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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include the 97th ...

  •   “得益”于长时间的忍耐,等到真枪实弹上战场的时候,商陆还没对准、枪就走火儿了。最要命的不是羞耻感,而是伴随而来的小腹的疼痛感。

      “不开心”就成了商陆那晚的主旋律,他长久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声不吭,静静地等待着蒲薤白过来安慰。

      “生气了?”蒲薤白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残忍的事情,他和商陆并肩趴着,侧过头小声问,语气里还带着笑意。

      商陆可怜兮兮地转过头看着他:“肚子好疼。”

      蒲薤白还当是商陆因为晚饭没吃饱所以饿得胃疼,于是伸手点了点商陆的鼻子:“谁叫你不好好吃饭的呢,脑子里净是些黄色片段,那种东西根本不下饭吧。”

      “这跟吃饭有什么关系啊,”商陆把手伸到薤白的小腹位置,“小肚子这里很疼……”

      这个位置让蒲薤白恍然大悟,他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有点儿紧张地跪在商陆身旁:“是怎么个疼法,这个位置是前列腺啊,该不会还真憋出毛病了吧!”

      商陆也露出恍悟的表情:“原来前列腺在这个位置……”

      “你特么记性这么好,为什么连初中生物课的知识都忘了!”

      “可能那时候我们都在研究女性生殖系统?”商陆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琢磨着那堂课上大学刚毕业没多久的生物老师被他们一群倒霉孩子逼得脸颊通红,还有学生真的举手问受精过程是什么样的。“那时候我们班,啧,我们可能都不是什么好人。”

      蒲薤白表情复杂地盯着商陆:“原来你从那么小就已经是个流氓了。”

      “嘿嘿,我们生物老师也骂过我们来着,说我们是群小流氓。啊对,我们还被教导主任严肃批评了,还被罚在操场上跑圈儿。”

      “你和跑圈儿可真是有段渊源,”蒲薤白拿来手机,上网查着肚子疼有可能会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因为忍时间长了导致的前列腺充血,热敷会缓解,等下我去搞条热毛巾。”

      看着薤白一脸着急、面带愧疚的各种补救行为,商陆心中的委屈很快就消失了,他甚至还挺享受被薤白这么照顾着,厚着脸皮偏偏要枕在对方的大腿上,然后盯着对方的脸看得很入神。

      “好点儿没有?”薤白其实也很喜欢这个姿势,他喜欢这样抓弄着商陆的头发。

      “还是疼。”这是骗人的,其实早就好了,商陆只是想要死皮赖脸地多让薤白心疼自己一会儿。

      “抱歉……真的,我……”

      要命,对方一旦自责起来、心疼的就是自己了,商陆抬起手摸了摸薤白的脸:“多大的事儿,其实比刚才好多了,我这也就是身体太矫情。”

      蒲薤白用脸蹭着商陆的掌心:“真的不该那样折磨你,抱歉,不会有下次了。”

      “不过到底是为什么啊,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吗?”商陆觉得自己有必要问清楚,以免下次踩到雷。

      薤白抿着嘴沉默了几秒,脸颊逐渐变红,然后握着商陆的手腕,用他的手来捂住自己的脸:“因为……领带。”

      “……嗯?”商陆的注意力光放在对方现在可爱的小动作上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那条领带,和你买的西装不是同一个牌子,是fairfax的,一个很小众的日本品牌,”蒲薤白小声嘟囔着,“这领带也是你自己选的吗?”

      商陆愣住了:“太厉害了,你就只是凑近看了一眼就看出来了吗?确实不是我选的,因为我没有买领带,秘书说没有领带的话不够逼格,就帮我买了条。”

      蒲薤白亲了亲商陆的手心,继续说:“而且,打领带的方式也不一样,你以前打领带都是单结啊,但是这次居然是温莎结。你怎么会想到要学这种打法?”

      商陆那叫一个震惊,他甚至都不知道打领带的方式居然还有对应的名称!“因为我打的领带怎么看都是歪的,我秘书他看不过去,就帮我打好了……”

      薤白用手指关节轻轻敲着商陆的脑门儿,然后松开商陆的手,露出有点儿生气的样子:“你秘书是男的女的?”

      “男的啊,你白天应该还见过呢,就在我办公室门口的那桌。”

      蒲薤白松了口气,但很快又觉得不能随便放下心,他不担心商陆会出轨,但很难讲别人会不会盯上商陆。复杂的心情下,表情也跟着变了又变,最后蒲薤白垂着头,露出委屈的样子:“打领带可是很亲密的行为。”

      “不不,他是提前打好了然后套在我脖子上的,绝对没有你想象中的场景!”商陆慌了,赶忙坐起来抱住蒲薤白,“是我太笨了,连个领结都打不好,我这就上网去学,以后再也不……”

      “我可以教你啊,”薤白把脸埋在商陆的颈窝里,“不能让我教你吗。”

      “好,你教我,现在就教我好不好?”

      “不好,”蒲薤白摇着头,“那条领带……那个牌子,我本来,本来是我想买来送你当生日礼物的。”

      商陆简直慌上加慌,慌得浑身忽冷忽热。不知所措之下,他突然松开蒲薤白,跳下床冲出卧室,打电话叫酒店工作人员准备一把剪子。

      工作人员十分给力,电话挂断不出一分钟就有人跑着送来了剪刀。商陆谢过剪刀,重新回到卧室,从飘窗的沙发床上那一堆脱下来的衣服里找到了那条领带,然后当着蒲薤白的面把它剪断了。

      蒲薤白跪在床上一脸懵逼地看着商陆这套极端的操作,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条领带已经被一刀两断:“你在干嘛!?”

      “我要你送我的,”商陆把剪刀扔到一旁,领带扔进垃圾箱,然后回到床上捧着薤白的脸,“我就只戴你送给我的。”

      蒲薤白用力抿着嘴唇,想哭但忍着不哭的样子可爱得让商陆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脸颊。

      “以后咱就这样,我只穿你送给我、或者我自己买的衣服,其他就算是天王老子送我的礼物,我也不会收,就算是服装界大佬给我推荐的品牌,我也不稀罕,”商陆亲了亲蒲薤白的鼻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是不是傻,用得着这么极端吗,”蒲薤白捶着商陆的后背,但委屈的感觉全然不见,剩下的只有感动,“明明就只是我太小心眼儿,这种细节上的事不在意也无所谓,我还想着要劝自己怎么才能放宽心,想着要怎么改这个毛病。”

      “为什么要改?我不想你改,不是说了吗,我就喜欢你小心眼儿的样子,”商陆盘腿坐在蒲薤白的面前,“我喜欢你用这种细节来向我强调你认为我是属于你的。”

      “你也就只是在哄我开心吧。”

      商陆眨了眨眼,一脸蠢相地看着薤白:“什么?我说这话是认真的,不是说来让你听着开心的。”

      满分回答。蒲薤白彻底败了,他脱力倒在商陆肩头,小声念叨着:“第一次见到有人上赶着想要被束缚,你不会觉得被我剥夺了自由吗。”

      “你剥夺我的自由了吗?”

      “要是你今后连穿什么衣服都只听我的,那不就等于剥夺了你穿衣服的自由了吗?”

      “话不是那样讲的,剥夺了自由是指我自己完全丧失了选择的权力,即便我想要穿别人给我挑选的衣服都不行。但实际上并不是啊,是我想选择你来为我决定穿什么衣服,这就只是我行使自由权力的结果。”

      蒲薤白抱紧商陆,听着听着就傻笑了一声:“我说不过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那是不是可以继续几个小时前被那条领带所中断的剧情了呢。”商陆摸了摸薤白的腰。

      “肚子不疼了吗?”薤白反手拍掉商陆的手。

      “不疼了,早就不疼了。”商陆被薤白的严格吓了一跳,实话脱口而出,“其实也没那么疼,就是委屈而已。”

      薤白笑了一声,然后稍稍离开商陆的怀抱,低声说:“那么,社长的夜宵打算吃点儿什么呢?”

      为了尽力避免说错话而导致眼前的“美食”再度打水漂儿,商陆决定不再回答,直接发力把对方推倒。

      薤白乖巧地顺着商陆的力道而躺下,本来还想说点儿调情的话来着,但唇齿却被商陆所侵占。

      这一顿宵夜直接进行到凌晨,吃饱喝足的商陆搂着被吃干抹净的薤白,昏昏沉沉地就要睡着了。

      但他不舍得就这么快睡过去,所以寻找着可以让自己打起精神的话题:“说起来……你觉得舒服的时候,也是小肚子那个位置有感觉吗?”

      本还沉浸在事后的温存当中的蒲薤白,被这个问题搞得瞬间清醒:“……嗯。”

      “哈哈,不要害羞啊,我就只是好奇。”

      蒲薤白语气中有些犹豫:“其实……其实啊,嗯,其实几乎没什么感觉来着,我也通常都是靠前面。”

      所谓五雷轰顶是什么感觉,商陆终于理解了。他浑身一僵,羞愧得无地自容,好像是身为男人的尊严被人踩在地上碾了一脚一样。

      虽然他早就有类似的预感了,或者说,商陆从一开始就觉得被上的那个根本不会舒服。而且仔细想想,薤白每次运动过后都不像是有多回味,之前也只是说“觉得安心”。

      也就是说,让自己兴奋得欲罢不能的这种行为,对薤白而言只是一种能让他感到安心的安慰动作?

      那是不是……进而可以推测出,薤白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求婚,其根本原因也不过就是他们在床上合不来?

      商陆的思维再次卡壳,都不用仔细想他就能回想起在此之前无数次和薤白进行的有关于床事的沟通。上一次商陆自我质疑的时候,决定今后要减少次数,要在生活上对薤白更多关怀。

      这一次,商陆甚至在想要不要干脆今后就不干了。

      干什么干呢自己就跟只狗一样,糟蹋了薤白的人格,也糟蹋了薤白的身子。

      可能是商陆沉默太久了,蒲薤白意识到自己恐怕说了句严重打击商陆自尊的话。他赶紧朝商陆臂弯里缩了缩:“我也不知道实际上别人都怎么样,但是上网查了查,也不是每个人都是上来就有感觉的,可能需要几个月,可能需要好几年,也可能根本就不敏感。所以,是我的问题。”

      商陆保持冷静,无动于衷一样有规律地抚摸着薤白的背,过了好一阵,才开口说:“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呢,这么重要的事,要早点儿反馈才行啊。”

      “这我要怎么开口啊,就……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也抓不准时机,再说了,这么羞耻的话题……”

      “这有什么好羞耻的,这是人基本的生理需求啊,就和吃饭睡觉上厕所一样。喜欢吃的不喜欢吃的,睡六个小时还是睡十个小时,蹲厕还是马桶,人都各有喜好。但是你不和我反馈的话,我可能要花很久才知道,那直到我自己察觉到的那天为止、那么长时间以来,你都要忍着吗。”

      蒲薤白隐约觉得商陆误会了什么,但又不太确定:“忍着……是指?”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那我们今后就不再做了,之前我也说过,反正都是男的,就该用前面啊。你不用顾虑我怎么怎么样,我想很久了,如果说我们持续这种行为,并不能给你带去正面的感受,反而还会继续伤害你的身体,那这种行为就是有害的,是需要制止的。”

      蒲薤白抬手拍了拍商陆的脸:“停一下,我们停一下。商陆同学,我之前也说过吧,只要频率不是那么高、只要是一周两三次的话,我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你怎么又要单方面宣布结束这种……这种、行为呢。”

      “那时候你没有说过觉得不舒服啊,我以为是因为次数多了所以才难受的,既然跟次数没关系,而是这个行为本身就没意义的话……”

      “我可没说不舒服啊!我没那么说!”蒲薤白的脸又开始胀红,他撑起上半身,因为过于害羞所以不敢和商陆对视,视线就一直落在商陆的喉结上,“我……该怎么,该怎么像你一样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这种事呢。”

      商陆朝薤白伸出双臂:“过来,趴在我身上,让我抱着你。”

      蒲薤白听话地趴上去,两个人一起调整着拥抱的姿势,直到双方都觉得很惬意为止。

      他们安静地抱了一会儿,直到心跳都几乎同步,蒲薤白终于没了燥热的感觉,尝试着解释道:“我以前一直以为上床这事儿是很痛苦的来着,你不要生气,也不要多想。”

      商陆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能想象到蒲薤白口中的“以前”到底是指多久以前:“嗯。”

      “但是在我的认知里,这个行为是表达爱意的方式。”

      “嗯。”商陆也基本认同这一点,只是想到薤白是为了“爱”而选择做痛苦的一方,那商陆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接受的。可是他没有急着反驳,而是等待着薤白继续解释。

      “所以我们确认了关系之后,我就一直很着急。我们刚开始交往的那半年不是尝试过很多次,但是一直失败吗?那时候我就觉得是我的心理问题导致的,我……怎么都放松不下来。

      “每次、每次我都会忍不住在想,我曾经……活得那么混乱,身体也、称不上是干净。我去医院做过各种各样的检查,但就算是确定自己没有染上病,心里还是有顾虑。

      “而且那时候我其实,心里挣扎得很厉害,想过要放手的话就尽早放手,再那样拖下去的话只会伤害到你。反正,乱七八糟地想过很多,所以每次到最后一步时都很紧张。

      “但是,第一次成功的时候……”蒲薤白停顿了一下,身体不自觉地轻轻扭动着,把头蹭到商陆的胸口,然后听着对方的心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啊,那种满足感,真的是从来没有过。心理上远远大于生理上,身体的感觉已经是微不足道的了。”

      商陆的心跳慢慢加速,蒲薤白听着对方的心跳声慢慢躁动起来,含着笑意轻轻掐了一下商陆的腰:“所以不能允许你这么单方面地剥夺了我的这份满足感。”

      商陆并没有被完全说服,但他能理解薤白想要表达的意思:“抱歉,我跟你比起来可真是个肤浅的人。”

      “那我再说一个专门为你的肤浅而准备的……另一件让我觉得很羞耻、所以一直不好意思说的事情吧。”蒲薤白运足了气,用极其细小的声音,轻飘飘地念叨着:“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这一句话比刚刚的长篇大论都要有效,商陆再次支棱起来:“什么?你说什么?”

      蒲薤白这次看起来是真的很难为情了,他突然坐起身,毫无征兆地用力拍红了商陆的脸,再低头用力地咬着对方的肩膀,咬着咬着又松了口,用舌头舔了舔已经有点儿瘀血的部位,这样通过暴力来释放了压力之后,他终于能好好说出口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的尺寸问题,偶尔、偶尔真的会有点儿舒服。虽然没到网上所描述的那种程度,没有传说中的干性高潮,但……是有种,不太一样的感觉。”

      “真的吗?是哪次,你还记得吗?我们什么姿势,我有特别做什么吗?”商陆来了精神,抱住薤白的肩膀,连续地问着。

      薤白再次捂住商陆的脸:“你冷静一点儿,所以我才不愿意告诉你,我就知道你肯定要研究到底是为什么。”

      “不是很好吗?如果掌握了技巧的话,那今后就不光是精神上的满足感了吧?是时间吗?还是力道?”

      蒲薤白已经决定“破罐破摔”了,他开始仔细回忆那几次的不同,“跟兴致有关系吧,那几次……我可能会比较兴奋。”

      “是哪几次?”

      “印象比较深的就是我在商场弹钢琴的那次,还有从环球影城回来的那次。”

      商陆迅速在脑海中整合数据:“那果然跟时间长短有关系吧。”

      “角度……”蒲薤白简直是憋着一口气说出的这个词。

      “角度?”

      蒲薤白用力点着头,然后翻滚着逃下床,跑着离开卧室。

      “宝贝儿你要去哪儿?”对方逃跑速度太快,商陆反应过来的时候,薤白他人已经消失在吧台附近了。

      “让我冷静一下,总觉得我说了好多不得了的事,我要冷静一下。”薤白朝屋里喊着,“你不要出来!也不要说话!”

      商陆在床上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准笑!笑屁啊笑!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厚脸皮的你到底懂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我们都已经是老夫老夫了。”

      “谁跟你老夫老夫!我还不到三十岁,各个角度都是年轻人!更别提你一个二十出头的人了!”

      “你不也才比我大两岁吗……”商陆没有追出去,而是趁机拿起手机上谷歌搜索着详细的教程。

      光是听动静的话,商陆感觉客厅里的蒲薤白似乎是在疯狂地喝着冰镇矿泉水,后来又去浴室洗了澡,等回到卧室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商陆把手机扔到一边儿,脑子里装满了刚刚深度搜索到的医学教程,正处于跃跃欲试的状态,但他觉得蒲薤白却已经恢复正常了:“冷静下来了?”

      蒲薤白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举起手里的光碟朝商陆晃了晃:“差点儿忘了这个,我刚回来的时候就想给你听的。”

      “啊,是街边的自由音乐人吗?”

      “嗯,叫RIHO,我站在街边听了半个多小时,真的很好听,”蒲薤白把CD放进DVD播放机,把遥控递给商陆,“这个要怎么用啊。”

      商陆按着遥控器,选择从头开始播放,在等待歌曲播放时,坐起来顺势接手了身旁薤白手中的毛巾,开始替爱人擦起头发。

      “有一根白头发,要我帮你拔下来吗?”商陆擦着还要仔细观察着。

      “不用,放它自由生长吧。”

      “这家酒店的洗发水真好闻。”

      “酒店都会推广和他们合作的洗发水来着。”

      商陆吻了吻对方的发旋,用力吸了一口。

      “你在干嘛啊。”薤白笑着拍了拍商陆的大腿。

      “在吸你。”

      “不要吸我啊,吸一吸我头发上的水分行不行?话说这空调温度太低了,时间长了还有点儿冷。”

      商陆一把将薤白熊抱住:“那这样呢。”

      “哈哈,移动暖炉。”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期间,歌曲的前奏已经结束,商陆在听到歌词第一句话就是“呐还醒着吗,今天也是睡不着吗”的时候,露出一丝笑意。

      商陆抱着薤白,和他脸贴着脸,随着歌曲的播放而安静下来,下意识地注视着正面的落地窗。

      凌晨一点三十分,东京大部分区域已经陷入一片漆黑,于是窗上映出的二人的样子要更加清晰了些。

      歌曲到达副歌部分,稳定的高音将气氛烘托到极致,蒲薤白通过落地窗和商陆凝视,从对方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深邃。

      蒲薤白忽然扭过头,焦急地渴望着和商陆直接对上视线,想要看看商陆真实的眼神会是什么样子。

      商陆歪过头,视线从窗户转移到薤白的脸上。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眼神呢?蒲薤白看不明白,但如果不去思考只凭直觉的话,他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真诚的爱意。

      “歌词,是什么意思呢。”蒲薤白小声问着。

      “讲述了惺惺相惜的两个人的平淡无奇的生活,”商陆亲吻着薤白的眼角,“不过明明是平凡的日常,她却唱出了史诗一样的感受啊。”

      “哈哈,听不懂歌词的话,我还以为是非常正能量的歌来着,好像能从中获得力量。”薤白眯起眼睛,享受着来自商陆的亲吻。

      “的确,我们的确是从平凡当中获取力量的吧,仔细想想。”

      “但是很少会听到有人这样去歌颂平凡啊,以前我以为……平凡就是原罪。”

      “那么夸张的吗?”商陆把毛巾放到一边,握紧薤白的双手然后双臂环在对方胸前,“平凡怎么会是罪呢,平凡是恩赐啊。”

      商陆回忆起前阵子在枪林弹雨当中逃生的经历,这么多天以来他时常会反思自己当初的极端,但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要让他深受触动。感谢自己平凡的思想,感谢自己平凡的求生欲,商陆深吸一口气,紧紧抱着怀里的人。

      平庸说不定是上天给人类的最优秀的品质,只要全力地去接受它、去维护它、去赞颂它,幸福便唾手可得。

      “平凡是恩赐……”蒲薤白重复着商陆的这一结论,先是笑了笑,随后笑容渐渐消失。越是揣摩,蒲薤白越能感受到从内心深处喷涌而出的一种极端的情绪,悲伤过后是感动,感动之中又有着幸福感。

      当这股情绪随着音乐而到达高潮状态的时候,蒲薤白迫切地想和商陆贴得再紧一些。

      “商陆。”他叫着他的名字。

      单单只是叫了声名字而已,商陆就全都懂了,他很清楚薤白的这种语气。

      这是薤白所独有的求爱的语气。

      没想到当晚还能有一次机会的商陆下定决心要趁着这个绝佳的气氛来好好办事,他没再像以往一样那么猴急,而是用理智把冲动的阀门死死勒紧,然后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薤白的身上。

      哪怕是对方皱眉的力道,商陆都研究得非常仔细,分析着哪种程度的皱眉代表哪种程度的感受。他越是仔细看对方的脸和身子,越觉得煎熬难忍,但是自己的欲望和爱人的幸福比起来,商陆觉得后者更为重要。

      前戏从往常的十五分钟延长到半个来小时,专辑里面的四首歌已经开始播放第三遍,商陆终于找到了薤白口中的那个“角度”。

      就是现在了,成败在此一举!商陆心里祈祷着不要再次擦枪走火儿,然后趁着薤白最有感觉的时候,直攻靶心。

      虽然不知道薤白具体是什么感觉,商陆反正觉得这一次是前所未有的美好,理智逐渐不再能控制住欲望,商陆的脑子开始发昏,就在即将上缴今晚第三发子弹的时候,竟感觉怀里的薤白变得有点儿不对劲。

      一切发生得很突然,薤白的身体变得比平时还要更红,胸膛起伏的程度也非常夸张,紧接着全身像是轻微痉挛一样颤抖了几下,之后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响应。

      商陆吓惨了,他慌慌张张地想要抱起薤白的上半身,但又觉得抱起来意义不大。

      那要怎么办,掐人中管不管用啊?

      但是薤白真的昏厥过去了吗?

      商陆用力拍着薤白的脸,尝试着用这种暴力的方式来唤醒他:“宝贝儿,宝贝儿你怎么了?薤白,薤白你不要吓我,不要……薤白!蒲薤白!”

      蒲薤白半睁着的眼睛慢慢重新聚焦,眼球转向商陆,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有点儿变了:“我……没事……”

      “你这听起来一点儿不像是没事啊,看起来也……”商陆急出一身冷汗,心里已经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了。

      蒲薤白却意料之外地露出满是欲望的笑容,然后稍微扭动了一下:“真的没事,继续啊,你还没结束呢吧。”

      “什么没结束,我已经被吓得可能今后都要丧失功能了。”商陆在心里谢着天谢着地,然后抱住薤白的肩膀。

      “那我,再给你点儿动力吧,”薤白凑到商陆的耳边,甜甜地说,“真的……太舒服了,刚刚那样的,还想、再来一次,再抱我一次吧,老公。”

      商陆在懵懂间似乎抓住了十分重要的信息,他品味着薤白的语气,结合刚刚对方的身体症状,试探性地作出保守的结论——

      他成功了。

      历时半年,商陆终于成功了一次。

      这种成就感在商陆看来比特么发表论文、保送清华、创建公司、成功缉毒还要强烈无数倍,是绝对不可量化的。他感觉自己做梦都能笑醒了,甚至干脆就睡不着了。

      不断重复着一个单调的动作,但却能获得如此大的满足感,商陆此前是绝对不敢想象的。

      于是那一晚,房间的温度,床垫子的柔软度,空气中的湿度,都成为商陆今后想要无数次复刻的绝佳尺度。

      而陪伴他们整整一个半小时的那张专辑,也成为他们之间的“定情”金曲。

      转天清晨,窗外乌云密布,但商陆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觉得心情是万里无云。因为他发现薤白正双手抱住自己的一只手臂,嘴唇还贴在自己的肩膀上。

      肩膀有点儿湿答答的感觉,商陆轻轻地笑了一声,心里感慨着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薤白睡觉时流口水来着。

      没想到这一声笑居然会把薤白吵醒,刚刚睁开眼睛的薤白下意识地张合了一下嘴唇,在发现嘴唇正贴着商陆的肩膀时,顺势亲了一口,然后蹭掉了留在上面的口水:“给我一张纸巾……”

      “不用,”商陆侧过身子,侧躺着把薤白搂进怀里,“嗓子又哑了啊,我去给你倒杯水。”

      “再等会儿,”薤白蹭了蹭商陆的胸膛,“我买了龙角散,问题不大。”

      “今天要去哪儿玩儿呢?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商陆揉着薤白的脑袋。

      薤白摇摇头:“哪儿都不想去,想和你躺着。”

      “这是怎么了,哈哈,第一次听你说这种话。”

      “嗯,”薤白小声哼哼着,“我也不知道,但就想这样和你贴着。”

      商陆趁着薤白的这个劲头,问道:“那……明天,别走了吧,不要走了,就和我留在这儿。”

      “……”

      “反正月底我也要回去,去学校报到什么的。我们到时候一起回去。”

      商陆感觉薤白其实已经打算答应了,但听到的回答却是:“可是我和咱妈都说好了,她还在等着我回去呢。”

      “我重要还是她重要啊。”

      薤白笑了一声,换回以往的表情,昂起头看着商陆:“这叫什么话,因为你很重要,所以她当然也是同样重要的啊。”

      商陆故意露出不开心的表情。

      薤白心软了,他叹了口气:“我当然也不想走,真的不想再离开你了。”

      “那就留下来啊。”

      “这样好不好,我回去陪咱妈去做检查,然后转天就回来找你。”薤白尝试着折中妥协。

      商陆一听这话,立刻坐了起来:“你手机呢?”

      “哈哈,要干嘛?”

      “订机票,快!”

      “我真服了你,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过两天可是高中应届毕业生的旅游旺季,万一没有机票了呢!”商陆掀开被子,找到了薤白的手机,然后研究着机票时间,“订全日空的商务舱吧,往返这么折腾,至少在飞机上能好好休息会儿。”

      “原来你也是觉得往返很折腾啊,”失去了被子的蒲薤白发现羞耻的感觉又回来了,他用力拽着被子的一角,用脚踹了踹商陆的腰,“快把被子还给我。”

      “怎么,你冷吗?”

      “你别再露出这种表情了行不行……”

      “什么表情啊,我只是想要来温暖你啊。”商陆趴到薤白的身旁,笑呵呵地说。

      “你口中的温暖,是有内涵的动词吗?”薤白蜷缩起来,假装提防着商陆的动作。

      “如果是的话,你会……怎么样?”商陆小心地试探着。

      “嗯……”薤白蜷缩着滚到床的另一侧,伸展开四肢,趴在床上,不再看商陆。

      商陆有点儿失落地叹了口气。

      但薤白却在这时轻轻拍了一下腰:“那我就只能麻烦你温柔一点儿了,我的腰没得力气,而且……我好饿。”

      光是有这样的回答就足够了,商陆凑过去给薤白按摩着:“吃饭吧,想吃什么?”

      “我其实想去吃自助早餐的。”

      “那我们走,现在还来得及。”

      “可我总觉得我会跪在地上……”

      “我给你租个轮椅怎么样?”

      “你是什么魔鬼吗!通常都会说抱着或者背着吧!”

      “可是我们不是要去吃自助早餐吗,抱着或者背着的话,前台可能就要叫救护车了。”

      “……哦,有道理。”蒲薤白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整张床都在跟着颤。

      “笑什么,我说得可认真了。”

      “笑你!”薤白揉了揉眼睛,消停下来之后,回过头温柔地看着商陆,“明明夜里那么厉害,一到早上又回到了傻子模式。”

      商陆假装听不懂薤白在说什么,凑过去和他头碰头:“养只傻狗不也挺好的吗,反正我就想当一只傻狗。”

      然后此生只对你一人忠诚。

  • 作者有话要说:  掌声留给我们的商陆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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