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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未尝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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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比上一周有很大进步。接下来的7天,我会将止痛剂与镇定剂都减半,□□也会改成小剂量的。你要做好准备,有可能身体会吃不消,如果疼得厉害,你要告诉我,我们再修改方案。”年轻医生对着正在病房里做手部康复锻炼的景予说。
“好,我觉得应该没问题,你可以试试再减点。”景予一边右手举着哑铃,一边给医生提出建议。
“你已经够快了,别太心急,还没有人能像你这样,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做到这种程度。”很遗憾,聂医生出于综合考虑,拒绝了景予的建议。
他是戒毒医院首席专家胡医生的学生,名叫聂勋,他老师年过古稀,虽然名义上是景予治疗方案的总负责人,但是由于年纪和体力的原因,不能全程跟进。聂勋算是一直跟着景予制定、调整、反馈整个治疗过程的执行医师。
“那还用说么,我家小予可不是一般人,厉害着呢!”张晓光刚刚一直在走廊里神神秘秘地打电话,一进来就听见聂勋医生的话,连忙复合道。
聂勋摇摇头,笑道,“你俩可别在我面前撒狗粮了,我一天吃太多顿,噎得慌。”
说罢,赶紧转身出去了。
“诶呀,我说媳妇儿,你快别折腾你这右手了,好不容易才恢复的差不多,你这天天又是练抓握又是举哑铃的,小心抻着!”张晓光快步走过去,把一只3kg的小哑铃从景予手上夺下来。
“大夫都说了,我这手得好好锻炼,不然以后拿东西都费劲。”
“锻炼是锻炼,可也没让你虐待它啊。歇会,歇会,我给你剥个橙子吃。”
这家戒毒康复医院是属于半医院半疗养式的专业型医疗机构,条件设施都不错,除了日常的打针吃药、综合治疗、心理疏导和必备的检查,其他的时间相对自由,患者可以看电视、上网、健身,甚至打牌娱乐。
每个患者可以有一个陪护家属同住,住宿的地方面积、条件都可选。以景予他光哥的性格,自然是选了酒店……哦不……医院规格最高的疗养病房,房间独立卫浴,里面自带各种家用电器,还有小阳台和多种健身器材。
景予一直就嫌贵,但是又拗不过他光哥,所以在这物尽其用,健身、医疗两不误,偶尔还跟他光哥组队,打几盘游戏,不过通常都嫌弃张晓光太菜而拒不肯参战。
三个月下来,不得不说,景予恢复得非常好。除了第一个月非人般的炼狱型折磨,第二个月以后,他就基本战胜了恋生的戒断反应。但是由于在戒断过程中注射了大量的镇静剂、止痛剂等依赖性药物,在后续相当长的时间里,景予还需要慢慢减少和摆脱这些药物的依赖。
不过,照现在这个进度,他应该是轻而易举、不在话下。
聂勋给景予制定的医疗方案最初是一年半,后来缩短到10个月,现在最新的方案已经拟出来,不出意外,再过一个半月,景予就能出院了,堪称戒毒史上的奇迹。
可惜景予还是嫌太慢,毕竟在这是要花钱的,而且价格还不菲。
下午的时候,聂勋来问景予,能不能把后者的戒毒经历拍一个宣传片,一方面用于给他们医院做公益宣传,一方面也给广大正在努力戒毒的患者们提供信心。
无奈话还没说完,就被景予给拒绝了,这种抛头露脸的事,他最不习惯,于是聂勋只好作罢。
“行吧,我就觉得你不能同意,院长非让我来问问,还说你要是同意,就把医药费减半,我这就回去告诉他……”
“等会。”景予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医药费减半?”
“嗯。”
“那房费呢?也减半?”
“……应该是吧。”
“妥了,什么时候拍?”
“……这……这两天?”
“行,你们随时,我都可以。”景予这态度转变得还真是没什么铺垫。
等聂勋出去,张晓光凑过来,用脸和下巴蹭着景予的肩胛骨,跟条发了情的泰迪一样,一边蹭一边念叨,“媳妇儿,你不用怕花钱,不喜欢拍就不拍,我养得起你。”
景予伸出手在张晓光脸上胡乱搓了搓,“就你败家!不知道日子得节俭着过么。我现在也不发工资,住一天连房费带药钱就是900多,我想想就心疼。”
“诶唷,不疼不疼,老公给你揉揉。”张晓光赶紧借口伸出咸猪手来,在景予凹凸有致的胸口上来回摸着。
“起开!”下一秒就被景予给推开了。
其实张晓光这三个月一直是很乖的。
第一个月呢,他见着景予受尽折磨,也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寝食难安,根本没心情。第二个月以后,纯粹就是靠自制力了,因为聂勋跟他说过,在景予治疗期间尽量不要那个……因为后者注射的多种药物都是对那方面有抑制作用的,所以难免会出现暂时性的冷淡期……
好吧,媳妇儿,我为了你什么都能忍,我就当闭关修仙了,等我好好酝酿一下,攒个大的……大晚上的,张晓光看着旁边床上已经睡着的景予,心里暗自嘀咕。
他最近确实在酝酿一起大事件,不是半夜猫在被子里刷手机,就是大白天偷偷摸摸地跑到小阳台讲电话。景予问他,他又不肯说。
一个月后,景予顺利完成了所有的康复测试,报告指标显示,他已经完全脱离了对毒品以及镇痛药品的依赖,随时可以出院了。
“恭喜你!景予。你是我治疗过的患者当中,恢复得最快最好的,你的意志力真得令我惊叹。可以说,这段帮助你治疗的日子,很让我印象深刻,我相信……”临别的时候,聂勋医生对景予说了一番很真诚的话。
“行了聂医生,快别对着我媳妇儿印象深刻了。”张晓光走上前来,笑着打断他。
聂勋只得把没说完的话咽回去,无奈道,“你还真是个醋精……行吧,记得每两个月来医院复查一次。期间有什么不适,可以随时联系我。”
“行,放心吧!他有我呢!”张晓光拉着景予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应着。
当初景予住院接受治疗的时候,还是三月底,春寒料峭。如今痊愈出院,已经是炎炎夏日了。
他坐在家中客厅的落地窗旁,静静地看着外面的白云蓝天、草木盎然,花坛里的夏花正开得烂漫,引来不少人围观合照、摄影留念。
“……活着真好。”景予喃喃自语着,心下一片温暖。
“好了!媳妇儿,我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收拾了,卧室里的床单被褥也都换了。你累了吧,快进屋去躺一会。”张晓光一手拿着抹布,一手提着扫帚,满头大汗地对景予说。
景予站起身,从茶几上抽了张纸巾,笑着走到张晓光面前,给后者擦了擦汗,清脆甜美地来了句,“老公辛苦啦!快去冲个澡,我一会给你按按腰。”
这小声,含糖量高的,张晓光本就在敏感的闭关忍耐期,听的是瞬间酥了骨头麻了筋。于是果断扔下扫帚抹布,抱着景予,迷离着眼睛道,“不辛苦,为了你,我死都乐意。”
这天晚上,景予的身心被极大地安抚和慰藉,他明白原来张晓光对他的爱,不仅可以炽热如火,也可以深沉若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