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人》村里的一枝花儿

19、接着渣（九）

　　从入门玄关到卧室，衣服丢得到处都是，还没打开的行李箱静静立在门边，裸色的绑带高跟鞋也是东一只西一只，借着半盖的衣服的遮掩，偷听从卧室传出的暧昧声。

　　许久之后，柳平意才从失神中缓过来，身体还在轻颤，香汗浸湿了她额前的发丝。身体和心是从未有过的满足，她甘愿就此沉溺，主动圈住谢未昭的脖子，抬头送上热烈的吻。

　　谢未昭的回应也很直接，以至于两人从中午厮闹到太阳落山。

　　…

　　柳平意动作轻柔地从床上下来，套了一件当睡衣用的大T恤，又俯身替谢未昭拉好空调被，才转身走出卧室，又轻轻把门掩上。

　　她把客厅的灯打开，将散落的衣服和鞋子都收拾起来。家里冰箱还有很多食材，她趁着谢未昭还在睡觉，就先把饭做上，等人醒了就正好可以吃饭。

　　谢未昭是被香味给勾醒的，闹腾了大半天，她早就饿了，掀开被子下床，就这么光着身子晃到厨房。

　　柳平意正举锅往糖醋鱼身上浇汁，差点手抖把糖醋汁给泼出去，她急忙稳住说道：“屋里开着空调呢，冷，出来也不知道穿一件衣服。”

　　做那事的时候穿衣服很妨碍，可乍一下看见光溜溜的美好肉/体，她这个老实人还是有点不适应，两边脸颊就跟被旺火烧了似的，又红又烫，磕一个鸡蛋上去都能煎熟。

　　她放下锅子，绕出去给谢未昭找了一件睡衣穿上，还凶巴巴道：“以后在家也要穿衣服，不能光着。”

　　“哦……”谢未昭双手一用力，就把个头比她矮很多的柳平意抱起来，搁在餐桌上，“什么时候都要穿着？也包括吃姐姐的时候？”

　　她的手还特别不老实，从T恤下摆摸进去，然后不动，就这么轻轻抓着，低头好整以暇地等着柳平意回答。

　　跟王宇开车的时候，柳平意是老司机，什么鬼话都能说，车速快到飞起来。可到了谢未昭跟前，她就又缩回去当行动上的矮人，除了羞涩到脸蛋红扑扑，愣是不敢多说一句，急急忙忙扭身跳下来跑开。

　　看她这样落荒而逃，谢未昭心情很好的抱手靠在桌边，“姐姐害什么羞啊，又不是没见过。”

　　柳平意举着炒菜的铲子从厨房探出头，根本凶不起来还装模作样唬起脸威胁：“你再说，我就拿这个开打了。”

　　谢未昭从善如流，“姐姐都做什么好吃的了，好香啊，能开饭了吗？”

　　“糖醋鲤鱼，手撕包菜，蒜蓉开背虾，麻辣牛肉粒，冬瓜排骨汤。再等一下哈，马上就好了。”

　　除了手撕包菜没有装盘，其他菜都可以端上桌了，柳平意没让谢未昭动手，自己就麻利地干好了一切。只有她和谢未昭两个人吃饭，就没有做很多，吃剩下扔了可惜，留到明天也未必还想吃。

　　小时候父母在外干活，她就在家负责做饭，手艺自然而然就练出来了。之前是没有条件也没有心情下厨，谢未昭还是第一次吃她做的饭呢。

　　她既期待又忐忑地看着谢未昭喝了一口冬瓜排骨汤，迫不及待问道：“怎么样，合口味吗？”

　　“嗯，很好喝啊，姐姐厨艺真好。”谢未昭没有瞎编，冬瓜汤的确很好喝。

　　得到肯定的柳平意很开心，像勤劳的小蜜蜂似的给谢未昭夹菜，让她多吃点，要是喜欢吃，以后还天天做给她吃，一定把她养得好好的。

　　…

　　同居之后，柳平意更是把谢未昭宠上天，家里所有大小事都不需要谢未昭沾手。她要是加班赶回不来做晚饭，也会提前订外卖，但谢未昭说不想吃外面的，她就尽可能早回家，做不完的工作也带回来夜里赶工。要是谢未昭不想吃家常菜了，她还会在网上找做菜视频，抽空跟着学，尽可能满足谢未昭的一切要求。

　　她在这座城市没有朋友，跟同事也只谈工作，下班之后就不会再联系，除非是临时有工作安排，所以大部分休息时间她都是和谢未昭度过的，她对现在的生活也非常满意。

　　为了不让谢未昭总缠着她在房间厮混，她就买了很多DIY工具，在周末闲暇时就拉着谢未昭一起做手工活，比如照着图片捏个小人偶。

　　她大学做兼职时在一家儿童兴趣班机构教小孩子做过这个，很久不弄，技术有所退步，捏废了两个，到第三个了才把谢未昭的Q版给捏出来。胖乎乎、很可爱的卡通脸，眼睛又大又圆，特别萌，将谢未昭那种散漫、玩世不恭的神态拿捏得特别准确。

　　“送你。”她把晾干的小人偶放到谢未昭手里。

　　谢未昭正靠在沙发上玩手机，心思都没在柳平意身上，而且她对这种东西没兴趣，不过还是接过来看了看，配合地摆出一模一样的表情，然后言不由衷地称赞道：“姐姐好厉害啊，捏得真像。”

　　柳平意很开心，又把前几天在网上买的美甲工具拿出来，这倒是让谢未昭有点惊奇了，“姐姐怎么什么都会啊。”

　　“以前兼职的时候跟人学的，闲置这么久，也不知道技术还在不在，来……我给你做一个。”她示意谢未昭把手伸过来，细细的用砂条将指甲磨出一个圆润的形状，再涂上底油，然后放进照灯里烤干。

　　等待的过程中她又让谢未昭伸另外一只手，谢未昭只得放下手机，乖乖将手伸过去，她的手指很长很漂亮，柳平意一点都不吝啬地夸奖道：“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手，宝贝你完全可以当手模了啊。”

　　“只有手好看而已？”谢未昭故意逗她。

　　“长得也好看，”柳平意停下动作，抬头亲了一下她，“不当明星都可惜了。”

　　谢未昭心情正好，就顺着话题聊下去，“当明星有什么好的。”

　　“可以赚很多钱啊。”逃税都以‘亿’为单位，几百上千万的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说事儿，还有比当明星来钱更快的工作？柳平意都忍不住冒酸水，怎么自己就挣不着这么多钱。

　　谢未昭不以为意，“背后的资本赚得更多。”

　　“是啊，这个世界到处都是有钱人，就我一个穷鬼，没房没车没存款，还要委屈你跟我窝在出租房吃苦受累，”另一只手的底油已经干了，她打算做蜜桃和淡蓝的渐变色，就举起两瓶指甲油嬉皮笑脸地问谢未昭喜不喜欢，“专属VIP定制款，还免费，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客人您要不要？”

　　谢未昭扑哧笑出声，藏在精心伪装下的东西似乎也有了龟裂的迹象，她忍不住倾身过去吻住柳平意的唇，许久也舍不得放开这一份温热的触感。

　　“要……”

　　柳平意的脸颊被这个吻惹得通红，跟火烧似的，她有些羞恼地瞪了一眼谢未昭，又慌乱低头，掩饰道：“老实点，别总是动来动去的影响我发挥。”

　　“可是姐姐刚才也亲我了啊。”谢未昭又逗她。

　　“我那是……那是……”吭哧了半天也说不出来，柳平意破罐子破摔，“你管我呢！”

　　心虚的她老老实实埋头干活，刚涂了两片指甲，谢未昭的手机就响了，她想的是谢未昭现在不方便拿手机，就想自己替她拿一下，没想到谢未昭直接拂开她的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就起身进了卧室，从头到尾都没给过她眼神，就好像她不存在一样。

　　她还保持着一只手要去拿手机的动作，直到卧室的门被从里关上，她才反应过来，眨巴了几下眼睛，她慢慢将手收回，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拿起旁边的砂条低头磨自己的指甲。

　　这没什么的，她安慰自己，接电话就是要避着点人，她在公司的时候也这样，不喜欢当着同事的面接电话，老感觉自己的隐私会曝光在人群之中，而且当着别人的面接电话也是一种不太礼貌的行为。

　　再亲密的关系也需要给彼此一些独立空间，她要学会尊重自己的恋人，不能老是这么疑神疑鬼的。

　　可为什么她还是感觉很难过呢，柳平意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指甲都磨得乱七八糟的了。

　　过了大概有十几分钟，谢未昭才打完电话出来，在客厅独自坐了十几分钟的柳平意扬起笑脸，刚想继续之前还没有做完的美甲，就看到谢未昭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她赶忙站起来，“你要出门吗？”

　　谢未昭过来抱了一下她，“我最近可能比较忙，就不过来了。”

　　甚至都没有跟她说因为什么事要出门，只匆匆说了这么一句就拿了东西离开，她急着追了几步，小腿却不小心碰到了茶几，将桌面的东西撞到地上，那个被谢未昭胡乱丢在那儿的小人偶就这样被掉落的东西砸了，脑袋变形了，身体也扁了，看不太出来原来的样子。

　　她忍痛蹲下/身，将完全不能看的人偶捡起来，擦干净了再用小工具一点点地修补回去。捏了大半天呢，就算谢未昭不稀罕，她也可以自己留着，以后当作纪念。

　　工具都拿出来了，没做完就可惜，她就给自己做了一款指甲。外边的天已经黑了，她举起双手，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指甲。

　　“多好看啊。”笑着笑着，她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