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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说好的情绪稳定呢? ...

  •   一顿饭刚开始时,卫玄还有点坐如针毡,但没多久他也就适应了。
      是了,一品亲王又怎样,也是他求着自己收了这奴籍的女子做幼女的。
      自己身为朝廷三品大员,如今算是他岳父,坐首座也无可厚非。
      不过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只见他举起酒杯,道:“王爷纡尊降贵与我等同桌,实乃老夫一家之幸。”
      “老大人过谦,我虽是王爷,却也是晚辈,承蒙卫老大人不弃,多谢款待。”
      一句话说得没头没尾,但整个桌上,该听懂的都听懂了。
      喝完第一杯酒,大家又静默吃了会儿,不得不说,大户人家吃饭规矩真多。
      尤其是女眷,吃个饭都把自己拘着,孟子书看着都累,更别说把她们描述出来了。
      “这第二杯酒。”
      话头一出,大家都自动放下筷子,举起酒杯。
      “世子和二公子肯赏脸来用餐,令寒舍蓬荜生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萧子允兄弟一听,直接起立,双手举杯,萧子允带头说:
      “卫老大人客气,是我们兄弟俩厚颜,还请老大人不要见怪。”
      “诶,世子肯赏脸来,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来,不必客气,坐坐坐。”
      ……
      宾主尽欢地喝完了前三杯酒,氛围开始轻松起来,家主们开始聊天。
      首先的话题就是恭喜萧子允兄弟的婚事,孟子书不自觉地抬头看向他俩。
      他俩面上一片淡定,笑着表示感谢。
      连萧子逸都不再将心事显露出来,天,一个人的改变可以这么快的吗?
      明明萧子逸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现如今却……
      就连柳闻烟和张瑛都说,纪乐尧和方蘅能嫁给这两兄弟,实属福气满满。
      聊着聊着,自然而然又将话题转到洛松承昱和她身上。
      一顿操作下来,就是孟子书前世简直是拯救了宇宙,这辈子才能遇到洛松承昱这样的人,这样的好福气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孟子书已经不知道该无语还是悲凉了,这个时代觉得女孩子,能嫁个好人就是一生最好的归宿,从来没有给女孩子另外的选择。
      但这局限性她不能太过置喙,也不是她能改变的,女子要自觉遵守三纲五常的封建道德规范,已经是根深蒂固的牢笼,捆绑着所有人,不可改变。
      三从四德将她们深深压在渊底,无法攀登,不可逾越。
      渐渐的,不再有人挣扎,不再有人质疑,就像接受太阳东升西落一般,成为了不可撼动的真理。
      “子书。”
      听到自己老爹的呼喊,孟子书抬头。
      “你幼时常在院外听学?”
      孟子书消化着这句话,她现在差不多能一秒翻译。
      “是的。”
      “既如此好学,需要我为你请一位夫子吗?”
      “不必。”
      这话是洛松承昱说的,他在卫家人疑惑的眼神中,开口:“她才华横溢,无需再学。”
      卫玄以为洛松承昱是不想她学太多,故而这样说,也就微笑着打哈哈,打算揭过,但萧子允看出他是误会了,解释道:
      “老大人有所不知,卫昭仪昨夜故意藏拙,她文彩四溢,是有真才实学的。”
      “哦?”
      这倒是让卫家人惊讶了,尤其是卫玄,他一直以为洛松承昱说卫子书不会给他丢脸是面子话。
      “昨日的短章,到底是毛夫子的还是她自己的,犹未可知。”
      “是毛夫子的,我说过,我不会诗词歌赋。”
      孟子书反驳,不带犹豫。
      “毛夫子,他是能救万民于水火的存在,我何德何能,可以在这里用他的诗词装逼。”
      孟子书声音很低,一度有点哽咽。
      “是,是我考虑欠佳。”
      说完,萧子允垂眉。
      “话说,三妹眉眼很是面熟,却不知在哪里见过。”
      卫廷可能是有心想要转移话题吧。
      萧子逸心里一咯噔,他知道卫廷在哪里见过孟子书。
      那时的孟子书还是孟七童,他们一道游湖时,遇到她和洛松承昱一起。
      当天,他们在一条船上共度了一下午。
      现在,萧子逸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庆幸,同样的感觉也出现在孟子书身上。
      还好她只在跟萧子逸聊天时说过自己叫孟子书,其他时候都自称孟七童。
      还好萧子逸只将这事告诉了洛松承昱,并没有再告诉其他人。
      “二哥可能记错了,我长了张大众脸,并不出众,就是普通面孔,所以二哥觉得我跟谁都像,但实际上跟谁又都不像。”
      卫廷:……
      卫延:并不出众?普通面孔?呵……
      卧槽,卫廷就是当时,拉着歌伎不知道跑哪里逍遥去了的,其中之一!
      后知后觉的孟子书,猛一抬头看着洛松承昱,他是不是也经常去烟花柳巷?
      洛松承昱:……
      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高兴,孟子书在意自己是否流连勾栏瓦舍,还是该气她臆测自己是否流连勾栏瓦舍。
      一顿饭,孟子书吃得食不知味,特别像跟着去公司聚餐,就你一个新员工的感觉。
      好在,围猎旅行已经到了尾声,该玩儿的大家都玩儿得差不多了,没了新花样,皇帝陛下应该不多久就要回去了。
      各势力之间该交流的也差不多都交流过了。
      所以,从今天开始,是他们的自由活动时间。
      下午,他们便组团去骑马,首先,孟子书想学骑马,其次,她的两位嫂嫂平时也没有骑马,一时也挺想尝试。
      孟子书骑马还是很认真的,肩背紧绷,缰绳紧紧握在手里,按照电视剧套路,骑马必摔。
      自己好歹也是这本书女主,按道理,作者会给她安排这样的桥段,以示尊重。
      但是,洛松承昱该说不说,确实是个很贴心细致的人,根本不给作者作妖的机会,这匹小马是他一早就准备好了的,养在马厩。
      她前几天骑的也是它,洛松承昱当时就说这匹马是送给她的,温柔和顺。
      按照现代话说就是情绪相当稳定,没啥大事能让它惊慌发狂。
      所以,孟子书只要一紧张,就会将这句话翻出来安慰自己。
      她为这匹小马取名为:逐月。
      不知道哪里听到的,将军的马叫逐月,抱着那一点点私心,这里没有霍去病,不算侵权。
      总体来说,三位女士中,还是她最淡定了,毕竟二十一世纪水泥做的女汉子。
      此刻的她,正悠闲骑着马,跟逐月聊着天,突然,萧子逸上前来跟她并排着走。
      孟子书实在想不通了,要说这里民风开放吧,看大户人家女孩子都不出门这一点,就知道是扯淡。
      但是要说这里多封建,这时候,萧子逸居然可以单独和她并排,这种场面不应该是男女主的情节吗?
      孟子书下意识看向洛松承昱,他和萧子允、卫家兄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而她的两位嫂嫂由专人牵着马遛弯。
      一开始她也有专人牵马的,但这样很像草原上一百块一次,一次一圈不到的体验,所以,一开始她就拒绝得无比坚定。
      “怎么了?”
      见萧子逸只是并排走着,不说话,但脸上明显写着:我有话要说。
      孟子书还是大发慈悲的发问,不然这孩子得憋死。
      “这马的名字是承昱哥帮你取的吗?”
      孟子书:?
      你一副便秘快憋死了的模样,就是为了问这个?
      “不是啊,我自己取的,怎么了?”
      “你自己取的?”
      他音调突然的拔高,吓了孟子书一跳:“干什么,突然那么大声。”
      “你随便取的吗?”
      “当然不是。”
      “所以,你是为了承昱哥才这样取名的?”
      孟子书:?
      “那你为何起这个名儿?”
      “萧子逸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给我的马取名字跟洛松承昱有什么关系?我侵权了?”
      萧子逸:……
      “承昱哥的马,叫追风。”
      孟子书:……
      早知道我就取追风了,这样还能跟将军的马当情侣名,俗话说取好自己马的名字,让别人的马没有名字可叫。
      失误了,亏……
      “啊……”
      孟子书还在胡思乱想,突然,逐月暴动,疯狂的奔跑,打了孟子书一个措手不及。
      妈的,说好的情绪稳定呢?现在这发狂是怎么回事?
      当然,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孟子书不是个喜欢刺激游戏的人。
      所以,现在的她慌得一批,有种死神一直在身边的感觉。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北方三月的风,快速刮在脸上还是很疼的。
      在这种极端且突发的事件下,孟子书只能不断强迫自己冷静。
      这种情况要冷静下来很难,孟子书在颠簸中尝试着深呼吸和姿势,不断暗示自己,这就是游乐场那款很颠簸的游戏而已,不怕不怕。
      电视上经常不会骑马的女主,被马摔下去的镜头,旁边的男主都怎么说的来着?
      拉紧缰绳,好,拉紧缰绳,孟子书的手抖得厉害,她翻转手腕,让缰绳套在手上,以防自己脱手。
      手心被勒得生疼,很多个瞬间都疼得不自觉的松手,血顺着缰绳,滴落在她的衣裙上,也有随风飘到洛松承昱面前,染红了他的双眼。
      他大声喊着孟子书的名字,但已经被马颠得快散了的孟子书,此时怎么可能听得到他的声音呢。
      他第一次那么真切的感受到,什么是咫尺天涯,孟子书离他那么近,却又是不论怎样都拉不到,看着孟子书渐渐脱力,他的心也快跳不动了。
      不要夹马肚子,这句话到底对不对?
      夹马肚子好像会让马更加烦躁,但是不夹紧的话又没办法坐稳。
      那些驯服野马的镜头是怎么拍的?马是怎么被驯服的?
      脑中不断闪现以往看过的镜头,试图逼自己回忆起自救的方法。
      想要驯服它,那就是拼谁更狠,要么它摔死你,要么你勒死它,妈的,拼了,总不能等死嘛。
      孟子书知道自己不可能坚持到最后,这种情况越往后越不利。
      她沉着呼吸,蓄力,发狠,用尽全力把缰绳往后猛地一拉,口中吁一声配合,试图让马停下来。
      要不怎么说逐月是洛松承昱亲自挑选和调教的呢,孟子书这一拉似乎让它反应过来了,前腿双双抬高,嘶鸣一声。
      那一刻,孟子书脑子里出现了好多驯服马的经典瞬间。
      然后,她一偏头看到近在咫尺的洛松承昱,大惊失色,孟子书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如此慌张的神情。
      心中那口气还未松,便一头栽了下去。
      这一刻的洛松承昱要说是被死神光临也不过分,好不容易看到眼前人停下来,他的手才刚伸出去,还没碰到对方衣袖,眼前的人便从马上摔了下去。
      更严重的是,晕倒的并不只有她,还有逐月。
      逐月压着她一条腿,洛松承昱和萧子允他们合力将她的腿从逐月的肚子下面拯救出来。
      洛松承昱来不及做任何部署,直接抱着孟子书往回走,不论是谁算计的都不重要了,这一刻,她的命最重要。
      孟子书的衣裙上染了很多血,手心勒痕仿佛是深深嵌在洛松承昱心里了一般,痛到令人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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