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小姐的婚事》一只小青行

31、入局

　　觉空早有预感他会成为目标，否则他们怎么把少林拉入局呢。他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的方式些许残暴。

　　武当上，众人忙着找阿瑾师妹，明面上乱作一团。他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

　　有弟子来报，在找到阿瑾腰牌的地方，东北方向距三百米之处，地上发现了迷药残粉。弟子们小心翼翼将残粉收集起来，本应交给静檀研究，可她正与其他师父在后山闭关。

　　于是元凌请他与南若师妹一起研究，查查看迷药来自哪个门派。试验之后发现，迷药本身很一般，就是江湖上常见的，不一般的是其中加了一味特殊的药粉。药味略带了类似艾草的苦香味，但说不出是用什么药材制成的，也不知功效如何。

　　觉空以身试药，吸入一点点，就发现自己暂时使不上内力了。南若及时给他用了银丹怡神香，才缓解过来。

　　南若深得静檀真传，而觉空也有少林医学底蕴，但两人研究来研究去，仍是不知这药出自何处。

　　******

　　那天下午，觉空走在山林间，前方不远处是武当弟子在寻找阿瑾。他默默看着山上万种植物，脑中想着的是迷药。

　　素凝就是在这个时候如妖魅般出现在他面前。

　　“觉空师兄好，”素凝盈盈曲膝，声音软糯。

　　觉空心中一惊，暗道这素凝好深的轻功，竟这般无声无息。然而他面上仍是波澜不惊，淡淡还礼：“阿弥陀佛，师妹有缘。”

　　素凝娇媚地笑道：“不是有缘，是我特意来寻师兄的。”

　　“哦？”觉空略感意外，心下暗暗开始防备，“师妹有何事？”

　　素凝一脸真诚地问道：“听说师兄最近和南若师姐在研究那日找到的迷药？”

　　觉空点点头，“不错。”

　　“可有头绪了？”

　　觉空微笑着，摇摇头，“没有。”

　　素凝轻轻笑起来，唇红齿白，千娇百媚，“觉空师兄在河南少林，南若师姐在这武当。以长江为界，说起来你们都是北地之人，自然不了解我们南地的药。”

　　山风轻轻吹过，吹动素凝衣角飘逸，仿若林中仙子。可在觉空眼中，却愈发神秘可疑。而四周已听不见武当弟子的声音。

　　觉空脸色一变，手中紧紧捏着佛珠，定定盯着素凝，眼神犀利，“师妹有话请直说。”

　　素凝轻柔道：“师兄别紧张，我就是来跟你说说那迷药的。里面加的那点东西，是东海的一个小岛上，特产的草药磨制成的粉，我叫它玉绵香。”

　　觉空淡淡道：“东海？岭南？师妹不如直说这东西就是出自你手。”

　　“嘻嘻，”素凝故作俏皮地笑了起来，“师兄好生聪明。不如你再猜猜这药是做什么的？”

　　觉空：“师妹苦心孤诣，如此谋划，应该不是要在这里教小僧草药知识吧！”

　　素凝双手叉腰，一脸气嘟嘟的样子，“师兄不回答，但我偏要说。一点点玉绵香可以让人失去力气，使不出内力。不过，素凝还不知道，若是加大份量，这香会让人怎样？师兄，如果你不嫌弃，就请为师妹试药吧，正好阿瑾师妹也在，你们一起试验，效果说不定会更好。”

　　觉空挑了挑眉，“果然是你绑走了阿瑾。”

　　素凝神情一滞，眼神发狠，“你们早就对我起了疑心？”

　　觉空嗤笑：“我就随意诈你一句而已，就你这水平还想做大事？”

　　素凝略略放心，嘴角微微冷笑：“师兄，你是出家人，不打诳语。还是乖乖跟我走吧，我让你少受点折磨。”

　　觉空双手合十，低颂佛号，淡淡地道：“休想。”

　　他右脚伸出在地上划了半个圈，冷冷看着素凝，全身的戒备。

　　素凝突然腾空而起，右手在空中挽了一个指法，朝觉空直袭而去。觉空看清楚了那是罗山派的梦梅指，指法刚柔并济。他快步流星朝后退去，素凝却步步紧逼。

　　觉空身形一闪，朝一旁躲开，素凝指法落空，点在了他身后的银杏树上，簌簌落下不少银杏叶。

　　素凝脚尖点树干，反身攻去，一掌就要落到觉空身上。觉空施展少林小武功，手掌对出，稳稳接下这一掌。

　　“素闻罗山派的‘烟云山下’功法极妙，可如今看来，师妹尚未修炼到家。”觉空嘴角浮起淡淡的嗤笑。

　　素凝面色不变，眼中的怒火却要喷了出来。她深吸一口气，移动身法，如影如魅，在觉空身边飘忽不定。

　　觉空表面上看似十分瞧不起，暗暗却在认真观察。这不是罗山派的武功心法，倒像是南海的龙尾影功。素凝终于露出了她的真实武功。

　　忽树林有人影动，从旁边钻出两个人，与素凝一起将觉空包围在中间。觉空一看，正是素凝那两个师弟，柏风和朔木。

　　觉空心知这便是素凝不愿再与他鏖战，要出狠招了。他略略低头，暗中运气。

　　果然，柏风和朔木同时朝他攻来，一左一右。觉空双手抗敌，轻轻松松对付两人。

　　而素凝就在此时攻到他身边，一抹药粉飘飘洒出。

　　觉空早有防备，避开药粉并不难。可他略略迟疑，想起阿瑾还在素凝手中，于是将计就计，轻轻吸入些许药粉，不等药效发作便自觉倒下。

　　素凝轻轻松了口气，也不敢多做停留，催促柏风和朔木将他绑走。

　　柏风和朔木依言而行，且因与觉空过招时极为狼狈，因此对他也并不客气，用绳子缚住双手双脚不说，还倒扛着走，让觉空好生难受。

　　******

　　草屋里一片漆黑，阿瑾根据觉空的声音摸索着，想扶他起来，却没有力气。

　　“阿瑾师妹，我没事，你可好？”觉空问道。

　　阿瑾道：“我没事，这几日除了浑身使不上力，其他倒也没什么。”

　　觉空道：“那就好。你别怕，云尘师叔和元凌他们会来救我们的。”

　　阿瑾沉默了一会儿，问觉空：“师兄，他们绑你是为何？”

　　觉空轻轻活动下手腕脚腕，手脚上的绳索已经在被扔进来前就取下了，他强撑着靠在墙角，“暂时还不知道，且静待之。”

　　过了一阵，他又说道：“师妹，你被他们关了这几日，想必没有休息好吧。你且先好好休息一下，有我守着，养好了精神才好对付他们。”

　　阿瑾闻言，心安定不少，这几天确实难熬。她侧躺在稻草堆上，重重地睡了过去。

　　******

　　这一觉睡得极为踏实，待阿瑾醒来时，天已大亮。她起身便看见草屋正中，觉空盘腿正坐，口中轻声念着佛经。

　　“师妹，你醒了。他们刚才送来了早饭，我已查探过，没毒，你可以放心食用。”觉空见她醒了，笑吟吟地说道。

　　阿瑾也觉腹中饥饿，便用清水略略洗了脸，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食毕，她对觉空说：“师兄，你守了一夜，一定很累吧，你先休息会儿，换我来守。”

　　觉空点点头，当下也不推辞，便倒下休息。

　　令两人意外的是，接下来的两日十分平静，除了送吃食以外，柏风和朔木根本就不出现，而素凝更是不见踪影。

　　******

　　武当山上，素凝被元凌请进了玉虚宫内室，便再也没有出来。

　　觉空失踪后，武当弟子很快便发现了那片有打斗痕迹的树林。元凌直接认出了银杏树上的梦梅指，于是立即派人请走了素凝。

　　“师兄，你这是做什么？光凭树上一个指印便觉得是我做的？”素凝哭得梨花带雨，“会这种指法的人又不止我一个。”

　　元凌却并没有发火，“师妹莫急，我也没说一定就是你。只是这武当山要出现第二个会这种指法的人，却也很难。毕竟你的两个师弟都不会吧。”

　　素凝边擦眼泪边道：“好端端的，我抓阿瑾师妹和觉空师兄做什么？他们失踪了，我比师兄还要着急。那阿瑾师妹如花似玉，若是落入坏人之手，那可如何是好？”

　　元凌眼中有火，“阿瑾师妹最好是没事，否则武当和澹台家必将追查到底，将背后所有人一网打尽，挫骨扬灰。”

　　素凝一双泪眼楚楚可怜：“原来阿瑾师妹是澹台家的人吗？”

　　元凌气极反笑，“怎么，师妹难道不是因此才改主意抓阿瑾吗？难道师妹一开始不是冲着我来的吗？”

　　素凝低下头作出一幅害羞的样子，“师兄，我来武当是求道。哪里就是为了你而来呢？我俩相处时日尚短，我怎知你是不是良人？”

　　元凌冷冷地看着她，“师妹样子生得极美，放眼江湖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恐怕你背后之人就是看中这一点，要师妹用美人计达成他们的目的。”

　　素凝收敛了神情，慢慢变得凝重，缓缓抬起头来，眼里满是愤恨，语气也十分讥讽：“师兄这是在怪我这么久都还没对你用美人计，没卖弄风骚勾引你？师兄这是迫不及待了吗？”

　　她咬咬牙，拉下左臂的衣衫，露出白皙光滑的肩头，冷笑看着元凌。

　　元凌转过头去背对着她，语气十分严厉，“师妹，你不必如此。我若是那种人，便不配做武当弟子。”

　　素凝“咯咯”笑起来，笑声凄婉，“师兄，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什么都做不好，连你也勾引不了？”

　　她拉起肩头的衣服，走到元凌面前，凄凄地问：“师兄，你老实说。若是我和阿瑾站在你面前，你会选她还是选我？”

　　元凌没有说话。

　　素凝自顾自说道：“你常说小师妹行事冲动，那你看看我，我很温柔听话。你会选我的，对不对？”

　　元凌冷冷而道：“你如何能跟阿瑾相比？”

　　素凝闻言，如遭雷击，呆立当场，眼里有泪如倾。

　　元凌深吸一口气，缓缓而言：“阿瑾她虽冲动，但侠肝义胆，以真心待人。做了错事立马就能认，拿得起放得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再看看你，被人利用深陷漩涡而不知自救，甚至还要将无辜之人拉入泥潭。如果阿瑾和觉空真的出了什么事，不知你是否会良心难安。”

　　素凝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觉得无从反驳，良久，才说了一句：“师兄，我有我的身不由己。像我这样的女子，本就十分艰难。”

　　元凌轻蔑看了她一眼，嗤笑道：“你的身不由己便要别人来垫背？你这样的女子又如何？这武当之上，静檀师父是女子，明净、南若也是女子，还有阿瑾也是。各人机缘不同，可为人的原则却是相同的。”

　　素凝紧紧咬着唇，不发一言。

　　此时，内室的门被叩响，元凌打开室门，见是乌白。他轻轻告诉元凌，“师兄，找到了。”元凌点点头，看了一眼瘫坐在椅子上的素凝，叮嘱乌白找明净看好她，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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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素凝：师兄，你选阿瑾还是选我？
元凌：……
云尘：……
觉空：阿弥陀佛，出家人本不该讨论这个话题，但有句说句，和阿瑾聊天更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