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零氪养成影帝》时叶之苹

28、马赛克

　　不算宽敞的厨房间里，骆菲的身影在其中操作着面前的各式厨具。她的动作不算多熟练，但仍旧看得出她对此并不陌生。

　　宁欧的目光划过那些食材，落到她细长的手指上。那并不是一双多么纤细无暇的手……他收敛了视线，又转身回到了客厅。

　　这是一间不算太大的小公寓，看式样是两室一厅，配备着简单的厨房和卫生间。两间房间的门都紧闭着，宁欧也没有窥探的癖好。

　　比起他几个月前骆菲给他租的房子，这里可以说逊色很多，不过要是对比他最初租的小房间，那还是不错的。

　　简单的沙发和桌椅摆放，一些生活化的抱枕和零食……宁欧忽然就窥见了几分工作之外的骆菲。

　　他的视线略微上移，一抹熟悉的红色映入眼帘——宁欧迈步来到窗前，看向那张已经略微有些褪色的窗花。近距离看来，它似乎和骆菲除夕那晚拜年带来的那张是一样的图案。

　　属于他的那张被他购置了一个透明相框，摆在了书房的架子上。虽然应该是要比之显得更新一点，但却远没有眼前这张更有生活的气息。

　　.

　　骆菲端着托盘把碗盘一一运送到客厅的方桌上，又拿起游戏拍照，满意地收到录入道具成功的提示。

　　“可以吃啦！”她点开游戏屏幕上的对话框，把对着窗户发呆的宁欧喊了回来。

　　宁欧似乎被她喊得一愣，反应过来后快步走到了桌边坐下，看着眼前的面碗和两盘菜肴，认真道：“抱歉，应该我来端的。”他大约是对于自己没能帮上忙有了些许歉意。

　　骆菲笑了声，她哪能让游戏里的人帮她端菜啊，再说这也端不到啊：“不用在意，快开动吧！”

　　说着她举起了自己的筷子，率先尝了一口碗里的面条。虽说面条搭配炒菜好像不算常规吃法，但骆菲倒是无所谓这些，只是单纯懒得觉得下把面条比煮饭更快。

　　她平日下厨机会不是很多，但到底是独自生活了好几年，基本手艺还是有的。面条顺滑筋道，搭配她炒得番茄鸡蛋很是鲜香，搭配另一盘青椒肉丝又显得鲜甜爽口，总之味道都不错。

　　游戏里的宁欧此时也拿起了筷子，低头尝起来。

　　片刻，他的头顶冒出了带着小花的气泡：“很美味。”看得出语气和心情都很不错，好感度也冒出个+1。

　　骆菲心情也不错，一碗面“两个人”吃，大家都开心。

　　不过她今天也不单是为了这些，她还想多问两句：“你最近还觉得累么？”

　　屏幕上的宁欧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几秒后回答：“最近不累。”

　　骆菲有点苦恼，和游戏纸片人谈心看起来要比想象中的更难：“那之前……”

　　“你看过同路的剧本么？”宁欧似乎没听出了她未尽之言，反问了一句。

　　骆菲诚实地打字道：“没有。”事实上她对于这个电影同路到底讲的什么故事的确是不知道。每次她都是有空的时候才上游戏，偶尔才能看到游戏拍摄的片段，对于完整的剧情并不清楚。

　　宁欧似乎也没有对这个答案意外，至少他的表情没有惊讶：“我只是有些……被角色影响了，所以想放空下大脑。别担心。”

　　这倒是让骆菲真的对同路和对方角色感到好奇了，不过可惜的是，现实的同路剧组现在还没有后续消息，她大概率没什么机会看到了。虽然是罗据这种有名导演的电影，但主演之一和投资方出了金融问题，又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其他的主演可没那么多档期可以安排。

　　如果要集体更换演员，那么后续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就真的让人难以猜测了，而且听闻罗据心高气傲，说不定会直接甩手不拍了。

　　这样的话，她现实里就几乎没有可能看到同路这个电影上映了，自然也无从得知其故事和宁欧演的那个角色是什么情况。

　　“快吃吧，要凉了。”画面上，宁欧的头顶又冒出了气泡，温柔地提醒着。

　　骆菲倒是从理由品出一股他不想多谈的意思，便没再说什么，低头吃起自己做的美食。

　　.

　　《新阳》在各大平台播得如火如荼，徐珊珊这边也是陪着宣传，忙得团团转。几个主演还被剧组官方拉着组了一场临时的分屏直播，骆菲跟着王姐只得跟着忙碌起来。

　　游戏里的宁欧也没有闲着，骆菲发现收到了来自电影同路剧组关于片尾曲的回音——虽然宁欧没能选上，但大约是罗导知道了他的参选，就拍板让宁欧去唱另一首插曲。

　　那首插曲本来是选择了一位歌手唱的，正巧对方这段时间声带不舒服推了，留出个空位。

　　白捡的插曲通告骆菲自然开心地收下，也告诉了宁欧这个喜讯。

　　“既然如此，那就帮我之后的时间里多安排些演唱的课程吧，”宁欧认真地看着拿到手的曲谱和歌词，“不能让罗导失望了。”

　　骆菲一边感叹了一下现实世界哪来这么自律的艺人，一边快速帮他订好了乐理老师和课程。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更新了，现在日程安排的时候，可以在旁边勾选一个小框，选择是否需要租车接送。

　　这样就方便了她，不用再去多做操作。

　　而随着《新阳》剧集的播出，宁欧的知名度直线上涨得同时，骆菲也终于在有一天的晚上，在游戏里收到了一封通告邀请的邮件。

　　署名是某个影视公司，内容大致是说他们非常欣赏宁欧在《新阳》中的表现，略去两段彩虹屁，后面就提出想要让宁欧来参演他们的新剧。而且番位还不低，保底是个男三号。

　　“宁欧！有人给你递剧本了！”骆菲第一反应就是切到主界面，和他分享这个好消息。

　　只不过主界面里显示的她帮宁欧租的房，他本人却不在画面中。

　　骆菲一愣，旋即想起游戏可以双指放大滑动，于是试了一下，很快发现卫生间的方向有光亮。她切了个游戏视角，很快就到了卫生间门口，甚至可以听见手机里传出的隐约水声。

　　咦，马赛克呢？

　　那个宁欧只要在洗澡或是换衣服之类的隐私场景，就直接挡屏幕，提示好感度不足不可查看的马赛克呢？

　　难道说……骆菲下意识点开了角色属性界面，在好感度那栏里看到了明晃晃的数字90。

　　这、这是什么时候升这么高的，怎么她之前完全没注意到！那按照这个来看，现在的数字就是查看隐私场景的好感度线了？所以她才没再看见什么马赛克图案。

　　可是她又为什么要看Q版小人洗澡啊，她又没有特殊癖好的变态！不对，不是Q版的话好像更古怪……骆菲脑子里转了一圈，还是决定先撤，免得自己手滑就点进去了。

　　不过她的手机关键时刻就不灵敏了——骆菲向下滑屏往外退，滑了一下就没有反应，再试的时候，那扇本该紧闭的门忽然就被她划过的指尖给点开了！

　　宁欧你怎么洗澡不锁门！

　　她心里吐槽了一句，下意识瞟了眼敞开的门里，除了热气熏腾的烟雾缭绕，就是玻璃淋浴房里的一个隐隐绰绰的背影……骆菲飞快地强行用返回键退出了游戏关闭了后台，然后眨了眨眼，她到底干嘛这么紧张？

　　大概是因为这游戏里的宁欧太像活人了吧？但是归根结底，就是个纸片人在洗澡而已，就算被她看光了又怎么样呢？

　　自我安慰了两句，她就决定忘记这个小插曲，重新打开游戏登录，毕竟正事还没说呢。

　　简单地读完游戏登录画面的图，她发现自己还在宁欧的住处。

　　.

　　微烫的水柱被喷洒而下，宁欧闭着眼，任由水流自发间冲刷滚落。蒸腾的热气逐渐模糊了周围的一切，只留下一个站立不言的他。

　　不知道怎么形容，但他其实还挺喜欢这种时刻，好像这世间一切的烦恼和事都会被水流带走，一起裹挟着离开他的思绪。他的脑海会潜意识放松，不再去回忆那些片段。

　　只是他仍旧会想起了骆菲，想起她的声音和表情，想起她亲手做的一切——也许对于他的大脑来说，她是温和的，是不需要被清理掉的碎片。

　　最初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合作伙伴，在宁欧的设想里，他希望他们可以愉快地度过之后的工作时光；然后她变成了一个走入他心门的朋友，开始不再被局限于他最初设想的模样；接着她一步步飘入了他的心海深处，成为了波浪间唯一的扁舟。

　　这个过程从来就没有在他的预想里，但却一点点地实现了。

　　《同路》杀青前的那段时间，是他最糟糕的时候：他一面忍耐着入戏后被角色内心阴郁影响的负面情绪，一面却任由内心的思念疯长。

　　那股角色本身的阴狠与癫狂，他只是稍稍沉浸一点，就好似要占据他的意识。它们疯狂地叫嚣着，刺激着他内心深处的想法。但好在他还能压抑自己，向她请了一周的假，去逐渐脱离那种错觉。

　　现如今，他已经控制得很好了……

　　忽然间卫生间木质门被推开的吱嘎声，传入了宁欧的耳朵。他极快地回头，视线穿过热气烟雾，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他利落地关上阀门，扯过长长的浴巾擦干水分，匆匆披上了放在一旁的浴袍。顾不上擦干头发，他拧着眉快步往外走，却猛地撞到了一具躯体。

　　宁欧惯性后退了两步，便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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