有过怎样的人生轨迹，又为何会同孤儿院长大的他一样，在除夕的夜里无家可回？

　　玻璃上的窗花显得和整个现代居室有点格格不入，但宁欧意外地很喜欢——大约是已经许久没有渡过一个有人气儿的年了。骆菲的剪纸手艺很不错，几乎和机器印出来的似的，可他拿到手的第一秒，下意识就觉得这是她自己亲手剪的。

　　窗外是漆黑的夜空，唯有一角被荧荧的路灯照亮着。透过窗花图案的红色缝隙，他瞧见星星点点的白色飘飘洒洒而下。

　　好像是下雪了。

　　手机屏幕里的春晚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部分，许许多多的表演人员都来到台前，同主持人一起等候新年钟声的响起。

　　宁欧站起身来到沙发前，低头看向睡得正熟的骆菲……温暖的室内让她的面颊染上了一丝薄红，细细的睫毛服帖地垂在微青色的眼下。

　　“观众朋友们，让我们一起倒数！十、九、八……”

　　他伸出的手拿起了摆在旁边的绒毯，倒数声里轻柔地覆盖到了她的身上。

　　“二、一！新年快乐！”

　　书桌上的手机里传来被调低的主持人的呐喊，宁欧站直身子，轻声道：“新年快乐。”

　　.

　　骆菲是梦到自己一脚踏空才猛地惊醒了过来。

　　只不过等她眨了眨眼适应了光线，才发现原来昨天除夕她等倒计时的时候睡着了，一不小心就在宿舍的沙发上睡着了。原本捏在手里的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她努力回忆了一下，想起可能是一直开着游戏亮着屏，耗电量太大。

　　所幸昨晚屋内暖气充足，她身上还盖着层绒毯，完全没有着凉……就是她这个脖子睡得有点酸，也许有点落枕了。

　　给手机插上电，她起身收拾了一切，洗漱完就给自己简单地煎了荷包蛋，借用杨婻买的空气炸锅烤了两片冰箱里的吐司。

　　在她不知道的另一处，有人早起出们买了初一坚持营业的KFC早餐，回来却发觉只能自己解决食物了。

　　弄完这一切，骆菲开始卷起胳膊做个大扫除——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

　　收到徐珊珊的微信召唤，休息了十天多的骆菲终于迎来了原先的日子。和回宿舍的杨楠打了招呼，她就背着包往公司走去。

　　在公司门口等待团队的司机到来时，旁边倒是开过另一辆保姆车。只是那车有些奇怪，开走了十来米又在空地绕了一圈开了回来，降下了车窗——露出一张有点眼熟的男人的脸。

　　“这不是珊珊的新助理么？”此人正是彭古，骆菲记得他。

　　“彭老师好。”她面无表情地朝他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

　　彭古靠在窗边朝她露齿一笑，不知道是不是自以为很帅：“是徐珊珊让你在外面等的？这么冷的天，还是这么不知道体谅下属。小妹妹，我看你也挺聪明的，要不要……”

　　他话还没说完，一辆骆菲熟悉的黑色保姆车就开了过来，硬生生怼在彭古的车前。

　　“不好意思彭老师，我先走了。”她淡淡地说完就往那头走。

　　上了车，她瞧见徐珊珊盯着车窗外的那辆保姆车冷笑：“是不是想来鼓吹你跳槽？”

　　骆菲耸了耸肩：“不知道，他废话太多，我没听。”她一般是不会这样直接表达自己的观感的，不过如果这样能让徐珊珊安心，也不是不行。她并非就打算在徐珊珊这里做一辈子助理，但没必要让彭古那种挑拨离间的小伎俩得逞。

　　果然，徐珊珊听她这话，顿时就扑哧一声笑了，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让司机开车。

　　她们这次要去录制的恋综演播厅就在B市，因此不需要携带什么繁重的行李箱。

　　到达演播厅后台的时候，里头已经有很多人了。徐珊珊理了理散在肩上的头发，和几个观察嘉宾一一打招呼。

　　等到正式上台，骆菲就又闲了下来，她和王姐一起坐在摄影棚的角落里，当个纯现场观众。

　　徐珊珊大约这次在台本上拿到的是毒舌人设，因此每个VCR里的男嘉宾初登场，都被她先批一顿。另一位中年男演员则应该拿的糊弄剧本，凡事都说再看看、再看看嘛。还有两个小年轻流量，则时不时穿插些乱七八糟的话题，总之大家都挺努力。

　　因为要观察嘉宾们看的VCR还挺长，因此中间会有好几次休息。不过徐珊珊也没喊她俩，只叫了化妆师给她补补妆。

　　骆菲看了会儿就觉得无聊，干脆学王姐拿起手机翻翻。在摄影棚里只要不弄出声音，就没人管角落的她在干嘛。

　　游戏里的宁欧此刻已不在他平时的出租屋里了，前一天他就去电影通告的地方报了到，于是Q版小人每天出现的场景也变成了片场和宾馆。这会儿刚好小宁欧就在片场拍戏，似乎还是一场多人戏。

　　骆菲头一回在游戏屏幕里看见那么多Q版小人，他们头顶还标着名字，只是都无法点击。

　　宁欧穿着一身校服，正抱着汽水在和旁边的小人说话，他们的头上气泡一个接一个，骆菲倒是像看动画似的，顺着剧情看了下去。

　　剧情里宁欧饰演的角色正在耍宝，想逗自家表妹，也就是女主角开心，可惜一个用力过猛，反而把路过的无辜男主也拖下了水。于是男主一个气不过就和宁欧你追我赶地打了起来，女主倒是顺利被逗笑了。

　　骆菲正看得认真，就见小宁欧把手里的汽水玩杂技一般丢来丢去，让男主恼火地一掌拍去，那橙色的汽水瓶被拍得一歪，顺势就砸到了宁欧的头上，浇了他一身。

　　男女主都愣住了，旋即大笑起来。

　　旁边的导演小人也满意地喊了“卡”，并表示这段即兴表演很不错。

　　饰演男主的小人笑嘻嘻地朝宁欧说了声“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就跑开了。宁欧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痕迹，被场务拉到旁边去换服装了。

　　骆菲这才看明白，原来那汽水不该浇到他身上……不知怎么，她心里有点气闷，点开游戏内置的手机停顿了好久，才发给了宁欧：“你在片场还顺利么？”

　　一分钟后，宁欧给了她回复：“别担心，一切OK。”

　　后面还跟了^_^的表情，像是屏幕里宁欧看着手机泛起微笑的小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