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掬你一份真》寫故事

7、九阿哥的妾不是人

　　体察到自己对胤禟不容忽视的心意，榕芬悲凄的弯唇一笑，怜悯地看着一直不断叩响头的艳绯道：「九阿哥，请您看在十阿哥的面子上，饶了艳绯小主吧？她纵使在怎么不对，也是宜妃娘娘赐给您的人啊！若为了奴婢，为难了小主，那就是奴婢的不对！奴婢在此给您叩头赔罪。」九九，既然对你动了心，就希望你家和万事兴，万不得为了我，害的你鸡犬不宁，因着将来她会是你两子一女的母亲，也会是我的姊姊，而我，要以嫡福晋的身份，堂堂皇皇的进你新府邸，帮你操持家务，生儿育女----同她，不宜结怨的佳！榕芬说着，边双膝点地，便要作势叩首。

　　胤禟见榕芬不是说笑的，赶紧一把搀她起身，忙应道：「别别别，榕姑娘，妳千万别给我下跪叩头，若给十弟知道，少不得编排我一顿！」三哥那个前车之鉴啊，他没有那个福气消受，如今榕芬来这么一招，不是将他逼上梁山了么？牙一咬，他头也不转地道：「兆佳‧艳绯，本欲赶妳离我身边，发配辛者库做奴工，但见榕姑娘替妳求情的份上，妳就在这儿跪上两个时辰，以敬效尤！」老十的准弟妹，算妳狠，给他下了烂招，逼得他不得不妥协！

　　一闻胤禟的特赦令，兆佳‧艳绯掩盖不了欣喜的神色，朝他方向做一个深深的叩首：「谢谢九阿哥不赶之恩。」再抬首时，额际青紫的皮肤已有擦破迹象，一道鲜红的血痕流淌至鼻梁，怵目惊心。

　　看起来很痛啊！榕芬越过胤禟宽阔的双肩朝艳绯容貌望去，心疼好好的一张丽颜带伤，不料接收到了艳绯杀气腾腾的瞪视，里面有着不甘心的责怪，吓得她愣在原地，大脑变得迟顿，身子跟着僵硬。

　　「怎么了？」查觉到榕芬的不对劲，胤禟低低的唤了几声：「榕姑娘，榕姑娘，榕姑娘…」一连叫了三声，见她发傻的模样，胤禟得完笑之心遂转，状似亲昵的凑近她的耳旁，大喝一声：「榕芬，回神了，别在呆滞啦，十弟还等妳去接哪！」
　　唇角弯着恶作剧的弧度。

　　「啥？」被胤禟一个吼叫唤回了魂飞九霄的神智，榕芬侧过眸子瞧着咫尺的如花俊颜，打了一个哆嗦，「九阿哥，有何吩咐？」脑海塞满了艳绯恶毒的瞪视，让她难忘。

　　胤禟没好气的对天翻翻白眼一手扶她站妥，一手持着扇子敲上榕芬的头，戏谑道：「十家的榕姑娘，别在走神啦，等会儿龄雪拿包子来，我会派一个太监给妳引路，把十弟接回后殿休息吃包子。」糟糕，她会不会被敲笨啊？
　　「是。」榕芬呆呆地应答，目光仍紧盯着艳绯不放，第三只镶在额间的眼睛悄悄开启，一圈凡人□□瞧不见的灿灿金光环绕在四周，形成保护作用。

　　在榕芬的眼里，此时看见的不再是艳绯人模人样的外貌，却是一枝盛放的粉红花朵对她妖娇的笑着，层层的波浪花瓣无风飘摇，颇有示威的意味。

　　榕芬的视线凛冽，在内心飞快的催着金刚萨垛咒语，缭绕在周边的金光大放，化做一道道的利箭往艳绯招呼，艳绯原本愤怒的表情一变，严肃的食指并中指，比了个剑指在底下画一个圆，一道粉紫罡气包围她的全身，抵挡榕芬欲来的光箭！

　　冷冷的撇她一眼，榕芬的嘴角划上一抹微笑，突地收掉金箭，淡道：「九阿哥啊，您称呼奴婢为十家的榕姑娘，奴婢担待不起啊。」若是改叫九家的，她定欣喜接受。

　　艳绯见榕芬撤销金光，关闭上能视神，下能看鬼的天眼，剎那意会她的举止，妖冶脸孔刷地惨白，红润的血色尽褪，整个人抖的像秋日落叶一般，不复刚刚的嚣张。

　　这下子好了，经此一试探，对方知道她不是个人，而是妖！

　　「早称呼，晚称呼有什么关系？」似是在提醒自己不可对十弟的爱人动心，胤禟一副听不出喜怒的口吻：「等皇阿玛的赐婚旨意一下，只差个成亲的仪典，妳就是十弟的人了，现在先让妳习惯。」习惯妳是未来的准弟媳，习惯妳不是我能够放胆去爱去呵护的人儿！恨却恨，他比十弟晚遇着她！

　　榕芬眉眼含愁的往胤禟轻瞄，喃喃地道：「真的是当初一个地点错误，接下来的事情便跟着错了吗…」如果初初，她不降临在承干宫，改在储秀宫现身，是不是就能早一步跟九阿哥碰触？如果初初，她不是鸡婆做祟，当着钮祜禄贵妃的面，隐匿凡胎，恢复天界天女的真身救了十阿哥，还一时心软允诺要照顾十阿哥？是不是就不会亲手斩断了跟九阿哥的缘份…一步错，步步皆错！她不禁痛恨命运的主宰，干嘛要让她的爱情路途坎坷？在现代，就已经惨遭烂男人的伤害，灰心修行，好不容易因着对九阿哥的思念，她穿越了清朝，想说可以见到九阿哥，与他相恋…偏偏上天有意捉弄，让她觉得可以交心的弟弟十阿哥，不靠谱的要娶她做嫡妻！事与愿违啊！

　　「哪来那么多的烦恼。」于心不忍榕芬的暗自神伤，胤禟潇洒的一甩扇子，仰天对着露脸的点点繁星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可惜如此良辰美景，却没有好酒好菜的陪伴，令人扼腕，对吧？」侧首询问榕芬的答复。

　　兀自沉浸在伤春悲秋的榕芬，一闻胤禟的问题，胡乱地点一个头，「是，如此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九阿哥好雅兴，只可惜奴婢手边没有酒，倒也是能跟九阿哥浮白一大碗。」藉醉酒的里由，把你给生米煮成熟饭，逼你负责！
　　这是她的纯属想象，因着她的酒量不挺好，酒品更是有待商榷，还是别祸害桃花了吧？免得要将他一夜颠鸾倒凤，隔日起床见是一地的飘零花瓣，她舍不得！

　　胤禟不知道榕芬已在心里将他yy一遍的邪恶心思，正欲说些什么，完颜‧龄雪双手提一个三层木漆的食盒款款走来，后面尾随有着两名婢女各拿了一簇新的布匹，三罐茶叶，朝九阿哥福身：「爷，奴婢刚刚碰到宜妃娘娘，娘娘便问奴婢要包子做甚？奴婢便回答是爷嘱托要给十爷捎上的，娘娘一听点心是十爷要吃的，便吩咐小厨房多蒸几篓包子，并要奴婢拿三罐今日圣上赏赐的武夷山大红袍，杭州的龙井茶，今年洞庭刚进贡的碧罗春，还有两匹皇太后娘娘赐给各位娘娘的锻子，要给十爷添衣，故而担误些许时间，还望爷见谅。」有条不紊的一一把事情向九阿哥诉说，隐隐有几分嫡福晋管家的风范。

　　「起吧！」胤禟不咸不淡的做平身手势，等龄雪和两名宫女稳住身子直立，他从龄雪的手里接过食盒，递与榕芬，「拿去。」

　　「是，谢九阿哥。」榕芬看了绝美的脸庞一眼，欠一欠身，挺直腰秆由胤禟宽大厚实的粗掌接下绘有简单花纹食盒，紧紧的握木条在掌心，贪恋他的体温。

　　胤禟随即旋个踵，带着玉板指的修长食指钦点两名捧着物品，低头默不作声的宫女：「妳们两个，等会儿跟着榕姑娘接十阿哥回储秀宫偏殿后，再回正殿向龄雪复命。」

　　「是，奴婢遵命。」两名身着粉色服饰，头梳两把子的宫女微微福身，便踩着花盆底，走到榕芬的身后驻足。

　　胤禟的手转个方向，指到一位提宫灯的小太监：「小原子，你也一样，同榕姑娘去接十阿哥回储秀宫的偏殿后，去找龄雪复命。」

　　「嗻。」被点名的小原子稍稍同胤禟鞠躬，也挪移到榕芬的身边候着。

　　胤禟见命令完，顿住步子想了一会儿，动手解下腰间悬挂一个银丝线织就的荷包，回了一次身子，眼看榕芬空不出手，自动自发的调整绳结，边撑开红线边说：「榕姑娘，低头。」
　　榕芬蹲低身子，倾下雪白颈子，任凭胤禟把沾染他味道的荷包挂牢，再细细的做调整，「这荷包呢，里头有我个人的私章，还有一块儿从小带在身边的龙形金锁，如今给了妳，是希望以后妳和十弟若碰到困难，能够拿私章去我的铺子领钱，或请人转交龙形金锁给我，我自会派人援助妳和十弟的！」这是做哥哥的一份心意。

　　稍敛着单凤眼，榕芬头次与桃花近距离的接触，一颗心不停的撞击胸腔，一下，两下，三下…彷若失速的火车，再再提醒她已动心动情的事实！从他周边散发的清新水沉熏香柔柔的包裹她整个人，整颗心，令她好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他怀里，与他两片唇对两片唇，如火般的缠绵…呜，九九，她的桃花九九！内心疯狂的天人交战中，眼角余光饥渴地盯着他开开阖阖的两片诱人红唇流口水…不行，不行，拼命的克制想要压倒他的冲动，克制到双手拽握成拳，大大的吸气吐气，让寒凉的空气滑入肺腑，坚持理智，待到胤禟觉得万无一错，拉远两个人相近的公分，左右端详有无不好时，榕芬露出一脸自桃花美色解放的笑意，默默的后退一小步，福身道：「承蒙九阿哥的好意，奴婢就代十阿哥谢过。」

　　「嗯！」耳朵听着榕芬的话，眼睛盯着她领口的荷包不放，在约一盏茶的功夫，胤禟把目光定在榕芬的五官，点点头：「好了，算算时间，十弟应该抄完整本孝经，向课读交差！妳就别在耽搁时间，赶紧接十弟回来吧，外面天寒露重，小心着凉。」

　　「是！奴婢在此别过九阿哥。」榕芬轻轻地说道。
　　「去吧。」胤禟的手一挥，榕芬缓缓地起立，眷恋地瞧他俊美的桃花容貌半晌，毫不犹豫地转身朝来时路走回，留下一股悠雅的花香。
　　三个被九阿哥指名随路服伺的太监宫女们匆匆的追上。
　　胤禟在原地驻足眺望她渐行渐远地背影，如梦呓般地喃道：「恨不相逢未娶时啊…」
　　陪在一旁的完颜‧龄雪听到自个儿夫婿的长叹，不禁红了眼眶，垂下娇小的头颅，「九爷，你那颗从未容人的心，要有女子的进驻了么…」看样子，应当如是。

　　在场惟剩兆佳‧艳绯青着一张脸，看着榕芬去时的一抹嫩青身影，暗暗盘算着要如何设计她，把威胁她在这儿生存的最大阻碍铲除，免得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