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零氪养成影帝》时叶之苹

21、辛苦

　　吃过午饭休息了片刻，骆菲这才摸出手机想看看宁欧的情况。

　　游戏里的试镜场所虽然Q版缩小化了，但是长得和上午看见的差不了多少。许多灰色小人像是背景一样排在那里，而宁欧没有坐到位置，只是一个人单独靠在角落的墙壁。

　　他手里捏着一张纸，应该就是工作人员给的试镜台词。

　　骆菲试着伸手戳了戳他，得到他一个意外的抬头：“你……怎么来了？”

　　没想到可以顺利当前频道对话，她想也没想回答道：“来陪你试镜啊。”毕竟上午她才陪过了徐珊珊，那下午作为宁欧经纪人，自然也是得来看看情况。

　　排在前面的号码牌依次被叫进去，骆菲看了眼宁欧拿在手里的78号，示意他继续专心：“别管我，加油准备吧。”

　　.

　　宁欧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目光不自觉带着一丝复杂。

　　明明之前那次后，他就打算好好整理下思绪，在想清楚之前不和她走得太近……这几日学习和准备试镜虽然占据了他的时间，但今日骆菲一出现，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池好像又变得涟漪阵阵。

　　“好。”听见她鼓励的话，他点点头，努力沉下心背诵纸上的信息。

　　没多久，工作人员就叫到了78号，宁欧折叠起手中的纸片，在骆菲的注视下，向着试镜的房间内走去。

　　与外头那些紧张焦虑的等候者不同，试镜大房间内的气氛可以说非常平和。

　　刚刚斩获国际奖项的罗导正抱着自己的不锈钢保温杯，喝着泡好的茶水，听旁边的人说着什么。屋内的四个评审者，除了罗导，还有两位女士和一位身材圆润的中年男人。

　　他们的前头都各自摆放着记录本，显然当场就会对试镜者的情况进行打分裁定。

　　宁欧保持着平静，向着工作人员递上了自己的资料，站在场中鞠了个躬，简单地自我介绍：“各位老师好，我叫宁欧。”

　　罗导在内的评审们并没有动手翻他的简历，只是有人嗯了一声，说他可以开始了。

　　宁欧极快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已然进入了剧情片段的那个寒冷雨夜。

　　雨夹杂在风里瓢泼而下，绷带绑着一只手的男青年趴在冰冷的车窗玻璃上，雨水让他的话变得有些含糊不清，但他话里的急迫和恳切却清晰地传达着：“司机师傅，麻烦载我一程吧！司机师傅，求求你了！”他完好无损的那只手着急地拍打着驾驶室的车门，试图引起里头人的关注。

　　就这么哀求了许久，里头的人才有了反应。他惊喜地捕捉到了漫天雨声里那低闷的开锁声，手脚并用着扑到后座车门处，拉开门钻了进去。

　　里头的后座上已经坐了一个女乘客，似乎被他犹如水鬼般湿漉漉的样子嫌弃到了……青年脸上的喜色收了收，连带着身体也往门边坐了坐。

　　“谢谢师傅，你真是个好人！”他还记着前头司机开门的恩情，很快把面向转了回去。

　　即便没得到什么回馈，他还是满足地在后座松懈下来，除了过分起伏的胸膛和浑身的水迹，倒也看不出他的狼狈来了。男青年就这么定了定神，才注意到鼻梁上的眼镜早就布满了水迹，于是赶忙摘下来。

　　想用衣角擦拭时，又摸到了自己递水的衣角，于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和旁边的女乘客搭话：“请问……有餐巾纸么？”

　　对方不耐烦地丢过来一包纸巾，他手忙脚乱地借住，单手从中抽出一张，认认真真擦干了眼镜上的水，才戴回到鼻梁上。

　　折腾了这么会儿，他才发现这辆倾盆大雨里他拦下的车一直没动，只是沉默地停在原地。

　　男青年愣了愣，伸长脖子往迷蒙不清的雨水里看了看，终于忍不住扣住了驾驶座的靠背，和司机搭话：“师傅怎么不开啊？是还要等什么人么？”

　　司机和他的目光在反光镜里交汇，一瞬间，男青年微微前倾的身体僵住了。

　　然后他坐回了原位，捡起了因为他的动作而掉落到脚边的纸巾，沉默地取下眼镜擦着。

　　……

　　“谢谢各位老师，我表演完毕。”宁欧从表演道具凳子上站起，再度恭敬地汇报。

　　四个评审都沉默着，就在宁欧以为他应该安静离开的时候，罗导忽然开口了。

　　“你之前演过什么作品？”

　　这本是一个废话问题，毕竟摆在桌上的简历里就有答案。不过宁欧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校园题材的电影《芒果少年》里饰演配角赵橙，都市职场剧集《新阳》里饰演配角钟野。”

　　都不是什么有名的大制作，在场的几个评审几乎都没有听过。

　　不过罗导的表情倒是有点玩味：“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等通知，好吧？”

　　宁欧自然没有异议，朝他们鞠了躬，平静地退了出去。

　　离开安静的房间，外头齐刷刷投过来数十双眼睛，都是他的竞争者——不过在看清他不是什么有名气的演员后，又都纷纷撤了去。

　　宁欧朝外走了两步，也没有看见骆菲的身影。

　　是已经走了么？他暗自思索着，努力忽视心中的一丝酸涩。

　　忽然一根纤细的手指伸到他眉心轻轻按了按，让宁欧浑身一颤——刚才还遍寻不到的骆菲言笑晏晏地站在他面前，见状收回了手：“别皱着眉头啊，会留皱纹的。”

　　“你一直在？”他下意识问出声。

　　“对啊。”骆菲点点头，像是不解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宁欧面上浮起一丝笑容，“刚才没看见你，以为你走了。”

　　骆菲倒是坦白：“就几分钟而已，那我肯定等你啊……里头情况怎么样？”

　　“让我回去等通知。”不过这种说辞一般就是没什么机会，宁欧这点常识还是懂的。

　　“没关系，这个接不到，我们可以再找其他的资源。”骆菲倒是丝毫没有觉得气馁，反而安慰他起来。

　　宁欧看着她的脸默然了几秒，才道：“辛苦你了。”

　　一直以来都为他到处忙碌、搜寻工作机会……像是今天这种国际大导演的试镜，虽说面向的范围广，许多没什么名气的人也都挤进来了。但是这个消息的早晚就是一些差异所在。

　　据他了解，骆菲将这件事通知他的时候，至少试镜的消息还没有在圈里传扬开，最多也就是一些背靠公司的演员才能接触到。而且今天上午那句略显意外的话，也像是从什么关系处拿到的提点。

　　抛开那些莫名奇怪的小细节来说，骆菲这个经纪人其实对他，的确很好。

　　.

　　骆菲一脸茫然地看着游戏里的宁欧对她致谢，有点懵——她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吧？

　　不过刚才她借由游戏的上帝视角观看的那段宁欧的试镜表演，还真觉得这游戏设计得挺有意思。那段类似于影片的形势，所以她看到的并不是平时的Q版宁欧，而是之前见过两三次的九头身大长腿。

　　说实话，宁欧的无实物表演真拿到现实里来，那绝对是演艺界的一颗闪闪发光的新星。

　　所以她也不是很懂为什么游戏里的那位罗导没有看上他，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试着给他抽抽看金币池子，看有没有品质好一些的通告了。

　　拍完《新阳》后，宁欧也算是有作品的人了，因此骆菲就摒弃了最初的那种广撒网的方式——通告至少要绿色才能接，而且也不能胡乱接。

　　比如一些带有商业广告性质的，她都pass掉了——虽然只是游戏，但后面等宁欧这剧一播出，知名度上去了，肯定也会有广告自己送上门。至于普通的配角，那也得看所需的时长和属性奖励，性价比低的通通暂缓。

　　也就是这时候她才发现，原来金币池子是有每日限定次数的，抽满10次就会提示本日次数已满，需要等待通告池刷新。

　　看着一万金币下去，就抽到了一个还算可以的绿色通告，骆菲深深对自己非酋的属性叹了口气。

　　不过没等她再感叹，系统提示她收到了新的信息：恭喜您的艺人宁欧获得了《同路》第二轮试镜的机会，请于……

　　后面的时间地点她一扫而过没细看，反复确认了第一行字，赶紧就给宁欧发了喜讯：“你进第二轮试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