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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厌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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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不徐往前推的轮椅微微顿了顿，又恢复一惯的节奏。
“轱辘轱辘”
熟悉的轮椅转动声中，林帆微微垂下眼眸，并未看向孙恂，轻扬的嘴角越发明显。
那是一个微笑，却因为长久保持一个姿势，那笑显得格外的虚假。
“阿恂，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总感觉这个星期姐姐跟以前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因为知道真相了。
有那么瞬间，林帆很想直视孙恂，把这个回答甩到孙恂的面前。
（“林小姐，你母亲的体征指数越来越好了，最多一个星期她就会醒来。）
属于医生带着难掩喜气的话语再次在心头浮过。
她微微闭了闭眼，所有翻滚的情绪就被她压了下去。
从一个星期前她没有果断的选择分手，屈从于现实。
她早就没有了那样的勇气。
“怎么不一样了，我不是一直陪在阿恂身边吗？”
手骤然被牵住。
属于孙恂的手指带着惯有的凉意。
她下意识的握紧驱赶那些凉意，随即脑中涌过孙恂挡在陈芷面前的画面，那手就欲松开，可是下一秒，她非但未曾松开，反倒握紧了些。
这一个星期她总是这样。
先是惯性的想要对孙恂好，又因为忆起自己替身的身份厌恶的想要逃离，却又很快忆起现实选择屈从。
心头又一次浮过密麻的钝痛。
但许是这个星期痛的多了，以至于那些许钝痛极快就被压了下去。
林帆的嘴角上扬的更加明显，那双眼浅浅弯起，似带着些许无奈纵容的模样。
“阿恂，别乱想了。
刚刚练了那么久，多累啊。
现在我推你进去赶紧休息。
这手都这么冰了。”
“...好。”
孙恂低低的应了一声，关于爱不爱这个话题终于是揭了过去。
***
陪伴，闲聊，不可避免的亲昵。
当夜幕渐坠，林帆笑着与着孙恂告别，近乎迫不及待的小跑着离开别墅。
真讨厌啊。
她真的讨厌死现在的自己。
虚伪！
恶心！
“叮咚~”
清脆的玲声响起，林帆看着搓红的手指，愣了十几秒，方才拿出。
星空：有空吗？请你吃饭。
现在已经快七点了，从早上离开，她已经十个小时没看见妈妈了。
医生说妈妈快醒了，她该早点回去，要不然万一妈妈醒了没看见她怎么办？
理智正孜孜不倦的说着，但当屏幕渐渐暗下去，林帆伸手按亮，用着搓得发红发疼的手指回复。
是林帆呀：好。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一个人默默消化所有的情绪。
但是她其实不行。
孙恂今天提到的“爱”这个话题，就像是把刀，把原就疼的伤口割的血淋淋。
她需要宣泄。
否则她会发疯的。
一定会的！
星空：好，半个小时后见。/地址。
是林帆呀：好，半小时后见。
***
陈斐找寻的地方出乎意料的竟然是个夜市摊。
此刻各种招牌灯牌亮起，各种食物的香气中，一排排摆在外面的饭桌坐满了人，嘈杂热闹。
林帆看着陈斐给的地址，有些茫然纠结的看着面前的夜市摊。
就很尴尬，她找不到人了。
“林帆，这里。”
等陈斐的声音响起，林帆方才发现人就坐在离她四张桌子后的桌子上，此刻正毫不矜持的挥动着手。
嗯，这在嘈杂热闹的夜市摊里，刚才那一声也超大声。
陈斐这人真是越相处越觉得不拘小节。
但也正因为如此，会让人更加的放松呢。
林帆弯了弯眉眼，这周来第一次真心实意的笑了笑，随即犹如钻地道一般，钻了四张桌子到达目的地。
“想吃什么，随便点。”
“不用了，你点的就已经够多了。”
“那行，那就直接开吃。”
“嗯。”
地方是夜市摊。
食物是烧烤配啤酒。
耳侧是不知哪里传来的大笑与话语声。
最开始还小口小口吃着烤肉的林帆越吃越豪爽。
肉大口大口吃。
酒大口大口喝。
随着饭桌上的食物越来越小，那原本郁结于心的烦闷也越来越少。
“林帆。”
“嗯？”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做什么？”
做什么？
先把之前跟孙恂签订的合同日期混完。
然后等妈妈康复。
努力赚钱，如果没有钱的话，再继续跟孙恂维持着彼此都虚假的感情。
念头转到这里，刚刚好些的心情似乎又开始变得烦闷了。
林帆一口气让杯中的啤酒喝完，一边拿着啤酒往杯子里倒，一边佯做不在意的开口：
“做什么无所谓。
反正过一天算一天。
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吗？”
“如果你没有规划的话，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伙开店？”
属于陈斐的话语淡然极了，就仿若在闲聊一般。
可是开店...
林帆心头霍的加快跳动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去想过这个可能。
但仔细想想，对比于打工朝九晚五固定的工资，开店无疑是急于用钱的她最好的考虑。
那样的念头让她眼眸发亮。
那是一种对待着未来有着无数期许的模样。
迎着这样的眼神，陈斐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还不待她开口，那双发亮的眼眸又骤然暗了下去。
“咕咚~”
显得格外响亮的吞咽声中，林帆微微垂下眼眸，用着手胡乱的抹了把嘴角。
“我没有钱。”
是啊，她没有钱。
没有钱医治妈妈。
没有钱逃离孙恂的身边。
更没有钱去参于投资开店。
“哈，我还以为什么事？”
毫不在意的清脆笑声响了起来。
林帆眼睫颤了颤，没忍住望向陈斐。
却见陈斐对她眨了眨眼，犹如在按.摩店里被师父骂时，一边讨饶一边对她狡黠的笑。
“钱我有。
我缺技术。
我这次邀请你开店。
原本做的准备就是我出资，你出技术。
之后的收益我们三七开，我七你三，怎么样？”
只需要出技术吗？
只要出技术她就可以参与进去？
林帆用力的抿了抿唇，心头一边觉得是不是太轻易了，一边却控制不住微暗的眼眸再一次亮了起来。
“我的技术可以吗？”
“当然！
在按.摩店里，连师父不都说你超过我了吗？”
“那只是张师父他...”
“好了，你就说答不答应？”
陈斐神态自然夺过她又想往嘴里怼的啤酒，微微侧头，轻声催促。
“我..答应！”
哪怕知道自己占便宜了。
哪怕知道自己的技术并没有陈斐说的那样好。
可是..可是...她太想要一个可以逃离眼前一切的机会了！
“那未来的合伙人，干杯！”
陈斐拿了一个新的一次性杯子，替她倒了一杯温水递了过来。
林帆看看杯子又看看陈斐，感觉着喉间打呃都是浓浓的酒味，默默接过了温水。
“干杯。”
温水被她小小的喝了一口，寡淡无味，但在入了喉间，却把胃也弄得暖和了起来。
林帆转头看着正带着几分懒散吃着羊肉串的身影，眉眼没忍住又浅浅的弯了起来。
她的未来从现在开始，好像没有想像的那样无望了呢。
***
虽然说是合伙开店。
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快。
挑选店面，装修，然后□□....等到真正营业，那最起码也是半年以后的事情了。
但许是因为心中有了盼头，林帆只觉得时间变得很快。
照看妈妈，陪妈妈说话。
去找孙恂，扮着自己该有的本份。
然后抓紧一切时间看书，练手。
既然陈斐说看中的是她的技术，那么她也该竭尽全力表现的最好不是吗？
不说病人，最起码在她施展的技术的时候，要让陈斐眼中会露出些许惊艳来。
“姐姐~”
“嗯？”
“今天教练说的练的很辛苦，可以放假半天，我陪姐姐一起去看看妈妈好不好？”
不行！
林帆猛得回神来，看着正甜笑仰望着她的孙恂，唇用力的抿紧，脸上的笑意有些维持不住：
“妈妈现在还没醒来，看了她也不会知道。”
当时知道妈妈有可能醒来的时候，林帆曾经无比期盼孙恂能陪在身边。
但孙恂没有，反倒恪尽职守的保护在另一个人身边。
现在她已经不需要了。
妈妈也更不需要知道孙恂的存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