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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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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何景新没有开这个帮吴华做ppt的头,因为不久后张希希告诉他,说她刚来的时候吴华也这么对她,她平白无故做了好多分外的工作,花时间不说,还耽误她自己的本职工作,后来有次她帮吴华做事,自己的工作没做完,因此被尤总骂了,她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那次之后在办公室里大哭大闹发了次疯,吴华才没继续给我派活儿。】
【你原来工位的那个女生就惨了,她太能忍了,一直忍到辞职。】
【更可怕的是她都要走了,吴华还继续给她活儿,摆明了欺负她。】
看着电脑上张希希的吐槽和抱怨,何景新再次意识到昨晚严律教他的有多正确。
如果他当时把ppt做好发给吴华,可能之后就有无数不归他的工作被派给他。
何景新心里琢磨了下,觉得办公室上班和之前在咖啡店真的太不一样了。
严律说的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人与人之间相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所以这之后的几天,何景新在办公室话少归话少、埋头干活儿归埋头干活儿,要是有人再给他派活儿,他会留个心眼,看看是不是自己分内的工作。
要是不是,他就笑笑,不多说别的,就说自己在忙,现在没有时间,或者委婉一些,表示自己可能不会,做不好,让对方去找别人。
这直接导致不过两三天,办公室里的人都知道何景新虽然刚来、虽然看起来安安静静好说话,但绝对不是包子。
不是包子么,自然不会任人被欺负。
于是大家待他都还算客气,至少表面上客气。
而这种客气,除了知道何景新不是包子外,还有另一层因素。
那就是吴华之前捅破了何景新身上的衣服都是名牌,鞋也特别贵,贵过阿迪耐克,一双能够上万。
办公室几个群里几乎全聊过这点,甚至由此讨论过何景新的家境。
于是在“先敬衣帽再敬人”的这个普世价值观下,办公室上上下下自然高看何景新一眼。
这也是为什么何景新不做ppt,吴华不高兴归不高兴,但日常相处依旧笑脸相迎的原因——这个社会,出门在外,谁都高看有钱人。
可也正因此,以吴华带头的几个年龄略大些的女人,开始在办公室明的暗的打听何景新的背景——
“小何,你家是做什么呀?”
“小何,你父母什么工作呀。”
“小何,你家住哪儿啊?”
……
何景新被问得无言以对又暗自沉默——家?没有的。父母,也没有。更别提什么资产家境。
何景新面对这些问题一概笑笑,统一囫囵地回:普普通通,都一般。
别人就当他低调、不想多提,也不好追着继续问。
张希希摸鱼,给他发消息:【别理她们,一群八婆。】
而不用几天,经过张希希的科普以及他自己的观察,何景新大致摸清了他们办公室的基本情况:
办公室包括至今没露面的尤总,总共是九个人。
除了尤总,其他都是普通员工,也全是女性。
这些女人里,吴华最大,40出头,是他们部门在公司待得最久的,资历老。
因此有时候开部门间的会议,尤总没空,就吴华替他去。
替久了,吴华就觉得自己是部门二把手,很爱摆领导架子、给人派活儿,尤其是给新人派。
剩下的七人里,除了何景新,就是张希希年龄最小,去年才毕业,刚来公司十个月。
其余的四位女员工,两个是三十多岁,两个在三十以内,其中一位长直发的女职员金妍,今年刚生孩子休完产假,还在哺乳期。
据张希希描述以及何景新自己的观察,办公室内除了张希希以外的几人,相互之间或单独或抱团的,都有些龃龉和不愉快。
比如金妍因为哺乳,每天都会提前一小时下班,但每次吴华都会在金妍准备走的时候酸两句,说金妍和她们拿一样的钱,但能够提前走,赚钱都比她们轻松。
金妍每次也皮笑肉不笑地回:“还不是因为我生孩子,你要看不顺眼,你也生好了啊,又没老到绝经。”
等等。
何景新听过几次她们几个女人间或明或暗的互怼,安静地待在自己工位,什么都不掺和。
最多在电脑上摸鱼,看张希希给他发消息:【来了,她们又来了。】【习惯了之后,每次看她们这样,我都有点兴奋。】【我怀疑我已经变态了。】【激动搓手.jpg】
何景新哭笑不得。
而在还算顺利地上了几天班之后,认真想过后,何景新决定继续在犇宇做下去。
一方面是现在工作确实不好找。
一方面因为通过几天的工作,他发现犇宇虽然主要业务是人才外包、服务派遣,但公司这部分业务似乎做得不错,何景新负责的相关工作里,每天都有各种表需要他做。
公司也确实有一些半导体的业务,各种表格经常发给他,让他统计合并归类。
何景新干了几天,发现工作内容正是自己想要的,各办公软件也都能用上,方便他积累相关经验,他便定心了。
还有一件事便是:他想找房子搬出公寓,又没搬得成。
他再次被严律说服,主要严律太诚恳了,他面子薄,不想总拒绝,显得自己很无情。
好在最后他和严律在微信上达成了“公寓住、房租也交”的“协议”。
不白住这点,令何景新对住公寓的接受度高了许多。
虽然他也知道这种级别的公寓,根本不可能一个月只租一千五,但何景新没有钱,一千五是他能掏出的最多的房租了,再多,他就无力承担了。
【可我总有一天会搬出去的。】
何景新也在微信上这么对严律说道。
严律回:【那就等到了那天再说。】
何景新:好吧。
所以在给严律转了第一次的房租之后,何景新才正式把自己的牙刷毛巾摆放到了一楼的卫生间。
他还是没去二楼,依旧只在一楼活动。
他也在确定住下后才去正儿八经地逛了下超市,给自己添了些必要的日用品,还买了一盆绿植,摆在客厅的茶几上,给这太过宽敞的房子添加点色彩与生活气息。
与此同时,严律不来公寓、两人像最初那样只通过手机联系闲谈,也给了何景新足够的空间与心理适应度。
男生开始像从前那样在微信上与严律聊天,话也变多;
不同的是,因为他们现实里见过了,聊的话题,很自然地延伸向各自的生活工作。
于是何景新近来的生活变成了这样:早起,吃个早饭,坐地铁去公司,上班,中午在公司楼下吃个简单的便餐,下午继续工作,偶尔摸鱼与严律闲聊几句,下班,回来煮晚饭吃,晚饭后空余的一大段时间看看书、上上网课,严律如果发来消息,两人就聊会儿,到时间洗漱睡觉。
何景新太喜欢这样的生活了。
这曾是他梦寐以求的。
他改了自己的微信签名,把“努力加油”换成了“脚踏实地,珍惜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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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律的办公室有一盆绿植,很普通的盆栽,不大,摆在办公桌沙发旁的案几上。
严律有空就会给绿植浇水,给它修剪枝叶、添肥换土,总之精心养护,不曾忽视过。
公司里好几个高层看见严律如此养护一盆普通绿植,要么说怎么不换个名贵的,要么说“我送严总别的,肯定比这个好”,要么吹嘘严律会照顾花草。
总之,严律养什么,有他自己的“节奏”。
此刻他又用小花洒给绿植浇水了,干净的清水浇下来,或滴落在土里,或滴落在茂盛的绿叶上。
严律浇着水,低头认真的样子,就像在看一份重要的项目文件似的。
可需知严律会的,何止项目,何止养这一小盆绿植。
他也很会“养”“人”。
比如某位住在公寓的小男孩。
严律心知不能急,还不能自顾自地离得太近,太近容易把人吓跑。
慢慢来。
他的耐心一向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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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何景新开门,把放在门口、公寓管家不久前送来的一袋东西拎进门。
把这袋东西摆到厨房岛台上,何景新解开袋口,往里看了看,跟着拿起手机,对着拍了几张照,然后发给严律:【拿到啦。】
袋子里都是菜。
何景新站在岛台前,低头捧着手机:【下次别送了。】
【我周末会去逛下菜市场,补充点存货。】
【你总给我送,太破费了。】
手机那头不知回了什么,何景新看着手机,目光倒映着屏幕的光,弯唇笑了笑,轻松又愉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