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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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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大牢里有种发霉的味道,桃桃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长在树上的时候他觉得叶子底下就是最阴暗的地方,桃桃喜欢晒太阳,爹爹的屋子很大,院子也很大,到处都是亮堂堂的,桃桃可以四处玩,像这种阴暗的小房间让桃桃感到不可思议。
郁泽一开始并不想带他来的,但是耐不住桃桃的撒娇,但是桃桃走进来后就缠着要爹爹抱。桃桃不喜欢这里,这里让桃桃觉得很害怕,看着难缠的小家伙,郁泽真想好好打一顿。
越执舟的牢房在最里面,这条路十分的阴冷,肇信走着走着有些不忍的叹了口气,“在这种地方被关起来应该不好受。”
郁泽嗤笑了一声,“路中衍一死了之,倒是丝毫没想到他表兄还被连累着坐牢。”
肇信有些犹豫,“没证据证明越执舟和刺杀无关,不也没证据证明他和刺杀有关吗?”
“把他放出去,囚在家里不好吗?”
郁泽没有说话,一行人走了几步,牢里的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麻木,看着他们走过,牢中的犯人慢慢抬起头,有几个面露凶狠。
狱卒见状用刀鞘狠狠的抽过去,“看什么看!”
在这里就是得狠一点,能进来的都不是善茬,可狱卒的做法却让肇信看的很不忍,他出口劝说,徐恕暗自摇了摇头,是他把这个徒弟教的过于善良了。
终于来到越执舟的牢房前,本以为越执舟会和其他被关押的犯人一样,可越执舟看上去似乎很有精神的样子。
肇信悄悄的打量了一下越执舟的身上,没有伤口,衣服穿戴的还算是整洁,看来狱卒也没有过分为难他。
肇信的眼神在越执舟和郁泽之中来回打量,在越执舟出事前他才刚刚得知越执舟喜欢郁泽这件事,还没等他接受,越执舟就坐牢了,肇信生怕他因爱生恨,所以他仔细的观察着越执舟的表情。
最后肇信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越执舟这间牢房虽然还算是整洁,可牢房就是牢房,除了一个石板搭起来的床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但是越执舟住的还挺习惯。
看见郁泽来了以后,越执舟有些无措的看着对方,似乎没有料到对方会亲自过来。
狱卒在旁边悄悄松了一口气,幸亏他敬重越将军一家,从来没有为难越执舟,没想到圣上还亲自来了。
狱卒他媳妇的妹妹就在宫里,听妻妹说这越执舟和皇上关系可不一般呢,一开始狱卒还半信半疑的,现在他觉得八成是真的,要不然这么多的犯人,圣上怎么单单只来看越执舟呢。
所有人都站在这个狭小的牢房里,郁泽抬眼四周打量了一下这间牢房,他出口嘲讽道,“在这里住的还舒服吗?”
越执舟似乎没有听出什么来,他跟个大傻子似的点点头,“挺好的。”
来福看了看公子的居住环境,本以为主仆俩会抱头痛哭,没想到来福傻乎乎的跟了句,“硬板床,对腰好,公子你都胖了。”
郁泽狠狠的瞪了越执舟一眼,“看来你在这里过的很滋润。”
他转头看着狱卒,“这就是对于囚犯的待遇吗?”
狱卒擦着额头的冷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徐恕慢慢走过来,示意郁泽说话不要过于尖酸刻薄。
越执舟小的时候虽然跟着徐庶读过书,但是徐恕教导他的时间不长,可在边关的时候他们也打过交道,徐恕了解他的脾气。
从走进来以后,徐恕本以为越执舟会对着郁泽破口大骂,控诉郁泽的行为,没想到他压根不按照套路出牌。
越执舟朝着郁泽嘿嘿一笑,“托圣上鸿福,大家都没怎么为难我,但是我一心想要回到圣上身边保护您。”
郁泽说话夹枪带棒,“朕哪儿敢用你保护啊,万一哪天你又有什么表弟堂兄想来杀朕,朕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郁泽面露尴尬,郁泽好像故意想要激怒他一样,“路中衍自尽一事你可知道?”
“十恶不赦之人,自己伏法而已。”越执舟面露不忿,“丢了我们越家的脸。”
郁泽嘲讽道,“你倒是能屈能伸,不会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心里已经恨透朕了吧。”
肇信有意向要打断郁泽的话,他总觉得郁泽这么说只会为自己结下仇敌,但是老师却默不作声的拦了他一下,肇信的脚步停顿,然后面露不解的看着老师。
这场探监也可以说是单方面的凌辱,郁泽说话专往人的心窝子上捅。越执舟也不知道是真的没听懂还是装作没听懂,只是一个劲儿的朝着郁泽表忠心。
到了最后,郁泽大概是出够气了,于是嘱咐狱卒好好“招待”越执舟,自己则带着桃桃离开了。
走出牢中,肇信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了一样,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时候,肇信十分不解的看向老师,“老师刚才怎么拦我?”
徐恕解释道,“阿泽的脾气你我都清楚,向来是比较任性的,今天若是不出了这口气,来日还要找越家的麻烦。”
肇信很是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一码归一码,路中衍的错不能强加在越执舟的身上。阿泽今天来羞辱越执舟一顿,要是让越执舟因此记仇就不好了。”
徐恕劝他放宽心,“阿泽是帝王,他有自己的想法。你一个臣子还要教帝王做事吗?”
肇信有些委屈,“不是教他做事,是他如今本来就有很多人看不惯,难得越家如此忠心,他更应该谨慎处理,如果因为这次的事情,将越家的心也丢了,那真是得不偿失。”
徐恕没有再说话。
回去以后,肇信果然头铁的去求恩典了。
殿中只有肇信,徐恕和郁泽三人,肇信抛却了在外人面前的那套,“阿泽,能不能听师兄一句劝,事关越家,以大局为重,先将越执舟放回去吧。”
郁泽冷冷的看着他,徐恕一句话也没说,他向来是对肇信这个大徒弟十分满意的,但是这次也没有帮着对方说话。
肇信不死心,“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是越家忠心耿耿,更不必说他们手中有多少兵马,如今他们因为路中衍的事情对你心怀愧疚,但是你若步步紧逼难免会生事端,人心叵测,你得给人留条生路啊。”
“把人逼急了,最后只会难为了自己。”
郁泽一句话也听不进去,肇信也犯了牛脾气,就跪在地上等郁泽开口,两个人都在犯轴,不过肇信更一根筋些。
郁泽实在被他缠的烦了,瞪着眼一脸不耐的看着对方,“你愿意跪就跪着。”
说完他站起来一甩袖子就跑了,徐恕望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跪着的肇信,最后恨铁不成钢的说了句,“都怪为师只教了你仁慈圣明。”
心疼徒弟的师父还是去为肇信开口求人了,对着徐恕,郁泽不好拒绝,于是不多久月之后就从暗无天日的牢房中被放了出来。
又专人押送他回将军府,左右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软禁,但是家里更舒坦些。
越执舟笑了笑,对着来宣旨的公公叩谢圣恩,公公连忙扶起他道,“哪儿是圣上开恩啊,裕王心地善良,见不得您受苦,硬生生跪着求来的恩典。”
越执舟从善如流道,“那多谢裕王殿下了。”
被押着回家的路上,所有人都没为难他,还有马车供他乘坐,大家都对他客客气气的。越执舟坐在车里心却已经飞进来宫里,他倒是很好奇,特意派人来传递消息,让他记住肇信恩情的到底是哪位。
是肇信的人,还是徐恕的人呢?
以为这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自己,让他感恩戴德,离间他和郁泽的关系,这人还真是傻。
难道不知道人间自有真情在,越小将军要谈恋爱,妖魔鬼怪都靠边站,谁挑拨离间谁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