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方锐]不由自主》聆听风雨

18、第十八章

　　因为记者站的采访任务实在不多，江知雪一有时间就往兴欣那边跑，兴欣众人对这个高水平陪练自然是欢迎至极。
　　久而久之，江知雪和兴欣一众人都混熟了。
　　大家训练的时候，江知雪就和陈果在一旁聊八卦。
　　熟悉之后，江知雪开始和陈果打探消息。
　　“果果姐，我问你件事哦。”
　　“问吧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和叶神认识这么久，跟苏沐橙应该挺熟吧？你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吗？是不是和外界传的那般，在交往中啊？”江知雪捧着脸，一副好奇心过剩的样子。
　　“他们俩啊，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就知道他们相依为命了十多年。这种事情，其实也不太好打听是吧？”陈果说。
　　“哦。”江知雪点点头，相依为命，那他们之间的感情岂不是比单纯的情侣还要深厚？
　　“知雪，你没事关心这个干嘛？”看她一脸失落，陈果突然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想法，试探道，“难不成，你喜欢叶修？”
　　“就当我喜欢叶修吧，”江知雪咬咬牙承认了，“所以对他俩的关系有点在意，如果真的是情侣我就只能默默收起那份心思了。”
　　黄少天，为了你的幸福我真是付出太多了！
　　江知雪自然是为了哥哥暗中打听了，她可不希望看到哥哥一直单恋到死，不管有没有机会，总得试试嘛。
　　“不是，”陈果感觉一阵好笑，“你喜欢叶修什么啊，这人又颓又懒，还是个烟鬼，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不会啊，他对荣耀的那份专注让我觉得很感动。”
　　这倒是事实，和兴欣的人接触多了，江知雪自然知道了叶修和嘉世之间那点事，和她们当初的推测八九不离十，面对这样的打压，叶修没有半点怨言，对嘉世那群人唯一的意见就是对比赛的态度不够端正。
　　江知雪对此非常感动，也很佩服他的宽厚胸襟，虽然不至于因此心生爱慕，不过作为喜欢的理由完全足够了。
　　陈果看她说的煞有介事，已经信了八分：“我确实不太清楚，有机会的话我帮你打听一下吧。”
　　“万分感谢！”江知雪双手合十。
　　“傻丫头！”陈果戳了戳她的脑袋，像叶修这种一心扑在荣耀上的人，喜欢起来应该会很累吧，她可一点都不希望自己的女神苏沐橙和叶修在一起，同样的也不太想看江知雪这个小姑娘跳进火坑。

　　江知雪再次来到上林苑，其他人都在训练，叶修却把她喊上了二楼。
　　二楼也有一间客厅，叶修示意她坐下，开门见山：“小江，听说你喜欢我？”
　　江知雪吓了一跳，尴尬的满脸通红，扭头看陈果：“果果姐，你出卖我？”
　　陈果正好上来给他们送饮料，闻言连忙举手保证：“没有，绝对没有，从头到尾我都没提过你名字，谁知道这家伙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一开始只是以自己的名义跟叶修打听，结果叶修一下子就看出她是替人打听，陈果争辩了几句只能说自己认识一朋友暗恋他，她就是帮朋友打听来着。
　　叶修这次更果断，连疑惑都没有，直接道出江知雪的名字，像个道行极深的老狐狸。
　　于是就有了这次会面。
　　“想知道我和沐橙的关系，你可以直接来问我啊，我又不会糊弄你。”叶修说。
　　江知雪尴尬归尴尬，还是顺势问了句：“那你们有没有在交往？”
　　“没有。”
　　“你也不喜欢她？”
　　“怎么说呢，一直拿她当妹妹来着。”
　　“真的吗？”江知雪仿佛中了头等奖，一脸雀跃。
　　叶修古怪地看着她：“你好像很在意这个？为什么？总不能真是因为喜欢我吧？”
　　“为什么不能？”
　　“这种话骗骗我们老板就算了，想忽悠我还差得远呢。”事实上叶修听陈果提起什么暗恋说，就知道江知雪在鬼扯，不过他也有点好奇江知雪打听他和沐橙的原因，索性直接说了。
　　“叶哥你温柔体贴又长得帅，喜欢你那多正常的事啊。”江知雪还想狡辩。
　　“其他人说或许可以相信，你的话可信度太低了。”叶修神情依然很平静，淡淡道，“你不是黄少天的女朋友吗？”
　　“什么？”江知雪头脑发白，须臾笑出声来，“哈哈……我怎么会是黄少天的女朋友？”
　　叶修不答，看着她的目光极有深意。
　　江知雪迟疑片刻，反问：“黄少天和你说过我是他女朋友吗？”
　　“这倒没有，只是你俩看起来过于亲近了。”叶修笑着，“去年夏休期他带着你和我们pk的时候，对你的保护有些刻意，仿佛在故意卖弄什么。”
　　“我去，那个白痴！”江知雪骂道。
　　“难不成是为了面子好看？”联盟里大多单身，黄少天为了面子假装和女生亲近也说的过去。
　　“可不是嘛！”江知雪顺势承认，她当然知道黄少天刻意表现出一副与她亲近模样的原因，确实有面子的缘故，谁让他们的对手是圈内著名情侣档，当然还有一点试探的因素，想看看苏沐橙的反应，结果人家不为所动，显得他的行为格外傻冒。
　　“你真不是少天的女朋友？你们的亲近可不像作假。”
　　“我和他当然亲近，叶哥你把苏沐橙当妹妹，我却是黄少天的亲妹妹。”江知雪顿了顿，习惯性补充，“同父同母，家庭和睦，不要多想。”
　　“我好像没说什么吧？”叶修摸摸鼻子，看向陈果。
　　陈果抱怨：“知雪，你和黄少是兄妹，那你还骗我说是青梅竹马！”
　　“我没骗你啊。”江知雪一脸无辜，“兄妹就不能是青梅竹马了吗？我和他确实从小一起长大。”
　　打探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江知雪功成身退，回到出租屋立刻跟黄少天反馈。
　　黄少天被她的消息吓了一跳，他不敢与那两人打听自然是担心那些绯闻都是真的，而他这么一探究反而会暴露自己的心思，导致与他们之间的相处变得尴尬。
　　想不到江知雪这么干脆，他不方便做的事全替他做了。
　　黄少天其实还是有点小纠结：“可这也不代表苏沐橙不喜欢叶秋啊。”
　　江知雪：“那又怎样？你就不追了？我才不信你会因为这种原因放弃。”
　　黄少天笑笑，他当然没有那么怂，别说苏沐橙未必喜欢叶秋，就算她喜欢，只要叶秋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自己就还有机会。而且，单恋的苦头他已经尝过了，当然不忍心让苏沐橙体会这样的心情。
　　但他也不能直接就去表白啊，表白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事，时间地点方式都很重要，至少至少也要当面说。而现阶段，自己忙着全国各地打比赛，苏沐橙的行动被嘉世各种约束，完全找不到机会见面。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有事没事去Q上骚扰一下苏沐橙，刷点存在感。

　　十一月是秋冬分水岭，天气逐渐转冷，是一年中感冒发烧的高峰期。
　　江知雪不幸中招，躺在床上怀疑人生。
　　又来了，就算她体质确实比较弱鸡，也不至于每次都这么悲催吧？
　　江知雪绝望地和记者站请假，扔开手机又睡死过去了。
　　再次醒来，头更晕了。这里没有退烧药，江知雪想去药店买，又实在不想动，只能干躺着。
　　这时候江知雪无比怀念和舍友住在一起的日子，每次她生病，舍友们都会特别照顾她，又是帮她打饭又是帮她做笔记，买药这种事更不用说。
　　可是现在，自己一个人住在外面，舍友离得十万八千里，还要忙各自的实习，江知雪实在不好意思麻烦她们。
　　所以此刻的她显得格外无助。
　　人在生病的时候就会变得异常脆弱，江知雪脑子一热，摸过手机，打开微信，给那个熟悉的肥猫头像发了条消息。
　　“生病了，好难受。”
　　自从那次说开了之后，江知雪试过对方锐冷淡一些，想让他知难而退，结果这家伙越挫越勇，三天两头给她打电话，死皮赖脸地打听她的工作状况。
　　江知雪只能顺其自然了。
　　清醒的时候江知雪其实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方锐，但现在生病了，她是不是可以稍微和他撒撒娇？
　　江知雪看了眼时间，又觉得自己傻掉了。
　　上午九点多，正是职业战队训练的时间，方锐怎么可能看得到她的消息。
　　下意识想要撤回，发现时间已经过了两分钟，无法消灭证据，江知雪烦躁地扔开手机，继续睡觉。
　　江知雪是被一阵刺耳的门铃声吵醒的，迷迷糊糊地睁眼，艰难地起身去开门，对上了刚刚一直盘旋在脑海的面孔。
　　江知雪揉揉眼睛，再看过去，那人依然站在她面前。
　　她忍不住上前抓他的胳膊，能碰到，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方锐伸手摸她的额头，他刚刚在外面吹完冷风，手冷冰冰的，衬得江知雪的额头格外滚烫。
　　“好像还挺严重，吃过午饭了吗？”
　　江知雪摇头。
　　“你不会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吧？”
　　还是摇头。
　　“你真是……算了，”方锐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到沙发那边，“我买了粥，先喝点粥再吃药。”
　　他手上提了两个袋子，一个装着药，另一个则是外卖的粥，打开还冒着热气。
　　“你先吃，我看看这些药应该怎么吃。”方锐帮她打开外卖，又去折腾那一袋子感冒药。
　　他拆了根体温计，贴到江知雪的耳蜗，测完一看：“38°5，有点高哦，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江知雪茫然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早上训练中途休息的时候，我看到了你发的消息，就跟俱乐部请了假。”
　　现在下午一点多，他看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坐高铁赶过来了。
　　因为给江知雪寄过零食的缘故，所以有她的地址。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江知雪轻声说。
　　“你的事怎么会是麻烦？”方锐笑着，“快吃吧。”
　　江知雪摇头，支开自己平时吃饭用的小桌子，把餐盒转移到上面。
　　“一起吃，你也没吃饭吧。”
　　袋子里还有一盒粥，显然方锐也没有吃午饭。
　　“好。”
　　两人面对面坐着，默默喝粥，气氛十分和谐。
　　喝完粥，江知雪在方锐的监督下把药吃了，又在他的劝诫下躺到了床上。
　　“我都睡了一天了，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那就躺着，我坐在这里陪着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方锐拉过一旁的电脑椅坐下，打量着她的居所。
　　单间方便是方便，却也有麻烦的地方，整个房间一览无余，客厅卧室都在同一个房间，只用一个酒架隔开，一点隐私都没有。
　　幸好来的是自己。
　　床的旁边是电脑桌，方锐顺手打开了电脑。
　　“你想玩荣耀吗？”江知雪问。
　　“没有，就是随便看看，我账号卡都没带，要不借你账号我玩玩？”方锐看到了桌上的账号卡。
　　“随便，别拉低我的战绩就行。”江知雪说。
　　方锐登陆了她的账号，率先看了她的竞技场胜率，51.2%，失笑道：“你的战绩实在不怎么样啊。”
　　“因为我的对手基本都是蓝雨那些人啊，尤其是黄少天，战绩自然就比较惨淡了，你以为我喜欢到网游里虐菜啊？”江知雪迷迷糊糊地说。
　　吃过退烧药头越发昏沉，方锐看她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了，便道：“快睡吧，别硬撑了。”
　　“不想睡，我怕睡醒一睁眼你就消失了。”
　　方锐愣了一下，江知雪显然已经意识不清了，换作平时的她，面对自己怎么会如此坦率。
　　方锐握着她的手，柔声哄着：“不会的，我会一直在这陪你。”
　　“你保证。”
　　“我保证！”
　　药力的作用下，江知雪很快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原本坐在电脑桌前的青年已经消失不见。
　　“骗子！”江知雪骂了一句。
　　这时厨房传出一声轻响，厨房门被拉开，方锐探出身子：“说我？”
　　“你……”
　　方锐耸耸肩：“我怎么，我辛辛苦苦帮你熬粥，结果你可倒好，还在背后骂我！”
　　“我又没让你帮我熬粥。”江知雪嘀咕。
　　方锐走到床边，抚上她的额头，扬了扬眉：“果然已经退烧了呢，变得那么嘴硬，你还是病着可爱。”
　　“哦，方锐大大帮我熬粥，我真是受宠若惊！”江知雪从床上爬起来，“好了没有，我还真有点好奇，你居然会熬粥？”
　　“差不多了。”方锐又钻进了厨房。
　　江知雪则是进了浴室，洗漱完到厨房一看，方锐已经关火，正往碗里盛粥。
　　“闻起来还不错。”江知雪感叹。
　　她从消毒柜里取了两个调羹，等方锐盛完粥再往里一放，端到餐桌那边。
　　“不要抱太大期待。”方锐率先说了句。
　　其实他个人感觉自己煮粥还行，但难保江知雪嘴挑，所以先降低她的期待值，这样说不定尝起来就在预期之上了。
　　方锐觉得自己还真是机智。
　　江知雪轻轻哦一声，低头尝了一口，点评道：“果然很一般。”
　　方锐：“……”果然嘴挑！
　　“其实比外卖好吃啦！”江知雪又喝了两口，“但是不如我哥做的。”
　　方锐煮的是鸡丝粥，口感还不错，就是生姜放多了，稍微辣了点。
　　偏偏这道粥是黄少天在家的时候常做的，江知雪自然忍不住将二者拿来比较，于是高下立判。
　　“黄少天还有这个技能？”方锐震惊。
　　“嗯……”江知雪在思索措辞，“他的话，除了学习什么都会一点吧。”
　　好吧。
　　学渣常态。
　　方锐瞬间明悟。
　　吃过晚饭，江知雪感觉神清气爽，便毫不留恋地赶人了。
　　“我好了，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回去吧。”
　　“就这？”方锐大受震撼，“江知雪，你这妥妥的渣女行为啊。”
　　“不然呢，难不成还要收留你过夜吗？”江知雪理直气壮道。
　　方锐看着屋子里唯一的床，突然老脸一红，害羞道：“也不是不可以。”
　　“快滚啦！”江知雪耳根有些热，方锐能想到的她当然也能想到。
　　方锐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买票，挑了张晚八点左右的，回到N市还不算太晚。
　　“那我走了。”方锐不舍地看着江知雪，他倒想多赖一会儿，不过这边到高铁站要将近一个小时，不得不走了。
　　“我送你吧。”江知雪去拿车钥匙。
　　“你会开车？”方锐惊讶地看着她车钥匙上的四个圈。
　　“你不会？”江知雪一脸嫌弃。
　　“呃……平时战队出行都有专车接送，学车根本没必要啊。”方锐勉强解释。
　　“那我哥和喻队怎么说？”
　　“喻文州那么讲究的一个人，会开车多正常，至于黄少天，那家伙纯粹就是为了耍酷！”
　　江知雪无语，没有掌握这种基本技能就罢了，借口倒是不少。
　　“既然你有车，我倒是想好圣诞要送你什么了。”方锐转移话题。
　　“什么？”
　　“现在说了还怎么制造惊喜，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方锐一脸神秘。
　　“切~”
　　江知雪把方锐送到火车站，与他道别。
　　“知雪，”方锐下了车，没忙着进车站，隔着车窗看着她，“我好像有点明白你为什么不喜欢异地恋了。”
　　收到江知雪生病的消息是在上午九点多，他却要十点多才能看到，无法第一时间赶到就算了，他甚至无法第一时间知道。
　　如果他是江知雪的男朋友，那一定是最不合格的男朋友。
　　幸好N市和H市隔得不算远，他还能亲自过去照顾一下，若是在B市那种地方，大概只能干着急，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这并不能改变自己和她相隔异地的事实。
　　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男朋友远在另一个城市，没法在第一时间给予自己安慰，江知雪凭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让她受这种委屈？
　　“对不起，我总是让你这么为难。”方锐愧疚道。
　　江知雪不自然地偏过头：“你知道就好。”
　　“如果……”方锐犹豫了会儿，“如果你身边有什么合适的人，可以很好地照顾你，你其实不用太顾虑我的心情。”
　　“……”江知雪直视他的眼睛，“这话是真心的？”
　　“不，违心的，我一点都不希望其他男人照顾你。”方锐苦笑了声，“但是，不用顾虑我的心情是真心的，知雪你只要顺着自己的心意就行。”
　　我的心意……
　　江知雪一时间有些恍惚。
　　“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进去检票了。”方锐朝她挥挥手，“自己回去要注意安全。”
　　是啊，他只能让江知雪自己一个人回去。
　　江知雪看着方锐有些落寞的背影，暗自咬牙。
　　这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