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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是 ...
#期末emo产物。慎看啊各位,ooc到没边了。#
#术式具体有私设,忽略潜在bug吧,哎#
奇怪。
我一醒来,就被三百六十度的奇妙视角所震撼,连陡然增高的高度都没能及时让我恐惧。
……什么情况!?
接着,我的视野里,对面的一个少女突然面无表情地扔过来一块橡皮擦。
面对越来越近的橡皮擦,我下意识想要躲避——无法。
我无法动弹。
然后我额头位置被啪的一下打到。
按理说我是一个小刀划伤就会哇哇乱叫疼得不行的人,但是现在好像痛度忍受能力无限增强。
痛,但不是很痛。
“果然啊……”
随即处于我内部发出的少年声使我浑身一震。
我我我我我我!?!
好怪,这感觉好怪。
我这才意识到被我包裹住的人,我无法调动视角,只能面对他外围的三百六十度的环境,所以无法看到少年的模样。
他在说什么我不太懂,毕竟我在遭遇这种事情之前,也只是一个jk,普普通通女子高中生。
他叫我“无下限术式”,但是过了几天我发觉我并不完全算这个术式。
只能算屏障。
只有他开着屏障,我才会“醒来”,其余时间我都在沉睡,或者他用这个术式做其他的事情,也不会带上我的意识。
我,衫川悠子,现在就只是一个开关屏障。
去死吧,这个世界。
***
他发现我的契机是他洗澡。
脱衣服没有撤下无下限术式,于是我在镜子里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原本咸鱼下来的心态立刻挣扎起来。
死命挣扎。
你踏马倒是撤下术式啊啊啊!!!!
少年苍蓝色的眼看着镜子,忽的一眨。
“……嗯?怎么自己动了?好恐怖的尖叫脸。”
然后在寂静的浴室,他忽然大笑嘲弄,甚至笑出眼泪。
……去死吧,这个世界。
***
我没办法说话,没办法活动,他一开始表面嬉皮笑脸,实则在无数次暗暗测试我到底是什么东西。
最后当然是无疾而终。
“术式真的像是有人诶。”他总结道,却该做什么继续做什么,好像压根不在意。
我:“。”你是不是太过于信任我了?
总之我被他暧.昧模糊的态度弄得迷迷糊糊的。
我只有在他松懈时才能波动屏障,上次就是趁他还没来得及熟悉术式的漏洞,我才会展现出自己的脸。
也许我是灵魂被困在里面,屏障不是我,而是困住我的囚笼。
上次洗澡的镜子让我得以看清楚他的脸,我觉得他长得很帅,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更喜欢传统男子高中生的纯情狗狗型。
而不是这种一大只,压下来能把你压扁的装狗人士。
……啊,我在想什么,想这些还有意义吗?我都成一个术式了啊!
我百无聊赖地度过这一天天不是人的日子。
他不愧是高专最厉害的学生之一,也是最调皮的高中生,我每天的日常就是看他轻轻松松打咒灵,或者挑起别人的怒火再肆意狂笑。
“喂喂,这有什么?”
“哈哈哈哈好弱,杰,搞快点解决。”
“哈?你在说什么?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
“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呢。”
记忆开始模糊,混乱,有时候连我高中学校的名字都忘记。
他的名字我也记不住,总之好像是白毛狗嫌整天惹是生非的男子高中生吧。
我被迫了解到咒术师、咒灵等等一系列炸碎我世界观的东西。
时间就这样过去,我怀疑我总有一天会寂寞地疯掉,直到一天阴雨,绵绵细雨,他明明开着无下限术式,不会淋湿,却依旧打着伞。
……谢谢,虽然我已经逐渐失去触感,但是心理还是不一样的。
是的,我现在可能连橡皮擦砸向我我也没有感觉了,虽然最近压根没有东西攻击到我,都被他轻松击破,但我有这种预感。
我真的在被术式同化。
他慢慢在街上走,我前几天偶然见他的挚友背叛了高专,是几天前吧?忘了。我记忆有些混乱,连他们对话都分析不了。
再加上他任务那么多,我想他心情肯定不好,所以这是情有可原的。
总比到处飞,一跳一栋大楼好,我的确不习惯。
他左拐右拐,头顶的雨伞透着雨滴击打的声音,我已经习惯三百六十度的视角,一切尽在掌握。
可能他能看到更远的吧。
少年撑伞走进了一块荒芜地,他突然旁若无人地说话:“果然买下这块地很不错吧。”
……买、买下这块地!?
我又一次被他的有钱震惊……虽然他随意买衣服时那价格已经把我震惊了一次。
我越看越不太懂他的决定。
这块地充满了杂草,树木,荒凉无比,连条路都没有,他慢悠悠踩在泥土上。
没有商业价值,看样子他也没有居住,一栋建筑都没有。
直到他停下脚步,我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前方——没办法,即使我拥有周身全视角,脑子却没有进化到全部注意的程度。
可能他能做到吧……大概。
他在低头,然后说话,声音与雨滴声融为一体:“我说,你们一个个的,都离开的话,一点都不好玩了。”
我一如既往地无视他的话,看向前方时对这块黑色墓碑毫无所觉。
上面的名字被人划了又划,早已看不清这是谁的墓。
他似乎捻了捻手指,现在这位天才能熟练掌握术式,于是我察觉到心口处的位置屏障被撤下,空出一块。
他用带着“我”也就是屏障的手指戳了戳,冰凉的高专校服,我猜的,我已经失去大部分触感。
“悠子,”
我一愣,好像是我的名字。
“你出来。”
话落下的顷刻间,我原本失去的触感一瞬间席卷全身。
冷冷的空气,树林清香的气味,校服柔软的布料摩挲感,一切的一切争先恐后地向我涌来。
我不由得发出痛苦的哼声,他朝虚空一指,我便像看到奶酪的老鼠,整个都蜂拥而上,从他指尖挤出。
像是逐渐膨胀的气球,我在空气中从拇指大的半透明的白团变成原本的少女模样,踩在泥土中时,我低头愣愣地看着我的jk校服裙,黑色红边,苍白的属于少女的腿透出死亡的味道。
我一时失语,甚至太久没有开口,忘记自己会说话,只抬头惊愕地看着他。
用自己的身高看他,他果然像个大猩猩一样,太高了——
银发少年有极其好看的外貌,戴着小小的圆片墨镜,但是不能完全遮住那双眼睛,璀璨如苍蓝色的宝石,折射出光亮。
他静静地垂首看我,我也看着他。
……什么情况…?
“不认识我了?”
他说道。
我:“?”
他摩挲下巴,刚才沉静令人害怕的模样陡然崩塌,恢复以往狗嫌的样子,弯下腰左右看了看,一脸“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的表情。
并且丝毫没有男女界线感。
太近了。
即便不是人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变回女生身体我还是很快捡起十几年的女生身份,下意识升腾起怒意。
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攥起拳头狠狠一锤他的胸口让他远离。
他纹丝不动,并十分疑惑地盯一眼自己的胸口。
“你,好弱。比以前更弱了。”
我:“。”
我再更用力地锤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再偏头瞟了一眼肩膀位置:“嗯,起码有点感觉了。”
我感到被侮辱,对他怒目而视。
少年却忽而一笑,哥俩好似的揽过我的肩膀,“好吧好吧,就由我来带你适应新生活!”
“你……”我才开口,声带骤然摩擦带来强烈的不适感,引出一连串的咳嗽。
我咳得肺都要出来似的,但是体外的皮肤恢复了触感,内脏似乎没有,我咳嗽时只是机械地咳嗽,根本没有半分牵扯体内的感觉,喉咙也仿佛不存在似的。
奇妙的体验。
他沉默下来,手拍在我后背,一下一下,“你说说,年纪轻轻怎么这么容易得病。”
……我不是得病啊喂!!
我终于停下:“……我还能不能回去,我记得我变成这幅样子之前还在体测。”
“也许是体测太苦,提前死掉了吧。”他随口道。
我:“??”
“喏,”他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随手指了指墓碑,“那就是你。”
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墓碑,上面被划了许多划痕,但是仔细看却能看出名字的一点点,我越看越觉得就是我。
衫川悠子。
享年……十六岁。
我瞬间联想到以前看过的所有电影电视剧:“所以我成了鬼魂?把死前的记忆忘掉了?只记得与死亡无关的事?”
“哈哈哈哈哈,”他大笑,墨镜滑到鼻梁,“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我:“…”
天空淅淅沥沥下着雨,他撑着伞原本在为我打伞。
我们都突然沉默,看着墓碑。
我没有问我怎么死的,也没兴趣知道和他的关系,更不想问我忘掉的记忆里是不是有他。
只是觉得太麻烦,死都死了。
我木着脸:“还有,你太高了,打伞太高雨都直接飘我脸上了。”
“欸——”他夸张不满,继而习惯性像每个班上讨厌的男生一样开始嘲笑几句,然后又像每个班上惹人喜欢的男生一样打低了伞迁就。
我抬头,伞大半都在我这边,斜着倾倒,雨水全部顺着我这侧的雨伞边缘落下。
我:“我是死掉了吗?”
他:“嗯嗯。”
我:“我变不回人了吗?”
他:“都死了为什么还要变回去?”
我:“我会一直这样不能说话不能动,成为你的术式吗?”
他:“以前是,现在我找到了提取你的办法,你当然可以说话,可以动。”
我重复:“我会一直成为你的术式吗?”
他:“……”
我侧过头望着他:“你是谁?”
他收敛笑意的脸莫名带着几分属于经历无数厮杀的咒术师的冷漠,但闻言又很快消融,笑起来。
“五条悟啊。”
“我是五条悟。”
*
那天我因为不想处于雨淋的环境,默默记下他的名字后就又钻进他的指尖附着在屏障内壁。
……搞半天我真不是屏障,而是术式可有可无的一部分,没我有我都一样。
五条悟笑了几声,他用欠扁的语气说“悠子,太弱了。”
我充耳不闻,反正回去后也不能说话。
那之后心照不宣的恢复正常的状态,我过了几天后才迷迷糊糊想起五条那段时间一直在尝试的东西原来是在摸索“提取”我的办法,我以为又是什么厉害的新招数。
……而且我思考的速度越来越慢,这种他一将我放出就该想到的东西,却迟了这么多天。
我想了想,内心却怠倦无法提起丝毫探究的欲望。
我真的不太对劲。我都没有回想五条的疑点。
我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怎么死的?五条知道什么?
……不想去想。
我盯着他的后方草坪,五条悟在和朋友谈话,我不是太习惯窥视他和别人,所以现在一般都看着别处,放空自己,连他们讲了什么都不知道。
迟钝、不会思考、同化。
五条悟谈话的对象是他的同学,好像叫家入硝子?
“……你疯了?”她突然提高了音量,与此同时,我发呆盯着的鸟飞走,两种相加终于扯回我的思绪。
我正打算找下一个发呆的对象,蝉,或者青蛙什么的——
“你既然知道了就应该早点放过她。”家入硝子忽然怒道,即便生气她也依旧是压低压沉了声线,没有失控,皱眉凝神,表情克制收敛。
然后露出她专有的讽刺笑意,哈一声笑出来:“算了,当我没说。”
“毕竟我都不知道怎么做。”家入硝子最后嘲了一句。
说罢,她再次含住烟,越过他离开,走的后方,所以我注意到了她,裙摆划过弧度,显得冷冽理智的背影。
“……”好像一直看着别人不太好。
我慢吞吞再调转注意力。
五条悟沉默片刻,似乎是烦躁地揉一把自己的头发。
“啧。”
我找到一朵奇怪形状的白云发呆,很快就被屋檐遮挡,五条悟回到了宿舍。
他开灯,我有所预感。
果然,一股压力将我从他的指尖挤出,我再次在空气中展现身形。
这次我熟练地坐到沙发上。
五条悟跟着坐下,他豪迈的坐姿,脚踝放在一只腿的膝盖上,大咧咧靠着沙发,忽然又坐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显出身形后思维会有片刻的清晰,仿佛拨开一部分云雾。
我看了眼窗台跳着移动的鸟,一只手抬起捻着我的耳发,我的注意力被吸走,看向五条。
他唇角恶劣的弧度,恶作剧一般:“你表情更呆了,悠子。”
我诚恳道:“是,我的确变得更加迟钝。总有一天会彻底融入你的术式。”
然后失去人类的意识——我觉得挺好的,不会有痛苦。
要不然就成为真正的自由的人,要不然干脆就失去意识,无所谓。
明明是他挑起的话题,提出的现象,五条悟听完却收敛了表情。
咔嚓。
我移开视线,他手心坐下前随意扶着的沙发木质扶手灰飞烟灭。
五条悟松开,齑粉飘飘然从他手心落下,像是细细的流沙。
我异常平静,应该说现在已经变成人偶一样再没有强烈的情绪波动,顿了顿,望向他。
五条悟却骤然放松,嬉笑道:“对啊,早知道才对。悠子,想去哪儿玩?”
我:“……不知道。”
“上次去了最高的楼顶。这次嗯……去游乐场!诶对了,好像那里的最有名……”他说道。
我静静地看着:“你以前认识我,我忘记了,你不想我想起你吗?”
“……”五条悟停住喋喋不休的话。
安静下来。
半晌,他撑着手臂倾身靠近,低下头,鼻尖差点和我撞上。
离得很近,我发现我看不透他的圆片眼镜,纯粹的黑色。
五条悟笑道:“丢了就丢了,享受现在和未来啊。”
“比如说——”
他一把抱起我,我眼前风景骤换,逐渐向最强咒术师进化的少年已经能做到极致的速度。
而不再是人类的我能够承受。
等我意识到时,已然处于一栋高塔的塔顶,城市一览无余,黑夜浓稠,弯月挂布,清凉夜风绕过我们,连我的裙摆都没有吹起分毫。
“果然还是高处最爽快。”他说道,唇角嚣张的勾起,隐隐有笑。
我慢半拍地开始对话他刚才的话:“可是我已经死了。”
五条悟垂首,笑意没有消失。
我慢慢道:“……我是死人,没有未来,也没有现在。”
五条悟将我放下,我拽着他袖子借力才在纤细的钢铁架上站稳。
他却戳了戳我的脸,他的指尖是温热的、属于活人的温度,与我形成鲜明对比。
“那这是什么。”五条悟问。
我说出别人对我的称呼。
“是人为术式。”
“不是,是悠子。”
“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
“……啊,”五条悟仰头,偏了偏眼睛看向城市,再慢悠悠转回来,揣着兜。
他取下眼镜,戴在我的鼻梁上,含着笑:“是啊——”
他的眼镜不是普通的墨镜,是全然让人失去视线的纯粹黑暗,我被挡住视线,看不见他的人,但是依照他的声音来看应该是笑着的。
我抬手摘下。
………啊,错了,表情不对。
我:“你别生气。”
他:“哈?没有。”
我迟缓了几秒,换了个词语:“你别伤心。”
“……都说了,”五条悟卡了一下,我正捧着眼镜递给他,他去拿——没有拿走眼镜,反而硬生生隔着眼镜覆盖住我的手,黑色镜片在我和他的手心中间硌住抵压。
“……”他换了话题,“痛觉没有了?”
我诚实道:“实际上你的力道不会对我造成痛感。”
只是普通的压住,眼镜在我手心肉连压痕都不可能留下。
我提议:“你可以再使劲。”
“…真是傻瓜会说傻瓜话。”五条悟手指一弯收回眼镜挂在鼻梁。
我看着他,周身静谧安稳,一切的烈风被阻挡在外。
突然想起他前段时间还没带我进墓地,只是那次浴室他发现我以后,再没有人能攻击到他。
他随心所欲的,在别人攻击被屏障阻隔后肆意的嘲讽完全消失不见。
我不痛,但是安安静静的更好。
被他“提取”,放回去时却不是与屏障融为一体,而是附着在内侧,与外界隔绝。
他这才恢复嘲弄人的欠扁行为。
他问过我。
“喂,不会痛吗。”
我当时说:“不会。”
我觉得我将他的无下限术式概括为屏障太过简单,不过这样更形象而已,总之以前我是保护他的存在,现在却是被圈起来的隐藏。
夜色下他的银发熠熠生辉,我迟钝的大脑终于转动。
“我们,以前是恋人吗?”
“你在说什么啊悠子,”五条悟惊讶地微微瞪大那双漂亮的眼。
我刚要松口气,他嬉皮笑脸继续:“什么以前,是过去、现在、未来,都是啊。”
……那也太糟糕了。
我钻进了他抚摸我脸颊的指尖。
*
我越来越无法调动情绪。
无法品尝出食物的味道。
无法生出探究与好奇。
五条悟执行完任务,我们走在街上,我尝试挖下一块冰淇淋,吃下去,毫无味道,连凉意都比不上我这个不是人的低温。
五条悟虽然经常惹人生气,但是是故意的,他极其会观察人,所以没再问废话,夺过我的冰淇淋几口吃完,拍拍手:“收工!”
他走向人群,我还保持着看手的动作,手却空空荡荡。
我摊开看了眼过于白的手心,立在原地没跟上。
从我身前路过的人没有分给我半分眼神。
当然了,不是咒术师是看不见我的,除非爆发状态——他们老师上课讲的,但是我应该没有爆发状态。
因为我已经不会激荡内心了,甚至连周身看见过的东西都记忆不清。
少年人高腿长,几步走了很远,我看见他被人群遮挡,然后又看着他快速折返走近。
我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摊开的手心又被他极其自然地牵起。
我想我的温度跟冰箱里差不多,我能感觉得到他牵手相贴的地方没有开无下限,于是皮肤相触。
“快点啊悠子。”
我想钻进他指尖,一股力与我抵抗,轻易将我阻隔在外,似乎不想让我躲进去,我疑惑地抬头,五条悟保持着微笑,重复并自信道:“快点啊,我的时间可是非常紧的,毕竟我这么强,好多任务等我去做。”
他的确快成为咒术师的顶尖,我不太了解深层次的东西,懂了浅薄的咒术师咒灵知识就再没有注意过这些信息。
我跟着他走。
太阳的热度照不进我的身体。
等红绿灯,五条悟将我的手和他的一起揣进衣兜里,看起来没什么异样,路人没发现他牵着“人”。
更何况路过的人们不太会在意陌生人如何。
而我环顾一遍街道,再次想钻进他指尖,依旧没办法。
“我…我想回去……”我含糊道。
“回去?”五条悟低声饶有兴趣,“……悠子,我身体可不是什么家的建筑物。”
五条悟一指:“那里倒是,喏,那里。”
我下意识顺着他看过去,是不远处的居民楼。
我脑袋忽然涨得慌,他突然带着我消失在街道,出现在随便一处的无人角落。
我的脸被他捧起,他在仔细端详。
“……真是好久没看见你露出其他表情了。”他莫名感叹一声。
“……其实不想让你想起的,因为死亡很痛苦,但是……快到最后了。我找了好久的办法。”他说着奇怪的话,似乎挑了挑眉,嘲讽一笑,“而我又被你牵着鼻子走了。”
他点了点我的太阳穴,我视线一黑。
………
………
“衫川悠子!”
普通的校园操场,体育老师按照名单点名。
我恍惚着站起。
……我为什么在这里来着?……啊,想起来了,是学校的体育课,我只是一个普通上着课的学生。
没有亲人,没有父母。
体育老师陆陆续续又叫了几个名字:“先跑几圈试试。”
在一片哀嚎声中我站在起跑线上,太阳的温度暖和宜人。
“跑!”
我想我应该体育不错,在最前面,余光里却出现一头白毛,黑色校服的少年不知何时嚣张姿势蹲在栅栏上,吃着冰棍对我招招手。
……等等,这谁?……想起来了,是我的男朋友,几个月前交往的。
他一边嗤笑着“悠子,你太弱了,我怎么可能……”,一边热烈地回应亲吻。
于是交往。
老实说他性格十分糟糕,经常故意做出违反我意愿的事,比如我让他做某件事,他做了,但偏偏会做的让我生气——不是失败,是另类的成功方式能惹人怒火。
而就在交往以后,他压根见不到人影,我以为都是学生,周末总能见着,他不行。
五条悟懒散道:“喂喂悠子,我可是超强的,很忙很忙的。”
直到一个月前,我知道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观,咒灵,咒术师,高专——这一定是什么整蛊节目!
我跑着步,伸手扯自己的脸朝他做了个鬼表情,然后继续跑。
跑完,一直到下课我也没有看见过他。
课间我去操场边树林外的洗手池洗脸,刚转身一个人就从树上倒挂下来,一头银发垂下,露出如雪花般好看、极具少年气的脸,他倒挂着咬下一口冰棍,嬉皮笑脸:“才两圈就累成这样?不行啊悠子。”
我吓了一跳,闻言哼一声:“我又不需要干什么。”
我略过他,五条悟却一把拽住我手臂。
天旋地转之间我被他带到树上,我吓得立刻紧紧抱住他。大声哔哔:“你干什么!!!快放我下去啊!!”
“哈哈哈哈哈哈你害怕?”
我故作镇定:“……没有。”
“那下次我带你去最高的塔顶看看,嗯嗯。”他擅自决定,自顾自点头。
我:“……”
…
再睁眼,却是出现在高专,家入硝子在我身侧,语气熟稔:“悠子,最近别去那家电影院附近。有个任务在那里。”
我慢了半拍,嘴先按照回忆中那样脱口而出:“知道了,谢谢硝子,对了对了做任务很累吧,我给你带了牛奶。”
……想起来了,我是通过五条悟认识了他的朋友。
他最为要好的朋友夏油杰,第一次见面就和我礼貌颔首,狐狸眼微眯含笑:“辛苦了,和悟交往,得需要两个心脏才勉强足够。”
……损人好自然。
以往相处的画面飞速划过。
初次知道我的存在,跌破高专众人眼镜的场景。
初次去五条家被一群人恭敬服侍,我吓得浑身僵硬继而又被五条悟疯狂嘲笑的场景。
好奇硝子的烟却被呛住,结果又被五条悟嘲笑的场景。
当然,他嘲笑时我会用拳头打他,他跟玩乐似的任我击打泄愤。
温温柔柔的夏油杰的狡猾笑容。
还有就是大狗一样的五条悟,表面傲气得仿佛一只猫,实则拥抱亲吻时都是大狗,过高的身高能轻而易举的将我笼罩。
他捉弄我的场景。
他抱怨我太弱捉弄不过瘾的场景。
我生气他就跟个跟屁虫或者复读机一样不断刷他存在感的场景。
他强大失控到差点轻易杀人的模样。
他弯身抱起我的模样。
他擦拭我额头血迹的模样。
他捡起我手臂的模样。
他试图拼起的模样。
他失神的样子。
他问我痛不痛的样子。
他说他来迟了的样子。
他因为我说冷抱住我的样子。
他说,
他想和我一直在一起。
他亲吻我。
他说为什么自己会被这种普通人趁虚而入,杀害自己的恋人。
他说他被我牵着鼻子走。
他说我明明很弱却奇怪的能把强大的他控制住。
他抱怨恋爱过于无理,不讲任何的逻辑。
他毁掉整座大楼。
他抱着我到处跑企图拯救。
他的失败。
他将我放到草地。
他牵起我没断的那只手。
他说他会陪着我。
他说不要怕,他有办法。
他指尖的颤抖。
他说会缝好我的手臂。
他又说不对,因为那样我会痛。
他问我那么多伤,要吃多少个冰淇淋才能安慰。
他问我为什么不说话了。
他让我不要睡觉。
他说他喜欢我。
他说,我要等他。
他有办法。
他可是最强的啊。
……
我浑身冰凉的惊醒,熟悉的三百六十度视角,是在他的房间。
想起记忆的心灵波动与术式融合带来的强制压制相互冲撞,撞得我脑袋疼。
我又被放出来,五条悟点了点我的太阳穴,冲撞减轻,却也柔和了情绪。
他要松开,我不自觉喊:“放久一点啊悟……”
他微微一怔,然后整张手掌都贴上我脸侧,比任何时候都要放肆的笑:“哈——你这家伙,我好久没听见这命令口气了。”
我反驳:“不是命令。”
“我知道啊,是撒娇。”他坦坦荡荡说出口,挑眉,“不就是命令吗?”
……真是拐弯抹角的情话。
我们在对视,奇妙的氛围流动。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五条悟好像也没兴趣说些感天动地的肺腑之言。
简简单单的交换一个吻就足够。
热热烈烈的交换一个吻就足够。
因为身高差他习惯性将我抱到桌子上亲吻,一吻毕,我笑着揽着他脖子。
我喘了喘气,道:“…有什么选项?”
他将脑袋留恋地靠在我颈间,委委屈屈的弯身。
“完全融入术式失去人性……或者真真正正的……”
死去。
我明白起死回生已经不容易,保存着完整人性更是困难,他恐怕做了太多的尝试与失败。
我安慰地摸摸他的头,“辛苦了。”
我捧起他的脸认认真真看了一圈,我的初恋,我唯一的恋人。
他将我从墓地拉出,他固执地把我留在身边,我想他可以做到彻底的融合,但是在最后他依然选择了短暂地唤回我。
我记忆清晰起来,记住了他寻找让我恢复记忆,思维清楚的办法的模样。
他却仍旧将选择交给我。
五条悟表面再怎么恶劣,内里也是会有几分温柔的存在。
就像他故意惹人却从未超出底线。
就像他嘴上嘲讽也依然保护着自己的同伴。
我问:“你想我选哪个?”
“……”五条悟在刚才亲吻间就将眼镜丢弃,苍蓝色的瞳紧紧盯着,他撑在桌子边缘的手指在扣紧。
他无言地亲过来,我明白了他的祈愿。
而我……
*
家入硝子走出建筑,在小路上停住。
她点了根烟。
白烟中想起衫川悠子。
那个黑发的少女永远在笑。
当初她是五条悟的恋人身份可是成为了咒术界震动了一段时间的罪魁祸首。
那可是“六眼”的拥有者,他的恋人,意味着五条家族整个家族又多了个顶头的人。
她对六眼会有什么影响?她在他心底什么地位?
……而在知道悠子普通人身份时,高层又是一阵震惊。
但碍于五条悟强硬的态度还有某些不喜五条的人的幸灾乐祸,顺水推舟,毕竟在有些人眼里没有继承术式的普通人不可能造成威胁,于是悠子没有被过多打扰。
她可能全程不知道五条悟对于咒术界意味着什么。
而当时的夏油杰和硝子看到的更多。
那位不可一世的白发强者显然乐在其中,他尚且不明白除去绝对的物理力量以外,感情的力量一样强大。
硝子记得他那段时间忽然满口的“悠子”,表面是在嘲讽她的趣事,只有夏油杰听得不耐烦了,说:“够了,不要再诉说你的爱意了悟,我没兴趣听。”
五条悟震惊到立刻反驳的模样不管想起多少次她依然会发笑。
别人以为的绝对力量的压制,或者说气场的碾压,会让恋爱局势的五条占上风。
……那些人太天真了。
显然是不会咒术,看不见的咒灵的悠子更加轻松。
她毫无所觉就能牵引住强大咒术师的心神。
…所以在知道悠子被一群普通人杀害时,硝子先是伤心于朋友的离逝,然后就是担心五条悟会不会一个发疯酿成大祸。
幸好没有。
他埋葬完恋人后没有人见到过他,过了几个月再出现就恢复成原来的嬉皮笑脸的模样。
然后就是令人失语的,怎么也不知道他如何做到的——将死去的人类融入自己的术式。
疯了。
别人问他他满脸笑容轻飘飘回答“我在尝试啊,但是我不知道悠子现在在我身上哪个部分诶。”
问他是不是想要让她起死回生,他笑道:“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呢。”
……因为他已经尝试了太多太多次,最后得出“怎么可能呢”的答案。
夏油杰也是,背叛了高专,讽刺普通人是猴子时对五条悟说:“虽然衫川也是普通人……但是她的死亡还不够展现那群人的愚蠢恶意吗悟。”
五条悟异常冷静,他摩挲了指尖,家入硝子距离近,看见他像是撤去一指的无下限,去抚摸有“屏障”的另一指。
他镇定下来。
硝子回去后就又抽了根烟,无奈地叹口气。
真是……
但是五条悟的做法是有漏洞的,就连诅咒成怨灵都会失去意识人性,更别说成为术式。
悠子恐怕会逐渐不是悠子。
……
家入硝子知道到了最后时刻,他必须做出抉择,还好五条悟最终找到了办法,让她恢复了记忆。
阳光和煦,硝子继续往前走,刚好遇见迎面走来的白发少年。
她问:“怎么样了?”
五条悟停下脚步,愉快道:“下午好啊。”
硝子:“……”
她很快知道了后续,在五条悟旁若无人地引出黑发少女,笑嘻嘻问她好不容易休息,要去哪里玩儿的时候。
少女失去了生机,完完全全是人偶一般,因为他的话眼睛里像是被人驱动一样恢复神采,仿佛真的活着的悠子,笑盈盈:“你请客?”
五条悟抱着后脑勺摇凳子:“对啊,悠子你又没挣钱。话说你以后要干什么?”
少女做出想了想的动作,和硝子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非常非常赚钱的工作就行。”
“喂喂。”
他们说笑着要走出去,硝子高扬着声音问:“这是她的意思?还是你擅自决定。”
“……”五条悟转头,笑道,“你觉得呢?”
硝子:“你的吧。悠子不会同意,因为她想让你向前。”
“恋爱有什么向前的啊——”他侧身微笑着玩恋人耳边的黑发,“啊,你说的是以后的恋爱?这种问题,只要定下只喜欢悠子一个人的束缚,就可以解决了,对吧?悠子?”
少女忽然皱眉。给了他一拳:“神经病!谁让你这么做的!”
五条悟朝她做了鬼脸:“无所谓咯。”
硝子无语地挥挥手:“再见再见。”
……反正不管怎样,悠子应该是真的消失了。
不管怎样悠子都不会有痛苦,即便彻底成为术式,都失去人性了自然不会有痛苦。
五条悟不可能留下真正的她。
绝对不可能的。
她听着五条悟和“悠子”离开,少女的声音活泼:“好冷啊。”
五条悟:“来来来,男朋友的拥抱!”
“滚啊……!!我不能呼吸了!”
他只是偶尔会让少女出来,或者说,他在别人面前偶尔让她出来,单独的时候谁也不知道。
他和他的术式相处的自然,总让人觉得,
一切,一如既往。
期末补作业补到emo……然后接下来是考试(疲惫的微笑)一月中旬回来可能,发完这个陆陆续续写完的短篇缓解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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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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