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见他》清途R

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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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补课还是拉近了她和陆应淮的关系。

　　姜略言和他也熟络了起来。从一开始不好意思喊他的名字变成了一口一个打趣奉承的“陆队”。
　　她有的时候听一遍讲解也记不住，就会谄媚地喊一声：“陆队，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当然他就没有这么温柔谄媚了，虽然不排除他不知道自己小名，但把名字喊出生死簿点名的气势，她总有点心虚。
　　“姜略言，你好好看看你写的是什么，午饭吃少了？所以把这个V后面的2吃掉填肚子了？”
　　“我三分四十秒之前刚给你讲过一遍。”
　　“姜略言，你把旋转矢量法给我默写十遍。”
　　“这题波动方程怎么设？你瞄我干什么？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后来姜略言看到他表姐给他家侄子补课，那嘶吼崩溃的样子倒是衬得现在的陆应淮端庄得不行。当时他表姐听说了两个人的“爱情故事”，颇为不理解，不理解这是怎么产生爱情的，因为她给孩子补习功课的时候恨不得把她儿子塞进他爸爸的肚子里。

　　姜略言也不知道，反正这会儿她憋屈得不行。
　　她用水笔在草稿本上画猪头：“算了，就让人误会你以后择偶标准是物理差的女生吧，我懒得挣扎了。”

　　陆应淮抬手轻轻打她的手背，阻止她给她自己画自画像：“全校也找不出第二个能比你物理差的，恭喜你，勇夺择偶标准的最佳人选桂冠。”

　　“哼。”姜略言丢下了画了一半的猪头，开始做题，嘴巴嚼得老高，都能挂酱油瓶了，“我要当你女朋友了，我以后隔三差五就找你麻烦，报这次的补课之仇。”

　　但复习还是要继续，她倒也不是一个全然的笨蛋，她是个瘸子，有些课特别好，有些课就只能考个六十分刚刚及格。
　　好好听讲把题目做出来，刚写完一道题，再抬头发现旁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了，他去买了两杯饮料回来，在吧台转身要走的时候有人特意推门进来跟他打招呼。

　　不知道说了点什么，两个人都看向姜略言那边，没几句之后两个人说了再见。

　　姜略言主动接过其中一杯：“你同学吗？”
　　陆应淮把过她的草稿本，看了看她刚写的题目，一边检查一边回她的话：“不是，他是学生会的，军训的时候认识的，后来在学校的活动上又碰见了，讲过几次话也带他打过几次游戏。”
　　“哦。”姜略言点了点头，这回答特别符合他现充男大学生的人设，“你认识好多人啊。”

　　只不过说到了军训，姜略言一些不好的回忆又涌现在脑海里。
　　牛喝水一样地豪饮了大半杯奶茶后，她恨自己回忆起来了当时社死的画面，帆布鞋里的脚趾狠狠地蜷缩在一起。

　　但排除她自己，姜略言那回忆了一下军训，当时她记得学校抽了几百个男生不军训专门去排练新生阅兵时候的军体拳。
　　也不知道为什么，姜略言总觉得陆应淮是会被选上的人。
　　“你当时去表演了吗？”

　　他正好看完题目，姜略言题目没写错。他把草稿本推回到姜略言面前：“没去。”

　　“啊？”姜略言还有点不敢相信。

　　陆应淮脸上也没有什么失落的表情：“选人的时候我那时候没在。”
　　原来如此，所以才没有被选上。

　　姜略言以为他是军训的时候中暑了，毕竟那很正常：“生病中暑也没有办法。”

　　陆应淮没说话，在一阵缄默后她正准备继续做下一道题的时候，旁边的人开口了：“不是，是我那时候送一个女生去医务室，然后她中暑全吐在我身上了。”

　　“噗嗤——”
　　那一刻，姜略言承认自己是个坏蛋，但是她真的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也太惨了吧？”
　　还好她军训中暑的时候没有闹出这样的笑话。

　　自己笑着，陆应淮目光略有些幽怨地看着她：“没有给你补课惨。”
　　姜略言赶忙收起笑容，手放在自己面前，然后对着自己面前空气一抓，妄图把自己脸上下不去的笑容抓走：“对不起，我不笑了，继续做题。”

　　可她再偷瞄的时候，发现他表情还是有点失落，甚至可以说是委屈。

　　姜略言停了笔，用胳膊耸了耸他：“不会吧，被别人吐一下这样就觉得丢人了？没事，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依旧伟岸。”

　　但这话还是没有把他哄好，他扭头，瞥了眼姜略言随后又错开目光，脸上的委屈一点没少：“算了。”

　　算了？
　　什么算了？

　　那天的物理补习已经把姜略言的所有脑细胞都消耗掉了，直到后来她才知道“算了”是什么意思。

　　补课持续到了周四晚上。

　　周四的时候手机的天气预报显示周五的时候有百分之六十的降雨概率，结束最后下午复习的时候，陆应淮提醒她记得明天考试带伞。
　　姜略言一边整理书包一边应声：“知道了。”
　　他们两个一起从图书馆里走出来，她背上单肩包，正要和他道别的时候，陆应淮喊住了她：“明天考试好好考，否则游乐园的票都要浪费了。”

　　可在姜略言的观点里没有人爱当吃狗粮的人。
　　她好奇：“你真想去啊？”
　　真想去吃狗粮当电灯泡？

　　他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看着她：“去也不差，挺想去的。”

　　使命感立马就来了：“那我好好考。”

　　那年姜略言也当了次第一，是那群补考物理的学生里的第一。

　　周四的时候没下雨，周六的时候也没下雨，只有姜略言考试的周五下了一场磅礴大雨。

　　那个周六，她一大清早就被杨姗姗从宿舍拉出去了，跟上早八一样。她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她真的舍不得可以睡懒觉的周末。

　　杨姗姗趁着她还没有彻底清醒给她洗脑：“陆应淮给你补课补了那么久，你好意思让他一个人吗？”

　　行吧，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

　　因为是去游乐园，姜略言没穿裙子，阔腿牛仔裤加普通短袖，饰品也只有一条常年佩戴从不摘的项链和一块运动手表。

　　而杨姗姗是个大工程，精致眼妆加修身连衣裙，美甲是提前一天做的，一大早起来洗完头之后，还用上了卷发棒。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再去睡个回笼觉。

　　等“新娘子”打扮完，房祁和陆应淮已经在楼下等了她们半个钟头了。

　　两个人站在树影下，他穿了件白短袖，一条黑色的及膝短裤配着一双已经烂大街的椰子鞋，脖子里挂着一条做旧工艺的银项链，吊坠是一个小圆牌。

　　左手手里拎着的饮料已经没了一半了。

　　透过女生宿舍一楼的玻璃门朝外看，他没在玩手机，脸上好像也没有什么等得不耐烦。

　　头发不算长，额前的碎发稍微有些挡住眼睛了，手刚拧开瓶盖仰头喝一口，旁边的房祁不知道和他说了句话，他偏头用耳朵对着对方，然后他被饮料呛到了，抬脚装模作样地要踢他，踢空了之后偏头将手背挡在嘴巴前咳嗽了两声。

　　用门禁卡刷了宿舍楼下的门禁，树荫下的两个人同时朝着门口望过来。

　　小情侣之间自带吸铁石，杨姗姗一下台阶就扑倒房祁身上了，两个人黏在一块。倒也是二十四孝好男友，主动帮杨姗姗背起了她的包。

　　他们识相地跟在房祁和杨姗姗四五步外。

　　他们计划是坐地铁去，打车容易在门口堵车。姜略言反正没去过，她也是个路痴，不发表任何意见。

　　周六大部分学生都在宿舍里躺平，偶尔有几个承担了全宿舍希望出来帮室友带饭的。
　　杨姗姗和房祁黏在一起，近得两个人的脚都快打起架来了。

　　姜略言选择性失明，东看看西看看来缓解尴尬。倒是旁边那人率先开口了：“考试考得怎么样？没砸我招牌吧？”
　　“今天出游这么大喜的日子能不能不要提这种扫兴的话题？”姜略言幽怨地瞥了他一眼，随后朝着旁边平移了一步，同时抬手还推开了他一点，“绝交三分钟。”

　　于是他们和前面的小情侣保持了梯形的队列，他没从，往姜略言那边挪了过去：“这么走搞得我们一个像是丫鬟一个像是太……不对，书童一样。我们也走近点，也假装一下小情侣，不能输。”

　　陆应淮凑了过来，但他没把握好距离，两个人的胳膊碰到了，皮肤短暂地接触之后又因为摆臂而分开。

　　姜略言笑：“看不出来你攀比心还挺强啊。”
　　陆应淮：“这攀比心要是能分点在你学习上……”
　　“你还提学习是不是？”姜略言用一个警告的眼神看着他。
　　他立马闭上嘴，抬手在嘴巴前面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哄人的语气：“好嘛，我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