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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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质关系》
文/林下白水
【第1章】苏哥哥
元音和舍友走在队伍最后，熙熙攘攘的环境让他感到虚的不真实。
从前都是安安静静想一个人。
现在，那个许久未见的人就在眼前。
柔柔的月色夹着昏暗的灯光洒在男人身上。
苏意川在与他的学弟们聊校园趣事，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掌，在谈笑中偶然拍在学弟身上。
元音觉得那大的晃眼的手，就像勾着一根若隐若现的细丝抽动他的心，一跳一跳的，惹得他想起夜色下那些破碎的片段。
忽而，不自觉地眨眨眼，就像偷看他人轻吻后的少年，好奇又羞涩，撇开眼却借着反光的砖墙直直看那粘腻的画面。
他以为没有人知道。
如果余光能单独划出景象，那一定都是你的身影。
元音笑了笑，漫不经心地回应新舍友对助班学姐样貌的称赞。
他对这个大学校园，以及同学，哪怕舍友仍是觉得陌生。只有苏意川是他熟悉的，但又像隔着厚重的透明玻璃，靠不近。
“都回去吧，明天还有早课，别给我在大学第一课迟到了。”苏意川挥挥手让助班搭档夏莘领着女同学回女生宿舍菊苑，他也目送男同学走进对面的竹苑。
元音像其他同学那样朝苏意川点点头，往刷卡区走去，耳边忽而响起苏意川淡淡的声音：“回去喝点水，嘴唇都干了。”
元音以为自己听错了，舔舔唇，是干的。
这几天里苏意川一直忙着带班上同学领书、开会、逛校园等，跟自己说话还是在开学报到那天。
“我跟学长聊几句再回去，你们先走吧。”元音兴奋地催舍友离开。
他连忙走到苏意川跟前。
“学长... ...”元音的话却被苏意川拦下，“这么生疏了？”
一瞬间似有液体倾倒在厚重玻璃上，玻璃瞬间融化了，烫在元音心头。
“苏哥哥... ...”元音这一声称呼将自己也拉回到了高一那年。
他总是缠着高三的苏意川，让对方给他讲物理题、数学题，有时是在宿舍，有时是在高三1班门口的石凳上，或者更久远的是在初中英语办公室的空闲座位上。
苏意川的话又将元音带回现在：“还以为元元长大了，就忘记了。”
“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这样称呼苏哥哥。”
“你想吗？”
元音知道自己的心脏在怦怦跳，却不知道苏意川能否听到，稍稍往后挪了半步：“我还是喜欢叫你苏哥哥。”
苏意川的声音传入脑中：“学长什么的太疏离了。”
元音睁大着双眼觉得苏意川能听到他的内心独白，慌张中又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你... ...”苏意川望着眼前这个匆忙躲开自己眼神的男孩，将几天来藏着的心情又按下几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跟我说。”
几句话是那么快就说完了。
元音走到刷卡处，忽然转身跑回苏意川面前，说道：“苏哥哥，我爸妈明晚过来陪我吃饭，你能一起吗？”
元音害怕苏意川拒绝，连忙补充：“他们知道你是我的助班后一直跟我说，想要跟你吃个饭，叙叙旧。你能不能来呢？或者如果明晚不行，我让他们后天晚上再过来也可以的！”
元音直直的看着苏意川，全然不知一长串的话说下来，他的脸都微微红了。
“好。”
就像是怕苏意川反悔似的，元音赶忙跑回苑区刷卡：“我晚点跟你说具体时间和地点！”
离开苏意川的视线范围后，他才松了口气。
要放在很久以前，元音不觉得苏意川会拒绝跟他吃饭，他们的关系好到都可以盖一张被子、睡一张床。
但自从发生那些事后，便再没有约成功。
望着急急忙忙逃离的身影，苏意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轻声道了句：“都变了。”
循着暖气溢出，在浴室冲澡的人洗的却是冷水澡。
但无论水多凉，苏意川的身体还是滚烫。他望着某处，似乎曾有双手在笨拙的抚摸，移开视线后触感还是清晰。
“叮~”手机微信弹出请求添加好友的提示。
男人穿着黑色短裤裸着上身，刚从浴室出来身上还沾着湿气，几颗擦漏的水珠挂在紧致的腰线上。
他看到备注：苏哥哥，我是元音。
元音字母：苏哥哥，明晚6点半丁兹伦酒店^v^
川：上完课去接你。
元音字母：好呀！
想起他们这几天在班上保持距离的模样，元音又想到其他同学不知道他与苏意川以前认识的事。
最怕舍友八卦，更怕自己不知怎么解释、掩饰。
元音字母：不不不，我去找你吧，苏哥哥在哪里上课呢？
川：在你课室楼下。
元音连忙问舍友：“我们明天最后一节在哪个课室上？”
林航回道：“四教201。”
元音字母：好哒，我去101找你！
关掉微信，元音打开手机相册，盯着父亲两年前和班上毕业生拍的毕业照。
屏幕里的照片，被放大到几乎只能占着苏意川的模样，是高中毕业那年的苏意川。
他穿着普普通通的蓝白色校服，清爽的笑容被多少少年少女藏在梦中。
元音没能从苏意川的朋友圈中找到他苏哥哥的照片，只好再看一看这张熟谙的毕业照。
那几年，他还不懂睹物思人，不懂为何一直与自己亲近的苏哥哥会因学习与他疏远关系。
他以为，学习时是最有理由找苏哥哥的时候。
几个小时前，元音还担心苏意川会继续和他保持距离。
现在却满心欢喜于明天能跟苏哥哥共进晚餐。
新的一天真让人开心，元音分不清是因为大学新课还是因为要跟苏意川“单独”见面。
元音的父母都是中学教师，元母吴若筠教英语，是苏意川初三班主任，元父元国钦教语文，是苏意川高三班主任。
在吴若筠怀孕时，他们想给孩子起个好记的名字，朗朗上口，听过不忘。
但又不晓得男孩女孩，便取个男女适用的名。
元音是与语言相关的词，跟他们的职业很匹配，这便成了元音的大名。
离放学还有几分钟，元音逐渐耐不住性子，时不时点点屏幕看时间。
终于熬到铃响，教授的“下课”还没说完，这孩子已经冲出课室，直奔早已在脑中模拟n遍的冲刺路线。
空留舍友一干人等，在嗤嗤叹道：儿子外面有人了。
“哥！”看见苏意川，元音忍不住迎上前，一稳刚刚跑急的呼吸。
听到新的称呼，配着对方凌乱的额发，苏意川凑到元音耳边：“怎么又改口了？”
眼前的男生霎时红了脸，低声说：“这不怕您不好意思嘛。”
“元元真贴心。”苏意川低头看对方的神情，脸色越发红了。
孩子不经逗。
苏意川从口袋拿出钥匙：“我骑车载你。”
“哥哥有车？”
“电瓶车，坐不坐？”
“坐！”
元音转念问道：“电瓶车可以载成年人？”
“不可以。”苏意川揉揉他的头，非常认真地问已知答案的问题：“你成年了？”
元音喊着说出没人关心的答案：“我都18岁零6个月了！”
“没成年也不能坐。”苏意川正要解释12周岁的年龄界限。
却听到元音口无遮拦的来了句：“我坐哥哥腿上咩？”
两年不见的小男生怎么越发不正经了。
画面感太强，某个人被弄得难以掩盖躁动的心跳，苏意川故作镇静地说：“不骑出学校，坐后座没事。”
“哦~”
就这样，两位腿修长的男生非常扎眼的，带着被夕阳印得更红的脸，骑电瓶车绕校道行驶离去。
南方的秋天依旧透着热气，虽有秋风轻抚，元音还是觉得他与苏意川相触的衣服下，皮肤热热地渗着汗。
到酒店后，他们由服务员领着到包厢，一进门便见到熟悉的面孔。
几句寒暄过后，四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大学、中学的事。
有两位老师在，话题就没断过。
最后，还是聊到了苏意川毕业，他们就失去了联系的事。
吴若筠向来知道，自己家儿子爱凑到苏意川跟前。
她也知道元音脸皮薄，便帮着问道：“小苏毕业后，元元这孩子就老在我面前提到你，要不是我们不让他毕业前有手机，估计你们也能早点交流上，也不至于报到的时候才知晓不是。”
“妈，我这不是因为要好好学习嘛。”可惜儿子不领情，他害怕吴若筠深入问原因，元音抢先道：“再说了，我哥也有自己的事情嘛，说不定……要陪女朋友什么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
“也对。”吴若筠解释，“还不是因为你从初一开始就老是缠着小苏，我都以为你姓苏了。我还想着你们会称兄道弟到结婚，媳妇查岗的时候还能互相打照应呢。”
本是调侃的话，说完却是谁也未曾预料到的一片沉寂。
元国钦当了二十几年老师，一下就嗅到了冷场的氛围：“孩子们的事，由着他们去吧。你喜欢小苏，难道你儿子就不喜欢吗。”
话音刚落，总算热闹了，传来元音的呛水声，磕磕绊绊的：“爸，你说什么呢！”
“你这孩子，都是大学生了还这么急急拉拉的。”吴若筠忙递上纸巾，不理元音的反常。
继续说：“你们都不小了，能好好的就最好。我和你爸就生了你这么个孩子，你第一次离开家，给我把自己照顾好了，要是缺斤少两的，回家就有你好看。”
“妈，我都上那么好的大学了，你还要我背英文书啊！”这是吴若筠的育儿模式，“再说了，你怎么说的我这么不靠谱似的。”
“你要是靠谱，我们能开学第一周就马不停蹄的过来两次，看看你活得怎样？要不是小苏在，我都要怀疑你这孩子得在学校里孤苦伶仃没朋友了。”
“我哪里没朋友了！你别瞎说！”
“就你这一天天想着学习的劲，朋友能有几个？你得给我改改，免得同学说你学婊。”
“妈，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元音觉得羞耻，这么大个人了还要被母亲叨唠，“我爱看书，学习好又不是我的错。况且，在大学我也不一定学得过别人。”
“那你要记住，要是别人问你是不是在学习，你要说是，别再说不是了，免得之后考太好。”
“您难道就不怕我考太差打脸吗？”
“算了，不跟你聊。”吴若筠摆摆手对苏意川说，“小苏啊，弟弟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帮我们多唠唠他。这孩子只长个子，看起来还算乖，实际上太倔了，不听劝。也不知道他在新学校能不能处好关系。”
hello？亲妈呀，您当着我的面在我苏哥哥面前说我，我不要面子的吗！
揭老底就算了，反正早揭过。但怎么能在他面前把我看小呢，我可是大学生了，不再是小弟弟了好吧，谁只长个子不长脑子啊。
算了，家有老师，我说不过。
“吴老师放心，元元虽然不太会处理人际关系，但是大学也不是初中了，他能够处理的，高中不也顺遂过来了。”
吴若筠叹气，但听了苏意川的话后略舒心：“还是以前的事给我阴影整太大了，谁能想到两个老师的孩子还能被教得让人误会成学婊呢？”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现在觉得当学婊挺好的，起码证明我成绩好！”元音破罐子破摔。
“少抖机灵，我也懒得说你。别作了，我和你爸得回去了。”
顶嘴的话堵在喉咙下，元音笑脸盈盈的帮吴若筠拿包。
告别两位家长后，元音学着吴若筠叹气道：“哥哥，我妈当老师操心惯了，你懂的。那些话你也别放心上”特别是说我菜的话。
“她就是太想我，毕竟从小学开始我都在同一所学校读书，他们还都是老师。可能人到中年，见不到我，思念泛滥吧。”
小男生一惊一乍的：“啊！不不不，不能这么说，万一哪天回去发现他们怀二胎了，我是不是就要去你家当弟弟了。”
“你来吗？”
“我... ...可以吗？”当不了情人，当弟弟也好。
两人步伐朝向学校走着，路上却没有实际性的交流。
想起餐桌上的试探，元音还是控制不住的担忧，苏意川会不会有女朋友了。
毕竟苏哥哥都大三了，长得高就算了，还帅，就算现在没有女朋友，也会有过吧，以后也会有吧。
想到这，元音便放弃挣扎了，再次见到苏哥哥又怎样，他也不是自己的。
只觉得心里乱糟糟，更加不知道如何找话题了。
直到坐上电瓶车后停在元音宿舍楼下，苏意川看着后视镜映着的脸庞，说：“我没有女朋友。”
元音有瞬间又觉得苏意川会读心术了。
被惊喜冲得不知所错的他傻傻地回复：“我也是！我还小！”
刚刚还强调自己长大了，成年了的人，怎么又承认自己小了。
“再小也会谈恋爱的。”苏意川将视线移开。
元音微微握拳，手心冒汗：“我有喜欢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