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超英的世界激情二创[综英美]》常柑

3、仪式感与小破游

　　“今天是十月五号，上午七点二十七分，天气雾，约翰的大衣湿透了，哈德森太太与东方人的约会旅行仍在继续，我和夏利的冷战结束了。”

　　“我尝试给自己剪头发，刘海的长度果然很不好把控，就外形改造结果而言，大失败。不过要是以一开始的目的为基准评价，像哈德森太太爱看的肥皂剧里的女性角色那样，在做出颠覆以往生活方式的决定时剪发以明志，这条标准我达到了……虽然我并不明白头发长度与决心高低究竟有什么深层联系，但是，为没有实用价值的行为人为赋予意义，仪式感也就是这种东西吧。”

　　“我决定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方案”，让娜捧着半凉的可可，微垂着头思索，细而柔软的黑色小卷毛神似娇小的玩具贵宾犬，“从那件事到现在已经六年了，没有任何超级英雄出现，他们好像真的只存在于我的记忆，或者说幻想。我一点也不想认同这种说法，这让我感觉之前对记忆真实性的坚持和对魔法存在的各种试验都成了笑话，但事实就是如此，魔法和英雄都不存在。”
　　“钢铁侠不存在。老斯塔克还活着并促成斯塔克工业转型能源开发，小斯塔克只会出现在花边新闻和无人领奖的科技类奖项颁奖典礼里，没有浪子回头，没有那场开启英雄时代的新闻发布会。”
　　“蝙蝠侠不存在。哥谭比记忆里还要混乱，然而并没有在黑夜里打击犯罪的都市传说，麦克说美方曾考虑过军队镇压，后来是怎么不了了之的就了解的不是很详细了，毕竟是别的国家的事。”
　　“美国队长不存在。不，应该说确实有这么称呼的人，在二战期间接受超级士兵实验从小个子变身肌肉猛男，然后就去做推销债券的演员了，到战争结束的时候便查无此人。大多数人都认为那场实验只是一场骗局，而小个子和肌肉猛男是两名长相相似的真演员。”
　　“超人不存在。这个最好确认，因为不管我怎么呼唤超人或他公开的氪星名字都没能得到回应……”
　　“……”
　　“没有英雄，没有魔法，没有外星人，也没有从天而降的灾难，世界和平如一场甜美酣睡。”
　　让娜想了想，最后又补充一句：
　　“当然人类自身制造的混乱不参与统计。”

　　摄像机镜头里的女孩陷入沉默，屏幕左下角的红点无声闪烁，录制计时数在寂静中独自跳动，沉默持续了很久，久到杯子里可可彻底凉透，女孩才再次开口：
　　“而且我仍在遗忘，就像六年前忘掉所有过去那样，我对超级英雄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我把记忆中看到的场景画下来传到网上，我希望能有人和我一样记得他们，可是大家的喜爱却成了那些英雄是幻想的佐证。如果说一开始不为画中人物画脸是为了避免造成麻烦，到现在我却是真真切切忘记了他们的相貌，更糟的是，我不记得我还忘记了什么，我看着过去的画，看着过去写下的对那些场景的描述，却好像在看一个从未听说过的陌生故事。”
　　“……总有一天我会忘记我曾经相信过超级英雄的存在，而那一天已经为时不远了。至少在那个时刻到来前，让我先好好和英雄们与喜爱英雄的大家告别。就算是为了仪式感。”

　　让娜关掉摄像机，从柜子里搬出笔记本电脑登陆推特，一条一条查看这一个月里累积的评论和私信，不论是催更、夸赞、鼓励还是挑刺批评，让娜都很有耐心地看完，直到她发现一条称自行制作了二创（或者说三创）小游戏的私信。

　　小游戏需要手机扫码下载。让娜完全不担心会下载到木马病毒，毕竟手机里已经有个流氓木马了，再多一个也只是以毒攻毒。小游戏下载速度飞快，就在让娜将剩下的凉可可一饮而尽的短短时间里，安装并自行启动。

　　没有过场动画，没有开始界面，没有新手教程，游戏一打开便是一个小小的白色方块空房间，萌系手绘涂鸦的美术风格，上方是两种示数为零的货币栏，下方有四个按钮，分别是【真视】【放风】【商店】【仓库】。前两个不明用途的按钮暂且不管，仓库是空的，那就只能打开商店了。

　　商店里只有一样商品：
　　「召唤卡」——0净化度

　　是抽卡机制啊……

　　让娜默默起身爬梯子，在书柜里找到讲解加强幸运魔法阵的神秘学书籍，取出骨粉，在清空的地板上绘制阵型咒文，发现需要点蜡烛的时候才想起在蜡烛用完后因为已经决定“金盆洗手”而没有补货，于是出门把哈德森太太摆在玄关的向日葵香薰蜡烛借来一用，关灯。不管有用没用，氛围营造好，仪式感有了，让娜这才重新拿起手机，点击抽卡。

　　抽卡过程平淡到感觉有些白糟蹋了营造好的氛围。当看到白光散去后出现的超人装兔子立绘上大写的ssr评级时，让娜的心里是真的冒出了一点魔法成真的小兴奋，直到她打开新出现的图鉴书，发现所有被锁住的未获得角色都是ssr评级。

　　……只能说游戏策划是自由的，想要多少个ssr就能有多少个ssr。

　　让娜又点开超人装兔子的信息栏，看着看着，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慢慢变得无比慎重。

　　「超人，本名克拉克肯特（卡尔艾尔），氪星遗民，在氪星毁灭前被父母用飞船送走，飞船坠落在美国堪萨斯州的斯莫维尔，被农场主人肯特夫妇收养……」

　　图鉴记载了超人的生平信息，内容详尽到像是在超人出生、成长、生活的同时有名观察者忠实地记录下一切，绝大部分都是让娜所不了解的东西。

　　让娜看着这份档案，呼吸急促而紊乱，几乎是冲回电脑前打开私信对话栏，手指交错间敲下一大堆话，又按耐着狂喜一点点删除，斟酌半天，只发送了两句：
　　“你好！”
　　“你也记得他们的存在吗！”

　　让娜在电脑前干坐半天，没有等到回复，瞬间爆发的喜悦慢慢降温冷却，让娜决定采用更高效的方式——请人直接调查对方的信息。她做了几次深呼吸，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游戏上。既然对方将这个游戏发给自己，肯定会在里面留下什么信息。

　　方才抽出的超人装兔子窝在白房间里酣睡，头顶有一条红条和一条缓慢缩减的蓝条，触摸屏幕上的兔子没能得到任何互动反馈，于是让娜点下【放风】按钮。

　　游戏里的白房间突然空了，消失的兔子以实体存在从现实中的天花板掉了下来，脑袋上依然顶着游戏红条和迅速下降的蓝条。

　　让娜：……
　　让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总结自己的感受，就好像亲眼看到夏洛克挥舞魔杖施展魔法，突然从科教频道跳到魔幻现实主义，一直追寻的英雄和魔法同时向她自证存在……或许她确实迫切地需要接受心理治疗了。

　　掉落在好运魔法阵中央的大兔子沾了一身白色骨粉，摇摇晃晃飞起来，长耳朵像天线一样竖起，小巧的红披风飘在身后，威严坚定的男性嗓音尚带着些许刚睡醒的迷糊：
　　“我们没时间了……”

　　让娜完全无法冷静下来思考，她右手紧紧攥着口袋里的钢笔，垂下的左手腕间悬着一只银手镯，她想着这些能给予她安全感的小武器，没有掩饰占据内心的迷朦茫然，甚至带了些微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丧气回应：“抱歉，兔子先生，这里没有爱丽丝，也没有兔子洞，更别提红心女王的宴会了。”

　　大兔子的眼睛睁的更加圆了，粉红的鼻尖微微耸动着，头顶的蓝条即将掉落见底。
　　他问：“我们胜利了吗？”

　　“啊？这是哪一段？爱丽丝和红心女王的球赛吗？”
　　让娜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幻觉的节奏。

　　“……”

　　大兔子蓝条空了，红条接力下降，而大兔子也不说话了，没头苍蝇似的在房间里飞了几圈，一头撞到门上，把实木门撞出一个洞，脑袋卡在门外而身体坠在门内，随着红条的降低，后腿蹬腿的幅度越来越小。

　　“……就算是幻觉，也别这么儿戏地挂掉啊”，让娜叹息着举起手机，按下【真视】按钮，用摄像头瞄准大兔子，然后在屏幕上点击目标，选择确认收取，然后——
　　门和兔子一起消失了。

　　让娜：……我和世界至少有一个疯了。

　　大兔子回到了游戏的白房间里，蓝条清空，红条还剩一点血皮，让娜这时才发现金币图标的游戏货币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四万多。她打开商店，货架上多出了两件商品：
　　「苹果派」——100喜爱值
　　「十分钟真实体验卡」——1w喜爱值

　　以普遍游戏规律而言，进食能恢复血条。让娜购买了二十个「苹果派」，打开仓库正准备使用，就看见仓库里还有一样物品「破洞的实木门」。

　　让娜什么都不去想了，先用「苹果派」喂满大兔子蓝条，看到红条缓慢上升后，才重新打开仓库，点击「破洞的实木门」选择取出。

　　实木门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将华生和夏洛克从二楼吸引下来，他们看见让娜握着手机低头盯着砸倒的实木门发呆。

　　“发生什么了？你做实验爆炸了？”

　　让娜茫然地抬头，“我的门坏了是吗？”

　　“对，所以发生什么了？”

　　“我的门上还破了个洞是吗？”

　　“是这样没错……你的眼睛也出问题了？”

　　“不，我很好，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好”，让娜莫名地开心起来，“请帮我把门装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