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红楼梦》爱玲粉丝

66、不速之客

　　唯一的外孙女要结婚了，老太太这些日子兴致很好。这天她特别叫了凤姐来，问道：“我要请孩子们办酒席，你分子都收了，怎么还没动静呢？这些天我就等着吃酒呢！”凤姐忙着笑着说：“我最近事情多，那边珍大嫂子主动请缨，说她帮着我置办，听说办的很好呢的，有吃的，还有玩的。老太太叫珍大嫂子来问问就好了。”贾母一听很是高兴“难得她有这个孝心，不过最近听说蓉儿媳妇病了，她还要照顾病人呢。”

　　凤姐笑着说：“没事，我前天还见了蓉儿媳妇了，就是人有些没精神。他们年轻人就喜欢晚上出去玩，白天自然没精神了。要是晚上蹦迪喝酒，早上还能精神奕奕才是真的病了呢！”说话之间早有人打电话通知了那边。一会尤芳芳就来了。

　　贾母看着尤芳芳笑着说：“凤丫头说你操心了，我一个玩意倒是叫你们当家人跟着受累了。”尤芳芳受宠若惊，笑着说：“这是什么话？能为老太太跑腿是我们的光荣。而且林妹妹的喜事，我也想蹭蹭喜气。我预备好了，这是菜单，还有节目单！”说着她拿出来一个文件夹递给贾母。

　　“好，你的心思不在凤丫头之下。把我想到的，没想到的都想到了。这个节目单也好，有你们年轻人喜欢的，也有我这样上年纪的人喜欢的。菜不错，就是这个换了，太甜腻了！”贾母指着一个八宝甜饭叫尤芳芳换掉。

　　尤芳芳一愣，但是立刻顺着贾母的意思：“是，我叫人换一个好了。”贾母叹口气，嘱咐道：“还有野味什么的也不能有，咱们虽然不在乎了，可是林姑爷那边还是很忌讳的。就算是女儿的婚事上也一样。政策虽然好，但是未免太麻烦了。谁家的孩子都是宝贝，终身大事，总是希望热热闹闹的。”

　　凤姐忙着说：“其实两个人在一起情投意合，安稳过一辈子才是真的呢。为了婚礼闹的天翻地覆的，不仅累人还容易出矛盾。婚礼简单些也挺好。”

　　尤芳芳触动了心思，她看一眼凤姐，嘴上敷衍着：“这么说也是。”凤姐忽然想起尤芳芳只是个贾珍领证了，别说像样的结婚仪式了，就是亲友们吃顿饭都没有。尤芳芳这些年谨小慎微，也真是憋屈。刚才自己的话肯定叫她想起自己了。

　　看着贾母累了，凤姐和尤芳芳告辞出来。“说了半天话，嫂子还是到我那边坐坐，喝杯茶！”说着凤姐拉着尤芳芳去自己的院子里了。

　　凤姐这边安静得很，贾琏跑的不见影子，妞妞则是跟着保姆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一个保姆在打扫卫生。见着凤姐和尤芳芳来了，保姆端上热茶，就出去了。凤姐见着四周没人，正色的说：“嫂子，我这个人嘴上没把门的，有什么冲撞的地方你不要放在心上。”尤芳芳没想到凤姐能给自己道歉，她很感慨的说：“我在这里，多少年没听见一声道歉了。你不用多想，你说的都是实话，我也不会想多了，而且一家和一家情况不同。林姑父是做官的，他自然要按着官场的规则办事，钱磊也是书香世家，那样的人家不看重那些形式。人家门当户对，青梅竹马，又领了结婚证，就算是不办典礼，也是光明正大一对佳偶天成。我——不过是别人眼里拜金女罢了。”

　　凤姐看着尤芳芳脸色难看，忙着转开话题：“我刚才看了一下，你这次赚了不少。见面分一半，你不能一个人独吞啊！”

　　尤芳芳等着凤姐，气呼呼的说：“你这个人真是不值得心疼，我刚才还感动呢，现在恨得牙根痒痒。我捞什么了。不过是把一些钱还给人家了。”凤姐冷笑一声：“你心软了？没用？那些钱不拿白不拿，都是贾家的钱。她们不自量力，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原来赵小兰竟然也拿出钱来给凑份子了。贾母知道了，也没表示不要。这几天赵小兰简直要高兴疯了，觉得她已经被认可，是正经贾家的人了。

　　尤芳芳则是把赵小兰的钱还给她了，毕竟现在贾政不那么放纵赵小兰了，贾环读书他花费也不小。

　　现在被凤姐抓住了，尤芳芳指着凤姐的鼻子：“何苦要赶尽杀绝呢？她和你没仇没怨的，干什么要这么叫人下不来台。她的日子已经很苦了，就不要雪上加霜了。”

　　“我凭什么要对她和颜悦色的，我最讨厌那样的女人！”凤姐冷笑一声，轻蔑的说：“她那样的东西比妓女还不如呢？专门会讨好男人，给女人丢脸！”

　　听着凤姐杀气腾腾的话，尤芳芳面无表情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尤芳芳心情低落，不管平日她和凤姐关系如何好，她们终究不是一路人。若不是自己和贾珍领了一张结婚证，可能在凤姐的眼里，自己也是那种贱女人，最好除之后快的。

　　尤芳芳的办事能力还是很厉害的，宴会那天，场地布置的很好，整个宴会厅都被粉色的玫瑰和紫藤花填满了，大家被花香包围着。虽然不是正经的婚宴，但是喜庆气氛被烘托的足足的。黛玉和钱磊特别打扮一番，被簇拥着坐在主桌上。贾母看着外孙女出落得和花朵一样，心里很是感慨。

　　凤姐站起来，自告奋勇做司仪：“我来沾沾喜气——”凤姐说了些祝福的话，贾母笑着说：“很不用这么神神鬼鬼的，大家只管尽兴吃喝就是了。”说着大家一起举杯祝贺黛玉和钱磊喜结良缘，正在这个时候，就见着有人进来说：“三姑爷和亲家都来了，说是来贺喜的呢！”

　　在场的人有些惊讶，目光都落在了探春身上。“不是说姑爷有事情不能来吗？怎么连着亲家都来了？”王夫人脸色古怪的看着探春，探春竭力维持镇定，可是眼神的慌乱却骗不了人。黛玉和钱磊是知道事情底细的，他们无奈的交换下眼神，该来的总要来。只是张羽是怎么知道今天贾家的人都聚在一起呢？

　　贾母忙着说：“这可是稀客，快请！”凤姐似乎察觉到什么，忙着起身：“我去迎接他们进来。”探春也站起来和凤姐一起出去了

　　很快张羽和张家父母都进来了，他们脸上没任何兴师问罪的意思，反而是喜笑颜开的对着贾母问候。“本来就要来北市谈生意，家里的事情处理完了，比计划还要提前几天呢。正巧孩子的手上工作也忙完了，特别来接我们。我们想着既然来了，就先来拜见亲家的。谁知道竟然敢上这件好事。恭喜两位新人！”张家妈妈拉着黛玉和钱磊说了好些祝福的话，然后拿出来一个厚厚的大红包：“来的仓促也没准备什么礼物，一点心意不要推辞。”

　　钱磊还想推辞下，谁知张家爸爸却是笑着说：“你和我家张羽也同学，如今更进一步也算是亲戚了。这都是应该的。不要推辞了。”张家爸爸的话一出，探春紧盯着黛玉和钱磊，满眼疑问。张羽则是笑着说：“你就收下吧，其实世界也就那么大，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贾母满脸笑容，要请张家父母一起坐下来，张家父母和张羽没推辞就答应下来。刚才轻松的气氛没了，探春竭力维持着镇定，相反张羽却是很放松，就像是真的参加一场家宴。张羽的父母和贾母寒暄，王夫人和贾政则是一脸懵懂在边上应和着亲家的话。

　　张家妈妈看着黛玉和钱磊，关心的问些话，知道钱磊在试验场上班，张家妈妈忍不住感慨起来：“你这是有福气啊，一般女孩子听见丈夫要外面工作不能每天回家，肯定是哭哭闹闹的。能遇上这么懂事贴心的女孩子，你可要好好珍惜。”说着张家妈妈看一眼探春，探春仿佛被针扎了一下，端着酒杯的手都发白了。

　　王夫人则是一无所知，对着张家妈妈说：“姑爷在北市，你怎么整天的不着家呢？我看你还是不要南边上班了，你们小夫妻，应该在一起。最好赶紧生个孩子，有了孩子慢慢的就好了。”

　　凤姐端着酒杯笑着说：“大家干了这一杯酒，好戏开演了！”

　　宴会散了，张家父母这才是对着贾母和贾政说：“刚才是一对新人宴会，我们不在那样的场合说败兴的话，现在——我们来是道歉了。张羽不懂事，管不住自己。使我们没教育好孩子。不过既然性格不合适，勉强在一起也是难受，还是好聚好散的好。我们对你们家三姑娘可是很满意的，她在我家这些日子，我们也没委屈她。人家都说我们那边家里规矩大，一定要生男孩子，做儿媳妇的可怜，操持家务，侍奉翁姑。但是我们家可没那样的事情。不说别的，就是生孩子，我们从来不插手，一切豆角他们小夫妻自己商量。至于家务事，家里有保姆，我太太还有他们的大嫂子下厨也都是兴趣。”说着张家爸爸看着探春：“你在我们家竞争对手企业上班，我也是点头了。”

　　张家父母爱话一出口，贾母脸色变得很吓人，探春则是委屈的眼圈红红，还要张嘴辩解。谁知贾母却是果断一摆手：“他们缘分薄，这都是天意。也是我们没教好女儿，叫亲家笑话了。”

　　张家妈妈立刻表示：“老太太这么说我们可不敢当，婚姻中没谁对谁错，都是缘分吧了。只是叫姑娘受委屈了，你的嫁妆是你的东西，当初我们下聘的彩礼也是我们真心实意给你的，你依旧自己拿着。这里有五百万，你拿着吧！”张家妈妈把一份协议书推到了探春面前。

　　屋子里安静的吓人，仿佛随时会爆炸。凤姐对着黛玉等人使个眼色，大家无声无息的退出去了，只剩下贾母，贾政夫妻还有凤姐和贾琏，跟着张家父母，张羽和探春在。

　　“张家这是闹上门来了？三姑娘到底是做了什么？怎么我听着她在那边过的很委屈？可是今天看来张羽的父母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啊？”邢夫人满嘴关心，但是眼里遮不住幸灾乐祸。

　　迎春则是面无表情，仿佛发生的一切对她没有任何意义，钱磊则是揽着黛玉对着宝玉说：“你怎么也出来了，你应该进去，毕竟你是大舅哥不是。”

　　谁知宝玉双手插在裤袋里，长叹一声：“缘分已尽，何必强留？我看张家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家，大家好聚好散。”

　　探春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短暂的婚姻，张羽在一切手续办妥之后请钱磊和黛玉吃饭。他一改以前的颓唐，整个人轻松了不少。“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我把北市的房子留给她，我要换个地方工作。”张羽对着钱磊和黛玉点点头：“抱歉，搅乱了你们的宴席。可是这真的不是我的主意，我本意是想干脆和家里脱离关系，我一无所有，企业股份一分没有，她就是想分也没办法了。谁知我爸妈……”

　　“做父母肯定的是心疼儿子，你和你家里人换位而处，你就明白了。我们不介意的，只是我老婆那个二舅一家没准认为是我做了内应了。”钱磊点出张家不厚道的地方。

　　张羽脸上一红，期期艾艾的说：“我妈妈很强势，我根本央求不动啊！”

　　“不过清者自清，你也不用一直挂心。”钱磊大方的摆摆手：“这个人情你欠下了，休想赖账！”钱磊和黛玉相视一笑，不管钱磊和黛玉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二房对他们都不会很友好。

　　饭后，钱磊和黛玉散步回家，钱磊叹息一声：“我没想到老太太竟然真的做到了嫁出去儿女儿，泼出去的水。”

　　“老太太虽然疼爱我们这些女孩子，但是事情摆在面前了，她可不想担上溺爱名头。”黛玉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时间不早了，大家都急着回家，可是有人却没真正的家可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