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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include the 80th ...

  •   原本是没必要来接机的,司半夏站在国际航班出口,时不时踮着脚尖地翘首以盼着她的好弟弟能从那道门后出现。说来可能没几个人会信,司半夏从五年前正式成为薤白的经纪人开始,就从来没有过长达一个月时间不能和薤白见面的情况。

      更不要提这一个月连视频通话都没有了,语音通话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微信消息都只是局限于报平安和购物问答上,司半夏回想起当初薤白只跟自己聊天的那些年,对比之下,两行清泪落下,只道心酸。

      陪她一起来接机的当然还有吴英泽。他其实是更没有必要来接机的,一对刚交往一年的热恋期情侣出去旅个游而已,也不知道怎么就在他老婆眼中成了严重的胳膊肘往外拐事件,从他们要回国的三天前开始,老婆每天就盯着手机倒计时,数着秒来期盼着薤白快点儿回来。所以今天吴英泽来,只是为了避免老婆做出过激行为,比如说抢着要抱住薤白的胳膊之类的,又比如说上去给商陆一巴掌之类的。

      “怎么还没出来呢,飞机不是早就落地了吗?”司半夏急得干脆靠捶打吴英泽的手臂来发泄。

      “出关还要手续呢,还有行李箱也要等很久吧。”

      “他们不是商务舱吗?那需要等什么啊,很快就能出来了啊按理说。”

      “别着急,又不可能在机场里丢了……”吴英泽一边安慰着老婆,一边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在一个相当隐蔽的角落看到了眼熟的商陆的粉丝们。

      看来这些大粉又私自建了个群啊,吴英泽都没在最大的粉丝群里看到粉丝们商量来接机的消息。不过因为之前应援团的团长文哥询问过他“商陆什么时候回来”,在文哥承诺不会召集太多人之后,吴英泽还是告诉了他商陆他们的航班消息。

      果然今天来的都是些面熟的人,吴英泽甚至都能叫得上来网名,尤其是那个曾经叫雨过天不晴的小姑娘,以前长着一副学生的模样,现在打扮得倒是越来越成熟了。看上去很像是商陆会喜欢的那种女生,莫名有种女神范儿。

      希望这些粉丝要搞清楚现实,现实就是商陆已经名草有主,主子也是根草。

      就在吴英泽思考着这些的时候,粉丝那边似乎有了些动静,他愣了一下,刚要回头,就感觉站在自己旁边的老婆拼命地拍着吴英泽的胳膊:“出来了!出……来了。”

      出来了是真的,但这个组合是他们没想到的。

      商陆和薤白,身边居然还站着邓红和邢天南,四个人几乎同时走了出来,就别说是司半夏了,吴英泽都有点儿懵。

      在他们四个人现身的下一秒,一群举着相机的媒体人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窜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些举着邓红和邢天南的小牌牌的粉丝们,本来安静的现场突然沸腾了起来。

      合着旁边这些人都是来蹲点儿的啊……吴英泽皱了皱眉,低头对司半夏说:“我去把车开到航站楼门口,你带着他俩赶快跑出来。现在这样肯定已经被拍照了,就尽量别……”

      “我知道,你快去吧。”司半夏的表情也变得沉稳许多,看上去比吴英泽还要靠谱,她朝薤白挥了挥手,然后挤进人群想去接应他们。

      商陆的粉丝们见这盛况,十分挣扎,最后因为实在不想让自己喜欢的明星被其他明星的接机阵势压下去,所以也跑上去挤进人群。

      其实人加在一起也没有很多,但本来就不是为粉丝见面会而准备的海关出口突然就变得拥挤起来。每个人喊着自家明星的名字,还有好多人举着单反一个劲儿地咔嚓咔嚓。

      司半夏甚至能听到粉丝们在议论,“诶那个人是蒲薤白吗”之类的声音层出不穷,甚至还有人嘲讽“都退圈了还有脸跟明星私交”,“为什么蒲薤白会跟邓红走在一起啊不要脸吗”,“卧槽他为什么会扶着邓红”。

      讨论的内容越来越偏离司半夏的认知,她挤到前排才看清现身的四个人是什么样的状态。邓红和薤白走得很近,薤白也的确是在扶着她的胳膊。商陆则是推着推车上面放着三个行李箱,他旁边的邢天南也凑热闹一样把行李箱堆了上去。

      这种情况让司半夏很不理解,并且大为震撼,脑子里的疑惑层层镶嵌,已经成了悬疑推理大作的前传了。

      不过很快这种局势就出现了变化,商陆先是伸手拽了一下邢天南的衣领,朝他说了句什么。本来还是朝着粉丝们从容挥手的邢天南,很快收敛了灿烂笑容,朝商陆点头然后把自己的行李从推车上拿了下来。

      而薤白也是在粉丝们和摄影师的注视下有点儿慌张,他也低头朝邓红说了两句什么,邓红用力点点头,然后站在原地不再走动。这时蒲薤白才松开她的手臂,有些窘迫地低下头,想要避免被拍到正脸。

      就在一些媒体人的话筒要递过来的时候,商陆用行李推车挡住了这群娱乐新闻记者,随后侧过身抬手将薤白的卫衣帽子拉起来扣住对方的脑袋,再张开手臂将薤白整个人搂进怀里。全然不顾看到这一幕之后陷入沉默的人群,也不顾一些CP粉控制不住的尖叫声,商陆左手推着车,右手搂着被巨大的卫衣帽子遮挡住视线的薤白,朝原地愣神的司半夏扬着下巴,示意她抓紧跟上、一起离场。

      这行云流水般的操作让留在现场的人群长达数十秒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邢天南鼓了鼓掌喊了句:“看够了秀恩爱的就散场吧,不要影响其他人出海关啊喂。”

      这件事当晚就上了娱乐圈热搜头条,高流量国民女神邓红的粉丝带动下,“蒲薤白”这个关键字时隔半年再次登上榜三。大热话题有三条,“薤白x邓红”,“商陆x薤白”,“商陆x邢天南”。

      每个明星的超话里也乱成一团,四家粉丝为了这事儿吵得不可开交,商陆和薤白的粉丝们也终于意识到了所谓的“顶流”是拥有什么样的粉丝规模。邓红的粉丝里,技术宅偏多,一小时的时间就爆了蒲薤白相关的超话和贴吧,甚至有黑客直接黑进粉丝群,剥夺了管理员的权限,肆意散播恶意言论。

      一些薤白的忠实粉丝们被网络现状打击得不知所措,在家里、学校里、公司办公室里难过得除了骂街就是痛哭。还有人因为不服那群喷子,所以说了句“谁会稀罕你们邓红,有种别在网上、直接来我家门口喷我啊”,结果真的有人组队在几个小时后出现在家门口,甚至连私人电话都被打爆了。

      慢慢的这场骂战就成了单反面的碾压,后来加入的根本就不再是邓红的粉丝,而是一些业余黑客和唯恐天下不乱的小混混。大家不需要明辨是非,也不需要知道内情,就只是单纯地想为枯燥的生活找点儿乐子,而那个乐子、便是让别人的生活陷入灾难。

      这种混乱局面断断续续持续了一个礼拜,各地警方都收到了类似的报案,受害者的家门口被钉上封条,受害者的车子被恶意砸坏,受害者手机里的私人照片被散播到网上,甚至还有些年轻的受害者遭受身体上的袭击。

      犯罪的原因已经不再局限于“这个人在网上为蒲薤白说好话”了,反而更多的是跟风,在犯罪方面变得“有组织有纪律”起来,甚至在暗网上有相关的论坛,大家都是领钱去做犯罪任务的。

      公安派出网警来取缔那样的犯罪论坛,但暗网之深犹如海底,犯罪者的根是挖不到的。

      杀了一个,还有一群,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活着,就会有犯罪者,就会有反社会的存在。

      然而受害的人却在思考自己受到了伤害是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不想责怪自己的人也不会去责怪加害者,反而去寻找导致自己受到伤害的这一系列的流程当中最弱的那个人当做谴责对象。于是很多当初坚定认为薤白没有做错任何事的人,也开始仇恨上了他。

      这种现象或许将持续一个月左右吧,然后很快群众的关注点就会被下一个热门夺去。没有受到伤害的人甚至不会留有伤疤,没有被逮捕的普普通通的网络暴力者甚至都不知道他们伤害了多少人,舆论的热浪一波接一波,伤者、死者也早晚被这热浪卷去无人知晓的深海。

      但商陆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说句不好听的,他根本就不在意除了蒲薤白之外的任何一个人,但蒲薤白很在意,于是商陆就开始憋大招了。

      其实那天出海关会遇到邢天南和邓红,完全就是商陆意料之外的事。四个人见面的时候均是一副震惊脸,唯独邓红的震惊当中让人能察觉到一丝伪装。商陆琢磨着这大概是因为邓红演技最差,所以说谎最容易露馅。

      “红姐的新专辑在筹备状态,打算去韩国街头去拍MV,所以前两天去取材。”那天在机场碰面的时候,邢天南主动对商陆解释着,“这事儿早在微博上念叨几天了,谁让你不看微博呢。”

      看微博是不可能看微博的,毕竟只要有点儿闲工夫,商陆就会贴在薤白的身上吸取养分。“你度蜜月还会看微博?”商陆反问着邢天南。

      邢天南沉思了几秒,无言地点点头。

      “不过邓红去拍MV,你又是去干什么的?”商陆当时非常担心这又是星南集团的什么小把戏,抱着万事谨慎的态度,反复确认着当中没什么猫腻。

      “哦,我就纯属是去韩国旅游,看到了红姐的动态,就去找她玩儿了。”邢天南说得也不假,他的经纪人兼老婆就在他的身后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当红歌手和当红明星在韩国街头偶遇,这对粉丝们来说绝对是噱头,商陆满脸写着烦躁,盯着出关口:“外面会有人给你们接机吗?”

      “不会吧,哈哈,我们行程又没汇报给粉丝。”邢天南大大咧咧地保证,然后把话题抛给邓红:“是吧红姐?”

      “嗯。”外人面前总是拿捏着强调的邓红,也没有表现得有多热情。

      “提前说好了,我和薤白不打算暴露在镜头前,外面要是有狗仔,就别怪我不给面子。”商陆并没有相信邢天南的一面之词,毕竟情报这种东西,随随便便就可以泄露出去。

      又不是什么天机,正常人谁也不会把一个明星的行程太当回事儿。

      所以出关看到媒体人和粉丝的时候,商陆只觉得意料之中,合情合理。但让他无法接受的是,邓红这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就不会穿着高跟鞋走平路,又特么的绊了一跤。

      上次还是过年那时候了,商陆去参加社交晚宴,出门的时候邓红一个经典的平地摔,让从小被教育好好做人的商陆不得不回手扶她一把。这一次同样的场景下,在邓红快要跌到的瞬间,商陆心里只有烦躁。

      更让他烦躁的是,这一次伸手扶住她的人是蒲薤白。

      “没事吧?”薤白完全是出于下意识,在看到邓红绊倒的时候就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将她稳稳扶住。

      邓红重新站直之后,撩了下长发,有些抱歉地看着薤白:“谢谢,我……昨天扭到脚,走路不太舒服。”

      那个撩头发的动作在商陆看来简直就是装模作样啊,他一点儿都没有掩饰自己小心眼儿的本质,语气非常不好地怼着邓红:“扭到脚最好拄着拐,不然不仅会麻烦到别人,还会再给自己造成二次伤害。”

      “商陆……”蒲薤白无奈地喊着商陆的名字,那意思就是让他收敛一下脾气,随后朝邓红温和的笑着说:“我以前也扭伤过,走路的话最好让人扶着,高跟鞋也不要穿了,会影响恢复。”

      商陆盯着邓红的脸,明显看出她的耳朵变红了。他非常厌恶邓红的这种反应,从心底抗拒着。尤其是他们保持着这种状态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的那一刻,他的愤怒值瞬间窜到顶端。

      他是带着怒意拽住邢天南的衣领的:“你口中的没人接机就是这个仗势啊,我懂了。但不好意思,我不接受这种仗势。我要带着薤白离开,你保证不会有任何人跟上我们,也不会有任何一张我们的照片出现在官方新闻上。”

      “我保证,”邢天南说得非常肯定,“但是粉丝拍的照片我没办法控制。”

      “你只要处理好官方就行了。”商陆松开邢天南之后,立刻搂着薤白离开是非之地。推着行李火速走向航站楼出口,上车之前确认了一下周围,发现的确没有媒体人跟上他们时,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他没想到邓红的粉丝居然能疯狂到这种程度。

      明明曾经自己跟邓红闹绯闻的时候,话题都是非常正面的“恋爱”、“结婚”、“生小孩儿”、“郎才女貌”。但轮到薤白和邓红的绯闻时就画风突变,所有人都在痛斥“薤白不配”,叫嚣着让他们的女神擦亮双眼。甚至有人说是薤白靠着脸蛊惑邓红,难听的话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不存在的。

      商陆气炸了,回国第二天就把自己关进办公室里,想要靠他的系统来左右舆论。但即便他技术能力高于大多数人,也没办法以一己之力击退所有人。

      那时候他再一次意识到,曾经能够凭借一个人的力量来左右舆论的贠伟辉到底有多神。如今贠伟辉因为进入国防丧失了自由,所以也就没办法再对舆论进行什么操作了,直接导致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以来商陆上热搜的次数越来越少,而一旦爆发了什么负面的网络骂战、也很难立刻平息。

      当初商陆在网上官宣他和薤白的关系时,点击量并没有很高,但评论有大半都是负面的了,光是删除那些他就需要两个帮手,甚至还需要有XL内部的员工来帮忙。现在邓红的粉丝带动大规模的业余黑客,正经八本的本科出身的商陆根本没见过黑客们的歪门邪道,于是他所搭建的系统也就形同虚设了。

      商陆不服,但不服归不服,他又一次意识到了普通的有本事和真正的神人之间有什么样的区别。

      所以在办公室忙活了几天的商陆,因为技术上的一筹莫展,时隔三个月再次回到了学校。

      宿舍已经没有了他的床铺,但宿舍内乱七八糟的样子还是和从前一模一样。他坐在自己原来的床位上,盘腿盯着窗外愣神。

      临近傍晚时,室友高伟和何健旗一块儿结伴儿回寝室,推开门看到商陆坐在上铺时,吓得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陆神?我靠,我是刷题刷多了在做梦吗?”何健旗合上寝室门,拼命揉着眼睛。

      商陆回过神,看着地上的两个人,叹了口气之后双手抓着床边栏杆,翻身下地:“刷题?怎么,笔试?”

      “不是啊,健哥打算考中科院的研究生嘛。”高伟在旁边解释着,然后拍了拍商陆肩膀,“卧槽陆神回来了感觉宿舍的空气都不一样了!不愧是大佬,这房间因你而变得狭窄。”

      “你特么是在夸我还是损我。”商陆出拳揍了一下高伟的后背,然后坐在书桌上,发愁地抱着双臂,“有点儿事儿想麻烦你们,有空吗?”

      “兄弟,你知道马上就要答辩了吗?”高伟一听商陆说有事儿,就吓得向后退了一步,“我把实习那边儿的活儿都推了,就怕毕不了业,你这时候要是让我去做什么费脑子的活儿,我是不乐意的。”

      何健旗却是另外一种反应,“哈哈看高伟这怂样儿。没事儿,陆神,你跟我说,我要是能帮上忙。”

      “还用说嘛,不就是最近网上跟蒲神有关的事儿?”高伟也坐在桌子上,“我媳妇儿都告诉我了,天天就在我耳边嗡嗡,说网上这群人是不是脑子有病。那就是脑子有病啊!但脑子的病,你也没法儿治。”

      “等会儿,我们以前不是搭了个系统吗?那个东西没法控评?”何健旗也学着两个人的样子,坐在桌子上,三个人形成三角阵。

      “微博倒是好说,”商陆摇了下头,“暗网就难了,他们好像有不少违法的网站,爬虫够不到,那些论坛上总有一些悬赏的任务。这些东西不去阻止的话,单纯控制微博也没意义啊。”

      “治标不治本是吧。”何健旗打开书包,翻出来一本网络安全的书,“我好像也看到过,但也就是看看。说真的,暗网就没办法了吧?”

      “就是啊,好多犯罪组织都是在暗网上,那人家FBI、CIA、国防什么的,不比咱们厉害?可不还是没办法完全杜绝嘛。”高伟说着泄气的话,“不过我就不明白了,他们到底为什么非得揪着蒲神不放呢,明星那么多了,随便去砍伐哪个不行?”

      “你的意思是,技术方面没法再加强,那就直接从人脉上入手?”商陆思考了一下,“也不是不可行,但我也没什么人脉啊,说真的。”

      “你没什么头绪吗?为什么会有人针对蒲神的头绪?”

      “以前倒是有,”商陆无奈地笑了笑,“但现在跟他关系近了,反而越来越看不清了。薤白本人可能没什么,但问题是……他的养父,是个背景相当复杂的人。我特么真想直接死了然后找到那个叫森少木的当面问问他,他特么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活着的兴趣就是树敌?”

      “这话怎么说?”何健旗皱了皱眉,“森少木……森少木,森少木这个名字怎么听着有点儿耳熟?他是不是个写书的?”

      “卧槽,你读过他的书?”商陆也震惊了,“他笔名叫小林,你有印象吗?”

      “哦,我还真读过……他在QN文摘上有专栏啊,我小时候经常摘抄他的散文。”何健旗一拍大腿,“我靠!他居然是蒲神的养父!?这世界也太特么小了!哈哈哈哈……”

      “没看出来健哥还是个文化人了,”高伟把脚踩在凳子上,晃着玩儿,“作家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作家还能树敌呢?”

      “光是作家就算了,那个大哥还是个高学历的人才,在北大,混得风生水起。结果树大招风,被一个在北大兼任荣誉教授的什么什么部的大佬给相中了。大佬想让他去写一些……说句不好听的吧,就是大佬想让他胡编乱造写文档,给他好处,但是他拒绝了。拒绝就算了,还到处抨击中央内部的堕落,结果直接社会性死亡。”商陆一拳砸在床架子上,“这样的人啊,在我看来,就是活得皮痒痒。”

      “哈哈哈……”三个人一起爆笑了一阵,笑着笑着,笑声就饱含辛酸了。

      “可是他是个好人啊,就只是好得太傻了,真想让那些好人都自私一点儿。”何健旗耸了耸肩,“那,陆神你是觉得,可能当初森少木得罪的人,如今开始记恨起蒲神了?”

      “不是吧,要真的是那样……蒲神还能活到这么大?”高伟立刻反驳。

      商陆又是一声叹气:“本来如果薤白低调的活着,可能也没人知道还有他这么一号人。但偏偏他要做演员。做演员的话,一直不温不火的也无所谓,可偏偏他的经纪人是个女强人,那业务能力,就这么说吧,她要是英语很溜,估计能把美国大总统给睡了。”

      “嚯!牛逼啊!”高伟鼓了鼓掌,“那合着……那个女强人给蒲神找来个麻烦?”

      “她哪儿知道是麻烦,都以为是机遇呢。”商陆指了指天花板,“就是目前管着内娱的天花板的儿子,啥啥部的部长的儿子,目前还不是体制里的,但是个相当成功的商人。”

      何健旗听得浑身发抖:“我们是不是不该大声密谋这些啊?”

      “我们密谋什么了啊密谋,不就是随便聊聊吗。”商陆摆摆手,“谁也不可能监听一个理工大学的男生寝室吧。”

      “陆神你说的人叫什么名字啊?”高伟掏出手机,打算查一查。

      “韩建涛。”

      “卧槽!团圆和人山人海的制作人!”高伟一嗓子就喊了出来。

      “虽然我们不算是在密谋,但也别这么大声。”商陆抄起手边儿的书就朝着高伟砸了过去。

      高伟接住那本书,然后挡住自己的脸:“卧槽了,陆神,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太刺激了吧你们这也。所以韩建涛的电影都这么牛,就因为他老爹是部长?”

      “可能他能力也挺强的吧。”

      “陆神你见过他?”何健旗问。

      商陆摇头:“没有,我到目前为止去过的最出名的聚会上,也没见着他。但是感觉这个人很厉害啊,绝对是通向政治的阶梯。我怀疑就是因为薤白的经纪人带着薤白去找过他,他认识了薤白之后,跟上面的人聊天说起了薤白,传来传去的,就跟森少木当初树下的敌人联系上了。”

      何健旗和高伟陷入沉思,一段时间过后,缓慢地点了点头。

      “原来这么复杂啊,我还以为……顶多就是商业上的一些运作问题。”高伟眨了眨眼,“我媳妇儿说,可能是几家娱乐公司在争夺蒲神,得不到就想毁掉。”

      “那么夸张的吗……蒲神就是个普通人吧,也没什么扭转一切的能力,争夺他也没用啊。”何健旗却非常理智,“争夺他还不如争夺陆神呢,最起码还能帮忙运营公司。”

      “高伟你媳妇儿说得也不算是没有道理,”商陆抓了抓脑袋,“我在知道森少木树过敌这件事之前,做了些蠢事,散布了些谣言,让圈子里的人都觉得一个著名导演想要提拔薤白。”

      “什么导演什么导演?”高伟双眼放光地问。

      “范建国。”

      “怎么这些人的名字里都带个建呢?是不是我将来也能变牛逼?”何健旗突然吐槽。

      “他们那是建设的建,你这多了个单立人儿的偏旁,就不纯粹了。”商陆回敬道。

      “不纯粹?”

      “他们眼里没有人民,你有,那你就不行。”商陆说得毫不客气。

      何健旗懵了,“这话是可以说的吗?”

      “不可以,”商陆撇撇嘴,“关起门来别让人听见就得了。”

      高伟直接跪在了凳子上:“陆神,你是真的神,怎么咱哥儿几个才几个月没见,你就直接打探到这么深的地步了。你见过范导演吗?”

      “见过啊,怎么了,你崇拜他?”

      “崇拜,我小时候村子里没有电影院,大家都是在村口搭个幕布看电影,放的就是范导演的片子。哇,真的,太牛了。我小时候肯定想不到十年后我会跟我室友一起聊这些大人物的私生活。”

      “停一下,我可不知道范导演的私生活怎么样,”商陆立刻摆手,“就知道他有两个闺女,小的那个是大龄女青年,没有结婚打算,还在特别无聊的公司做着特别无聊的工作。大的那个没工作,在家里带孩子,她老公婚外出轨,但她都没离婚。”

      “你这就是行走的八卦机器啊,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高伟人都傻了,“贵圈儿天天就聊这些吗?”

      “查到的,”商陆舔了舔嘴唇,“偶尔也听常总聊两句,都是些没用的闲白儿。反正就是,圈子里的人都很尊重这位老导演,我就……让大家误以为老导演打算让薤白做下一部电影的主演。这样一来,薤白的价值就直接升上去了。”

      “这招真的高,”高伟又一次鼓掌,“但你也没想到这样反而让蒲神直接暴露在危险里了吧。”

      商陆深吸一口气,有些痛苦地屏住呼吸。

      何健旗在旁边安慰:“毕竟谁能猜得到呢,森少木还给后人留了那么多坑。”

      “其实……森少木最后的最后应该是尽力地把坑都填上了,”商陆重新开始平稳地呼吸,“他生前有不少朋友,也有些政客,为了让薤白能清净的活着,他干脆跟那些朋友都断了联系。只留了几个他觉得无害的人,想把薤白委托给他们。”

      “也算是仁至义尽?”高伟歪了下头。

      “但他大概是没料到那些他觉得无害的朋友,不仅仅无害,而且还一点儿用都没有吧。这群人在森少木死了之后,不是把薤白当做麻烦、就是把薤白当做眼中钉的。反而是那些森少木生前信不过的人……倒是挺忠诚。”商陆感慨着,竟然觉得有些浑身无力。

      “这个森少木怎么感觉……看人能力很一般啊?”高伟有点儿不好意思把话说得太直白。

      何健旗却一语道穿:“如果他看人能力很强,怎么可能还会落得那种惨样。有的人脑子虽然聪明,但不适合这个社会准则,聪明反被聪明误。”

      “有道理,还是我们陆神牛逼。”高伟继续捧着。

      “彩虹屁就省省吧,我现在也愁着呢,真就感觉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商陆扭过头,看着墙壁,“当初识破贠伟辉的时候,我还信誓旦旦地跟他说,将来我会在技术方面打败他,我还说一辈子不原谅他来着。我话说得一点儿不给自己留后路,比技术,我跟贠伟辉都不是一个次元吧。”

      “那毕竟贠伟辉是做得太极端了,那种人……没法深交啊。”高伟想起来就是一阵恶寒。

      “也没必要深交吧,既然他技术很厉害,不如就用用人家的技术。我以前还是太不圆滑了,总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

      “陆神,您知道您口中的以前,也不过就是一年前的事吗……”

      “一年也不短了吧?”商陆耸了耸肩,“这个人吧,肯定会变的。当人发生变化的时候,就要坦然地接受。尤其是自己发生了变化,没必要非得纠结着以前怎么怎么样,重要的是现在怎么怎么样。”

      “哦,我真的觉得陆神自从成为资本家,就变得成熟了不少。这就是有钱人的从容吗……”高伟再次赞叹。

      何健旗笑着点头附和:“是真的很从容了,有种社会人的意思。”

      “你俩是在挖苦我吗?还社会人了,你见过哪个社会人遇到问题了还会跑回学校来找同学商量啊?”

      “啧,怎么是跑回学校找同学啊?这难道不应该是跑回根据地找老铁吗?”高伟跳下桌子,走到商陆跟前,捶了捶商陆的肩膀,“兄嘚!别难过,有苦有难咱哥儿仨可以同当!嗐,不就是什么上头的人吗,等着,来年我就去考国考,万一被分配到不错的地方了呢?到时候啊,我就是打入敌方内部。”

      “你得了吧,就你还国考了。”何健旗也走了过去,为的是给高伟泼冷水,“不过我觉得高伟说得也有一定道理,陆神,你想没想过除了拍戏、赚钱之外,还干点儿什么别的?你要是考国考,那不是轻轻松松就能过线吗。”

      商陆低下头:“国考啊,嗯……我也不是没想过,但那样的话,我想参政的目的是不是太明显了。就没什么迂回的战术吗,即可以打入敌方内部,又可以显得自己是个局外人。”

      三个人一同陷入沉思,而商陆的手机也非常是时候的振动了一下。

      “谁啊?”高伟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

      “邢天南,”商陆皱着眉,“说想找我单独聊聊。”

      话音刚落,手机再次振动。

      “这次又是谁啊?”何健旗也凑了过去。

      “咱学院的院长,”商陆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说是想找我单独聊聊……”

      “你这是被多少人约谈了啊哈哈。”高伟这句玩笑话刚一出口,商陆的手机第三次振动起来。

      “嚯!你这还真是业务繁忙啊,这次又是谁?”何健旗笑着问。

      “……薤白,”商陆的表情瞬间就温和下来,带着点儿笑意地说,“说是想我了。哈哈,不好意思了兄弟们,我要先回我的温柔乡了。”

      “嘁、噫——”何健旗和高伟一左一右地戳着商陆的脑袋,“看你这点儿出息。”

  •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520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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