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炮灰的春天》青碧色的鱼

7、第 7 章

　　突然的意外让沈蓁蓁吓了一跳，本能地躲避，撞到了身后的货架。

　　沉闷地撞击声在安静的仓库显得格外清晰和诡异。

　　“谁！”沈焱提起了十二分精神。放弃寻找玉佩，警惕地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来。

　　沈蓁蓁无奈，打算猫着腰换到另一处货架边，然而货架距离有些远，沈焱手里有东西照着，她不可能做到让对方毫无察觉。

　　看着火光一点点靠近，沈蓁蓁急得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安静的仓库仿佛都能听见她紧张的心跳声。

　　这时，她突然发觉，自己的手掌抓在货架的板子上，那上面还有一尺左右的地方没有摆放东西。

　　她抬头看去，类似这种有空档的地方还不少，只是并不集中，地方也不大。

　　她打算赌一把。

　　她徒手攀上头顶上空白的地方，开始奋力地网上攀。

　　货架本就是实木所制，加上又堆了不少东西，不能再稳当了。

　　沈蓁蓁刚攀上货架最顶层，沈焱和阿苟便一左一右将她方才站的地方给围住。

　　若她再慢一点，定会被捉个现行。

　　沈焱举着灯笼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意外。

　　沈蓁蓁趴在货架最顶层，见他一次又一次的将灯笼扫过她攀上顶部时留下的手指印，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发现，便安心了。

　　寻找一圈无果，在阿苟的劝说下，沈焱便放弃，他没找到玉佩，便随便找了一样东西带出去。

　　沈蓁蓁这才想起来，他因为欠了赌债，偷偷拿了家里的东西去抵债，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想必她不拿走玉佩，那只老鼠没有爬过她的脚背，她不撞响货架一切都还将按照原来的剧情走。

　　而现在一切都在悄悄发生着改变。

　　沈焱走后，沈蓁蓁便把能随身带走的东西都带走。至于其他的，还是等到十五那日，再趁乱通通带走。

　　她要尽最大的努力带走沈家的东西。将来她出息了，便可以替母亲报仇，替自己报仇。

　　现在自己没有任何筹码，只不过是鸡蛋碰石头，自寻死路。

　　~
　　到了十五那日，整个沈家都忙碌起来。

　　就连沈蓁蓁屋里不常出现的丫鬟都不知被叫到哪里帮忙去了。

　　沈蓁蓁乐得清静，也方便她做事。

　　夜里的时候她趁着大家都睡了，去偷了件小厮的衣裳，出逃的时候方便些。

　　沈蓁蓁穿好衣裳，又特意用艾香教的方法将自己的容貌遮挡了一下。

　　艾香的娘年轻的时候在城里帮人化妆，后来摔断了手，没办法再继续做下去，便回村嫁人了。她娘把这手艺传给艾香，也是希望她能有些手艺，以后不会饿着自己。

　　沈蓁蓁请艾香教过她如何稍微改变自己的容貌。

　　毕竟只学了几天，沈蓁蓁只让艾香教她如何将自己的五官稍稍修改，并不能做到完全的改变容貌。但这也足够了。

　　沈蓁蓁从自己房里出来，避开人多的地方顺着小路一直走，再次来到沈家的仓库。

　　这地方往日就有两三个家丁守着，现在家丁都被叫去帮忙，只留一人守着。

　　沈蓁蓁上前说：“管家让我来取东西。”

　　她本就装作一名少年的模样，稍微压低一些声音，对方也听不出男女。

　　家丁不乐意地说：“东西不是都取完了吗？怎的又要来取？”

　　“小的也不知道，管家吩咐的。”沈蓁蓁脑子里正想着怎么把这家丁忽悠了。

　　“钥匙带了吗？”家丁问。

　　沈蓁蓁早就准备好了，她这几日没有闲着，而是借故四处溜达和出门玩耍，为的就是能配齐钥匙。

　　她拿出钥匙给他。家丁看也没看，便拿起自己那把钥匙，把仓库的门给打开了。

　　库房的钥匙分做三把，一把在管家那里，一把在沈坤那里，一把便在守卫这里。

　　沈蓁蓁钻了空子，偷偷拿了两人的钥匙配了两把一模一样的。

　　家丁把库房打开后，嘱咐了沈蓁蓁一句，“你动作快一点。”

　　沈蓁蓁点点头，走近库房。

　　她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又看到了一样东西。

　　她的另一张陪嫁清单。她记得上次进来，沈家的陪嫁清单陪嫁了挺多东西，这一次的礼单居然就短短一张。

　　她好奇拿起来看了一眼。

　　如果说上一张的嫁妆只到一般人家的嫁女规格，这一张，那就只有穷人家的嫁人规格。

　　少归少，沈蓁蓁还是在里面选了几样能带走换钱的。

　　正要出来时，听到门外的家丁和人闲聊。

　　“你说二小姐这么标志一个美人真就嫁给董老爷那样的人当小妾？”

　　家丁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库房里还有人呢。”

　　“哪是什么嫁啊，那是送。”家丁的声音放低了不少，“我听说嫁妆都准备好了，刚开始说就算做小妾也要风风光光嫁过去，不能给沈家丢人，后来不知她怎么惹夫人生气了，就不给准备了，说是下午就把人给董老爷送过去。”

　　“送给他？啧啧啧，那董老爷可赚了，二小姐也不亏，能上董老爷家过好日子。”

　　“可不是嘛，等董老爷家那个正房去了，讨得董老爷欢心，说不定还能扶正。二小姐的身份可比董老爷家那些莺莺燕燕清白多了。”

　　正要出来的沈蓁蓁听了这话，冷笑一声。

　　翟氏果然没让她失望啊！

　　她说这一张嫁妆怎么就那么些拿不出手的东西，按照沈家这种好面子的程度来说不合常理。

　　原来是想把她送过去呢。黑心老妖婆！

　　听到这里，原本打算拿了银票就适可而止的沈蓁蓁打算把能拿走的都拿走！

　　她寻了库房里的一块布，将所有的金银珠宝，不易损坏的东西都装进去，打成一个包袱。

　　爬上货架，将包袱放在上面。

　　离开的时候随便拿了样东西就出门，毕竟她跟家丁说的进来取东西。

　　“怎么这么久？”家丁不耐烦地问。

　　沈蓁蓁憨厚地笑道：“一开始没找着。”

　　家丁嫌弃地朝她摆摆手，“快走快走。”

　　转过围墙，沈蓁蓁就把拿出来的那样东西给丢在花坛里，朝着大门去了。

　　今日沈家每个人都忙得团团转，没人会注意谁进出了几次，更没人注意到沈蓁蓁。

　　沈家的祭祀直到丑时快过了才结束。

　　此时的沈蓁蓁已经进进出出沈家大门很多回，通过气窗把那些放在库房货架顶上的东西运出沈家。

　　沈家库房以往都是一人守门，另外两人会围着库房巡逻。

　　今日正好只有一个人守门，这时候不搞事情那不是傻嘛！

　　所以沈蓁蓁从库房后面的气窗爬进去又爬出来，根本没人知道。

　　她最后一趟出门时还遇见了把董三接回家的沈焱。

　　他一脸谄媚地拍董三的马屁。传进沈蓁蓁耳朵里的话都是他妹妹如何美若天仙，保证董老爷满意的鬼话。

　　沈蓁蓁从他们身边走过，不敢声张引起两人的注意，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两人的背影。

　　沈焱还嫌她挡着道，骂了她一句，准备继续拍马屁，突然叫住沈蓁蓁，“你，去把我妹妹叫过来。”

　　这不是赶巧了嘛！

　　听话的沈蓁蓁立刻调转头，去偏院叫“自己”出来见客。

　　既以打算走了，沈焱将她叫回来，她不做些什么，着实有点对不起沈焱。

　　不如就淹了他房里的那些个用来附庸风雅的墨宝吧。

　　她提了几桶水去沈焱的屋里，将水泼在他房里挂着的那些墨宝上，又将水倒在他的账簿上。

　　可惜她看不到沈焱气得跳脚的模样了。

　　做完“恶”，沈蓁蓁才去往大厅回禀沈焱，“公子，二小姐说打扮好就自行过来，还请客人耐心等待。”

　　沈焱面上不悦，沈蓁蓁这是让他丢面子了。碍于董三在这，又不好发脾气，只能好言好语地对着董三说：“那丫头定是有些害羞，我这就让人再去催催。”

　　董三对沈蓁蓁的色心早被沈焱吹得泛滥成灾。若今日不是说好当下就可以接走沈蓁蓁，他才不会亲自跑这一趟。

　　虽说他好色又猥琐，这时候却还假惺惺地做出一副怜香惜玉的模样，“沈兄莫气，哪有女子见人不打扮的，我们等等便是。”

　　沈焱听他这么一说，便附和。让装扮成小厮的沈蓁蓁给两人端茶倒水。

　　她本就觉得两人恶心，这会让她端茶送水，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知道自己要从沈家出逃，沈蓁蓁早给自己备好了一些常见的药粉。

　　她趁着两人不注意，将一包泻药粉放进茶水里端给两人。

　　等了一炷香时间，董三终于等不下去，猴急地说：“沈兄不如差人去看看，怕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沈蓁蓁无声地嗤笑。色胚就是色胚，这么急不可耐。

　　沈焱立刻吩咐装扮成小厮的沈蓁蓁去跑一趟。

　　她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你们慢慢等吧，她沈蓁蓁不陪玩了！

　　沈蓁蓁马不停蹄地带着她的东西出了城，省得夜长梦多。

　　沈焱见小厮许久不来，刚要命人再去看看，刚叫了一声，便觉得腹部一阵痛意，有什么东西要喷发而出，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就变了，“董老爷先坐，我去趟茅房，那丫头马上就来。”

　　董三也忍不住了，青着脸说：“沈兄不用心急，嘶，你家茅房在何处？”

　　两人一前一后跑了数十次茅房，才觉得事情不太对。

　　请了大夫来看，原是给人下了大剂量的泻药。

　　董三顿时黑了脸，忍着痛意恨恨地说：“你沈家有种，居然给我下这种套，既然连个女儿都舍不得，那便舍了你家的生意吧！”

　　沈焱和沈坤慌了，忙赔不是，命人去把沈蓁蓁叫来

　　过了一会沈家上上下下都得知，沈蓁蓁跑了！

　　董三差点气死，“好一出双簧啊，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董三便回了董府。沈家一边追在后面赔不是，另一边让人满城寻人。

　　最终没有半点沈蓁蓁的踪迹和线索。

　　而发现库房东西丢了，也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